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点点头道:“老二说的有理,不过话说在前面,功劳要算老四的,这事办成之后,你们俩不能再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是自然!”秦卫与韦耀辉点头道。
“还有,我说过,不要再派人盯老四的梢了,你们当我的话是放屁了?”周纯一脸不满道:“再有这样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卫与韦耀辉见周纯生气了,赶紧表态应允。
“大哥,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吴辟邪在一旁趁机道。
“只管说来!”周纯点头道。
吴辟邪小心翼翼道:“这事是我计划的,二哥去我不反对,但不能带他自己的亲信去,若是这样,最后这事办的成不成还不是他说了算?这对我不公平!”
听了吴辟邪的话,秦卫不由大怒:“老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辟邪吓得往后一缩,赶忙道:“我这是为了公平,没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周纯打圆场道:“老四说的有道理,老二,你带我的人去,这事就这么定了!”
……
刘家庄的刘员外安葬了大儿子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回到房中细细一想,觉的刘中的话不是唬人之说。当下便加大人手四处搜寻乞丐的下落。
过了几日,不但乞丐没找着,二少爷好好的一个人也一夜之间突然像大少爷一样神秘地惨死在房中。这下,刘员外对刘中的话深信不疑,匆忙命令刘家上上下下不分昼夜地搜寻起来。
终于,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管家刘中发现了乞丐的身影。
刘员外一接到消息,当即便派了八抬大骄把乞丐接了回来。
还没等轿子落稳,刘员外便“扑通”一下跪倒在轿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神……神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仙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家,小人世世代代感激不尽啊……”
说罢,刘员外嚎嚎大哭地磕起了头。
但那乞丐却像没听到一样,轿内半天不见一丝动静。
直到刘员外额头上磕出的鲜血顺着地势缓缓地流到轿前时。乞丐这才在众人的搀扶下光着脚一瘸一拐地从轿中走了下来。
望着眼前这一幕,乞丐似乎动的恻隐之心,他缓缓抬起头仰天长叹了一声:“天意啊!”
说着,又低下头对跪着的刘员外说道:“只要你舍弃全部家当,离开此地,定能保你刘家无碍!”
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了这种地步刘员外也早已将一切置之度外,一听有救,连忙千恩万谢:“谢谢神丐,谢谢神丐……”
谁知那乞丐突然脸一变,把手一摆,指着站在一旁吓的早无血色的刘华奸笑道:“不过,这位少爷还得留下。当初我这条腿便是拜他所赐。如今,我要他血债血还!”
乞丐说完,咬牙切齿地指了指自己的那条拖在地上的残腿。
话一出口仿如一声惊雷,惊呆了所有的人。
正当刘员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刘华却挺身站了出来,凛然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乞丐冷笑一声,随即一声令下:“把他给我绑起来!”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的不知如何是好,齐刷刷地望向刘员外。
良久,刘员外才抹了一把老泪,长叹了一声,嘶哑着喉咙哽咽道:“从今天起这位神丐就是你们的新老爷,今后一切你们都得听他的。”
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神气活现的乞丐。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将刘华绑了个结实,抬了进去。
当晚,刘员外便打点行装,带着剩下的两个儿子,趁着月色悄悄地离开了刘府。
深夜,刘家大院显得异常阴森可怖,花园的一张石桌上亮着几盏明灯才隐隐显出一丝生气。灯光下,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嘈杂的谈笑声。
“神丐,要不是你鼎力相助,刘家这偌大的家业恐怕还轮不到我啊!来,小弟先敬你一杯!”乞丐面前的人竟然是刘员外的小儿子刘华。
“不不不……”乞丐笑着摆了摆手,恭敬地说道:“要敬也应该先敬刘中兄啊!要不是他出谋划策,我等哪会有今天啊!”
“嗯!神丐说得有哩。来,刘中兄,小弟敬你一杯!”刘华边说边替满脸得意的刘中斟满了酒。
“那恭敬不如从命!来来来……少爷,哦,不不不……老爷,那我刘中先干为尽!”
说罢,刘华和刘中“咕咚”两口,两只酒杯便见了底。
酒刚下肚,刹那间两人面色徒然变得惨白,双手捂着肚子满腹狐疑地望向坐在一旁的乞丐。
此刻,乞丐那张丑陋的脸上已挂满奸笑,瞥眼瞧了瞧无力瘫坐在石椅上的两人,朗声大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何况我还是个局外人呢!哈哈哈……”
“咚,咚”随着两声沉闷的声响,刘家大院又一次笼罩在恐怖之中。
“精彩!真的很精彩!”乞丐身后传来了拍手之声。
乞丐心中一惊,转身却见张宝儿和华叔出现在他面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当中,没想到你这叫花子还有这等奇谋!”张宝儿朗朗道。
乞丐默然不语。
第四百二十七章 赌骰子()
“既然事已败露,你还不服诛吗?”张宝儿冷笑道。
乞丐狞笑道:“事主刘老爷都认栽了,你们两个算是哪根葱,居然在这里指手画脚?”
