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可是,姚崇却以自己年纪已大为由拒绝了李隆基。李隆基没有死心,效仿当年刘备三顾茅庐的作法,可姚崇却根本不为所动。李隆基顾了几十次茅庐,好话说了几十箩筐,姚崇不但没有丝毫感动,后来甚至连李隆基的面也不肯见了,这下李隆基是彻底死了心。
虽然没有姚崇的帮助,李隆基还是义无反顾的与梁德全斗起法来,最终的结果是以李隆基的惨败而告终。
王蕙当然清楚,请姚崇帮助李隆基这个条件,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可她怎么看,张宝儿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宝儿虽然在李隆基与王蕙面前作出了胸有成竹的模样,可事实上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甚至对姚崇一点都不了解。
王守一从张宝儿那里刚离开,张宝儿便去找魏闲云商量对策了。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会姚崇()
姚崇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听见有轻轻走了进来。
他微张双眼,瞄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孙子姚闳,叹了口气,便又闭上了眼睛。
姚闳自幼十分聪慧,长大后,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姚崇被贬为潞州刺史后,将家也安在了潞州,姚闳随着姚崇来到了潞州。后来,梁德全走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门子,名正言顺做了潞州刺史,姚崇没有任何过错则再次被贬为潞州长史。
或许是此事打击了姚闳,自此后他便不思进取了,每日同一群纨绔子弟赏风弄月,饮酒和赌博,成了风月场中惯客。
梁德全做了刺史后,大量搜刮民脂民膏,百般巴结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姚崇一怒之下,上奏揭发梁德全的恶行!结果梁德全依旧做他的刺史,而姚崇却第三次被贬为司仓参军。
姚崇从正三品的宰相被连续贬职至正八品的司仓参军,若换作别人,早就心灰意冷辞职归乡养老去了。可姚崇偏偏是个执拗之人,明明受了冤屈,但他却哪里也不去,只是做着他的八品小官。在他看来,这世上终有公理,他要看看那些跳梁小丑的下场。
也就是在这时候,姚崇发现了姚闳的恶习,怒不可遏重重惩戒于他,但姚闳却屡教不改。
无奈之下,姚崇便想让姚闳尽快成亲,或许能令他有所收敛。
在姚崇的张罗之下,姚闳成了亲。他的娘子貌美贤淑,成亲后,上敬公婆,下侍夫君,毫无失礼之处。
姚闳新婚伊始,与娘子胶似漆,一时也不再出去鬼混,姚崇心中十分欢喜。
可惜好景不长,姚闳新婚的新鲜感一过去,不禁开始怀念过去花天酒地的日子。加上朋友的反复邀请,又开始出没在烟花柳巷之中。
姚崇听说了姚闳又走上了老路,勃然大怒,几次对他执行家法,可姚闳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依然我行我素,让姚崇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
“阿翁,有人想见您!”姚闳小声道。
“什么人想见我?”姚崇睁开眼,奇怪地看着姚闳。
“他叫张宝儿,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姚崇摇头道:“你交的朋友,哪个不是狐朋狗友,我不见!”
姚闳一听便急了:“阿翁,宝儿与别人不一样,可不是什么狐朋狗友,您见了就知道了。”
“不见!”姚崇不再搭理姚闳。
姚闳扑通一下跪倒在姚崇面前:“若阿翁不见他,孙儿就跪在这不起来了!”
姚崇忍不住嗤了一声:“你愿意跪就跪吧!”
说罢,姚崇又闭上了眼睛。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姚崇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么倔?
终于,姚崇睁开了眼睛。
姚闳还是原来的模样,梗着脖子直挺挺跪在那里。
姚崇很是好奇,什么人会让自己的孙子如此上心,竟然能生生在这里跪这么长时间。
姚崇叹了口气道:“你说说,你这朋友与那些狐朋狗友有何不同?”
姚闳也不隐瞒,将他与张宝儿结识的前前后后一一道来。
姚崇听罢,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张宝儿真的不一般。
沉默良久,姚崇对姚闳道:“你约个时间,我见见他吧!”
……
张宝儿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姚崇,姚崇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张宝儿。
姚崇微微一笑道:“年轻人,你真不简单呀,能说动闳儿来见我,直说吧,是有何事?”
张宝儿也不客套:“很简单,请姚阁老出山。帮帮临淄郡王?”
张宝儿的话出乎了姚崇的意料之外,他问道:“这么说,你是临淄郡王的人了?”
“非也,我和姚阁老一样,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我自己,就如同姚阁老谁的人也不是一样!”
“为什么要让我帮他?”姚崇不动声色道。
“我是个商人,帮他就等于是帮我自己!”
“你是指白宗远?”姚崇一语中的。
“没错,有白宗远在,别人就没有办法做生意!而白宗远后面有梁德全,在潞州唯一有可能与梁德全较劲的,只有临淄郡王了。”
姚崇摇头道:“他是斗不过梁德全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那是因为没有人帮他,单打独斗他当然不是梁德全的对手,所以我才会请姚阁老出山!”
