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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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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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娇看到杵在面前的这张傻得让人想开扁的笑脸只觉得有些无力。她翻了翻白眼,又把眼睛闭上,可睡太久了,久到全身都瘫成了滩泥,头也昏昏沉沉好似灌了铅的难受。

“醒了啊?玄歌前辈出去采药去了,她吩咐说等你醒了就喂你把药喝下。”段子奕捧着药碗笑眯眯地看着拓跋娇,“我怕你醒来的时候药冷了,一直用内力替你捂着的,放心,药还是暖的。”看他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不用猜也知道估计捂了好几个时辰了。呆子就是呆子,不知道把温在药炉子上,等她醒了再装碗里端给她?

“扶我起来!”拓跋娇低声说道,嗓子沙哑得不似自己的声音。

“哦,好!”段子奕把碗放在一边,将拓跋娇扶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胸膛借给拓跋娇依靠。再然后,小心翼翼地喂拓跋娇把药喝下,不过有点笨手笨脚的洒了不少药在拓跋娇的身上。

喝完药,拓跋娇仍觉得昏昏沉沉的,她轻声问了句,“我睡了多久了?”

段子奕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说,“要是从你吐血伤重开始,到现在有二十天了,要是从我和玄歌前辈替你运功疗伤后开始有十七天了。”

“这么久?”拓跋娇觉得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有死,也实再是个奇迹。她浮起一抹苦笑,又沉沉地睡了去。

就这样时睡时醒,每回醒来都看到那张傻不隆咚的笑脸,从最初的感到无奈和最后的麻木。她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把这一辈子睡觉的时间都用尽了,直到有一天,她的娘亲楚玄歌告诉她山下已经开春了,她才和山下那新萌芽嫩叶般慢慢的有了点活力,从最初的昏睡到可以躺在洞门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再到偶尔可以挪挪身子,再到可以下地走几步,到慢慢地恢复到行走如初的地步。

伤势渐渐的痊愈了,一身雄浑的功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连点渣也没有跟她剩下。不过她觉得整个身体似乎轻松畅快了许多,仿似把身体里所有的浑浊之气都排出了体外一般,如今的身子很轻松也很干净。

伤愈后,她每天都起得很早,从头开始修炼内功。从她能下地走路后开始,她的娘亲楚玄歌又开始变得很懒,每天不睡到太阳晒到洞口不起床,不肚子饿到咕咕叫坚决不去把那都快被烫烂的肉扔到温泉里烫热裹腹,不到太阳下山不停止坐在悬崖边发呆的傻举动。

段子奕那傻小子就每天缠着楚玄歌问哪里有奇珍药材或对内伤功力有奇效的植物,然后屁巅屁巅地跑出去几天,再顶着大大小小的伤捧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回来塞给拓跋娇吃。拓跋娇吃了那些东西,再加上被重新铸炼的清奇骨骼,功力恢复的速度倒比修炼的时候快了好几倍。短短三月的功夫,便已有以往修炼六年的功力,只是比起最初,仍不到二成。

又过了三月,拓跋娇从洞中闭关出来,此时功力已经恢复大半,云海琼天的各种高深内功也都修炼上手。这一天她刚从洞中出来,便隐隐听到一声鬼哭神嚎的惨叫,“妈啊,救命啊!”是段子奕的声音,听了好几个月的咶噪,想不熟悉都不难。

拓跋娇出了山洞,远远地便见到段子奕踏着层层雪浪从远方疾奔而来,在他的身后是雪雾滚滚、狼声鼎沸。

发呆的楚玄歌都被这剧大的动静给惊动了,扭头盯着前方,嘴角轻轻勾了勾,隐约透着一种算计的得意。

“救命啊,快救我!”段子奕往前纵跳几步落下,腿在雪地里踏出大坑,他不顾形象地打了个滚,把腿抽出来,连滚再爬、连抓带刨爬起来,再一个纵身前跳躲开扑上来的雪狼惨嚎着继续重复着翻滚跳跃的动作。

“臭小子,你个王八蛋!”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从弥漫的雪雾中传来,震得人的耳朵生疼。

雪雾中不仅有狼,还有人!

