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前也说过,会尊重女儿的抉择。他不在乎对方家世背景,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对女儿付出真心。
面对人生的婚姻大事,吕玲绮却不急不忙,好似浑不在意。
这些年她也亲眼目睹过许多案例,女子在嫁人之后,哪里还有半点自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在家里相夫教子。
我才不要做喂食逗趣的笼中鸟雀,我要向父亲一样,自由的翱翔天空!
这就是吕玲绮给自己定下的人生理想。
“阿弟,你不想去便不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一样能够闯荡江湖!”吕玲绮将手搭在弟弟肩上,颇有女侠风范的说着。
她一旦打定主意的事情,少有改变的时候。
熟知姐姐脾性的吕篆知道继续劝说,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遂换了语气:“也罢,府里头是闷了些,阿姐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得到弟弟的答应,吕玲绮顿时高兴起来,哼着轻快小调,欢欢喜喜的出了堂外。
吕玲绮走后,吕篆随之迈出门槛。
“文钦,你去挑十个身手最好的暗卫,叫他们沿途保护阿姐安全。若有任何闪失,自己提头来见。”
吕篆的话语很轻,可文钦却听出了其中的杀伐果断。
“喏!”
文钦应了一声,当即照办去了。
此时,天空中阳光正灿。
吕篆拾级下了门口的台阶,向前走上几步,微微仰望,耀眼夺目的光芒使他下意识的虚眯起了双眼。
于是,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张开双臂,站在阳光下,享受着久违的沐浴。
阳光洒我身,仿佛自由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祥和。
“公子,校事署密报。”
难得的舒缓享受,却被一声不合时宜的禀报打断。
吕篆睁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似是早就习以为常。
他缓缓转身,拾级而上,重新迈过门槛,进入大堂,坐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新到的密报呈上,吕篆伸手拿过,在桌面铺开,上面字数寥寥,消息却是令他心中一颤。
只见上面写着:
小公子击穿鲜卑,现已开始折返长安。
第一千零五一章 武昭()
临近岁末年关,长安朝廷派出御史大夫许靖持节去往兖州,策封吕布为王。
这也是自当年诸王之乱后,首个异姓王的诞生。
“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土,迁于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髃凶觊觎,分裂诸夏,率土之民,朕无获焉,即我高祖之命将坠于地。朕用夙兴假寐,震悼于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能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奉先,保乂我皇家,弘济于艰难,朕实赖之……”
册封的诏文中规中矩,先是列举了吕布这些年来对汉王朝的功勋贡献,然后引经据典,述说周成王、晋文王等先贤事例。
紧接其后,便是天子策封于吕布的王号:武昭!
意寓以武而昭天下。
并将太原、上党、西河、云中、定襄、雁门、朔方、五原、上郡等九郡九十八县,全部赏赐给吕布作为封地,用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宗庙社稷。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九种赏赐。
用以出行的大辂、戎辂各一辆,黑色公马八匹;三面悬挂的乐器三十六件;象征法纪的斧钺各一件;象征勇武的红色弓一张、红色箭百支,黑色弓十张、黑色箭千支;黑黍和香草酿造的美酒一樽……
在吕布之下,还可设置丞相和下属的群臣百官,随行可带侍卫勇士三百。
诏文内容很长,许靖的声音一直没有落幕。
“简恤尔众,时亮庶功,用终尔显德,对扬我高祖之休命,钦此。”
小半柱香后,许靖念完圣诏,将其合拢,递向躬身抱拳聆听的吕布。
“臣领旨,谢恩!”
吕布声音洪亮,双手恭敬接过圣旨之后,方才站直躯体。
别看他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中百味杂陈。
从军二十余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边疆小卒,走到今天天下成名,这些年踏过的尸骸,付出的血泪,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吕布心中感慨一番,将圣旨搁放在处于公务的案桌,和许靖聊了会儿长安局势,得知关中稳如泰山,他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随后,吕布走出大帐。
不知何时,帐外已是人头耸动,摩肩擦踵。高顺、黄忠、马超、宋宪等将领不约而同的齐聚于此,就连平日里操练的士卒,此刻也都停止了训练。
在吕布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都望了过来。
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各式各样,但大多都充满着炽热、崇拜、激动……
“末将参见大王!”
为首的将军们同时躬身抱拳,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
不待吕布开口,那些个营中的士卒儿郎们也跟着高声呐喊起来:“大王!大王!”
一浪高过一浪。
数十万人的声音,宛如山呼海啸。
锣鼓声起,一改往日作战时之紧凑,奏响欢乐喜悦的乐章。
场面热血沸腾。
吕布很自然的抬了抬手,脸上浮现出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春风得意。
…………
当晚,吕布和麾下文武将士在城外的原野上排开场面,燃起数千篝火,将头顶这片漆黑的夜空映照点亮,载歌载舞的大肆庆祝。
庆祝宴进行到高潮,喝得大醉的吕布一步三晃的来到许靖面前,满是酒气的问他:“文休,这些年我不在长安,先生的身体是否好了些?”
