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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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人物-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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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角色?”太平公主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黑衣人:“现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之辈,包括姓韦的那个贱人和宗楚客,哪个以前不是小角色?还有张宝儿,在三年前他也是个小角色,但谁又能想到,他能翻出这么大的浪来?”

    黑衣人额头渗出汗来,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属下愚笨,望殿下恕罪!”

    “你以后只须管好秋风堂,把这些人给我看牢了,别的事无须你操心!”太平公主放缓了声音道。

    “是!”

    “好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看着黑衣人离去,太平公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日子一直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她,如何才能将张宝儿与李持盈拆散,若真让他们成了亲戚,那他们的联盟便牢不可破了,可这事一直也没个头绪。

    “唉!”太平公主深深叹了口气。

    ……

    “先生,我还是有些大意了,若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早点收网呢。这下可好,我们的线索又断了!”张宝儿一脸懊恼道。

    三天前,醉春阁的掌柜成轲离奇毙命,手中拿着一张画符,画上是一个无常鬼,吐着血红的舌头,戴一顶尖尖的长帽。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一道鬼符,因为画上还写满了奇特难辨的文字。随后,左都御史韩奇、中书舍人陈千里、军器监主簿徐继祖相继暴毙,这些人俱都死因不明,而他们的尸体旁,都有那么一张画符。据说有人在左都御史韩奇倒毙的地方中,曾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宫廷长裙的女人,无论穿戴和相貌,都很像几年前暴毙的阴婚太子妃裴凤。

第六百零七章 公主遇害() 
说起裴凤或许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若是说起懿德太子的阴婚太子妃,那可是人人尽知。懿德太子原名李重润,为中宗李显的长子,武则天的长孙。他的死并非缘于疾病或灾害,乃系人为的残酷刃杀。

    李重润长相英俊,风流倜傥,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有胆有识,胸襟磊落,深得李显及众臣的推崇与器重。则天皇帝时,为人谗构,李重润与其妹永泰公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等窃议二张专权,张易之向武则天告状,武则天下旨将这位才貌双全的孙子处死。李重润其时年仅十九岁。李重润既死,李显大恸,可武则天还在,他只能将悲痛压在心底。后来,李显登基,他便让众臣推李重润为太子,封谥号“懿德”,并将李重润以太子身份厚葬于乾陵之旁,又将大臣裴粹之亡女裴凤许为阴婚,合葬一椁之内。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裴凤不愿配阴婚,冤魂不散,现在回来害人了。

    魏闲云劝慰道:“宝儿,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估计是我们掌握了韩奇、陈千里、徐继祖三人的情况被对方发觉了,他们三人显然是被杀人灭口了,这说明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张宝儿又问道:“先生,画符研究的怎么样了?那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魏闲云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我查遍了古籍,也没见过这些文字,也猜不出画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生!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不知先生能否为我解惑?”张宝儿突然道。

    “宝儿,你说说看!”

    “若说韩奇、陈千里、徐继祖是因为药丸之事而暴露,那些人杀他们灭口还说的过去,可是醉春阁的成轲怎么也会被杀了呢?”

    魏闲云心中一动:“宝儿,你的意思是说成轲也是他们一伙的?”

    “现在还不好说!”张宝儿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们得去趟醉春阁,说不定会有收获!”

    ……

    夜已深,长宁公主府上空乌云翻滚,空气沉闷得仿佛静止了。

    公主府护卫总管肖成像往常一样,率领一班侍卫,作就寝前的最后一次巡查。

    “扑通……”一个不大正常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迫使众人停下脚步,那是长宁公主的卧房。

    肖成微一迟疑,掠至窗下,轻问道:“公主,睡了吗?”

    卧房里面一片漆黑,他这么问,只是想确定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等了片刻,不见回答,肖成心头一紧,提高嗓音再唤:“公主!”

    却还是悄无声息。

    这下肖成沉不住气了,猛地撞开房门,侍卫随后拥入,火把霎时将整间屋子照得通亮。

    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公主双目紧闭,软软地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无常鬼,吐着血红的舌头,戴一顶尖尖的长帽。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一道鬼符,因为画上还写满了奇特难辨的文字。

    长宁公主是中宗与韦皇后的长女,五年前下嫁崔文利,夫妻二人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恩爱有加。通常情况下,公主的内宅,外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公主府侍卫每晚也只能例行巡视一圈。

    肖成看见那鬼符,蓦地想起了什么,见后窗开着,便飞身一掠,上了对面屋顶,看见不远处,一条白影正朝着花园方向逃窜!长宁公主在府内遇害,他这个护卫总管难辞其咎,若再让凶手逃了,他是无法向候爷交代的。当下他猛提真气,越过一片片屋脊,箭一般追了上去。

    那白影有所察觉,速度愈快,两人有如浮光掠影,先后进了花园。肖成渐渐看清,那人穿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挽着宫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最近那些恐怖的传闻来。

