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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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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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吕布见皇甫珏迟迟没有替自己止血,不由的狐疑了一声。

    皇甫珏从愣神从回醒过来,赶紧处理起了吕布背上的伤口。先用干净的布巾将那伤口四周擦抹干净,然后用又将一块方形的布巾对折几次,摁在那个伤口处,最后再用长布条绕着吕布的胸膛缠上了几匝。

    温如玉脂的手指触碰到吕布的胸膛,令他有一种凉凉的,痒痒的感觉。

    包扎完后,皇甫珏重重的舒了口气。整个过程中,吕布至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一声,但从他脸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来看,其实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

    “不疼吗?”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个问题。

    吕布重新将上衣套回身上,起身淡淡的说了句:“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说得多么轻松的三个字,可经历过的辛酸血泪,又有几人能懂?

    也正是这些伤痕,吕布才不断的告诫自己,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分别的时候,夕阳已经彻底的沉下了山坡。

    皇甫珏故意放慢了脚步,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伤感:“明天,你真的要走了吗?”

第七十七章 世之虓虎与乱世之枭() 
清晨的朝阳初升,给整个洛阳城的街道和屋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在南宫以南,有条名为‘宁符’的青石大道,道路两旁皆是占地极广的深庭院宅。细细数去,在朝的三公九卿高阶将军竟有大半在内,连排在最末的也是担任大夫、侍郎官职的显赫人物,洛阳的百姓们通常将此称之为‘富贵道’。

    在这条宁符道较为靠东的位置,一处挂有‘皇甫府’的宅邸门口,有一道纤瘦的身影正猫着身子,想要悄悄从府中偷溜出来,却很不幸的被现任家主给撞了个正着。

    穿着褐色衣袍的男人挡住了皇甫珏的去路,语气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珏儿,你鬼鬼祟祟的又想溜到哪去?”

    作公子打扮的皇甫珏暗叫了一声‘倒霉’,抬起头悄悄瞄了一眼这个相貌威严的男人,蹑起脚跟想要偷偷绕过,嘴里却是干笑起来:“嘿嘿,父亲,孩儿还有要事,必须出门一趟……”

    威严男人对皇甫珏的这些个小把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不由分说直接伸手扣住了女儿的肩膀,如拎小鸡一般将她带往府中,并且下了严令,“等会儿你袁伯伯要带他侄儿来府上做客,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皇甫珏一听,哪里还不晓得他父亲打得是什么主意,连忙说道:“父亲,我跟那袁公路八字不合,你就帮我推了这门亲事吧。再说了,我真有急事儿。”

    “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名门小姐的样子,成天扮成男孩往外跑,你这不是成心让别人看我皇甫家的笑话吗!”男人板起脸,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

    “父亲……”

    男人见女儿还想再说,毫不犹豫的将手一挥,朝着身旁的一名少女下了命令:“阿月,带小姐回房!”

    换了丫鬟装束的阿月轻轻扯了扯皇甫珏的衣角,弱弱的喊了声:“小姐……”

    “哼!”

    皇甫珏见说服失败,只能愤懑的一跺小脚,转身背离府门往自个儿房间走去。

    当经过后院庭园的一处大槐树下时,皇甫珏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瞄了眼四下无人后,她陡然跳起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的枝丫,继而双腿盘住树干,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蹭,抓紧枝干的手掌也慢慢的挪动起来。

    这可把一旁的阿月给看傻眼儿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的她压着声音低呼起来:“小姐,你快点下来,要是被老爷发现,他会打死我的!”

    哗嚓~

    分心之下,皇甫珏伸出的左手抓住了一截枯干的细枝,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想往上爬的她反而极速下坠,好在她及时用右手勾住了另一根枝干,才没从树上摔落下来。

    心有余悸之下,皇甫珏瞪了眼阿月,示意她安静不要说话,然后才说道:“如果出了事情,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便是。”

    说完,爬上围墙的皇甫珏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宁符道在洛阳的最南边,吕布要回并州必须经过北边的谷门或者夏门,但从宁符道过去,起码得要两个时辰的功夫。

    可皇甫珏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撕下一块布条将刮破皮的右小腿随意包扎了一下,直起身开始往北边小跑,心中念叨着:等我,等我。

    …………

    从抬宣馆出来,走过祥符道,穿过一条胡同,吕布牵着赤菟缓缓而行,胡车儿则紧随其后。

    洛阳的市集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样子,繁华而又喧闹。在这里,人们大声的摆谈着各类奇闻异事,贩夫走卒吆喝着自己的传家宝贝,妇人们则在妆饰铺子里挑选着喜爱的饰品,偶尔也会有高亢刺耳的粗俗对骂声充斥耳旁……

    胡车儿跟着吕布挤过人群,抬头看了眼晴朗的高空,不由的咒骂了起来:“寒冬腊月的这个时候,还是乌漆麻黑的一片,现在他娘的居然连太阳都出来了,这老天爷还真是邪门儿!”

