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懂什么叫以牙还牙,以暴制暴?这一世,她要将那些曾经给她添堵的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葛悠悠,只是开始,小小的开始。
前世,葛悠悠仗着美貌,到处勾三搭四,原本嫁了不错的郎君,却嫌对方功名难求,以至于她在名门圈里不受待见,竟然下毒将夫君害死。自那之后,逃到盛京,入了青衣楼,成了当红头牌,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她甚至厚颜无耻地引诱自家姐夫,害得她家二姐葛淑月二十岁年纪便香消玉殒。
白浅浅也不会忘记,随着景帝从皇子一步步走向龙椅,李锦洛的地位日日攀升,再不复从前那个落魄世家子弟,而是意气风发一呼百应的权臣。葛悠悠打着看望她这个表姐的旗号,屡屡出现在李府,甚至出现在李锦洛的书房里。当时,她天真的认为,李锦洛那样清贵的人,岂会瞧上深陷风尘的葛悠悠。现在想来,两人早已勾搭上。这天底下,就没有她葛悠悠弄不到手的男人。
葛悠悠,别怪我心狠,今日毁你的容,比将来拿着刀子将你一刀一刀凌迟好上千百倍。
白浅浅蹑手蹑脚地现身柳树下,打开马车上的大木箱。考虑到自己丑陋的容貌,一旦露出真容必定引起轰动,成为清河镇村民围观的对象,她特地弄了块黑不溜秋的面巾遮住口鼻。
“是你!”宫奇早已醒来,俊脸憋得通红,一眼就认出白浅浅来。
“嘘——”白浅浅将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她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上麻烦。阎罗殿,能不招惹,尽量不去招惹。利索地解开绳索,领着宫奇飞快向镇外跑去。
“夜叉大人,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宫奇跑得很快,一边跑,一边回头瞧了瞧白浅浅,“虽然你戴着面巾,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夜叉!”说得好像他见过很多夜叉似的。
宫奇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白浅浅就想到昨晚,他为了留在蝶舞家中,不顾自己的死活,上前踢了宫奇一脚,差点将他绊倒,“若不是姐姐我菩萨心肠,你早就失身了。我说宫奇小兄弟,那蝶舞长得还不错,你会不会怪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如果我不搅局,你们就生米做成熟饭了。”
“啊——”宫奇嘴巴张得老大,“什么叫失身?什么叫生米做成熟饭?”
白浅浅被宫奇的智商深深折服,“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了,你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招惹上阎罗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浅浅都极少涉足江湖,但阎罗殿她是知道的,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当年景帝登基,阎罗殿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以至于后来,阎罗殿的少殿主谋了个御前大将军的头衔。
宫奇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为了银子吧,我们宫家那么有钱,他们绑架我,可以敲一大笔。从小到大,我被绑架过无数次,已经习惯了。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从来没有人从宫家拿到过银子。他们以为绑了我,宫家就会给钱?真是天真。”
白浅浅狐疑地打量起宫奇,“你们宫家那么有钱?”有钱到无数人垂涎?
宫奇指了指腰间所佩戴的玉佩,得意地说道,“瞧见了吗,这是上等的羊脂玉,普通人家能有吗?”
白浅浅这才留意到,宫奇腰间确实有一块玉佩。那玉佩润白如瓷,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似龙非龙。那花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到底在哪儿呢?白浅浅努力想了想,似乎在梦里。对,就是在梦里,梦中她常常现身一间密室,室内空空如也,四墙上刻着奇奇怪怪的花纹。白浅浅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把握住玉佩。
指尖碰到玉佩那一刻,玉佩突然发出幽幽的红光。“叮叮——”、“叮叮——”紧接着,玉佩剧烈晃动起来,似乎想要挣脱绳索,奔向白浅浅。宫奇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玉佩,双眼警惕地看向白浅浅,“夜叉大人,这块玉佩是祖传的,你不能偷。”
白浅浅想告诉她,她对这块玉佩并不感兴趣,可她的手和玉佩紧紧附在一起,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开,“你的玉佩突然抽风,关我什么事,赶紧把它拿开。再不拿开,我的手就快断了。”
第九章 生小夜叉()
“抽风?”宫奇急了,死死护住玉佩,“明明是你想偷玉佩!”一边说,一边后退。
“别废话,用力一点。“白浅浅屏住呼吸,双脚站稳,摆出马步姿态,上身微微后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抽离。可越是用力,手指越痛。好在宫奇虽然看起来有些痴傻,但力气不小,拖着玉佩使劲往后拽。白浅浅一个不稳,向前扑了过去,于是悲剧发生了。
“啊——”
“啊——”
两声惨叫。
前一声来自白浅浅。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竟不偏不倚摔在宫奇身上。更加尴尬的是,她的唇贴上了宫奇的唇。这可是她的初吻!虽然她很丑,可也是豆蔻少女一枚,岂能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后一声来自宫奇,一声惨叫后,双眼充满愤慨,委屈地瞪着白浅浅,“夜叉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哇哇哇——你也太丑了——”说完,一把推开白浅浅,翻身狂吐,“惨了,惨了,要是生出个小夜叉来怎么办?”