虽然戏策在书信中称身体安好,可吕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如今许靖从长安而来,自然该知道戏策的身体状况。
听得吕布问起,许靖起身如实回答:“回大王,其实下官也已经有些时日没见着先生了,不过据大公子所述,先生得一隐士高人指点,在府中闭关练气。一切大小事务须得先经过大公子之手,然后看轻重程度,再考虑是否转呈先生。”
“这么多事务落在篆儿身上,倒是有些苦了他。”
吕布喃喃说着,有些心疼起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来。这么些年,最懂事、承担最多的,永远都是这个大儿子。
“大公子勤奋好学,又天资聪颖,先生闭关之后,关中大小事务皆是打理得有条不紊,百官无不称赞大公子才能卓著,大王尽可放心。”
许靖同样夸赞了吕篆一番。
不止是他,像华歆、郑泽等当朝名士,亦是对吕篆青睐有加。
说句大逆不道的违心话,以吕篆的能力,将来绝对是帝王之才!
听得许靖夸赞,吕布脸上露出欣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骄傲。
当父亲的,谁不是望子成龙?
此后,吕布也没在过问戏策的身体状况,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尤为放心,相信他绝不会欺骗自己。
“文休啊,你回去转告先生,叫他尽管安心静养,本将军的丞相之位,给他留着!”吕布虽然大醉,不过在说起此事的时候,语气却格外笃定无比。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戏策,还有谁能够成为他武昭王的丞相!
换句话说,谁配!
遥想二十年前,两人巧合相识,那时候,一个是边境小卒,一个是落魄书生。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加在一起,愣是撬动了整个大汉王朝。
在戏策的筹谋下,吕布从边鄙武夫,一步一步的爬到封王拜将。两人之中,戏策动脑,吕布出力,几十年的耕耘,便将四分五裂的大汉江山,收复大半。
如今,也只剩下徐州的刘备还在垂死挣扎。
吕布常说,他此生有三件事情最值得庆幸和骄傲。
年少时,有同他患难与共的贤妻,此其一也;
声名不显,却有一群肯追随他生死相随的袍泽兄弟,此其二也;
能够得遇先生,此其三也。
但凡缺一,他都不可能有今日之地位。
“大王,你该自称为‘孤’,而不是本将军了。”
听得吕布仍旧自称将军,许靖从旁提醒起来。
孤?
吕布怔楞一下,继而饮下一口烈酒,大笑起来:“哈哈哈……没错,是孤!”
熊熊燃烧的篝火将吕布脸庞映照通红。
这一刻,他仿佛走到了人生的最高潮。
拜王封疆,志得意满。
第一千零五二章 出兵徐州()
寒冬过后,转眼间,新的一年到来。
春风拂过,不再有寒风的刺骨。
辽阔平野上,十万衣甲鲜明的虎狼将士静静侯立,伫立在原地,如同一樽樽石化的雕像。
“大王到!”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通传,将士们身躯挺拔得更加笔直,目光‘刷’地一下,齐齐望向前方将台。
搭筑的
汉末之吕布再世第一千零五二章 出兵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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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三章 陈家父子()
刘备言语笃定。
话音落地之后,陈珪善意提醒:“使君切莫大意,吕布此人骁勇善战,麾下又多虎狼之士,我等还是应小心应对为妙。”
“陈老言之有理,不知可有良策?”
刘备微微点头,表现得十分谦逊。
堂内众人目光,亦是投向了这位在徐州极具威望的徐家家主。
“吕布大军会师彭城,下一个目标,定是徐州无误。然则……”
陈珪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徐州四面受敌,倘若死守,吕布势必力攻,就如当初东武阳之事,弘农王纵使有铁壁高墙,最终亦为吕布所破。恕小老儿说句不好听的,使君如今纵使有四万五之兵马,却也难当吕布之锋。”
陈珪的这一番话,使得不少想要死守与吕布血战到底的将领,变得举棋不定。
刘备亦是陷入沉思之中。
刨除幽州的两万骑兵,他麾下能够调遣的其实也就两三万人,即使死守,可能也挡不住吕布的滚滚大军。
想通了这点,刘备面向陈珪躬身行了一记大礼,言辞恳切:“还请徐老教我。”
陈珪赶忙上前扶起刘备,正色道:“事关徐州命脉,于公于私,老朽都应该全力为使君出谋。”
随后,他轻捻了两下胡须,缓缓道来:“老朽倒是有一计,可供使君参考。”
“陈老请说。”
“吕布大军未至,使君当先思退步:可将徐州之钱粮分出大半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若攻下邳,徐州可袭其后方。另,下邳有泗水之险,只管安心坐守,可保无虞,使君以为如何?”