拓跋娇使出轻功“踏雪无痕”朝段子奕奔去,一把提住段子奕的肩头,再左脚踏在右脚上,使出“梯云纵”跳上五六仗高的一边冰柱,扭头看往脚下。

五六十头雄键的雪狼围在冰柱下,抬起头对着拓跋娇和紧紧地抱着拓跋娇发抖的段子奕眦牙咧嘴地发出喷怒的吼叫。一个满面红光、满头白发、白眉毛、白胡须的老头子骑在一条比普通的狼要高上三倍的巨狼身上,双手叉腰,恶声恶气地冲着段子奕爆吼,“臭小子,给我滚下来。”

“不下来,就不下来。”段子奕大声叫道,把拓跋娇搂得更紧了,勒得拓跋娇差点喘不过气,要不是顾忌脚底下的群狼,恨不得直接就把他推下去。

一道白光划过,楚玄歌落在狼群中。她一落地,群狼立即退开丈余,形成个大圈将她围住。连老者骑的那匹巨狼也不禁后退了数步,俯下身子,狼倒倒竖,全身肌肉紧绷,盯着她低沉的吼叫。

那老头嚣张的气焰力即冷了下来,马上换起一张讨好的笑脸,“哟,徒弟啊!”

楚玄歌冷冷地睨着他,“上面那娃儿是我女儿。”

“呀,我的徒孙啊。”老头子一听,眼睛顿时放光,爬到狼背上,足尖一点,直接跃到冰柱顶端,跟拓跋娇和段子奕挤在上面。

“呀啊!”段子奕大叫一声,赶紧跳下去,然后迅速躲到楚玄歌的身边。

拓跋娇扭头睨着笑眯眯地盯着她打量的老头子,她也浮起比一抹比那老头子还夸张的笑脸,甜滋滋地叫了声,“老爷爷好。”

“什么老爷爷,该叫师外公。”老头子一下子板下了脸。

楚玄歌将手负于身后,幽幽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我可没有拜你为师,只不过是用几坛百年老酒换了你一门内功心法和一身医术而已。”

拓跋娇一听恍然大悟,她一直在纳闷她母亲的医术是跟谁学的能有这般本事,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的脑瓜子转了转,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我啊?想想啊?”老头子皱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最后只得放弃,冲拓跋娇苦笑一声,一摊手,“活太久了,忘了。”

拓跋娇翻了翻白眼,“那您老记得些什么啊?”

“打架!”老头子利索地耍了几招拳脚,再比了个喝酒的姿势,“喝酒!”又想了想,“还有驱狼!”

“还有呢?治人会不会?”

“会啊!”老头子神气地挺起胸。

楚玄歌用密语传音告诉人拓跋娇,“你若能学得他的奇门遁术和先天神功,便能破尽天下功夫。”

拓跋娇用密语传音问楚玄歌,“娘亲,这老头子是什么人?”

“天玄老人!百年前的名号是疯癫顽童,疯癫顽童阴天玄!”

拓跋娇闻言惊得跳了起来,脚底下一滑就往冰柱下掉去。

“呀!”段子奕见到拓跋娇掉下来了,赶紧跳起来去接她。

拓跋娇在的身子在空中一个转身,一招“鹞子翻身”使出,避开段子奕稳稳地落在地上。

天玄老人子又跟了下来,在拓跋娇的身边转着圈,不断地赞道,“小娃儿好骨格,这关节这骨格……“再摸摸拓跋娇的脉膊,“这经脉无一不是学武的好料子……咦……等等!”他的眉头一皱,“你受过重创?”眉头拧成一个重重的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拓跋娇问。

“可惜了你啊!唉!”天玄老人叹息地摇着头说,“你的五腑内脏受过严重创伤,就像那破碎的瓷器,即使粘合得再好也有裂缝的痕迹在。”

“会有什么损伤?”拓跋娇问。

天玄老人缕了缕自己的胡子说,“这第一嘛自然影响寿命,你看我,活了一百三十岁了还这么键康就是没有受过致命伤害。我看你,最多也就活到四十岁!”

