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明白了。”崇祯说道。
第二天早朝后,一队锦衣卫护卫着一个太监往南阳而去。
又过了一天,崇祯望眼欲穿的高迎祥终于被押送到京师了,前后是上千的骑兵,中间是数千精壮士兵,最里面是一辆坚固的囚车,高迎祥头披枷戴锁,站在里面,脚上是沉重的铁镣。囚车周围戒备森严,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面对的就是雪亮的刀枪和利箭。
“快看啊,那就是流寇头子高迎祥。”百姓们兴奋的对着囚车指点着。
看着囚车里头发散乱,满面污垢的流寇头子,京师的百姓们沸腾了,争相往囚车边挤,想要一睹这个纵横多年,又带兵焚毁太祖陵寝的大名鼎鼎流寇头目的真容。
对高迎祥,大明的百姓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崇祯元年(1628年)率众起事,自称闯王,到现在为止,已是九年了。在这九年中,许多的流寇头目王嘉胤、王自用等都被围剿灭了,可是此人却一直活的好好地,朝廷派了无数的精兵猛将前去征围剿,都抓不住他。
崇祯八年更是率军攻破凤阳,毁太祖祖陵,消息传到京师,皇上为此穿上素服哀哭,派官员到宗庙告祭。
现如今,终于抓住这个传说中的流寇头子了,不看一眼,岂不遗憾。
“离远点!离远点!”押送的官军大声喝斥着,用枪杆拍打着一些想要靠近囚车的人。
押送的军官是洪承畴帐下的总兵左光先。
左光先以骁勇闻名,这次押送,洪承畴指定他为押送官,为了保证路上的安全,孙传庭派了两千秦军,洪承畴派了二千洪军,还有五百关宁铁骑,依仗着数千精兵和精良的装备,一路上,他已消灭了数股来救高迎祥的流寇。
正在早朝的崇祯听说高迎祥押送到京城了,兴奋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对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道:“田尔耕,你速带一百锦衣卫和五百禁军把孽贼高迎祥押到皇极殿,联要亲自看一看此贼,我要狠狠的羞辱他一番。”
“遵旨。”田尔耕躬拜答应着,然后转身出去。
崇祯和大殿里的文武大臣眼巴巴的看着殿外,等着看一看在大明北方数省流串纵横了近九年的流寇头子长的什么样。
崇祯心里激动不已,他在想着见了孽贼后,该如何最大限度的羞辱这贼
他心想:“要不是有这些流寇在内部捣乱,自己完全可以把卢象升和洪承畴等人调去打鞑子,有了这些能臣干将,鞑子也不可能如此嚣张,现在自己所受的这些屈辱,都是因为这些流寇,等一下见了高贼,我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番,然后再把他千刀万剐,以泄风阳毁陵的心头之恨。”
很快,锦衣卫和禁军簇拥着一辆囚车来到了皇极殿外,然后打开囚车,四个身强力壮的高大禁军抬着高迎祥的四肢进入了皇极殿,然后又用铁链把他绑在了高大的柱子上。做好这些后,十几个禁军和锦衣卫退到了一边。
崇祯见绑好了高迎祥,这才迈步下了平台,走到了高迎祥面前,打量起来。
众大臣也跟了过去,站在一边观看起来。
崇祯仔细的观察起了高迎祥,他想不出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何能够带领一些乌合之众打败围剿的官军。
那些流寇,崇祯知道,连刀枪弓箭也不齐全,更不用说是有盔甲,可是装备比流寇精良的官军,却拿那些乌合之众没法,一拖八、九年,耗费了无数的钱粮,死伤了无数的士卒直到现在才终于抓住了这搅乱大明江山逆贼巨寇。
可是仔细打量,见他除了体格魁梧,四肢粗壮,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突出之处。
失望之余,崇祯开始寻思怎样羞辱这个逆贼。
“你就是朱由检?”这时高迎祥说话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绣有数条金龙的皇袍的廋削年轻人,高迎祥知道此人就是统治大明数千万百姓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了,于是的直呼其名。
“孽贼,你好大狗胆,竟敢乱呼陛下的圣名?”礼部尚书薛国观大声呵斥。
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高迎祥问道:“你是何人,敢呵斥老子?”
“本官礼部尚书薛国观。”薛国观骄傲的昂着头说道。
高迎祥讥讽的说道:“你就是一堆臭****,还自以为了不起,呸……”说着,对着薛国观吐了一口吐沫。
“你,你……”薛国观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高迎祥说不出话来
看了他一眼,崇祯说道:“你且退下,联来和他说。”
薛国观恶狠狠狠的盯了高迎祥几眼,这才悻悻的退到一边。
看了高迎祥一眼,崇祯问道:“你为何要造反?”
“你问老子为何要造反,那老子告诉你,老子没饭吃,没衣穿,不造反就得饿死冻死。”高迎祥大声咆哮道。
楞了一下,崇祯说道:“联不是拨了十万两赈灾银了吗,而且下旨让地方官发放赈济粮,难道你没有吗?”
