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它说,这么点年份的药材顶啥子用哦,可架不住那妮子喜欢。
所以金大王好心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原本遮着野山参的杂草、灌丛不知何故歪倒一边,露出人参迎风摇曳的鲜嫩叶片和红艳艳的小朱果。
萧三爷愣了片刻,随即喊:“小李,你来看,这是不是人参?”
他在部队时,曾见军医显摆过连叶子、带红果的新鲜人参,印象中似乎就是长这样的。
小李走近看了看,不是很确定,提议:“要不挖出来看看?”
“对对!挖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萧三爷手里正握着一柄小锄头,当即刨松周边的土,像拔萝卜似地把这株疑似人参的绿植,从地里轻拽了出来。
“嘿!还真是!”看清植物根部,萧三爷兴奋地仰天大笑,“没打到猎,却挖到一株野山参,怎么说都是咱们赚了!”
“就是不知道是几年的,算了,先收起来再说。来来来,小李,你找那边草丛,我找这边,看看还有没有人参。跑这么远不弄点东西回去,心不甘啊。”
萧三爷欣赏够了人生挖到的第一支人参,喜滋滋地装进箩筐,和小李分起工。
想当然地以为,既然能找到一株,应该还能找到第二株、第三株。
隐在暗处的小金见状翻了个白眼。
愚蠢的人类!
不知道人参的生长是有地盘性的么。年份越长、地盘越广。想它还是玉冠金蛟时,独占的那棵千年人参,可是汲取了方圆百里的土壤养分。其余只够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生长了。
换支三十年的也一样,只不过地盘小了,最多扩张数里地。当然了,五年内的小参还是有可能找到的。
果然,萧三爷两人分头寻找后,三十年份的人参是别想了,但三五年的小人参,居然被他们挖到了七|八株。
浅年份的人参制药、泡酒或许没那么好的成效,但可以用炖鸡汤、煲药膳啊。比起一般性补品好多了。
挖着挖着,不期然地发现了那棵逢春的枯木,以及寄生在枯木干上的漂亮紫灵芝。
好在萧三爷虽然对药材不熟稔,但在京都时,逢年过节有部下给老爷子送补品,里头偶尔会出现这类高档货。
老爷子私底下会偷偷塞给他一些,让他拿回家给他媳妇补身体,盼着能再有个孩子,好弥补失女之痛。
又怕他粗枝大叶的浪费灵芝药效,特地让熟识的军医,给他写了份使用说明。
因此,对于灵芝,萧三爷自认还算比较了解。
像手里这朵紫灵芝,绝壁是灵芝中的圣品。
“亏得咱们又来一趟,要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就擦肩而过了。”萧三爷捧着紫灵芝大发感慨。计划的野味没打到,倒是收获了意外的人参、灵芝,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可这么好的东西,卖了岂不是太可惜?”
“那就不卖,给首长补身体。”小李想了想说,“公家单位不收这些,收购站那边的药材价格压得很低,不划算。”
“也是。就算要卖,也挑那些常见的。”萧三爷拍板,片刻又萎靡,“可咱们不认识常见草药啊。算了算了,还是打猎吧。”
珍贵的灵芝和人参装入箩筐,继续扫荡这片在他们看来极为诡异又处处充满福气的林子。
意外捡了两样罕见的天材地宝,两人迫不及待地想和家人分享,因此没等太阳落山,就决定返程了。
途中和上次一样,遇上成群结队的山鸡和晕头转向的兔子,一人逮了几只,拴在麻绳上,甚至忘了采冰草和山莓,兴冲冲地下山回家了。
看到萧三爷拿出来的野山参和紫灵芝,饶是见多识广的老爷子都坐不住了。
至少长了三十年的人参和老张大夫都摸不准年份的紫灵芝,药效可想而知。
萧三爷也是这么想的,把人参和灵芝递给老爷子:“老头子,你总嫌我不孝顺,这下够孝顺你了吧?之前你抢夏老的参酒喝,说对膝盖疼有帮助。那这支泡了酒都归你,但愿把身上的旧疾根治了。”
“臭小子!”老爷子心里开怀,嘴上笑骂,“孝敬你老子就好好说嘛,这么恶声恶气的干什么?希望我一天照三餐骂你才过瘾是吧?”
上回小孙囡用十五年份的人参泡的药酒,他和老夏喝了都感觉身上各处旧疾都得到了缓解。要是换成三十年份的,效果岂不是更理想?
不过,“你都给了我,小李呢?不是他和你一起挖的?”
小李可不敢揽功。毕竟人参也好、灵芝也罢,都是萧三爷发现的,他充其量挖了两支小山参。
想要解释,却被萧三爷截了话头:“小李回头我补点东西给他,这事老头子你就不要操心了。”
事后,萧三爷补了一张缝纫机的特供提货券给小李。凭这张券,就能到直接市级百货商店提一台蜜蜂牌缝纫机,不需要再额外付钱、付票。
小李连忙拒绝:“这太贵重了!三爷使不得!”
