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小金不知何时盘在梁上,夜幕吞没了它的身形,但盈芳知道是它,到底心定了不少。
可惜路途远了些,要不然,让小金跑一趟,给他捎封信也好
天马行空间,小金咻地飞跃到她床头,借着窗棱间洒进来的清淡月光,朝盈芳吐了吐蛇信。
盈芳一愣:“小金,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南境,给他捎信?”
“嘶——”小金无声而答。
盈芳凝眉微蹙:“我也想啊,可路实在太远。万一被人发现你的存在”
“嘶——”
金大王不屑地昂了昂三角扁脑袋。
哼!人类,还不是它玉冠金蛟的对手。
至于路程,区区几千里也不在它眼里。
迄今为止,它金大王还没游累的时候。实在不行,让蛇小弟驮着走呗。地表、地下、树梢,怎么方便怎么来。
世界那么大,是时候去看看了。
第614章 它是一条来自江北的蛇()
盈芳见它坚持,心里也的确牵挂着男人,便不再犹豫,拿出男人在家时常穿的汗衫,给小金记气味。
同时挑灯写家书。只是怕小金携带不便,没敢多写。寥寥写了几句家中近况,让他安心的同时,问了他的近况,并盼他回信让小金捎来。
写完家书,对折又对折,缝在一个极小的荷包里,荷包的布料,是从男人破洞的背心上裁的。免得时间一长,小金把他的气味给忘了。
荷包拴上细麻绳,套在小金身上,仿佛背了个迷你包袱。
小金钻入地道,连夜离开了雁栖山脉,往遥远的南境遁地而去。
盈芳这一宿始终没什么睡意,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都不曾合眼。
姜心柔见闺女精神恹恹的,提议说天气好去县城转转。
老爷子的宅子收拾干净之后,还没在那儿宿过夜,正好,近期县城大会堂有戏文,一家人去放松放松。住两天再回来。
大伙儿都说好,盈芳也只好跟着去。
不去行么?三胞胎等着她喂奶呢。
喝了几天新鲜牛乳,不知是新鲜劲过了还是腥膻味终究要比母乳重些,总之,三胞胎又开始黏着她喝母乳。白天除了米粥、面疙瘩当正餐外,早晚两顿奶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样下去,戒奶有点麻烦啊。”姜心柔看着三胞胎吮母乳的兴奋劲着实发愁,“以前见邻居家的孩子戒奶,哭起来撕心裂肺的,还必须和母亲分开至少一个月才行。要不然就拼命往怀里拱,怎么都戒不掉。”
这个话题不适合男人参与,萧三爷左胳膊大宝贝、右胳膊小宝贝,先娘俩一步去了码头。
姜心柔抱着古灵精怪的外孙女走在后头,笑睨了一眼脸颊羞红的闺女说:“要实在不行,接下来慢慢停掉催乳的汤汤水水,自然而然地把奶水收起来。宝贝蛋们吮不出啥了,给他们喝米粥、牛乳也没得可挑,不吃就只能饿肚子。你觉得呢?”
盈芳顺从地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姜心柔眼里,说不出的心疼。
然而,女婿一天不回来、一天没消息,他们做爹妈的,说再多宽慰话都没用。只能尽可能地转移闺女注意力,别让她一味沉浸在忧心中。
“走!去了县城,妈陪你上供销社转转。天凉了,该给宝贝蛋们扯点布做冬衣了。你周珍嫂子来信说,今年城里特别流行灯芯绒,布料厚,又结实耐磨,就是不知道花色有没有喜庆点的,既过年,又刚好一周岁,正好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盈芳一想也是,宝贝蛋过年满一周岁了,男人中秋没能赶回来,除夕怎么都得回来了吧?
不过也难说,谁知道前线那边兴不兴过年。
这一想,被三胞胎的周年略微提起兴致的盈芳,转瞬又消沉下来。
姜心柔没辙了,拍拍闺女的肩:“放心吧,说不定已经在回程途中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盈芳心里更焦虑。
小金不会和男人错开吧?
一个去、一个回,真错开了咋办?
哎呀早知不让它去了!
她也是魔怔了,看小金力大无穷、又有蛇类最敏锐的嗅觉,就铁放心地由它去了。完全没想过,万一它迷路、找不着来时的路了咋办?毕竟这个世界,对她或小金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好比家里娃子才刚刚蹒跚学步,做大人的就把他放出去打酱油了,有心追出去,发现娃已经跑没了影。路上会不会出岔子、会不会被坏人拐跑她完全不敢想。
偏偏除了她自己,家里人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小金的存在,他们都不晓得。心里的焦虑不能流露分毫。只能在暗中拼命祈祷:小金没事,小金平安寻到了向刚所在的营地,并和男人碰了面、交换了书信,然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不知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小金的确有那么几把刷子,总之,在盈芳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夜里合掌祈祷时,金大王顺利抵达了南境,并发动南境所有蛇小弟,找到了向刚所在的大本营。
隐于山林间的营地,瞒过敌方或许有可能,想骗过本地蛇类,对不起,乃们这群入侵者,建营地时踩踏了不知多少个蛇洞、害多少无辜蛇家庭无家可归,正恨得牙痒痒呢,老祖宗传来讯息说,帮忙找个人,对!没错!是人,不是蛇!且那人多半就在这片数月前新驻扎的营地里。
本地蛇小弟倒是想撂担子不干!特么破坏自己家园的侵略者,还想它们帮忙找人?脸真大!