听了这话,高迎祥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他愤怒的说道:“西北大旱,几百姓嗷嗷待哺,为了活下去,上百万人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你发下去的区区十万两赈灾银,经过层层克扣,最多只有一万两到了地方,就算一万两银子全部买成粮食,又够几百万灾民吃几顿。为了活下去,无数人易子而食,连死去三天的人也被人挖出来煮了吃,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只卖五个馒头,这些事,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这些事,崇祯根本不知道,他想不到饥民的出境如此凄惨,想到饥民煮死人发臭的肉吃的情形,他的胃里一阵阵的抽搐恶心欲呕。
“联不是还下旨让地方官发放赈济粮了吗?难道他们没有发?”崇祯强忍不适问道。
鄙视看着他,高迎祥说道:“发了,只发了一天,而且每人只发了一小把米,这一小把米,连喝米汤也不够,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崇祯转头问户部尚书侯恂:“侯卿,除了赈灾银,联不是还拨下了一部分赈济粮吗?那些粮食没有拨下去吗?”
侯恂,字大真,号若谷。hnsq市zy区人。明万历丙辰年(1616)进士,授sx道御史。东林党人。天启年间因与阉党魏忠贤斗争,曾遭罢官。
崇祯元年再次启用任hn道御史。崇祯六年(1633)任户部尚书。崇祯九年年底,因遭阁臣薛国观、温体仁嫉妒,薛、温唆使宋之普等奏劾侯恂靡饷误国。侯恂被削职,不久入狱。1644年李自成攻破bj谢绝任官,归家隐居。
听皇帝问话,侯恂躬拜道:“启禀陛下,按照陛下的旨意,老臣已向山陕及hn等省拨去了三万石米面,这些都有案可查,陛下不信可派人到户部详查。”
侯恂做事认真,崇祯事知道的。
看了看侯恂,见他一脸的严肃,便点了点头,转头问高迎祥道:“你听见了吧,联没有骗你,粮食确实拨下去了,联不是一个不顾灾民死活的昏君。”
听了这话,高迎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可笑的?”崇祯恼怒的斥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兵部尚书的人选()
高迎祥想不到崇祯如此的幼稚,大臣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这样的人当皇帝,怪不得大明江山会被手下的贪官污吏搅的如此的混乱黑暗不堪
嘲笑的看着崇祯,高迎祥道:“我笑你是个傻瓜,简直是傻到家了。”
“联是天子,谁敢欺骗联,联灭他九族。”崇祯咬着牙,杀气腾腾的说道。
高迎祥道:“就算这些粮食真的是拨下去了,可是也到不了下面,灾民们也吃不到一颗米一粒粮。”
“那这些粮食去哪了?”崇祯疑惑的问道。
环顾大殿中的文武大臣一遍,高迎祥讥讽的说道:“那些粮食,早已被你的这些忠臣低价卖给了大大小小的粮商了。”
“孽贼。你别血口喷人。”薛国观大声斥责道。
他的声音虽大,但是心里却虚。
他儿子在sx韩城高价卖的米面,就是私下低价买来的赈灾粮,因为卖这些粮食,他儿子已大赚了一笔。
“陛下,不要听这孽贼的话,他这是挑拨我们君臣的关系。”温体仁急忙说道。
大臣们克扣倒卖赈济粮的事,他早已知道,三万石米面,出京时就被户部官员克扣掉一万石了,到了地方上,又私分了一万,剩下的一万石,被低价倒卖了,三万石米面早已变成了几十万两白银,这些银子其中的二万两,早已悄然送到了他的府邸里。
拔出箩卜带出泥,如果皇帝听了高迎祥后要彻查此事,那他温体仁也逃不了。
看了薛国观和温体仁,又回头看了看众文武大臣,见他们一脸惶恐的样子,崇祯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他恨不得把他们都立即抄家下狱。
但是如此一来,他就没人可用了,二来,他也没胆子敢这样做。
几番考虑,他只得暗自叹了口气,换个话题问高迎祥:“你造反就造反,为何在凤阳要挖掘我太祖皇陵?”
“你们朱家皇族就是一群只会喝百姓血,吃百姓肉的豺狼虎豹,老子在凤阳挖朱元璋的陵墓,就是要让你朱家王朝尽快倒台。”高迎祥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他对朱家仇恨的样子,崇祯暗自心惊。
虽然高迎祥是被链子捆在柱子上的,可是崇祯还是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走开了几步,他大声道:“把这孽贼拖出去,凌迟处死,尸体烧化后,骨灰丢在城外皇庄的茅坑里,联要让这孽贼永世不得超生。”
“遵旨。”锦衣卫们答应着,把高迎祥堵着嘴拖了出去。
看高迎祥被拉了出去,崇祯又走上了平台,坐到了龙椅上,看着台下众臣,他兴奋的说道:“诸位卿家,流寇头子孽贼高迎祥就要伏法,还剩老回回,张献忠等流寇头目,只要再把这几个孽贼抓住,我大明的内乱就可以平息了。”
现在大明措施行的是以卢象升专治中原;洪承畴专治西北,这种各自负责,相互协同的围剿方略,这种法子的根本就是分区负责,重点进攻,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还是不太完善。为了加强围剿效果,温体仁建议由兵部统一指挥各地官军的清剿行动,这样就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听了温体仁建议,崇祯点了点头,崇祯道:“温爱卿说的是,只是现在兵部尚书张凤翼已畏罪自杀,需要从新选任,不知爱卿可有兵部尚书的人选。”
沉吟了一下,温体仁道:“兵部尚书必须知兵,从目前来看,恐怕只有洪、卢、孙三位大人合适。”
“不行,洪承畴和孙传庭不能动,卢象升联已令他接替宣大总督之职了。”崇祯说道。
听了崇祯的话,温体仁陷入了思索之中。
看了一眼殿中众臣,崇祯温言道:“各位爱卿,你们也想想,除了这三人,还有何人可接任兵部尚书?”