“娇儿!”段子奕首先不干了。

拓跋娇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打岔。“那第二呢?”

“第二啊,你不适合练过刚或过柔的功夫,只适合练平顺一路的,否则会使你爆毙!”

“第三呢?”拓跋娇问。平顺一路的功夫虽然练起来安全,可进展慢而且威力不大,倒不如不练!

“第三嘛,平时多修修心养养性,少动干戈,免得引发顽疾?”

“顽疾?”拓跋娇觉得疑惑!

“你别以为你的伤好了!只是外表看起来好了,其实很多机能已经出现了衰弱的景像,过多的动肝火或操劳或忧郁都能使你的身体像那狂泄的洪水一样一下子就被放干了。”天玄老人说到这里,马上又加了句,“你现在的内功不要再练了,不然你练成的那天就是你归西的那天。”

拓跋娇微微一笑,望向天玄老人,“我若是不练这功夫,照样会被人杀死。与其被人杀死,倒不如搏上这一搏。”话音一转,“不过,如果天底下有比我这门功夫更厉害的功夫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放弃现在练的功夫!只是……”叹了口气,以一副惋惜的口吻说到,“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有比我这门功夫更厉害的。”

天玄老人一下子得意地昂起了头,“你求我啊,求我就把我的先天神功传给你,这门功夫可厉害了!”

“有什么厉害的?”拓跋娇轻蔑地扫他一眼,“要是厉害,你用得着赶狼群来追段子奕?不直接把他逮了?”

“胡说!老头子我是发过誓不跟人动手打架的,要不然也不用躲到这鬼都没有一个的天山,要不然也不用驱这狼群为我所用。”天玄老人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你又不能证明给我看。”拓跋娇盘腿在雪地上坐下,开始玩起雪球来。

“徒弟,上,打她!”天玄老人指着拓跋娇对楚玄歌下命令。

楚玄歌拂了拂衣袖,云淡轻风地扫了他一眼,抬抬眼皮子,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徒弟!”天玄老人大声叫道,“你咋不帮我呢?”

“唉,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她是我亲娘耶!她打你也不会打我,我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捧在心窝子里的宝贝疙瘩!你是她什么人啊?二坛子陈年老酒买来的便宜师傅?”拓跋娇冲天玄老人翻了翻白眼,“要不你教他功夫,让他跟我比比?”她指着段子奕。

第四十九章

天玄老人看了眼段子奕,摇了摇头,说,“这小子身上已经有一门很厉害的内功了,学了我的也没多大用处。”他想了想,在拓跋娇的身边坐下,盘起腿,说,“小丫头,我跟你打个商量,你也不用拐着弯子来绕我了。我看你是那楚娃儿的女儿,她家那么有钱,能弄来那么多的好酒,你和她是一家人,肯定你的钱也不少,你给我弄二十坛百年女儿红来,我就把我的功夫教给你,怎么样?”

拓跋娇扭头看着这老头子,耶,人不笨嘛,知道她在套他!

“我们都是爽快人,你就说好不好嘛!”

拓跋娇看了看天,“不成,我在山上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法派人给你送酒上来,要不然你跟我下山,你要多少酒我给你多少。我家的酒窖里有几千坛三四百年的老酒,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当真?”天玄老人一听有几千坛三四百年的老酒,顿时眼晴发放,嘴里开始流口水。但一想,不可能啊!一般人哪有这么多的酒?“你家是开酒庄的还是做皇帝的?”

“我啊,即不开酒庄也不做皇帝,不过,好歹我也是一城之主,也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几千坛酒还是拿得出来的。”拓跋娇站起来,把手中的雪团子扔得远远的,“行不行就一句话!反正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我娘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天山,你总不能让你的这些功夫失传吧?”

天玄老人有些动心,可还有顾虑,“那山底下我的那些仇家怎么办?”

“敢问您老上山多久了?”拓跋娇记得他这号人属于武林传说中的存在,那是百年前存在的人物。

“我算算啊。大概有一百零几年了吧!”天玄老人说道。

“一般人能活多久?你的仇家大概有多大?”

