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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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人物-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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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衙役纳闷的时候,张宝儿厉声喊:“管仕奇,跪下!”

    管仕奇大吃一惊。

    “将你所犯杀人、图财嫁祸于人、谋杀其妻一案从实招来!”

    “县令大人,您把我弄糊涂了。我怎么不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杀人案,与我有关呢?”管仕奇猝不及防,故作镇定的狡辩道。

    张宝儿将一根腰带拿了出来,摆在管仕奇的面前,“看,这是你的布腰带吧?”

    管仕奇先是为之一震,接着是一反常态道:“大人,我的布腰带扎在我腰上呀!”

    “看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是在问你,我手里拿着这根布腰带是不是你的?”张宝儿逼视着管仕奇。

    管仕奇顿时心惊肉跳,心想那件事,我做得严不透风,张宝儿怎么会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管仕奇狡辩道:“大人,男人的布腰带有数条,再穷的男人也有个三根两根的,一根布腰带能说明了什么,您也不能捡到根布腰带就说是我的吧?”

    “可这是有人在袁吉家门口那颗歪脖子老槐树上捡到的呀!你怎么解释?”

    “我家住村西头,袁吉住村东头。他家门前有棵老槐树不假,树上有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经常回村。您说有人在袁吉家老槐树上捡到一根布腰带,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布腰带怎么会跑到他家的树上去呢?笑话?袁吉家树上有一根布腰带,应该是袁吉的吧!袁吉上吊,顺理成章用他自己的布腰带,怎么会用我的布腰带呢?”

    “不认账是吧?传证人上堂!”

    刘丽姑不紧不慢走向堂来,张宝儿问道:“刘丽姑,你看这根布腰带是你男人尚来吉生前所用之物吗?”

    “回大人,我男人生前所用之物都是为妻手中线,一看便知。而这根布腰带根本就不是我男人的。”

    “你再仔细看看!”

    “大人,我看过多遍,的确不是我男人的!”

    “好,证人退下!”

    袁吉已死,死无对证。张宝儿也不知自己的布腰带是什么样子,他有什么办法认定是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管仕奇否认道:“大人,这根布腰带的确不是我的呀!”

    知县话锋一转,又问:“那管明禄的四十亩良田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人,您怎么越说我越糊涂?我二叔家的良田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各过各的日子。”

    “好,你也不用与我兜圈子。我说给你听听,让你不糊涂,让你明明白白!”

    那我就说一个故事吧!张宝儿娓娓道来:“一个人听说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先是不信,故意夜晚潜回家中,恰遇奸夫**寻欢作乐,遂生杀机。待奸夫**苟且之后劳累酣睡之时,摸入屋内用绳索将奸夫勒死。然后,出院外叫门,妻子发现奸夫死在床上,无奈求饶。案犯当事人将计就计,将死者送入与己不合的本家二叔家院内,嫁祸于二叔。夜色朦胧,二叔误认为有人行窃,棍棒相加之后,慌乱之中误认为出了人命。情急之下求案犯当事人帮忙,以四十亩良田为代价,确保免遭人命官司。案犯怀揣地契,将死者弄至生前的家门口准备将死者吊在老槐树上。此时发现忘记带绳索。于是解下自己的布腰带。死者生前经常夜不归宿,老婆吃醋怄气。案犯当事人冒充死者对老婆说,不开门要上吊自缢。死者老婆以为丈夫吓唬她,怄气未给丈夫开门,案犯当事人计划得逞。之后,约岳父岳母来家做客,预先设计将妻子推入酒缸中淹死。一桩连环杀人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样结束了。”

    说到这里,张宝儿脸色突变、惊堂木“啪”一拍:“管仕奇,你自觉聪明,执法犯法,到头来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精彩!精彩!”管仕奇问道:“敢问大人,袁吉家门前老槐树上,再次挂上了一条布腰带,如何解释,又是谁挂的呢?”