众臣搜肠刮肚的开始思索起自己心目中的兵部尚书人选来。可是,想来想去,总感觉没有洪、孙、卢这三个人合适。
“臣举荐孙承宗孙大人出任兵部尚书。”吴葑糯笊馈
众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是呀,怎么把那样一尊大佛给忘记了,入果此老出山,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大家同声齐拜:“臣等举荐孙阁老出任兵部尚书。”
听了众臣的话,崇祯苦笑了一下,他心想:“此老脾气强犟,自崇祯四年(1631年),被朝臣攻迂后,他就以病请辞,至今联已屡次召用,可他却全都拒绝,虽然他上书的边关政务十六件事是为朝廷着想,可是那些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千钧的事,联实在是不敢轻易采纳啊。现在大臣们又举荐他出任兵部尚书,他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可是这些话,他又不好说,只是说道:“孙阁老为国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该让他休息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去了。”
这话一说,众臣只得另想他人。可是想来想去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启禀陛下,臣举荐原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杨嗣昌,杨嗣昌出任兵部尚书。”吏部右侍郎刘宇亮躬拜着大声说道。
“杨嗣昌?”崇祯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清秀干练,仪容整洁的中年男子的形象,此人工于文笔书札,有口才,跟他交谈,能得到一种轻松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还任职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宣府、大同、sx军事事务,知兵,又有能力。
崇祯心里想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嗯!就是他了。”
“陛下,杨嗣昌确实有能力担任兵部尚书,只是他目前丁忧在家,不宜任职啊。”礼部尚书薛国观出班奏道。
“这个事情,容联考虑考虑再说。散朝。”说完,崇祯就在一班太监宫女和禁军的簇拥和护卫下转回了乾清宫。
南阳五省总督行辕,自从接到崇祯皇帝让他接任宣大总督的圣旨后,卢象升心里非常不满。眼看中原的巨寇张献忠等人已被压制在了偏僻的山区,缺衣少食,只要再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他有把握擒获张献忠等流寇头目,可是现在这一走,中原流寇的了喘息之机,那就死灰复燃了,以后再想扑灭,那就困难了。
为此他多次要求进京陛辞,和崇祯面谈治理国家的策略,可是没有获得同意。
无奈,他只得做离开南阳的准备工作,这天,他在非常寂寞与痛苦的的心理下给外舅写信倾诉心中的苦闷:“甥以孑然一身,独处大风波患难之中,万死一生,为朝廷受任讨贼之事。海内竟无一人同心应手者,台谏诸臣,不问难易,不顾死生,专以求全责备,吾虽有长材,从何展布。虚谈横议之徒,坐啸画诺之辈,望恩修怨,挟忿忌功,胸鲜隙明,喙长三尺,动辄含沙而射,不杀不休。若非圣天子明察贤奸,任人不贰,则甥已早毙于刀锯鼎镬之下矣……”
杨廷麟走了进来,见卢象升在写东西,以为他又在给皇帝上奏章,便问道:“大人你又在写奏章?”
“不是,我在写家信。”卢象升神情寂寥的回答。
看了他一眼,杨廷麟知道,卢象升的寂寞,在于找不到同心之人。
忠心为国,却得不到同僚的理解,坐在皇宫里看文件、批条子的诸臣们,一个个嘴有三尺长,对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他诽谤不断,责难连连。
放下手中的毛笔,卢象升问道:“伯祥,做好交接的准备了吗?新任总理军务大臣王家祯就要来接手这里的事了。”
“大人,这王家祯才具寻常,如何当得了六省军务大臣的重担,只恐大人一走,张献忠等流寇的势力复涨,以前的努力将付之流水、”杨廷麟皱着眉,担忧的说道。
叹了口气,卢象升道:“这是肯定的事,两军对垒,需要随机应变,剿法与堵法,战法无与守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按此来说,王家祯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大人为何不上书陛下另换他人?”杨廷麟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卢象升道:“我不是没想过,但是陛下的性格,刚愎自用,他决定的人选,我提出反对,会让他反感的。”
听了这话,杨廷麟沉默了。
三天后,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王家祯接替卢象升任总理六省军务大臣。
王家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天启间,历官左佥都御史,巡抚gs松山部长银定、歹成扰西鄙二十余年,家祯至,三犯三却之,先后斩首五百四十。擢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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