    吕布听到这话,心里是一阵抽搐,这家伙的脑子里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吕布不搭腔,胡车儿就愈发的觉得无聊,只好往吕布那边凑了凑,露出两颗微微发黄的大门牙,嘿嘿笑道:“爷,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呗。”

    吕布他哪知道这个,但为了防止胡车儿这个好奇宝宝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好回了句:“既然不懂,那就要多去读书,读得多了,你自然就会知晓。”

    谁知胡车儿把脸一别,脸上的表情将‘轻蔑’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切,我才不读那劳什子玩意儿,有个卵用!”

    “到了并州,你肯定跟曹性那家伙十分合得来。”吕布有些忍俊不禁。

    “曹性?”

    “跟你一样,也是个不喜欢读书的痞混子。”吕布不由的会心一笑,这么些天没有曹性在耳边叽叽喳喳,还真的挺不习惯,也不知道那群狼崽子有没有到处惹是生非。

    狼骑营战力一流不假,但打架殴斗的事情也绝对没有少干。

    “这位壮士,暂且留步。”

    说笑之间,迎面走过的一名中年文士忽然回头叫住了吕布。

    吕布闻言转过身子,打量起了这名相貌文儒,留有文人雅士特有的髭(zi)须男人,疑惑道:“不知先生唤吾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对相面之术略通一二。我观壮士你容貌非凡,生得虎目蛟眉,言语之间隐约藏有虎啸之音,磅礴之气,可谓‘世之虓虎’也,不知壮士可愿意听在下絮叨一二。”中年文士眼中带笑,侃侃而谈。

    虓虎?

    吕布的眼底露出疑色,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但眼前之人的穿着气质,并非像是江湖术士,遂抱拳行礼道:“先生但讲无妨,布洗耳恭听。”

    “虓虎者,谓之……”

    这位中年文士才刚刚开口,便又戛然音落。

    只见其面色突然一变,好似遭遇了瘟神一般,急忙逃离开来。看那疾走的模样,如同是在逃避追命的仇家。

    “这厮该不会也是个杀人恶犯吧!”胡车儿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吕布是哭笑不得,却也懒得再去搭理这个家伙。刚刚那文士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修养,都不难看出,是个知识涵养极好的人,也只有胡车儿这种不经脑子的二愣子才能把他跟杀人犯联想在一起。

    抵达谷门的时候,在城门之外,早有一个牵着骏马的青年公子等候了多时。

    胡车儿见到此人,二话不说就撸起了袖子,上前叱问道:“你来作甚,没打够还是怎地?”

    青年对胡车儿的话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紧盯着吕布,本想动手的他想起了临走时杨赐的嘱托,冷哼道:“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这名锦衣玉带的青年自然是老太尉杨赐的孙儿杨廷,当得知他要去并州那种贫瘠的地方时,杨家几乎所有人都持反对态度,尤其是其母于氏,死活不让杨廷出去遭罪。但老太爷一发话,加上杨廷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走出洛阳去独自闯出一番名堂,这件事情也基本算是就此拍板。

    吕布轻轻一笑,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只希望这小子别辜负了老太尉的一番良苦用心。

    在谷门干站了近半个时辰后,杨廷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起来:“吕奉先,咱们还走不走,你这到底是在等谁啊?”

    吕布抬头看了看天空,估摸了下时辰,翻身骑上赤菟,低喝了一声:“出发!”

    皇甫珏昨日离别时同他说过,要来送行,如今却迟迟不见,或许他还有其他的重要事情要忙,来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见到吕布率先出发,杨廷和胡车儿跟着翻上马背,扬鞭抽在马臀上,狂奔而去。

    而那名刚刚给吕布相面的中年文士,此时已经躲进了一处僻静小巷之中,仅探出半个脑袋,用左眼四处扫描起来。

    “许老兄,你这是在躲谁呢?”一声充满戏谑的男音在背后响起。

    “还不是躲那天杀的曹……”

    中年文士顺着话就往下接,只是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给顿住了。

    不过好在他也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物,微微调整了下心境后,他便转过身握住那青年的双手,以手覆盖住不断的轻拍起来,恍若恰巧相逢:“哎呀,这不是孟德吗?没想到你我竟能在此相遇,当真是好巧,好巧啊。”

    这位身材着实称不上高大挺拔的青年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也跟着摇头哈哈笑了起来,“许老哥,这些日子我经常提着厚礼去你府上拜见,结果每次你都‘恰好’不在……”

    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青年在恰好两个字上,重重咬了咬口音。

    “哦,是么,那可真不凑巧啊。”中年文士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惊讶,完全就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若非是用重金买通了线人,否则还真让他给蒙了过去,青年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说老哥,我又不找你做‘月旦评’,你老避着我作甚。”

    “哈哈哈,你这话骗得过别人,却难骗我许子将。”

    中年文士忽然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指着青年笑道:“这世间,唯有你曹孟德之语最不可信也!”