    想到这些,肖成愈发胆寒,但一转念,若叫她逃了,自己这颗脑袋也得搬家。横竖是死,好歹死个明白,当下一扑三丈,从后面将那人抱住,但觉她长裙黏糊潮湿,散发着一股腐尸味。这种并不属于活人的味道,令肖成的胃部一阵痉挛,刹那之间,他仿佛跨越阴阳,闯进了地狱之门。那人屈肘向他小腹一撞,趁他捧腹之际,游鱼般滑脱,转过身来。

    “裴凤?”肖成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那女子不答,足尖轻点,飘然而起。肖成把心一横,猱身疾进,双爪抓向她后颈。那女子抬腿反扫,不料肖成招式已变,砰地擒住她脚踝,摔在地上。肖成原本力大,这一摔又用了内功,那女子闷哼一声,登时晕厥。这时侍卫们赶来,用铁链将她手脚缚住。

    “公主如何?”这是肖成最关心的问题。

    卫兵纷纷摇头:“不成了……”

    肖成顿足道:“把她送到京兆府大牢关起来,严加看守。”

    说罢,肖成失魂落魄地向前跑去。

    此时公主府到处闪着灯笼、火把的光亮,哭声、骂声、议论声混成一片。崔文利瘫坐在地上,抱着公主的尸体,手里捏着那张鬼符,正哭天抢地,责怪自己没有早早过来陪伴妻子。

    肖成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侯爷,凶手已被小人擒获。”

    崔文利猛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在哪?我要亲手宰了他!”

    肖成道:“是个女人。近来那些传言,侯爷……”

    他犹豫着该不该把所有的细节一一道来。那样的话,对崔文利,甚至对整座公主府都将造成极大的恐慌。

    崔文利将鬼符一摔,瞠目欲裂:“休得胡言,若真是鬼,还能被你擒获?”

    崔文利跟随肖成来京兆府大牢,透过栅栏,看见一名女子背身端坐,白色的长裙上面污渍斑斑,腐臭难闻,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这时她已将发髻散开,手持一把宫梳,正缓慢而细致地梳头。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哗哗作响,直如无常手中的拘魂索。

    崔文利在栏杆上一拍,喝道:“抬起头来!”

第六百零八章 幽灵作祟() 
那女子不慌不忙,撩了撩长发,转过身。

    崔文利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一下子僵住了,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指着她道:“你……你……”

    肖成瞧这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的妈哟,难不成还真是裴凤?”

    那女子幽幽说道:“崔文利,你还认得我吗?”

    崔文利冷汗直流,迭声道:“认……认得……”

    那女子冷笑道:“当初是你指挥兵士,将我从棺椁之中起出,硬是让我与一个不相识之人葬为一处,今日我带你的夫人去地府,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

    此言一出,崔文利如梦方醒,暴怒地道:“贱妇?本侯杀了你这死鬼?”

    说着崔文利拔出肖成腰间佩刀,劈落牢门上的铁锁,便要冲进去。

    肖成急忙扯住他道:“侯爷,裴凤明明已与懿德太子一同下葬,如何却又死而复生?此事太过蹊跷,还须细细审问,请侯爷暂忍一时,免得陛下问下来,不好交代。”

    崔文利一怔,寻思肖成所言极是,当下把刀掷在地上,恨恨地道:“便让你再苟活几日,有本事你便穿墙破壁,从牢里走出来,把我这条命也害了!”

    说罢一拂袖子,气冲冲地去了。

    长宁公主的后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肖成忙活到三更,看看再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便来到京兆尹府。他绝不相信自己抓到的是一条冤魂,最近一连串的鬼符案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死候爷的夫人,他只有审出个结果,将功折罪,或许还能保住这条性命。

    肖成与马鸣也算是好友了,当他找到马鸣说明了来意,马鸣毫不犹豫便同意带肖成前往大牢。

    几名狱卒正在喝酒,见马鸣带着肖成进来,纷纷起身肃立。

    马鸣打量着桌上的酒菜,菜虽简单,酒却不错,他皱皱眉道:“别只顾贪杯,若出了岔子,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狱卒赔笑道:“这酒是长宁公主府犒劳小的们的,总捕头放心,便是阎王爷亲临,也休想救她。”

    “肖总管要审问人犯,你们好生伺候着!”马鸣吩咐罢,便离开了大牢。

    牢门上的铁锁被崔文利劈落后,并未换上新的,却乱七八糟地挂满了佛珠、桃木剑、玉麒麟、钟馗像等物事,难怪他们胸有成竹,原来是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辟邪之物全部搬了出来。

    肖成苦笑着将门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摘下来,边摘边骂,“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些破东烂西能困得住她?”