“一般人也就五六十岁,我的仇家在二十到六七十岁的人里面都有。”

“那您老说说,能有几个人和你一样能活到一百二十或一百七八十岁都不死的?”拓跋娇再次问。

“耶,对啊!”天玄老人一拍额头,“那这么说他们都死了?我不用躲了?”

拓跋娇冲他翻了翻白眼,“你再躲你都得死了。”

“胡说,老头子我身体健康着呢,最起码还有二三十年可活。”天玄老人跳了起来。他欢快地蹦达着,“哦耶耶,我又可以出去闹腾了。”跳着跳着,跳到段子奕的身边,搂着他扭起了屁股。

“唉呀,你快放开我,老头子,臭老头子,快放开我,我又不大姑娘,你抱我做什么啊!”段子奕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去,谁愿意抱你了,臭小子!来,大姑娘我抱抱。”天玄老人跑去抱拓跋娇。

拓跋娇的身子一闪往洞里跑去?心想,赶情这老头子不仅是个老顽童还是个老不羞?

天玄老人刚追到洞口,楚玄歌一梭冰菱子打了过去,跟着她素白的身形从洞口挪出来,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天玄老人,“找死?”

天玄老人一缩脖子,缩着身子说,“不敢!”他瞄了瞄楚玄歌,随即壮起胆子嘻嘻一笑,“我这不是快下山了,高兴嘛!”凑到楚玄歌的身边,“徒弟,要不然你和我一起下山?”

“我的仇人还没有死光,没兴趣!”楚玄歌说罢转身到洞口的石凳上坐下,摆开茶杯,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有女儿和那臭小子在也挺好的,至少能随时喝到热在小炉子上的热茶。

拓跋娇在楚玄歌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可坐下去就嫌凳子冰,改成很没形象地蹲在凳子上。

天玄老人不敢惹楚玄歌,眼尖的他看见楚玄歌在一边喝茶一边用内功凝结冰菱子,缩了缩脖子就往洞边闪去,远远地丢下句,“小丫头,我就住在往北的第十座开着桃花的山谷里,你走的时候来找我啊!”完了还骂了句,“臭小子,砸我的酒缸,我饶不了你!”

往北的第十座开着桃花的山谷里?拓跋娇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这得多远的距离啊!她扭头看向段子奕,“你怎么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招惹这老头子?”

段子奕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楚玄歌说道,“是我让他去的。最近几天看你练这功夫好像不对劲就知道不能练了,于是想起了这老头子。我懒得跑这两天的路程,那老头子怕仇家找他打架,也是终年躲在谷里不出来,专门闭门酿他的桃花酒。于是就让子奕跑这一趟把他的酒全砸了,以他那爱酒如命的性子,自然会抓狂,跟在段子奕的屁股后面没头没脑地追到这里送上门来。”

“你……好贼啊!”拓跋娇暗笑,“那为什么他这么怕你?”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他惹我一次,他的酒就会被我砸光一回。”

“你——好损!”他能把一身武功拿去换几坛子酒,可见嗜酒的层度,楚玄歌一下子砸光他所有的酒,这不等于要人家的命啊。

“打蛇打七寸,打人打痛处!”楚玄歌扫了眼拓跋娇漫不经心地说教。

楚玄歌扭头看向正看着拓跋娇发呆的段子奕,“小子,去弄点猎物回来,没吃的了。”

“哦,好。”段子奕站起来,应了一声,看见拓跋娇正看向他,傻呼呼的笑了笑就出去了。

待段子奕走远了,楚玄歌才说,“这小子看起来傻,心地却蛮不错,对你倒是真心的好。”

“娘亲说什么呢!”拓跋娇有些不情愿提及这些事情。

“在他和段十四两个人身上,我更看好他。”楚玄歌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将手负于身后,神情有些凝重。“娇儿,如果愿意,娘亲想把你留在天山一辈子。”

拓跋娇含笑看着楚玄歌,“如果可以,娇儿也想把娘亲请下天山。”

楚玄歌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宁愿一辈子也没有这么一天。”如今能让她下天山的只会是身边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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