    “刘丽姑发现自己的丈夫的死有问题,来衙门申冤。岂料消息别你获得。第二根布腰带是你有意挂上去的。立即杀人灭口,时间仓促,你怕太直接,过早暴露自己。刘丽姑意识到有生命之忧,偷偷藏匿起来了。”说到这里,张宝儿笑道:“破庙内的被杀女子是翠花楼的主牌,杀人者已经投案自首。你说她就是刘丽姑,分明是说谎。当然,刘丽姑一天不死,也是你的一块心病!”

    管仕奇低头不语。

    “那日你背着袁吉的尸体出门,走到半路上差点被绊了一跤,其实地上躺着一个刚刚清醒的酒鬼,他就是你们村的,叫二赖子,他把你看的清清楚楚!”说到这里,张宝儿又道:“这起连环案的最后两个证人,就是你的堂叔和堂弟。你也没有放过他俩。你变卖了地产,但没有变卖房产。而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房产赠与你堂叔。在这之前,将水缸、醋缸、酱油缸、酒缸,以及粮米内统统放入剧毒砒霜,计划将他们全家毒死,然后,你再收回房产。也是他们命不该绝,你堂叔家的牛喝了水缸里的水死去了。你堂叔这才大梦方醒,你好狠毒呀!一纸诉状将你告下。管仕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这都是你的推理!”管仕奇头上冒汗了。

    “传管明禄父子上堂!传药店掌柜的上堂!传刘丽姑上堂!传二赖子上堂……”

    ……

    一大早,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怡香楼死人啦!”

    这声音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怡香楼可是曲城最大的酒楼,出了命案,这还得了?

    人们纷纷往怡香楼门口跑去,都想看个究竟。可是等他们到了楼下,才发现县令张宝儿已经带着捕快们先赶到了。

    张宝儿踏进酒楼,果然就看见了一具尸体。

    酒楼的掌柜黄世文站在尸体边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只喝了一杯茶啊!”

第四百八十五章 闹鬼() 
张宝儿摆手让仵作检验尸体,然后向黄世文和在场的人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死者名叫张虎,张宝儿曾经和他打过交道。

    吴仕祺的女儿被害一案中,屠夫张虎差点成了替死鬼,还是张宝儿明察秋毫,避免了一场冤案。没想到,今日张虎却死在了这里。

    “黄掌柜,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张宝儿询问道。

    黄世文一脸无辜道:“县令大人,今天早上怡香楼才开门,张虎就走了进来,喊着口渴要喝水。他是个熟客,我见他要得急,就把自己刚泡的一壶茶倒了碗给他。谁知道这茶刚喝了半碗,张虎就开始呕吐,然后就躺在地上打滚,很快就不行了。”

    据仵作报告,死者周围有呕吐物,五官流血,舌头起疱,是中了砒霜之类的剧毒。腹部青黑,而指甲颜色不变,说明他早上没有吃东西,是空腹中毒。

    张宝儿让人继续检验张虎用过的茶壶和茶碗,结果茶壶里没毒,而茶碗里验出了毒素。

    张宝儿盯着黄世文问道:“你说你没有投毒,现在验出张虎就是因为喝了这碗茶水才中毒而死,你怎么解释?”

    黄世文大声道:“冤枉啊,县令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呀!”

    张宝儿下令在店里搜查,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品。

    张宝儿心想,一般人预谋杀人,总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动手,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酒楼里杀人,确实不符合常理。

    于是对黄世文道:“按说我应该先把你羁押在狱继续审查。念在你是本地乡绅,一向守法,就先免了这道手续。不过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出远门,要随时听候官府传唤。”

    黄世文连说了几个是字,躬身送县令大人出门。

    这几日,绛州府派下来紧急公务,张宝儿一连几天都没抽出工夫过问这件案子。等他刚闲下来,就听到一个消息,据说张虎死后阴魂不散,天天晚上回来找他老婆钱氏,要拉她去阴间做伴。

    张宝儿决定去钱氏家去看看,将近子时,张宝儿带着华叔与吉温出了门。他们提着灯笼穿街越巷,来到了钱氏家小院门前。张宝儿一行在门前驻足,此时天上没有一丝月光,一阵冷风吹过,让人激灵打了个冷战。

    这漫漫长夜里,真的会有鬼出现吗?