“谁说刘老爷认栽了,你且看看你身后是谁?”张宝儿笑道。
乞丐扭头看去,他的身后不是刘员外是谁。
刘员外嘴唇颤抖着:“你也太狠心了,为了我这份家业竟然害了我三个儿子的性命,你你你……”
乞丐施然笑道:“刘老爷,你可不能瞎说,刘家的房契、田契都是你自愿给我的,这白纸黑字都是有你的签名画押的,就算打官司你也是必输无疑!”
“简直是一派胡言,据大唐律你所犯下的的是诈伪之罪,且又害了数条性命,若打起官司,你是必死无疑!”乞丐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乞丐扭头一看,这人他认识,正是曲城县令郑牧野。
乞丐转向张宝儿,一脸怨毒道:“没想到我丐阎王纵横江湖几十年,百密一疏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捕快手里!今天我认栽了,我要想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记住你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后会有期!”
说罢,在众人的目光中,乞丐犹如一只鸿雁飞身而去。
张宝儿身边的华叔早有准备,众人恍惚间,华叔的身影已经一掠而过。
只听到“啊?”了一声,乞丐像一只麻袋被重重地摔回了原地!
张宝儿朝着郑牧野道:“大人,此案属下已经告破!”
……
这一日,管仕奇不知怎的,竟然请众捕快去怡香楼吃饭了。酒足饭饱之后,也不知谁提议的,竟然要赌骰子。
捕快们平时进项不少,都好赌博却这一口。不过,他们赌的都不大,原因是他们的银子有限。
满屋子人,只有三个人没有参与,一个是罗林,一个是程贵,还有一个便是张宝儿。
罗林是捕快中的异类,他从不参与类似这样的活动,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程贵是捕头,他不屑于与众捕快赌。
张宝儿则是有预谋而不去赌,他要等着程贵钻入自己与管仕奇早已设好的圈套。
“张捕快怎么不去玩玩?”程贵瞥了一眼张宝儿,随意问道。
“我不会玩这个!觉得没什么意思!”张宝儿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押大押小而已,全凭运气!”程贵淡淡道。
“哦?”张宝儿笑着道:“看来程捕头对赌术很有研究吗?”
张宝儿说的没错,程贵在做捕快之前,吃喝嫖赌无所有能,尤其是赌术,在曲城还是小有名气的。做了捕快之后,他收敛了许多,做了捕头,就很少再赌过。因为程清泉曾经告诫过程贵,若发现他再赌,会打断他的腿,程贵可不敢违拗程清泉的话。
“哼!”程贵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管仕奇正在坐庄,他的手气似乎很好,声音比别人大的多。
张宝儿一边瞅着热闹的场面,一边有一句没一句道:“程捕头或许是不屑与他们赌,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愿与他们赌!不过……”
说到这里,张宝儿突然摇头不语了。
“不过什么?”程贵问道。
“不过,我觉得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然时间久了,别人会以为程捕头是害怕了才不敢出手!”
“该出手时就得出手!”程贵听出了张宝儿话中有话。
“谁还下,快下呀!”管仕奇面前已经放了一小堆散银了。
众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面面相觑。管仕奇手气也太好了,平日里大家也玩过色子,从没像今日这般,他一个人竟然将所有人的碎银都赢了去。
管仕奇显然意犹未尽,他冲着程贵与张宝儿道:“程捕头、张捕快,来玩两把吧!”
“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呀!”张宝儿嘀咕了一声,便朝管仕奇走去:“管捕快好运气呀,我陪你玩两把!”
说罢,张宝儿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往桌上一放,笑着道:“我不会玩,只有十两银子,就一把定输赢吧!”
其余人赌也就是几钱银子,最多的也不过二两银子,众捕快见张宝儿如此大手笔,忍不住欢呼起来。
管仕奇运气的确是好,这一把他又赢了,张宝儿的十两银子转眼便到了他的手里。
张宝儿输了,并不介意,只是朝着管仕奇竖起了大拇指道:“管捕快果然是运气好,通杀呀!”
管仕奇显然很得意,朝着程贵瞅了过来:“程捕头,大家都输了,你不来几把吗?”
众捕快虽然都没银子了,但他们也在兴头上,都眼巴巴地看着二人。
众目睽睽之下,管仕奇这是公然在向程贵挑衅,程贵怒火中烧,他的脑中突然想起了刚才张宝儿说的那句话: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害怕了。
程贵决定好好教训一下管仕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要知道赌骰子可是自己的强项。
程贵冷着脸走到管仕奇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缓缓道:“这是五十两银子,我们也一把定输赢!”