    青年见瞒不过此人,索性把脸一黑,“老哥,今天你要不给我一句评语,那我就只能请人天天去你家门口敲锣打鼓,让你也不得安生。”

    中年文士听了,勃然变色道:“好你个惫懒撒泼货,连这种低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他嘴上这般骂着,心中却是思忖起来:看来今天不给他个答复,恐怕今后也会被他给折腾个半死,罢了罢了。

    随后,中年文士将他拉至身前,低声密语了一句。

    青年听罢,当即后退两步,拱手行了一记大礼,随后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那一天,整个洛阳城的街道上,到处都弥漫着意气风发的爽朗笑声。

第七十八章 主公所在之处,吾心即安()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独徘徊。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臣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

    飘远悠扬的乐声在天地间回响,不知源起于何处,亦不知何息而所止。

    天空垂于平野,远远眺去,与地面相连成一线。

    蜿蜒的河流在原野流淌,碧波荡漾,涟漪中山峦如画,除去苍穹之上的蓝天白云,还有那正在河畔行走的三位旅人。

    三人皆为男子,即使是年岁最大的那个,大概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个身材极具震慑力的挺拔青年,比身后两位同伴高出了足足一个脑袋有余,他牵着匹火一样的马儿,俊朗出尘的脸庞上,有着一道与其气质毫不相符的寸长疤痕。

    兴许是赶了许久路程的缘故,三人在河边停了下来,歇息片刻。

    吕布将赤菟的马绳松开,拍了拍它的颈脖,示意它可以去自由的饮水进食。然后他才蹲下身子,双手并拢,舀起一捧水泼在脸庞,清冷的河水令他感到了一丝凉意,舒爽无比。

    夏天赶路,天气才是最要命的。

    已经热得后背湿透的胡车儿干脆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河边,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将脑袋摁进了水中,大口大口的灌着已经干得冒烟的五脏六腑。

    咕嘟~咕嘟咕嘟~

    一连串的气泡从河底冒向上方,恰如烧煮沸腾的开水一般,在水面上扩散开一道又一道的圆形波纹。

    吕布饮水完毕之后,起身看了眼独自玩得正起劲的胡车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再有两年就满三十的人了,有时幼稚得还跟个孩童一般。

    相比之下,杨廷的饮水方式则显得要优雅许多。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固然高调跋扈,但从小的世家教育和社交礼仪,已经在他的骨子里潜移默化,使得他做不到胡车儿那般的粗鲁豪爽。

    他先从马背上轻取下水囊,然后走到河边拧开囊盖,将整个水囊灌了个七分满。最后才直起身子将水囊递至嘴边,饮上两口。

    用手将嘴角的水渍擦干后,杨廷才问向吕布:“吕奉先,我们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曲谣,怎地令人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悲凉?”

    “战城南,并州小孩子都会唱的。”

    吕布忽地叹了口气,深沉的语气里掩藏不住落寞,“将士战死城外,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早上一同出去的袍泽啊,晚上却未能一同归来,怎能不会悲凉?”

    杨廷沉默着没再说话,战争的残酷惨烈,他一个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很难体会得到。

    “爷,咱们不是去雁门关吗,来这强阳县干哈?”将脑袋抬出水面的胡车儿,扭过头问向吕布。

    吕布对此也没打算隐瞒,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答案,“见一位故人。”

    胡车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能让吕布专程绕道前来,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思来想去,胡车儿突然咧开了一排大黄牙,朝着吕布挤眉弄眼道:“爷,莫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听到这话,正前行的吕布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地,笑骂着给了胡车儿一脚,“走了。”

    然则三人还未走上多远,便听得一阵拳脚碰撞的打斗声从附近传来。

    在斜前方约莫十丈距离的高地上,有五六个男人正围着一人,用脚不停的踢踹起来。

    倒在地上的那人看不清模样,咬牙闷哼着也不求饶,任由他们踹打。如果眼力够好的话,就可以发现在他的身上,绑着一根粗实的麻绳,缠绕全身,使得他根本无法反抗。

    “爷,那儿有人在打架,咱们去瞅瞅呗!”

    喜欢凑热闹的胡车儿脸上掩藏不住兴奋,在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意见,摩拳擦掌,大有一股上去大干一场的赳赳气势。

    吕布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他对此兴趣缺缺,摇了摇头,个人有个人的命,强求不得。

    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善人,在他的手上,同样是染血无数。

    身为世家子弟的杨廷就更别说了,普通百姓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一条卑贱的生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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