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年轻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叫花子,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我为什么要和你玩,你不够格!”
“够不够格不是你说了算!”张宝儿斜着眼道:“要么和我赌,要么就从这里滚出去,兄台自己选择吧!”
张宝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年轻人就算再不情愿,也没得选择,只能和张宝儿比试了,要怪只能怪之前他太咄咄逼人了。
“好!我和你赌!”年轻人咬牙切齿道。
说实话,张宝儿并没有赢年轻人的把握,他看得出来,年轻人赌术造诣颇深,应该和自己旗鼓相当。要想战胜他,不使点手段是不行的。
好在,张宝儿手中有《读心术秘典》。刚才他之所以一出场就大言不惭,使的就是秘典赌术中的“圧”字诀,目的在气势上要压倒对方。
一旁观战的陈松和武公子,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想到陈州城这个小小的赌坊里,竟然也藏龙卧虎,不大一会便上演了好几出精彩的戏码。
“请兄台稍候片刻,我得和赵掌柜说几句悄悄话!”
说罢,张宝儿也不管年轻人同不同意,拉着赵掌柜到了一旁。
年轻人皱起了眉头,却也无可奈何,走也走不了,只能在原地等着张宝儿,嘴里恨恨道:“要赌就赌,哪来那么多破事!”
年轻人不知道,他一不小心又被张宝儿算计了,张宝儿这次使出的是秘典赌术中的“拖”字诀,就是要拖的对方心浮气躁。
张宝儿与赵掌柜耳语了好一会,包括年轻人在内的众赌客瞅着他们,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张宝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又回到年轻人面前。
他当仁不让站在庄家的位置上,像模像样地对年轻人道:“不知兄台什么拿手,你随便挑吧。”
张宝儿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似乎根本就不把年轻人放在眼里,年轻人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小心话大闪了舌头,有本事在赌台上见真章!”
张宝儿笑而不语,他的目的又一次达到了,秘典赌术中的“激”字诀,可以让对方失去冷静,没有了冷静的头脑,犯错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
年轻人冷冷道:“既然要赌,当然要有赌注,不知你可下得起注?”
张宝儿也不言语,只是扭头看向一旁的赵掌柜。
赵掌柜此时已没有退路,他咬牙对年轻人道:“他所下的所有注,都由我来出!”
“有赵掌柜这句话就行!”年轻人朝赵掌柜点点头,然后对张宝儿恶狠狠道:“那我们就赌骰子吧!”
张宝儿点点头,拿起赌台上的铜钵,随意摇了两下,骰子便落下了,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直直瞅着张宝儿,缓缓道:“我押一百两,买小!”
打开铜钵,果然是“一二三”。
张宝儿却并不在意,只是扭头对赵掌柜道:“赵掌柜,咱可说好了,愿赌服输,给他一百两。”
赵掌柜本来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并没有指望张宝儿能改变局面,见些情形,知道赌坊的牌子今日恐怕要砸在自己手里了。心中虽然有些戚戚然,但赵掌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让人将银子递上。
赵掌柜当然不知道,张宝儿刚才是使的是秘典赌术中的“骄”字诀,为的是让对方彻底放松警惕。
张宝儿笑嘻嘻对年轻人道:“再来!”
年轻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摇骰。
张宝儿依然是一副笑模样,重新摇动骰盅。
从第二把以后,张宝儿犹如神助一般,把把俱赢。而年轻人却一输到底,越输心头越乱,怎么押都不中。
不大一会儿,张宝儿面前的银子便堆得像座小山。
年轻人神情越来越凝重,出手也越来越犹豫。
赵掌柜这才放下心来,他没想到今日替他解围的竟然会是张宝儿。不过,想起刚才和张宝儿的约定,他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个小叫花子已经快成精了。
张宝儿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
他正准备再一次摇钵时,年轻人突然说话了:“等等!,我们换牌九来赌!”
赵掌柜见惯了各种赌徒,他从年轻人的声音中,已然听出了些许的惧意。
“没问题!”张宝儿爽快地答应了。
见张宝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年轻人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他目露精光:“我们就赌一把,赌注是十根手指。”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第十三章 愿赌服输()
一旁观战的陈松对武公子叹道:“人常说赌红了眼,恐怕就是眼前这种情形吧。”
武公子似乎没听到陈松的话,眉头紧皱。年轻人的赌性十足,居然都与自己找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真的会是他?
武公子再一次对年轻人产生了怀疑。
听了年轻人的狠话,张宝儿微微一愣,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缓缓道:“这位兄弟,不就是玩玩嘛,你这又何必呢?”
秘典赌术中明确了要切忌“三不赌”,即不赌气、不赌势、不赌命。张宝儿若是答应了年轻人,岂不就犯了忌,张宝儿十分犹豫。可是,眼着的形势又容不得他退让。
年轻人逼视着张宝儿:“敢是不敢,给一句痛快话!”