“我为什么要帮他?”姚崇依然摇头。
“因为帮他就是帮姚阁老你自己,所以我知道你会帮他的!”
“为什么?”姚崇皱起了眉头。
“因为姚阁老您变通和不甘的性格决定的!”
“你说详细点!”
张宝儿点点头道:“您知道权力总要催生派系,彼此斗来斗去,没完没了。与政敌共事其实很难,如果战斗,生死难料;如果妥协,反倒成了同伙。姚阁老不轻易出手,不单个作战,有限度地抗衡,以求削弱对手,保护好自己。在您这里,变通已成了一种武器,充满弹性。您也如同武功绝伦的高人,手无一物,别人却奈何您不得。”
姚崇惊讶地望着张宝儿,这个年轻人竟然将自己看的这么透彻。
姚崇可能没想到,真正将他看的透彻的并没是张宝儿,而是魏闲云,这些话都是张宝儿从魏闲云那里听来的。
见姚崇如此表情,张宝儿知道魏闲云看准了,他微微一笑,接着道:“当年,五王政变时,姚阁老借助外力,积极参与谋划。事成后,中宗做了皇帝,功臣们兴高彩列,个个升官晋爵。姚先生虽有功,却为则天皇帝退位而双泪横流,被贬为刺史。其实姚阁老心中很清楚,以当时的局势论,虽然二张死了,武则天退了,但武三思还在,存在着强力反弹的可能。你预先看到了危险,以流泪的方式,求得自保。事实也正是这样,不久后,五王遭武三思陷害,唯有姚阁老免去一劫,您这不是变通是什么?”
姚崇心中一震,当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来姚崇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事,今日竟然被张宝儿给揭破了。
第二百八十章 镖局开张()
“则天皇帝时,冤狱盛行,罪名大都是谋反,您借机揭露周兴等人凭诬陷邀功的罪恶。则天皇帝夸赞只有你敢说真话。其实,此时的则天皇帝已大权在握,用不着以杀立威,而姚阁老您显然看穿了这一点,顺势加了把火,推进了冤狱昭雪的进程,这还是变通!”
姚崇面上波澜不惊,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我的不甘是什么?”
“姚阁老最初在兵部任职时,边境所有的军事部署,器械钱粮,都装在脑袋里,如同字典,随时备查。边境发生战乱,您分析战局,梳理战况,把一场复杂的军事斗争搞得透彻简明。您两度出任宰相,某次您请假数日,政务堆积如山。另一宰相不善处置,心内惶恐,您假满归来,三下两下,便悉数处理完毕。因为这种超群之才,则天才会让您一路晋升直至宰相。”
“这和我不甘有什么关系?”
张宝儿意味深长道:“正因为您的变通能力,正因为您的不甘,所以,您在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我等待什么机会?”姚崇眉头轻挑。
“等待三度为相的机会,若不是因为这个,您怎么可能在八品司仓的位置上还稳如泰山?”
“一派胡言?”姚崇忍不住斥道。
张宝儿不气也不恼道:“是不是一派胡言,姚阁老心中自知!”
姚崇沉默了好一会,又问道:“你说的这些,和让我帮临淄郡王有什么关系?”
张宝儿缓缓道:“帮了临淄郡王,说不定会成为您三度为相的机会呢!”
“这怎么可能?”姚崇脱口而出。
“姚阁老深谙朝廷之道,您想想大唐几朝的天子继任,再想想现在纷繁的朝局,您就明白有没有可能了!”
张宝儿很自信,他当初能说服魏闲云,相信此刻也能说服姚崇。
谁让张宝儿是穿越者呢?
谁让张宝儿知道历史发展的轨迹呢?
这就是优势。
果然,姚崇思虑了好一会,脸上变了颜色。
张宝儿笑了,他看向姚崇:“怎么样?姚阁老想明白了吗?”
“我想明白了!”姚崇也笑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张宝儿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心中不由暗骂,李隆基与姚崇怎么都一个德性,动不动就要提条件。
心中虽然不悦,张宝儿只能耐下性子问道:“什么条件,姚阁老不妨说来听听!”
“听闳儿说,你让他戒赌了!若张公子能让闳儿不再出没风月场所,那我就答应你!”
张宝儿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但他还是咬着牙对姚崇道:“咱们一言为定!”
……
从姚崇那里回来,张宝儿把自己关在屋里,绞尽脑汁地想法子,他知道,若自己想不出法子,姚崇那里肯定没戏了。姚崇那里没戏了,李隆基那里也要泡汤,这可关系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整整三天时间,张宝儿终于想出了法子。他立刻将宋迪喊了来,将自己的法子告诉了宋迪。
宋迪怔怔瞅着张宝儿不说话。
“怎么了?这法子难道不管用吗?”张宝儿莫名其妙。
宋迪摇头道:“这法子肯定管用,宝儿,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张宝儿递给宋迪一张银票,摆摆手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去办吧!”