    就在此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寂静中听得格外真切,一个女人的声音喊:“张虎,你放过我吧,我多多给你烧纸钱,我让和尚给你超度……”

    张宝儿给华叔使了个眼色,华叔飞身一跃,已经上了墙头,再一翻身,便落到了院里。

    过了一会儿,张宝儿又听到华叔的叫声:“鬼!真的有鬼!”

    待华叔打开院门,张宝儿奇怪地问道:“华叔,你真的看见鬼了?”

    华叔点点头道“姑爷,这是不是鬼不好说,但我敢保证绝对不是真人!我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影影绰绰地晃来晃去,长得和张虎一样,我一喊就不见了!”

    这时,一个女人开了屋门,她就是钱氏。

    张宝儿仔细打量,这女人颇有姿色,他想不明白张虎五大三粗的,怎么会娶到这么个小鸟依人。

    房子只有里外间,外面是厅,里间睡人。

    张宝儿问钱氏:“真的是张虎的鬼魂吗?他跟你说话了?”

    “是他,没……没说话。”

    张宝儿见她惊魂未定,话也说不利索,确实吓得不轻,又问道:“鬼从什么地方进来,又怎么出去的?”

    钱氏指着墙道:“他……他是从墙上来的,最后又从墙上走的。”

    “墙上来的墙上走的?”张宝儿觉得奇怪,走过去看那面墙,光光的,他敲了一遍,知道墙上是不可能有什么机关。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两个衣箱,一张挂着蓝布帐子的大床,此外就是床侧面的案几上放着一盏高脚铜灯,张宝儿不禁走过去多看了两眼。

    这盏铜灯设计别致,灯芯周围的灯罩是活动的,可以随意抽拉,以便调节灯光的方向和大小。在灯座上,张宝儿发现一片带颜色的糖稀。

    糖稀怎么会掉到这么高的灯座上?

    他轻轻取下那片糖稀,收了起来。

    大家又把屋里、院里仔细检查过,确定没有藏着别人。

    张宝儿对钱氏道:“今天鬼不会再来了,你关好门睡吧。明天我会派官差来守夜,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

    出了门,张宝儿对吉温吩咐道:“吉大哥,明日你派人将钱氏左邻右舍的情况调查一下!”

    吉温点点头。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捕快就来敲张宝儿的房门:“县令大人,出事了!钱氏死了!”

    “什么?钱氏死了?”张宝儿皱起了眉头。

    张宝儿带着人再次来到钱氏的家中,钱氏是中毒死的,桌上还留着带毒的酒杯。

    从种种迹象看,她是自己服毒自杀的。

    毒药是哪儿来的?张宝儿派人到各药房调查,查出钱氏十天前从回生堂买过砒霜。

    据此分析,很可能是钱氏买了砒霜下在酒里,那天一大早给张虎喝了,然后让他上街买东西,张虎在经过怡香楼时毒发,口渴难忍就进去讨水喝,因此死在怡香楼。而茶杯里的毒,是张虎自己吐到水里的毒液。

    钱氏下毒杀夫,现在又畏罪自杀,看样子案情已经真相大白。

    可是仍然有一件事让张宝儿想不明白:张虎的鬼魂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张宝儿对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直到深夜时分,他仍在房间里苦苦思索。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头绪,张宝儿站起身来到窗前。

    前面正是一堵雪白光滑的墙壁,身后灯光照了过来,把他的影子映在了墙上,张宝儿眼前忽然一亮,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张宝儿走上街,和卖糖稀画的小贩攀谈了很久。