张宝儿脸上阴睛不定,过了好半晌,脸上又露出了笑嘻嘻的模样:“高手就是高手,果然有气势。十个指头算什么,要赌咱们就赌大的!如何?”
“你说,怎么赌?”年轻人不假思索地问道。
“谁输了就要行跪拜大礼,拜赢家为师父!”
“啊?”年轻人没想到张宝儿竟然想出这么个赌注,不由愣住了。
“怎么?是不敢赌还是怕丢不起这个人?刚才的豪气到哪去了?”张宝儿故意激将年轻人。
“好,我答应了!”年轻人爽快地答应了,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赢了面前这个小乞丐。
“那就一言为定!”
陈松和武公子对视一眼,这个小乞丐显然是为了避免血腥的赌注,才故意激将年轻人,这心思算是用足了。
张宝儿将骨牌上桌,一阵搓洗,然后慢慢砌起来。
掷过骰子,二人各自拿过一簇牌。
年轻人一看牌,嘴角露出了笑意,咬牙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说完,年轻人将牌翻开,竟然是大小通吃的至尊宝。
众人看罢,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张宝儿。
张宝儿慢悠悠道:“未必。”
翻开牌,众人一看,竟然也是至尊宝。
庄家闲家同是至尊宝,算和局。
看到这样的结果,包括陈松和武公子在内,看热闹众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脸色更沉,冷冷道:“再来。”
张宝儿将骨牌重新搓洗砌过,掷骰打点,各拿一簇。
年轻人一看牌,目光如刀般刺向张宝儿:“你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三六九点!”
“未必吧,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说着,少年翻过牌来,竟然还是至尊宝!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
众人瞠目结舌,年轻人顿时呆如木鸡。
赌坊内鸦雀无声。
“罢了!”良久,年轻人面如死灰看向张宝儿:“请移步,接受我的跪拜大礼!”
毫无疑问,年轻人是准备践赌约了。
“且慢!”张宝儿突然道。
“愿赌服输,我拜你为师便是,你还要如何?”年轻人梗着脖子道。
“什么跪拜大礼,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张宝儿摆手道。
“啊?年轻人愣住了。
张宝儿不再理会年轻人,他从赌台上拿了二十两银子惴入怀中,然后对赵掌柜挤了挤眼道:“赵掌柜!咱们说好的,这二十两银子是我的酬劳!赵掌柜是信人,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告辞了!”
说罢,张宝儿便朝赌坊的门外走去。
“你先等等!”年轻人突然大声喊道。
张宝儿转过身来,瞅着年轻人:“这位兄台,还有事吗?”
“我穆千愿赌服输,请受我一拜!”年轻人说罢,便倒头跪倒在地。
武公子一直在打量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此刻才知道这年轻人名叫穆千。
张宝儿摇摇头:“我不会收你为徒的,你就死心吧!”
张宝儿头也不回便往外走去,他清楚地听到从身后传来穆千的声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接着便是“咚咚咚”的叩头声。
武公子看得真切,穆千叩头不是做作,而是诚心实意的,三个头叩过之后,额头已有些青肿了。
武公子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做出结论了:面前这个穆千,绝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人何等尊贵的身份,虽然赌性十足,可也心高气傲,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小叫花叩头呢?
陈松瞅着张宝儿的背影,心中一动,急急朝张宝儿追去。
武公子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穆千,也跟随着陈松出了赌坊。
陈松追到张宝儿身后,冲他喊道:“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张宝儿转过头来,警惕地盯着陈松和武公子:“二位是在喊我吗?”
“正是!”陈松点点头。
“我与二位素昧平生,不知有何吩咐?”张宝儿说话很是体,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没有稍减。
“在下叫陈松,来自长安,是个生意人!”陈松自我介绍完,又指了指武公子道:“这位是武公子,也来自长安!”
张宝儿没有言语,只是等着下文。
“刚才在赌坊有幸目睹了小兄弟出神入化的赌技,不由为小兄弟感到惋惜。”陈松接着道。
“先生此话怎讲?”张宝儿有些不解。
“以小兄弟的赌技,在这陈州简直就是屈才,要是到了长安,那可真是如鱼得水。若小兄弟愿意到长安发展,陈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陈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陈松在赌坊目睹了张宝儿的一系列表现,觉得张宝儿不但赌技好,而且心肠也不坏。于是,陈松突发奇想便邀请张宝儿去长安发展。
当然,陈松这么做还有一层深意。张宝儿是陈州人,在陈松的潜意识里,帮了张宝儿也算是为故乡尽了些绵薄之力,求个心安。这种感情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倒也在情理当中。
“长安?”张宝儿被陈松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宝儿虽然来自后世,但对大唐长安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在历史上,唐朝很牛掰,政治很牛掰,经济很牛掰,军事很牛掰,文化很牛掰,科教文卫很牛掰,总而言之就是全方位的牛掰。
作为大唐首都的长安,那可是天子脚下,是何等富庶繁华,可想而知。现在,突然有人邀请他去长安,怎能不让他心动?