“啊?”管仕奇愣住了,他赶忙将面前的银子数了数,又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凑到一起数完后,有些不好意思道:“程捕头,我这里只有四十九两!”
看着管仕奇窘迫的模样,程贵心头不由有了一丝快感,他大度的一挥手道:“没关系,就算五十两吧!”
“那好!”管仕奇点点头,又拿起了钵碗,准备摇骰子。
“这把我来做庄!”程贵突然道。
管仕奇一愣,但见程贵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好不情愿地将骰子递交到程贵手中。
程贵骰子摇的很是娴熟,他的手法驳得众人一片喝彩。他有意卖弄,多摇了一会,急风骤雨般的骰子声如同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
终于,程贵停了下来,将钵碗扣在了桌上,冷冷瞅着管仕奇。
或许是因为赌注太大,亦或许是心里没有底,管仕奇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只到在众人的催促之下,这才犹豫着买了“大”。
第四百二十八章 愿赌服输()
听管仕奇“大”字一出口,程贵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知道管仕奇输定了。通过多年的经验,他可以断定自己摇出的是“一二三”小。
程贵自信地打开了钵碗,色子显现在众人面前,程贵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
“四五六大”众人一阵欢呼。
管仕奇欣喜若狂,他口不择言道:“哈哈,连程捕头也输在我手里了,看来以后管某真是唯我独尊了!”
程贵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正自责不已的他听了程贵如此放肆的话,不由怒火中烧,他大吼道:“管仕奇,你不要得意!”
场中一下变得寂静起来,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程贵。
愿赌服输,赌场最忌讳的输不起之人,程贵当然不是为输了五十两银子而生气,但他的做法很容易引起众人的误解。
程贵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管捕快,我们再赌两把,如何?”
“好呀!”管仕奇并不畏惧,笑着道:“我今天这手气看来是挡也挡不住了,程捕头,你说赌几把就赌几把,你说赌多大就赌多大,管某奉陪到底!”
管仕奇这话是由感而发,但听在程贵的耳中却变了味,管仕奇分明就是在向自己叫板。
“你且等着,我去取银子!”程贵摞下一句话,匆匆而去。
管仕奇不经意地瞅了一眼张宝儿,张宝儿微微点头。
程贵果然很快便回来了,但他输钱的速度也不慢,短短半个时辰,便将取来的五百两银子输的一干二净。
这下程贵彻底傻眼了,他虽然是捕头,可毕竟只做了一年,进项也有限,这五百两银子已经是他全部的积蓄了。更何况,他拿这银子来赌并没有告诉媳妇,若是她知道了,闹到程清泉那里,自己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程贵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银子赢回来。
可偏偏这时候,管仕奇打了个哈欠道:“程捕头,我说了我的运气好你不还不信,今日就到这吧,我们改日再玩!”
“不行!”程贵断然拒绝道:“输家没说走,你不能走!”
“这么说,程捕头还要去取银子?”管仕奇笑着道:“那你可得快点!”
“我很快就会回来!”程贵再次离开了。
出了怡香楼程贵的脚底下有些踌躇了,别看他话说的硬,可他却真的是没有银子了,现在向人去借,谁一时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呢?可就这么认输了,他心中实在有所不甘。
怎么办呢?
就在进退维谷之间,程贵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高府内,下人来向高文峰通报:“县衙的程捕头求见!”
高文峰心中一喜,看来这个程贵想明白了,他稳了稳心神,对下人道:“请程捕头到客厅一叙!”
程贵进了高府,并没有多长时间就出来了,他怀里揣着两千两银子的银票。
程贵急急赶往怡香楼,他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高文峰那阴森森的声音:“程捕头,字据你也立了,定金你也收了,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十天内你若取了张宝儿的性命,剩下的三千两银子你拿走。若十天内张宝儿还活的好好的,那就别怪高某不客气了!”
……
第二天,管仕奇来到了张宝儿的住处。
管仕奇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张捕快竟然还是赌中高手!你这手绝活,差点让程贵连内裤都输了,真是让人解气!”
张宝儿淡淡道:“关键是管捕快演戏演的逼真,要不那程贵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钻进圈套呢?”
“只可惜了那几千两银子了!”管仕奇有些后悔道:“我们可以多留一些的!”
按照张宝儿的计划,赢了银子后,管仕奇必须当场分给众位捕快,管仕奇也是答应了的。可管仕奇没想到,昨夜竟然前前后后赢了近三千两银子。到了最后,管仕奇有些舍不得了,若不是张宝儿再三用严厉的目光向管仕奇示意,管仕奇还真有可能将银子独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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