可老祖宗说了,委托寻人的是连它都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不想承受瑟瑟发抖的强力威压,那就乖乖找人。不就是家园被破坏么,换个地儿钻洞不就又有新家了?总比大人物生起气来、一尾巴剿灭整个蛇家族好吧?
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蛇小弟哪还敢抗议。乖乖地分散开来,不搞小团体了,爬树的爬树、钻地的钻地,一寸寸地接近营地。
金大王就在这些本地蛇类的互通有无中,嗅到了向刚的气息。
很好!没浪费它太多时间。脖子上绕着的迷你小包袱一抖,小眼睛一眯,正打算找人交差,蓦地,营地里传来一声尖啸的口哨声,紧接着又是一声。
“紧急集合!”
空旷的营地中央,即刻聚拢一片军绿色。
原来是穿着军装的战士。
新一轮战役打响了?
小金盘在高高的树梢上,眯着眼看下方的战士神色严肃,知道大概是要出营去和敌人打仗了。
仔细嗅了嗅,男人也在其中。
这让它原本的计划不得不搁浅。盘在树上等男人回来,还是跟出去找机会和男人见面,这是个问题。
最后,小金还是跟着出去了。
下方的人,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头顶,或是身旁某棵树梢,有一条来自江北的竹叶青。
不过就算眼角掠到,也不会太在意。毕竟,竹叶青和上战场相比,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第615章 困局()
“老大,上头交代的那啥信你写了吗?”
孟柏林排在向刚后头,稍息的时候,脸色凝重地问向刚。
来到南境之后,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但却是最严峻的一次。
边境的不太平,不是今年才开始的。去年初就有异常了。不过那时候,总军区还盯着北方形势,另一方面则需要养精蓄锐。没对南境给以过多关注。
就在那时候,南部军区内部分裂,一部分意志不坚定,被敌方的糖衣炮弹所收买。收买了不作为也就算了,偏偏把军区的下一步部署泄露给了敌军。
没被收买的也死死被困,消息传递不出。
该庆幸那份边境防御计划没有落到敌军手里,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总军区这边发现异常后,连夜召集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然而会场分立三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另外一部分持中立态度,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两面倒。
这样的局面,哪商量得出有效方案?
夏老几个主战的老将军坐不住了,私下合作,派出秘密队伍前往南境实地侦察,带回“南部军区名存实亡、敌军已占领边境数个高地”的糟糕消息。这下,没人再反对开战了。十万志愿军开往南境。
只是关键性高地被占领,战势对我军不利。千辛万苦到达边境后,战士们先是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一大批,扛下来的因为蚊虫叮咬,感染了当地凶恶的传染病。
偏偏这时候,敌军发动了试探性进攻。人员伤亡自不必说。
南方山林遍布,战场也不像北方那几场战役,不是滔滔大江、就是一目了然的平原。
北方来的战士,一时间适应不了南方的气候导致水土不服,加上交锋场地,往往都是在山林里,像打游击似的,突然间来那么一枪。猝不及防的同时,让人心惶难定。
无奈之下,最高指挥官发起了支援请求。
这一次,派来的支援除了十万大军,再还有一支精巧的百人作战团。
这是上头经过数次琢磨之后定出来的方案。
十万大军是亮出来震慑敌军的,只需和大炮、坦克一起,在边境线坐镇。真正的战场,交给这精挑细选出来的百人精英团。
不是山林作战吗?人多未必胜算,人少或能讨巧。
试问,打游击谁打得过华夏军?什么地道战、游击战,统统演绎过、经历过。区区小越国,以为背靠了一座北方来的大山,就能碾压华夏军、掠夺华夏地了?未免太小瞧人!