    几名狱卒见肖成如此,心里叫苦不迭,却又不敢阻挠,一个个汗流浃背,盘算着等他离开,说什么也要再挂回去。

    忽听裴凤幽幽地道:“当年我暴亡之后,魂魄到了地府,无常神君见我年轻貌美,便娶了我,于是我成了无常神婆。既然我不得善终,别人自也休想好过,哈哈哈……”

    肖成上前厉喝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我便不信,你画的破东西能取人性命?”

    裴凤斜睨他道:“你想不想试试?”

    肖成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倘你画我不死,可否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裴凤道:“一言为定。”

    肖成一摆手,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去取纸笔来!”

    那名牢狱本想劝止,但触到肖成冷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跑出囚室,取了纸笔回来。肖成统统塞进牢内,裴凤接过,拖着沉甸甸的镣铐,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室内一片死寂,昏黄的烛光就像坟地里的鬼火,明明灭灭,照在裴凤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很漂亮,甚至堪称国色天香,但此时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画完了无常鬼,她头也不抬地道:“报上名字。”

    肖成一挺胸脯:“姓肖名成。”

    裴凤写上去,继续道:“他们?”

    众狱卒噤若寒蝉。

    肖成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一一报上姓名。

    裴凤全部填写完毕,开始画那些奇异的符号,神情专注而阴冷。一切就绪,她举起画符,让肖成仔细观看。

    肖成凝视半晌,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他大笑道:“怎么不灵了?这画符不是能要命吗?哈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肖成心中的紧张彻底消散,肆意戏谑着,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几名狱卒已经满头大汗,面如死灰,便如中邪一般。

    裴凤冷冷地道:“你看仔细了?”

    “我便把画纸看透,也是完好无损。”肖成得意至极,索性把脸贴到栏杆上,瞪眼对着那画符。

    话音甫毕,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过身,便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嗷嗷怪叫着冲出囚室。

    裴凤娇躯一震,铁链锵然坠地。她一扬手,将那鬼符抛向空中,地上剩余的纸张也被她的袖风卷了起来,如雪花般飘飘洒洒,四名狱卒随即倒了下去……

    ……

    周贤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于了张宝儿,帘外雨潺潺,张宝儿伫立窗下,边听边俯瞰烟雨中的长安。

    “完了?”张宝儿转过身来问道:“难道周府尹也认为是幽灵作祟,没有责令缉拿凶手?”

    周贤胆战心惊道:“昨天半夜肖成冲出囚室,没头苍蝇般撞在廊柱上,死于非命,看守的狱卒也纷纷倒毙,裴凤却凭空消失了……“

    张宝儿叹了口气,这么离奇的事,换作谁也不会相信是人为的。再说了,那第三股神秘势力之事,周贤并不知情,自己的也不好提醒于他。就算要周贤去查,他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张宝儿与这暗中的势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

    华叔在一旁插言道:“姑爷,你说这裴凤要报仇,也该找正主才对,为何长宁公主死了,崔文利却安然无恙。”

    张宝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件案子,一定隐藏着极为重大的秘密。”

    ……

第六百零九章 暗访() 
张宝儿的客厅聚了好些人,张宝儿直接向燕谷问道:“成轲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燕谷点头道:“成轲是陛下登基那年来到长安的,开了这家醉春阁。据说,成轲的武功不错,处世也算圆滑,如今醉春阁已是长安最大的青楼了,去那里玩耍的非贵即富,因此成轲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成娇,即醉春阁现在的掌柜。”

    “成娇?”张宝儿脑海中闪过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他沉吟道:“这么说,成娇也应该认识那几个被杀的人,或许她这里是个突破口。”

    说到这里,张宝儿对华叔道:“这两天估计去也白去,等成轲下葬后,我们去一趟醉春阁!”

    华叔有些担心道:“姑爷是要去查案吗?需不需要多带些人手?”

    “是去查案,但只能暗访,不用带人手了!”张宝儿叹了口气道:“不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宫,我们去查都太招摇了,只能从醉春阁入手。”

    ……

    醉春阁张宝儿并不是第一次来,当年他便是在这里结识了吉温与阿史那献的,所以他对这里并不算陌生。

    醉春阁占地约二十亩,十分气派。主楼高一层用于歌舞表演,二层为客房。出后门是一座花园,园内一幢小楼,乃是成娇的闺阁。

    张宝儿到达醉春阁时,天刚擦黑,楼下还没什么客人。伙计详细盘问后,把他带进一间包房,让他稍等。

    过不多时,成娇走进屋来,打量着张宝儿,却并不说话。

    张宝儿虽然见过成娇几次,但这么近距离还是头一次。成娇的身材不高,五官十分小巧精致,尤其那双含忧带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怜惜。

    张宝儿起身笑道:“醉春阁佳丽如云,却都远不及她们的掌柜。”

    成娇柳眉轻蹙道:“不知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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