刀,用手把一端从中间掰开,掰不动用牙啃,费了好大的气力做了一个尖尖的鱼叉,来到海里,口里念念有词:“鱼啊,对不起了,我欠她的,要现在还,我欠你的,来世还吧,或者回去找人给你诵读几遍往生咒。”
鱼还真多,只是都很机灵,简旭不停的抛出鱼叉,怎奈都是不中目标,一条好大的鱼又游过来,他口里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鱼啊,拜托了。”说完,又飞出鱼叉,“耶!”他高兴的大叫,成功,用树枝做的鱼叉挑着那鱼回到岸边,在朱可道面前晃晃,朱可道也不多说话,只是笑。
鱼也不能生吃,早过了茹毛饮血的时代,怎么生火,学祖先,咱也学燧人氏钻木取火,找来一截枯树干和树枝,又捡了一些干苔藓之类的柔软易燃的东西,两脚夹住树干,两手攥着树枝,在树干上开始摩擦,一直一直的磨,一不小心,手被树枝刺破,血流了出来,朱可道一见,急忙扑爬过来,简旭在衣襟上撕下一块,包扎好伤口,在朱可道面前晃晃,“没事,大男人,皮糙肉厚,再说,人有造血功能,别担心。”
朱可道娇嗔道:“这样的时候,也还是那般油滑,怕是改不了。”
简旭一面继续摩擦一面往上面添加那些细柔的干苔藓,不一会儿,树干上有轻烟冒出,他乐的大呼小叫的:“哇哇哇!这传说是有科学根据的。”
火真的燃着了,他又急忙把鱼的内脏掏干净,用一根小木棍串起,准备放在火上烤。这时,朱可道喊道:“简旭你看。”
简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艘船驶来。他丢下鱼,把朱可道抱起就跑,一定是那几个坏人弄了船来找了。一直跑到岛的另一面,在一个硕大的山石后面把朱可道放下,又抓了些落叶把她掩盖起来,告诉朱可道:“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他们要的是我,与你无关,朱庄主聪慧过人,赛诸葛更不用说了,他们一定会来寻你,记住了吗?”
朱可道边哭便道:“不,简旭,我还能打。”
简旭蹲下来,把她的头发理理,“你现在没有体力,你若是出去,只能是多了一个人送死,于我,没有任何益处,我欠债太多,不能再欠,你若是不听话,我死了,也不会理你。”说完,看了一眼朱可道,急跑下去,他知道,这个岛太小,如果他也躲起来,那些人势必会寻找,那样,不禁自己,连朱可道都跟着送命。
他站在沙滩上,手握一根木棒,怒目而视,瞪着那艘船,准备赴死一拼。
第一卷 夙缘 第十九章 登州风浪(8)
那艘船越来越近,简旭的手有些抖,毕竟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生死关头,而且是必死无疑,自己无半点功夫,那些杀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死就死吧,死也许是另一种活,再或许自己现在已经是死了,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
乱想一阵,忽然觉得不对,那船上的人其中有一个高大魁伟的汉子,身形怎么看着眼熟,再近些,认出来了,那人正是薛三好,另外的几个便是朱显真、赛诸葛、张埝、齐小宝,五虎全部到齐,还有一些家丁。简旭乐的“啪”的扔了木棍就跑,跑到朱可道藏身的地方,只见她已经扶着岩石慢慢的站起,简旭过去就把她抱起,又急急的跑回沙滩,朱可道不知他如何这样来回的跑。
那艘船已经靠岸,登州五虎走了下来,看到了眼前让他们惊呆的一幕:简旭披头散发,形神疲惫,衣服脏兮兮的,下摆少了一角,而朱可道,头发上全是乱草枯叶,衣服也是脏的不行,面色苍白,一脸病态,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她竟然被简旭抱在怀里。
简旭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朱可道娇弱的喊了声:“爹!”
朱显真疾步近前,脸上虽然有些尴尬,但已经看出女儿身体的异样。
“这是怎么了?”