白浅浅被这宫奇的话吓住了,什么叫生小夜叉,“宫奇小兄弟,吃亏的人是我好不好?我好歹是女孩,你是大男人,你吃什么亏?再说,姐姐有说过让你负责吗?姐姐虽然长得丑,可姐姐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况且,谁乐意和你生小夜叉?“
“真的不会生出小夜叉?”宫奇转过身来,眼里闪烁着殷切的光芒。
白浅浅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不会。”
“你有未婚夫?他是人,还是夜叉?”宫奇继续问?
李锦洛现在还不是她未婚夫,不过很快就是了,“他是人,但是比夜叉还可怕。”
宫奇来了兴趣,“比夜叉还可怕?你不怕他杀了你?”
白浅浅冷笑一声,“不怕。”这一世,她一定要让李锦洛尝一尝被算计、被背叛,从云端跌入万丈深渊的痛苦。宫奇伸出大拇指,“夜叉大人,你好厉害!”连那样的未婚夫都不怕,夜叉大人你真是勇猛无比!
“等等我。”白浅浅快步跟上,“你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回离月城的路。”
“咦!”白浅浅发现,刚刚吸附在玉佩上的手,竟然自动松开了。更加诡异的是,右手食指指腹掉了一块大大的皮,原本布满疤痕的指腹变得光滑无比,嫩白如瓷。白浅浅不敢相信地戳了戳,手感不错,“宫奇,你这玉佩太神奇了!”
宫奇兴奋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指,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夜叉大人,你的皮掉了,你不难过吗?要是我的皮掉了,我肯定会伤心得哭上几天几夜。”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地捂住玉佩,“你不能打我玉佩的主意,什么都可以给你,就是这块玉佩不可以。”
白浅浅收回贪婪的目光,镇定地说道,“再说一遍,姐姐对你的玉佩不感兴趣。”那是先前,现在感兴趣,很感兴趣。虽然习惯了当丑女,但若真能美容,把这玉佩在全身上下滚一圈,她是不是就能变成美人?
“那就好。”宫奇说完,又蹦又跳地朝前走去。
宫奇的身份绝不简单,一路上,他们躲过了三路人马追杀。白浅浅再三逼问,甚至威胁宫奇,若不说出实话,就把他扔在荒郊野外,不管他的死活。可宫奇翻来覆去,依旧是那句话,他被绑架惯了!
三天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离月城。宫奇蹦蹦跳跳地朝城门口跑去,“夜叉大人,你家住哪条街巷?待我回家后,带着礼物上门感谢你。”白浅浅不想和他再有瓜葛,敷衍道,“西街。”
宫奇入城后,白浅浅返身向城郊走去。约莫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白家老宅。两进两出的旧院,由于多年无人居住的缘故,显得异常萧条。沿着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院,推开柴房的门,这便是她五年前居住的地方。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碎玉正在浇花,听到木门轻响,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白浅浅,兴奋得丢掉喷壶,小跑上前,一把抱住白浅浅,“真的是你吗?太好了,终于回来了。小姐,我好想你……呜呜……”
碎玉年十四,比白浅浅小一岁,自小跟在她身边。这些年,让她独自住在老宅,也是苦了她了。白浅浅抹掉她的眼泪,安抚道,“别哭了,都成大姑娘了,还哭鼻子。”
碎玉抽噎到,“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夫人就克扣我们的月钱。每个月压缩到先前的一小半,根本不够花。后来实在过不下去,我只能给外边的大户人家刺绣为生。我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小姐学一身本事回来,从今往后,不再受他们欺负。”
“这几年你受苦了。”碎玉是娘留给她的人,前世为了救她死在四皇子南宫霁一方的势力之下。她犹记得,那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冬日,她们在盛京外遭人追杀,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那些人操着异域口音,当时她尚且不知对方属于那一方势力,后来才知道,南宫霁和敌国勾结,企图谋权篡位,而最大的威胁来自二皇子南宫景。她的夫君,李锦洛恰恰是二皇子南宫景的左膀右臂,她白浅浅自然成了黑衣人攻击的对象。
黑衣人如苍鹰盯着猎物般盯着白浅浅,只要抓住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就能威胁李锦洛,威胁上官一族。白浅浅惊慌失措地呼救,可回应她的只有山也静寂,水也静寂。这时,身形单薄的碎玉挡在身前,“小姐,你不能被抓住,不能受他们威胁。小姐,你快跑,快跑!”