    晚上,张宝儿带着捕快们来到怡香楼喝酒,他专门点了这里的名菜“糖彩纳福”。

第四百八十六章 小聪明() 
这道菜其实是个大拼盘,在一个特大号的盘子里,摆着各色荤素冷拼,难得的是,上面居然还立着各色山水鸟兽的造型,都是用彩色糖稀做出来的,轻薄透明,精巧玲珑,表情栩栩如生,令人叫绝。

    县令大人光临,黄世文自然要出面来谢客,张宝儿吃得赞不绝口,对黄世文竖起了大拇指道:“黄掌柜,怡香楼果然名不虚传,这道菜慢说是曲城,就是绛州府恐怕也难找第二家吧?”

    黄世文连忙答道:“多谢县令大人夸奖,这菜是祖上传下来的,确实独此一家。”

    见张宝儿不停地夸赞,捕快们也都跟着叫好,纷纷向黄世文敬酒套近乎。

    黄世文无法推辞,直到被灌得有了八分醉意,才得脱身离开酒席。他脚步踉跄地送走张宝儿一行,打算今晚就睡在怡香楼的临时卧房。

    黄世文迷迷瞪瞪进了屋,脱去外套,准备倒碗茶水喝。猛抬头,突然发现对面墙上出现了钱氏的鬼魂。她披头散发,眼睛滴血,飘飘忽忽地站在那里。

    黄世文被惊出一身冷汗,酒劲儿顿时醒了一半。他回转头,朝背后望去,不禁吃惊地“啊”了一声,钱氏家的铜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世文走过去,拉开灯罩,里面果然有一片画着人像的糖稀。就在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铜灯时,屋里忽地亮起了数盏灯笼,张宝儿带着捕快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张宝儿问道:“你不怕钱氏的鬼魂吗?”

    黄世文顺嘴回答道:“哪儿是鬼魂,不过是糖稀画的影子。”

    张宝儿嘿嘿一笑道:“黄掌柜好聪明,好见识呀,连这个都知道!钱氏被张虎的假鬼魂给害死了,这是你干的吧?”

    黄世文有些结巴地说:“小人……小人只知道把糖稀画放在灯前,可以在墙上显出人形,这和钱氏的死没有关系呀!”

    张宝儿大声说:“事到如今,还敢抵赖!”

    说罢,张宝儿让人呈上一张纸:“你看看,这是什么?”

    黄世文看了一眼,脸上变得煞白,想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替你说吧,这是你的房契,而这个院子就在张虎家后面。”

    张宝儿一摆手,衙役又推进一个人,黄世文一看就傻了。

    “这是卖给你毒药的江湖郎中,你以为我找不到他?可惜你的运气有点不好,他在卖假药时被人抓住,送到了县衙。而且我已经查明,钱氏根本没有去回生堂买过砒霜,是你买通伙计栽赃给她的,真正买毒药的人只有你!”

    黄世文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交代了事情的真相:黄世文与钱氏早就有奸情,为了能长久厮守,黄世文暗中买下了和钱氏家一墙之隔的院子,两人趁张虎不在家时,常常翻墙约会。可是他们的奸情最终还是被张虎发现了,贪财的张虎竟然以报官为要挟,敲诈了黄世文一大笔钱。黄世文本以为这样就堵住张虎的嘴了,但张虎的胃口越来越大,后来发展到去怡香楼吃饭喝酒也不给钱,喝多了还骂骂咧咧,终于把黄世文惹急了,决定干掉他。

    黄世文买好毒药后跟钱氏说,只要除掉张虎,就娶她进门。钱氏喜出望外,以为从此可以飞出草窝做凤凰了,竟然真就对自己丈夫下了黑手。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张虎喝了毒酒离开家门后,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怡香楼,而且毒性发作,死在当场。

    黄世文深知张宝儿破案手段了得,担心他追查出自己和钱氏的关系,那样事情就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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