简旭看懂了朱显真和其他人的表情,道:“朱庄主,朱小姐中毒了,她现在没有一点体力,无法行走,所以我……”
朱显真从简旭怀里抱过女儿,对赛诸葛道:“老二,你懂些岐黄之术,看看可道怎样。”
“是,大哥。”赛诸葛为朱可道搭脉,少顷,道:“大哥放心,可道已无大碍,虽然还有些余毒未消,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回去我开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不出几日,即可痊愈。”
朱显真放心下来,薛三好嚷着:“你们两个可真是吓死我等。”
赛诸葛道:“人没事就好,大哥,看来咱这朱家庄不太平啊。”
朱显真冷冷的说道:“哼!欺人太甚,我们先回去。”
回到朱家庄,经过几日的调理,朱可道已经痊愈,朱夫人一边高兴,一边又愁眉不展。
那日他把朱显真找回,就是为了女儿和简旭的婚事,她并不知道这是朱显真设的计谋。
几日前,朱夫人去庙里上香,祈求菩萨保佑相公身体健康,女儿有个好的归宿,朱家庄的百姓生活有盈余。一切祷告完毕,又添了香油钱,从庙里出来,见门口有个乞丐,蹲在那里,朱夫人心善,吩咐随行的婆子张妈给乞丐一些钱,那乞丐在接钱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看了朱夫人一眼。当朱夫人见到简旭之后回来,越想越眼熟,后来想起这简公子和那个乞丐长的一模一样。又想起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赏杀令,又听朱可道讲简旭就是太子,四下里一联系,原来这个简公子就是那天的乞丐,也就是被追缉的太子,这样的一个人,自身难保,如何能给女儿幸福。她要找朱显真谈谈,这门亲事,不行。
夫人的一通质问,一通阐述,朱显真唯有把实情说明,这亲事,是假的,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平安。
朱夫人更火了,怎么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以后这个太子走了,女儿将处于何种境地。她并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保家卫国的丈夫气节。
两个人争吵了半天,谁也不能说服谁,朱显真懒得和女人计较,撂下夫人,跑去找薛三好喝酒。
到了晚上,青杏见小姐出去一直未归,各个地方又找不到,忙来禀报朱夫人,夫人慌了,命人在府里上下找遍,没有踪影,赶紧去通知朱显真。
朱显真听闻女儿不见了,麻六又来告知,简旭没有回来吃晚饭。大家至此知道他们两个出了状况。朱显真命庄丁点着火把,庄里庄外的找,毫无结果,又寻到海边,海滩上的脚印被涨潮后的海水冲刷没了。
麻六在一边道:“他们俩私奔了。”被红姑揪住他的衣服拽走了。
朱显真纳闷,若是太子被劫走还情有可原,如何女儿也不见了踪影?
老五齐小宝最了得的就是千里眼、顺风耳,跟踪谁,查个案子,是他的拿手好戏。朱显真把目光投向他,齐小宝道:“大哥莫急,简公子和可道都没有事。”
朱显真一喜,还是担心。齐小宝道:“大哥你看,这海边没有脚印,那是被海水冲刷去了,但是那边,脚印凌乱,我仔细看了一下,至少有七八个人以上,那就是说,他们俩个一定与人搏斗过,可是,这些脚印并没有往庄里去。”
齐小宝说道这里,薛三好叫道:“那一定是被那些人抓走了。”
齐小宝又道:“我还没有说完,顺着这里往西,又是一排脚印,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沿着这些脚印走下去,海岸西是一个小山丘,脚印到了这里失踪。
齐小宝又道:“很明显,这些人是从这里逃走的,但是这些脚印都很大,没有一个像是女子的,据我分析,可道他们并没有被带走,而是逃跑之后藏了起来。”
到此,朱显真才放下心来,女儿和太子都没被劫走,又无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俩藏到哪里了?为了慎重起见,朱显真命人又在庄里的各个地方重新搜了一遍,毫无踪迹,已是小半夜,朱显真停止了搜索,等到天明再做计较。
天蒙蒙亮,五虎已经开始行动,朱夫人哭了一夜,朱显真也是无眠,眼睛里布满血丝,急忙召集庄丁又开始往庄外的地方寻找,面积扩大,又搜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结果。
麻六在一边急了,嚷道:“他们能去哪里,难道像鱼似的游到龙宫去了。”