陈珪献上计策,刘备思虑片刻,便点头应下:“此计甚善!”
“除此之外,使君还可遣人去往广陵游说。”
陈珪接着道来:“广陵郡守笮融,这些年依附于徐州,却又是独立于徐州之外的势力。他麾下有兵马三万,不在少数,使君若能使人述说其中利害,唇亡齿寒,相信笮融定不会坐视不管,愿意出兵共抗吕布。”
听了陈珪这一番话后,堂内不少人皆是点头同意:“若是笮融肯出手相助,咱们胜算又会大上几分。”
笮融,扬州丹阳人。
早年间,投奔徐州刺史陶谦被任命为下邳郡守,负责督管运输广陵、下邳和彭城三郡的粮食。
然则在得到此三郡粮食和进贡的物品后,笮融并没有送到郯县去,反而中饱私囊占为己用。
拥有这些之后,笮融便在下邳郡广兴佛寺庙宇,要下邳郡百姓日夜诵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郡,前后高达五千多户之多。每到农历四月八日,笮融还会举办“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要用亿为单位来算。
后来曹操报父仇进攻徐州,徐州境内如同惊弓之鸟。
笮融则带领手下士兵和部属男女共一万多人去到秣陵,镇守秣陵的薛礼设宴款待笮融,结果却遭笮融所杀,吞并薛礼的部属。
陶谦死后,笮融南下广陵。
广陵郡守赵昱将笮融奉为贵宾,摆下盛大的酒席招待笮融和其士兵部属。看到广陵郡物丰民富,笮融不禁心动,遂又起了歹意。于是,在一次酒宴里,藉以敬酒的时候,拔剑斩杀赵昱,将广陵据为己有。
笮融这厮信奉佛教,却不是善男信女。
所以刘备不太愿意与笮融合作,像他这样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噬一口,将自己吞进肚中。
可眼下局势紧张,若能得笮融相助,的确能够增添不少胜算。
“下官不才,愿为主公走这一遭。”担任从事一职的孙乾出列请命。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刘备终究是点下头来,“公祐此去,须多加小心。”
听得刘备关心,孙乾心中自是一阵感动,拱手笃然道:“下官此去,定不负主公所托!”
随后,众人又商议良久,才各自散去。
走出州牧府的大门,陈家父子登上回府的车驾。
马车里,年过五旬的陈珪似是有些疲乏,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长子陈登看向自己的父亲,欲言又止。
纠结好一会儿后,他才犹豫说来:“父亲,您向刘使君所献之策,是否有些欠妥。”
听得儿子问起,闭目养神的陈珪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神里有精光闪烁。
“元龙,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不必再说。刘玄德远没有你看似的那般和善,此人城府极深不说,心志更是远超常人,实乃野心勃勃之辈。”
知子莫若父,陈珪知道他这个儿子中意刘备,想要助他匡扶汉室江山。
可匡扶汉室,不是喊上一两句口号就行。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刘备根本无力与吕布相争。
“父亲此言,儿子不敢苟同。”
陈登壮起胆子,这要换作以往,他绝对不敢顶撞父亲。
“父亲博学,故而应该知道,当年高祖不也一样只据有汉中之地,经过不懈努力,最终却能击败项羽,开创大汉王朝。
如今徐州之丰饶远超汉中,刘使君亦是怀有大志之人,父亲为何仅凭眼下局势,便否了刘使君这些年的付出与努力?”
陈登反问一声,情绪有些激动。
陈珪目光落在这个自己最为看好的儿子身上,神态不复年迈之状,言辞犀利:“昔年高祖麾下,文有萧何、张良辅佐,武有樊哙、周勃、夏侯婴之徒,外加一位百年难出的兵仙相助,而项羽自负,故有所败。
你且看看刘备,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了哪样?”
陈登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想说出‘人和’二字,但转眼一想,吕布在民间威望也是极高,甚至远超那位困居长安的天子。
一时间,他竟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这天下谁当皇帝,皆与为父无关。只是,徐家千百年的传承,断不能毁在我的手里。”看着儿子脸上流露出的落寞,陈珪叹息一声,心中有些不忍。
他知道儿子从小的志向,就是想要倾尽此生,去辅佐一位明主,匡扶大汉社稷。
可头顶的这片天,早已不是以前。
第一千零五四章 奔袭下邳()
当天下午,徐州城中张开告示。
檄文中说,吕布大军不日就要抵达徐州城下,敌军势众,刘使君准备将城中钱粮移往下邳,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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