于是,向刚所在的百人精英团一到前线,立即投入到山野作战。
一时间还真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敌军。好几天都没敢再来侵犯。
就在大家以为镇住了敌军、能提前鸣金收兵时,营地里忽然冒出大大小小的蛇,最大的蟒蛇,盘踞在武器库梁上,绕梁柱好几圈,嘶嘶地朝战士们吐着蛇信。
拿火攻行不通,因为子弹、炸药都怕火。一旦着起来,不用等敌人进攻,自己就把自己坑死了。
拿烟熏倒是有点效果,问题是这些蛇并没跑出来,而是钻进了武器库深处,乒乒乓乓的瞎捣乱。
最后,军医献出为数不多的麻醉药,本是给战士们动手术用的,麻醉药喷入武器库,响动终于小下来了。
胆子大的战士,屏住气,握着刀,冲进去解决这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畜生,不想,其中一名战士,被一条不起眼的小蛇拌了一跤,不曾完全迷晕的小蛇,张嘴咬了他一口。
许是被咬后不觉得多痛,小战士一开始没在意,几秒之后,才意识到被咬的小腿渐渐麻木,最终抢救不及殒命。
将士们这才发现,这些蛇中,有吓人的大蟒蛇,也有剧毒的眼镜蛇。迷晕的蛇固然有,但也有一部分没被迷晕,尤其是那条大蟒蛇,这一刻发狂了,长尾巴一甩,掀飞了就近的两名战士,造成一个背脊骨折、一个大腿骨折。
这下,上峰们都慌了。他们不是怕死,来前线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他们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敌没杀一个就窝囊地死在毒蛇嘴里啊。
可不去管吧,武器库里的弹药拿不出来,和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别说撤退的话,这里本就是华国境内,撤退能撤退到哪儿去?被敌军知道,真要笑死了。
经过连夜商讨,先定了个紧急方案:武器库里的蛇***给军医去陪相克的药方,或是找当地人寻求驱散方法;在武器弹药出不了库的这段时间,所有人节省子弹,尽量用刀或生擒敌军。
然而大伙儿都知道,这只是个过度法子。一旦敌军发现己方弹药衔接不上,哪里还会忌惮?随便轰轰,就把高地攻下了。
更何况,那些蛇根本就是敌军弄来整我军的。趁我军焦头烂额之际,敌军偷袭来了。
所有将士都怒了。
特么阴险狡诈的小越国,打不过就用下三滥的招数!
有本事放下武器、一对一!
向刚就在这时候发挥了他的特长。
弹药不够,石子儿补。准头够、力道足,照样取人性命。
近距离作战那就更有优势了。一拳头抡上去,打趴下一个、打飞两个。即便克制了几层,逍遥拳的威力依然让人血脉喷张。
本来以为处于超级优势、一定能攻下此次任务高地的小越军见状慌了,叽里呱啦一通交流后,撒丫子跑了。
我军的气势大大振奋。
可这样的作战方式,仅适合近距离对战、徒手对搏,这次能吓退举着枪冲上来的敌军,下次就未必了。
人家也不是蠢的,白白冲上来让你打。吃一次亏不够,上赶着再来一次?
下次或许就是开着坦克、装甲车来了。
毕竟,北方那个虎视眈眈的大熊国,塞了不少钱和武器给小越国。要不然后者能有那胆子来挑衅咱大华夏?
所以华夏这边,焦急地商讨对策。
好在敌军这次没攻下高地,对华夏军也起了忌惮。短时间倒是没敢再来侵犯。
第616章 天地间最帅气、能干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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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将士总算得了几日休整。
不过今儿收到侦察兵来报,敌军又在耍阴招了。往营帐里抬了好几个大铁笼,外面盖了一层黑漆漆的布,不晓得是干嘛的。
指挥层经商议,决定组建一支先锋队伍,队伍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优秀分子。这支队伍要做的是深入敌营查探,尽可能地破坏敌方的下一步作战装置。
许是面临的任务危险度相当高,会议结束后,指挥层留先锋队成员,写了一封遗书,并代他们妥善保管。
尽管这在部队是经常见的。但也给这次任务涂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孟柏林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仰头望了望湛蓝的天,呢喃道:“这儿的天,比我老家的漂亮多了。可这儿的空气我不喜欢。”
时而充斥着浓郁的硫磺味,谁特么会喜欢。
向刚同样注视着远方。
孟柏林的絮絮叨叨还在耳边,思绪却已飘得极远。
想起了远方的家人,媳妇儿好吗?闺女、儿子好吗?丈人丈母娘还有老爷子他们都好吗?
集合哨再次吹响,最高指挥官莅临,出发前,照例讲了几句话。无非是叮嘱他们小心行事,勘察是首要任务,破坏是其次。务必做到几个人去、几个人回;原样去、原样回!
战士们喊了几声口号,平静地跳上卡车,摇摇晃晃地驶向营口。
出了营地,就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躲开敌人侦查,深入敌营了。
金大王居高临下地瞅着这一幕,无声吐了吐蛇信。
指挥官讲话前,战士们咬耳朵的声音很小,但还是瞒不过它。
金大王若有所思。
它说呢,这营地里怎么尽是蛇小弟的气味,敢情是敌方弄来整他们的。啧啧啧!人类就是弱,几条蛇小弟,就把他们吓的。
好吧,看在那丫头的男人也在这里,它勉为其难把那帮丑陋的小喽啰收拾了。
玉冠金蛟上辈子的驱壳是明亮的金色,白玉般的头冠,这辈子倒霉了点,挤在一具小小的竹叶青里。自己嫌弃得不行,但别人却说它不得。
在它眼里,玉冠金蛟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天地间最帅气、能干的蛇。其他蛇小弟在它眼里,都是丑陋又无用的。
金大王骄傲地昂昂脑袋,咻地没入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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