鱼?游?赛诸葛听到这两个字,心头激灵一下,“大哥,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说着用手指指海中的那个荒岛。
……
简旭拍拍麻六,“六儿,很多时候,你的聪明和笨是相辅相成的。”
麻六不懂他的话,五虎不禁哈哈大笑。
太子与女儿平安回来,朱显真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件事要一查到底,自己说过,太子在这朱家庄就是安全的,现在看来并非所愿。他召集五虎和简旭一起研究此事。
赛诸葛道:“大哥,那几个杀手已经查明,他们大概是阎贵妃的人。”
“什么?”简旭惊奇,这阎贵妃也派人出来了。
赛诸葛道:“我去问过西山丘附近的居民,巧的是有人听见那几人说话,是阎贵妃的老家山西口音,其兄武威侯阎山亦居于此。”
正如赛诸葛所料,那几个劫杀他们的恶人,正是武威侯阎山的人,内陆人氏,典型的旱鸭子,不仅不会游泳,看到水还有些晕,所以见简旭和朱可道逃走却无计可施,其中一个就嚷着要再去弄条船来追,瘦高个的头头不同意,这是登州五虎的地盘,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先撤了,以后再寻找机会。
阎山是玉泽宫阎贵妃的兄长。
阎贵妃十六岁入宫侍驾,凭着美貌和聪慧,深得皇上宠爱,育有一子三女,子年仅十岁便被封为郑王。
阎贵妃很是聪明,擅于捭阖之术,后gong之人,无论嫔妃太监宫女,拥趸者颇多,不仅如此,到了这般年纪,皇上对她的宠幸不减,这让李皇后恨的是咬牙切齿,对此,阎贵妃视而不见,在李皇后那儿,非常的尊重她,在皇上面前,对李皇后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从来不讲一字李皇后的坏话,平时只是督促儿子郑王,勤于功课,关于朝堂之事,一概回避。皇上需要的,是女人,是妻子,不是女政治家,对她的宠爱没有因为年老色衰而减了半分,反倒犹如民间夫妻一般的和谐。
阎贵妃只有一个哥哥,被封为武威侯,他的人为什么要杀简旭,也就是太子,宫闱之事,历来混乱,对神器的觊觎非一个两个人,但凡皇上的女人,都想母凭子贵,稳坐后gong,反之,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所以权利之争,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是因此而带来的无尽的杀戮,不得不让人唏嘘。
不过阎贵妃聪明归聪明,开始并没有对这太子的头衔过多期望,其兄阎山手下有一个谋士,此人叫曲无由,他在阎山面前进言:“侯爷可知戚夫人的故事?”
戚夫人是汉高祖刘邦的宠姬,汉高祖死后,势单力薄的戚夫人母子,惨遭汉高祖之妻吕后的毒手,先毒死其子,后斩断戚夫人手脚,挖去眼睛,熏聋她的耳,又迫她喝下哑药,丢入厕中,叫作“人彘”。
曲无由的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阎山赶紧对妹妹讲,皇上老迈,身体又不好,太子自小养在李皇后gong里,若是将来李皇后做了太后,妹妹的处境堪忧啊,又讲了戚夫人的故事。
戚夫人的故事阎贵妃岂能不知,哥哥的一番话让她胆战心惊。曲无由献计,把太子杀了,太子不死,皇上不会改立,太子一死,趁皇上在世的时候,把郑王扶上储君之位。
人非神圣,自保,是本能,阎贵妃便把此事交由兄长谋划,阎山又交给曲无由全权负责。
那几个在海边劫杀简旭的汉子回到侯府,立即向曲无由禀报。
“先生,我等办事不利,请先生责罚。”这些生猛的汉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毕恭毕敬,可见这曲无由在侯府是何等尊贵的地位。
曲无由眯着他的小细眼,捋捋须髯,又摆摆手。
“不,是我错估了对方的形式,与你等无关,先下去休息,日后自有你们立功的时候。”
那几个汉子拜谢之后下去,曲无由出了房间,过垂花门,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侯爷阎山正在和一个道人练功,到了最后收气的时候,曲无由不敢打扰,在一边悄然而立。
阎山微闭双目,双手下压,把气回收到丹田。
“道长辛苦了。”他面前站着一个白胡子老道,身穿皂布道袍,足穿净袜草履,手中持一拂尘。
“无上天尊!侯爷辛苦。”
阎山看见了一旁的曲无由,知道有要事禀报,忙叫人带老道下去休息,然后和曲无由回到前厅,来不及叫茶便屏退了下人,曲无由道:“禀侯爷,那几个人回来了。”
阎山面上一喜,“成功了?”