……
五月初五端午节,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开张了。
镖局的开张,既没有广发请柬,也没有宴请宾客,只是放了几串鞭炮,挂了匾便算是完事了。
一直慢腾腾装修的酒楼,在岑少白的全力监督之下,也加快了速度,到此时便已基本上装修完毕。岑少白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张宝儿的交待,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果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装修后的酒楼金碧辉煌,比起之前的望月楼,不知要豪华了多少倍。就连潞州异常火爆的后来居,在它面前也变得黯然失色。
就在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开张的这一天,酒楼外也贴了张启示:本酒楼将更名为永和楼,定于六月初六开业广迎宾客,凡是在这一天光临酒楼的客人,只收半价。
若说镖局的开张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的话,那永和楼的开业启示,则让潞州城内的商家乍舌不已。谁都知道,后来居是白宗远在潞州的招牌,现在居然有人明打明地向白宗远挑战,怎能不让人不遐想连篇。许多人都在拭目以待,很想知道,此事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雨,细细密密地斜着,雾一般飘落,虽说是小雨,却也会湿人发衣。远处的天边有着灰红色的夕阳,将一小片云层染红,像初开的荷花尖那一点绯红,极可爱。
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内,几人负手站在雨中,这样的雨是令人享受的。
良久,张宝儿终于扭过头来,对江雨樵歉意道:“岳父大人,让您做这副总镖头,可万万莫觉得委屈!”
说起来,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最开始的时候,江雨樵对张宝儿很排斥,他觉得张宝儿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接触的多了,江雨樵便慢慢接纳了张宝儿。而现在,江雨樵对张宝儿不仅在心里面宽容,而且在行动上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在江雨樵看来,张宝儿不仅是自己的女婿,而且还等同于儿子。不,不只是这些,似乎还有一份朋友意味在里面,这种感觉让江雨樵很享受。
听了张宝儿的话,江雨樵哈哈笑道:“宝儿,你想多了,我可不在乎什么总镖头还是副总镖头。我只想看看,你用什么办法将潞州的这些帮派一一除去。”
魏闲云对江雨樵淡淡道:“江岛主也看出来了,现在的宝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宝儿了,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等着看好戏吧!”
说到这里,魏闲云瞅了一眼江雨樵身边的吴辟邪,有意无意提醒道:“不过,江岛主还是要多替宝儿考虑考虑,若是有个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便不好了。”
江雨樵当然听出了魏闲云话中所指,眉头微微一皱:我符龙岛的人,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上门挑衅()
说实话,江雨樵一直不喜欢魏闲云,这人太阴。张宝儿虽然也有不少鬼点子,但他的心性是好的。不过,看在魏闲云全力帮张宝儿的份上,江雨樵并不和他计较。
江雨樵朝着魏闲云点点头道:“魏先生,您请放心,我不会让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的!”
正说话间,前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怎么回事?”朱镖头赶忙朝前院奔去。
紧接着,郭涛与吴辟邪也向前院而去。
“郭长老!”张宝儿急促的喊声让郭涛戛然止步。
“不知姑爷有何吩咐!”郭涛朝着张宝儿抱拳道。
“烦请郭长老将符龙岛众人安抚好,无论前院出了何事,都不要露面!”
“属下明白!”郭涛应了一声便朝后跑去。
“岳父大人!估计是有人来踢馆了!走,我们看看去!”说罢,张宝儿率先往前院而去。
魏闲云想也没想,便紧跟了上去。
“踢馆?”江雨樵听了忍不住想笑。
以前都是江雨樵上门去找别人的晦气,现在竟然反过来了,他这镖局的副总镖头才刚刚上任,便有人来给他添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宝儿、魏闲云与江雨樵来到了前院,镖局的大门已经没有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散落着木屑。
朱镖头、吴辟邪正与一帮人在对峙,准确的说应该是十二个人。
两个黑衣人立在最前面,一个身形矮胖,一个枯瘦如竹,各自打着一个灯笼。灯笼上有个朱红的大字“严”,格外鲜明。
他们后面是一座八抬大轿,由八个身穿天蓝色长衫的汉子抬在肩上,并没有落轿。轿两边各站着一人,都穿着锦服,扶着轿杆静立在原地。
见张宝儿来了,朱镖头与吴辟邪退到了他们的身后。
虽然轿中之人颇为神秘,但魏闲云还是从灯笼上的“严”字上判断出,来人应该是长乐门门主严宏图。
魏闲云扭头朝张宝儿说了句什么,张宝儿听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江雨樵本想问问对方的来头,可见张宝儿饶有兴趣地盯着轿子,并没有什么动静,便也闭嘴不言了。
“咦!”轿内传来了严宏图的声音。
上次梁奋与宋迪打架,严重宏图出面劝解时,张宝儿就在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