碎玉死在了黑衣人刀下,十六刀。当黑衣人快要追上白浅浅时,李锦洛带人赶到,将她救了下来。那时候的李锦洛骑着黑色骏马,从如血的残阳里冲出来,如天降神兵,那一刻,白浅浅觉得就算是为了他死去也无怨无悔。那时的她,沉浸在虚幻的幸福里,哪里会想到,李锦洛关心的并非她的生死,而是她背后足以让四皇子畏惧的上官家。
第十章 强抢民女()
“小姐,日前,大院那边差了徐嬷嬷送信,说是过些时日,把小姐接回大院去。我正为这事发愁,你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碎玉说道,“五年前,你说去苍莽山学艺,可我根本不知道苍莽山在何处,更不知道怎么寻找小姐。若被夫人发现,这些年小姐没有呆在老宅里,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幺蛾子。”
白家大院此刻应该一派欢喜吧!原本只是不入流的商家,即便是离月城首富,那也入不了官家的眼,如今冒出来一个高门望族的亲戚,这对白家而言无疑天降大喜。白长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早逝的妻子竟然是蜀中上官家的小女儿,若早知她有如此显赫的背景,又岂会勾搭上葛氏,对上官月儿不闻不问,导致她郁郁而终。
算算日子,上官家的信应该已经到了白家。信出自外祖亲笔,信中说道,已派嫡孙上官函赴离月城探亲。所谓的亲,自然是指白浅浅。前世,白长卿接到书信那一刻,双手颤抖不已,当即把白浅浅叫到书房,用从未有过的温言软语提及她过世的娘,提及她外祖家。
他说,浅浅,虽然这些年为父极少过问你的衣食起居,但你知道父亲心里是关心你的,你和妖妖、娆娆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心疼。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最后说到重点,不日你表哥将到白家做客,白家养你这些年不容易,妖妖也到了婚嫁之年,你让你表哥帮着物色婆家。
当年的白浅浅被这一番话打动着,傻傻地向表哥求情。后来,在上官家的引荐下,白妖妖嫁入信州马家,也算是荣耀无比。只是白妖妖心比天高,一心攀附权贵,把主意打到了步步高升的李锦洛身上,当然,这是后话。
她记得当年,大表哥早早来到离月城,并未惊动白家任何人。他打探到的,全是白家现任夫人葛氏如何深明大义,待白浅浅如何视若己出,白家上下如何敬重这位二小姐。他以为,表妹生活得很好。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好,全都出自一人之口。
白浅浅准备到离月城内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表哥。碎玉一听要进城,双眼冒出灼灼的光芒,“小姐,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衣裙。”说罢,急匆匆地回屋,找出两套崭新的百褶裙,一白一青,皆是时兴的花色,时兴的样式,“小姐,你看,这都是你喜欢的颜色,这些年我总想着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每年都给你做几套衣裙。”
每年都给她做?短短一句话,红了白浅浅的眼眶,“这些年让你操心了。”
“能伺候小姐是碎玉的福分。”碎玉笑道。
衣裙很合身,碎玉的技法炉火纯青,再不复五年前的笨拙,可见这几年她吃了多少苦头。只是自己这张脸,白白污了这漂亮衣裙。白浅浅寻来一方丝帕戴在脸上,领着碎玉出了门。
五年时光,转瞬即逝。离月城似乎繁华了不少,街头巷尾摊贩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东街,离月城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有声名远播的酒楼饕餮居,有江南最大的金楼鎏金阁,来往皆为离月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经过鎏金阁时,白浅浅朝里面望了望,大腹便便的王掌柜正喜笑颜开地迎接各路买家。
“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碎玉小声说道。
白浅浅摇了摇头,“不用,那些金银珠钗华贵无比,岂是你我买得起的。”
碎玉讨了个没趣,自觉地闭了嘴,小姐在白家的地位外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外界皆说白夫人贤良淑德,待小姐细致入微,呵护有加,只有她知道,小姐在大院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就连大小姐、三小姐身边的侍婢都比不上。
出了东街,前面传来激烈的打骂声。竟是恶霸朱老三瞧上了城西老刘家的女儿翠儿,想把翠儿抢回家当媳妇。“刘老头,别不识抬举,我们大哥昨日将聘礼送到你家,你也收下了,怎么,今儿个想赖账?”朱老三身边的彪悍男子吼道。
刘老头哆嗦着骂道,“什么聘礼?我们根本没有收到?我们老刘家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朱老三?”朱老三仗着年轻时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长期在城内横行霸道,见了漂亮姑娘若是出身高贵的人家,他只能望洋兴叹,若是出身低微,他则不择手段强抢到手。
翠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朱大哥,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朱老三挑起翠儿的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翠儿,跟我过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谁也不敢欺负你。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趁机摸了一把翠儿嫩滑如蛋白的脸蛋。
翠儿拼命摇头,就算死,她也不愿嫁给朱老三。朱老三臭名昭著,生性残暴,被她糟蹋过的姑娘不知有多少。
“滚——你这个畜生!”刘老头一把推开朱老三,把翠儿护在怀里,“女儿别怕,爹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朱老三得逞。”刘老头一生未曾娶妻,翠儿是她捡回来的孤女,父女俩相依为命,原指望着将来能寻一门好亲事,岂料突然冒出来个朱老三。
“你这死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朱老三想要的人儿,你说不给就不给?”朱老三一脚踢开刘老头,拖着翠儿往人群外冲。同时,不忘恶狠狠地对围观群众怒吼,“让开,让开,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们的眼珠子!”
白浅浅正欲出手,这时一位白衣公子突然拨开人群,径直来到朱老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