曲无由摇摇头:“是小人判断不利。”
阎山很是失望,随即说道:“也不怪你,那太子也是曾经征战沙场,论武功论智谋,都非泛泛之辈,先生打算怎么办?”
曲无由道:“侯爷,可记得李皇后的赏杀令?”
阎山道:“不是已经透露给皇上了吗?”
曲无由道:“是,我们当时是想用皇上来对付李皇后,谁知那李皇后颇能狡辩,在皇上那蒙混过去,依在下之见,我们先来借这赏杀令一用。”
阎山道:“我们如何借用?那赏杀令下了半年,太子依然无恙。”
曲无由嘿嘿一笑:“侯爷放心,放出去的老虎,早晚咬人,我们再给它一鞭子,让它跑的更快,咬人时更狠,而且,咬的不仅仅是一个太子,还有李皇后。”
阎山哈哈一笑:“先生乃大才也,这叫一石二鸟。”
第一卷 夙缘 第二十章 登州风浪(9)
曲无由这一石二鸟之计,就是在江湖上给赏杀令加了筹码,谁若是杀了谋朝篡位的太子,不仅有黄金万两还加官进爵,最重要的是,这赏杀令是国母李皇后所下。一时间江湖上人人摩拳擦掌,以杀了太子为富贵的弹跳之高杆,穷囧的,想咸鱼翻身,稍有名气的,想鲤鱼跳龙门,富甲的,想扬名天下。总之,太子,就是一个大馅饼,人人期望能够砸到自己头上。
登州朱家庄,便越发的热闹起来。
朱显真得知那几个杀简旭的人是从海上乘船而来,才知道自己有所忽略,又命人每日在海岸线上日夜巡逻,但凡有陌生面孔到了这里,一定要带给五虎亲自盘查。就是熟悉的人,若是从庄外归来,也要问清去了哪里,因何事情。这几日,整个朱家庄如临大敌。
廖申对这样的防护,却越发的担心,这样一来,是在昭告天下,太子就在此地,不仅太子安全难保,就是朱家庄的百姓,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他担心的是,朱家庄会是和廖公镇一样的命运,他找到朱显真。五虎正在聚义厅里商议太子的问题。下人通报上来,朱显真出了大门来迎廖申。
“廖公难得来聚义厅,快快请。”
“请!”廖申抱抱拳,随朱显真走了进来。
朱显真居中落座,下人上茶,廖申忧心如焚,茶也不饮,径直说道:“朱庄主,廖某有事商量。”
朱显真道:“廖公有事请讲,但凡在下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廖申道:“近闻庄主为了太子的事加强了戒备,整个朱家庄密不透风的防范,但不知庄主想过没有,真的能密不透风吗?”
朱显真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廖申之言何意,薛三好在一边有些不满,我等这样的忙活,你来挑刺,遂冷冷说道:“廖公若是有好的主意,不妨讲出来,五虎才能有限,还望赐教。”
廖申听出了薛三好的意思,微微一笑,“三爷误会了,非是廖某对五位侠士的做法有微词,而是有廖公镇那个前车之鉴啊。”
赛诸葛道:“廖兄所言甚是,在下也曾担心,只是,唯今之计,是为太子的安全,我朱家庄方寸之地,若非如此紧密,又当如何啊。”
廖申道:“二先生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