第十四章 请客()
尽管有些发懵,但张宝儿很快便清醒过来。
长安虽好,可张宝儿刚刚穿越到大唐,对大唐的情况还不熟,对自己的将来也没有很好的思考,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自己除了会赌术之外,要身体没有身体,要家世没有家世,到了长安如何生存?
陈松似是看透了张宝儿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长安城有大小三十一座赌坊,最大的能容纳三百余人同时开赌,每日进出赌坊的赌客何止千万?以小兄弟的身手,想不过上好日子都难,说不定陈某今后还能沾小兄弟的光呢!”
武公子知道陈松的心意,也在一旁帮腔道:“陈掌柜说的没错,长安的确很适合小兄弟发展!”
陈松与武公子的一番话说的诚恳,让张宝儿心中颇为感激,他却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冲着陈松与武公子笑了笑道:“我姓张,叫张宝儿,能遇到陈掌柜和武公子,是我张宝儿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正好发了一笔小财,我请二位吃酒去,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陈松是生意人,走南闯北多年,怎能看不透张宝儿的心思,知道他是想探探自己的底,然后再做决定。张宝儿年纪不大,做事却如此沉稳,不由让陈松又高看了他一眼。
“那陈某就不客气了。”陈松笑着应允了,又看向武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武公子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张宝儿破天荒地请陈松与武公子来到醉霄楼,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有身后大喊:“师父,等等我!”
张宝儿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正是刚才在赌坊与自己对赌那个名叫穆千的年轻人,他竟然一路尾随自己追到这儿来了。
张宝儿沉下脸来,对穆千道:“我说过了,不会收你做徒弟的,你赶紧走!再跟着我,我可就要报官了!”
说罢,张宝儿看也不看穆千,领着陈松与武公子走进了醉霄楼。
或许是张宝儿的话唬住了穆千,他没有跟张宝儿进酒楼。
陈松笑着对张宝儿打趣道:“这个穆千是个死心眼,想必他是认定你了,死缠烂打也要拜你为师!”
张宝儿苦笑无言,穆千的举动的确让他很头疼。
武公子倒是很赞赏穆千:“此人虽然做事有些欠妥,但言出必行,也算是个守信之人!”
雅间内,张宝儿点了一大桌菜,就连醉霄楼最好的“女儿红”,也上了两坛。
瞅了一眼满桌的酒菜,陈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兄弟,你今日可下了血本了,若我没猜错,这些酒菜下来,你今日挣的银子至少要去了一大半吧。”
张宝儿一脸佩服道:“陈掌柜不愧是生意人,眼光可真够毒的,您猜的一点没错,这一顿饭要花费十六两银子。”
陈松与武公子都是见过世面的,在长安城几百两银子的酒席,他们也不是没吃过,但张宝儿一个叫花子,对初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出手如此大方,倒让他们很是意外。
说话间,张宝儿已经为陈松斟满了酒,大大咧咧道:“陈掌柜,武公子,二位别客气,请吃菜!”
陈松点点头,刚拿起筷子,却见张宝儿早已上手,掂起个猪肘啃将起来。
陈松看向武公子,他似乎视而不见,随意夹了口菜细嚼慢咽起来。
张宝儿啃着猪肘,嘴里还不闲着,含浑不清地问道:“陈掌柜,不知您在长安做什么大生意?”
陈松谦虚道:“大生意谈不上,只是经营着一家酒楼,勉强度日而已!”
“啊?”张宝儿失口笑道:“难怪陈掌柜对这桌酒菜估价得如此之准,原来您是做酒楼生意的!”
陈松与武公子还没吃上三两口菜,张宝儿手中的猪肘便只剩下白生生的骨头了,速度之快让二人瞠目结舌。
张宝儿将骨头放在一旁,用袖子抹了抹油嘴,顺手抄起了筷子向盘中伸去,数息之间,一盘红烧丸子已经去了大半。
张宝儿旁若无人吃得正香,抬头却见陈松与武公子二人都在瞅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吃相颇为不雅。
张宝儿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放下了筷子,没话找话向陈松问道:“不知陈掌柜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永和楼!”
“比这‘醉霄楼’如何?”张宝儿问道。
“至少有这三个‘醉霄楼’大小,酒菜也比他这里好许多!”
陈松说的并不是虚话,醉霄楼在陈州是最好的酒楼,但与长安比起来,那就差的远了,毕竟长安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
“真的?”张宝儿张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