萧三爷一拍他肩膀说:“就当是提前送你的结婚贺礼。你在外混了这么些年,好歹带件像样的彩礼回去啊。”
小李推脱不过,再三感谢后收了下来。
第577章 泡酒摘菱迎农忙()
至于两人挖来的小参,一支炖鸡汤给大伙儿解夏乏,其余的经盈芳炮制后,用红绸布包着拴在房梁上,随时用随时拿。
三十年份的野山参和大朵紫灵芝,则按老爷子的喜好泡成了药酒。
米酒依然找的向二婶。
去年粮食歉收,向二婶家没酿酒,但她娘家还有一缸前年酿的高粱酒没开封。既然盈芳想要,而且一要还要这么多斤,向二婶就背着盈芳拿来当订金的三十斤细面,抽空跑了趟娘家。
地下埋了两年的高粱酒,一开封酒香飘数里,把大伙儿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适逢今年早稻产量还可以,尽管不能和前年比,但比起歉收的去年好多了。
眼瞅着农忙在即,丰收的喜悦近在眉睫,家有汉子的人家索性奢侈一把,提上省吃俭用囤过年的陈米谷子,悄摸摸地来到向二婶娘家换个二两高粱烧给家中壮劳力解乏。
当众自然不会说是换酒了,而是说早前托向二婶娘家酿的,农忙时壮劳力一天下来的强度非常大,也就晚上能歇歇。
吃饭时剥几节嫩花生、呷两口小酒,多少能解点乏。完了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还得生龙活虎接着干。
这些,盈芳是不知道的,她一拿到酒,就开始配置药材。
人参、枸杞、熟地黄、土冰糖,这是一组泡酒好搭档。无病常饮,有强身益寿之功效。
有条件的话,再加一味“不老草”那就更完美了。
“不老草”学名草苁蓉,是东三省那一带的山区才长的草药。
盈芳第一次在古医书上看到这份药酒配方时,就有意识地积攒配方所需的几味药材了,因此除了草苁蓉,其余几种副药材家里都有。
紫灵芝也是保健型药材,长期服用能抗肿瘤、保肝护肝、延缓衰老、扶正固本,对人体有益无害。
而且紫灵芝泡酒更简单,切片后取五十克放入两斤装的烧酒瓶中,密封泡三天,直到白酒变成红棕色就能喝了。
萧三爷摘回来的这朵紫灵芝还比较大,炮制后药材净重有一斤出头,切片后泡得药酒二十来斤。
两斤装的空烧酒瓶家里就找出两个,老爷子说这两瓶回头送夏老。
其余的就用酒坛密封了。
担心布塞子密封性不够好,老爷子还亲手和了一坨黄泥,让小李摘来几片青嫩的大竹叶,洗干净晾干盖住酒坛,然后用黄泥把坛口封了起来。
捣鼓完药酒,萧三爷继续和小李一起探索那片在他看来不同寻常的林子。有一次发现了一摊燃后的灰烬,灰堆旁还散落着几根用过的火柴梗,不禁怀疑有人来过。
可会是谁呢?农忙期间,没听说谁家的汉子不挣工分反而跑山上打猎来了啊。
萧三爷和小李相互对看,眼底都有着浓浓的深思。
回来路上,萧三爷拐了趟群英寨,和女婿说了深林那头有人的痕迹,让他们训练时谨防着点。
同时,对那片林子也越加好奇,几乎隔天都要去一趟,探索的面积越来越大,林内的安静区域似乎也一直在扩大。
若说一开始两人是奔着猎物去的,那么到后面纯粹是出于好奇。
返程时照例打上几头山鸡、野兔,运气好时还能捡到一窝野鸡蛋。
福嫂看到野鸡蛋,笑呵呵地说:“这下端午不愁没鸡蛋煮茶蛋了。”
对哦!端午节快到了。
“这次小向他们怎么训练得这么久?四月初回来了一趟,转眼都五月了。端午总该放他们休息一天吧?”姜心柔坐在屋檐下,缝补着丈夫上山穿的旧衣裳说道。
“封闭式训练就这样,一个月还不算最长的,长的两个月都有。”萧三爷靠在躺椅上听收音机里的首都新闻,听到媳妇的嘀咕,顺口解释。
姜心柔撇了一下嘴。
是啊,身为军嫂,这些不都是应该接受并且支持的么?可说是一回事,毫无怨言地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他们和闺女住在一起,闺女只需全心全意地带娃,累了也有人替手。要不然,唉……
盈芳知道她娘为什么叹气。倘若没和父母相认,向刚也没有调到新基地,她一个人在家属大院带三个娃,还得忙家务,想想就吃不消。
现在多好,身边有家人帮衬,师娘、向二婶、邓婶子她们,也会时不时地上门走动,有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只能说一切都是缘。
和师傅结为师徒是缘,和向刚相识相知是缘,和亲生爹娘重聚是缘,诞下三胞胎又何尝不是缘?
而最大的缘,就是她清苓,重生成了这个时代的姑娘。
由此想到养父母,盈芳不由停下手头的缝纫活,对家人说:“爸、妈,如今爷爷搬来隔壁住了,以后就算有客人来,也不大会安排到爹娘那屋,我想把那里布置一下。”
姜心柔是知道闺女这个打算的,因此并不意外,颔首道:“你想怎么布置都随你,需要用什么、搬什么,只管找我和你爹。”
萧三爷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小,沉吟片刻道:“家族祠堂这事儿可大可小,现如今除了住房,宗庙一类的土木兴建被管得很严……”
“爸,我没打算动土,我就是想把爹娘原先住的那间稍微布置一下。我住的那间,和后半间打通,整个都做仓房。有什么不常用的都放那儿。这样咱们这儿就能住得宽敞些了。”
虽说那屋子以后会是阳阳的,但谁知道将来会怎么发展?
万一阳阳是个念书的料子,一路念去首都的工农兵大学呢?毕业了学校给分配到哪个城市还是个未知数,但有一点,肯定有单位分的公房,回来也有住的地方,因此不大会动那屋子。
“只是打通一堵室内墙,这好办。”萧三爷闻言一骨碌坐起身,“横竖闲着,不如现在就去?”
盈芳哭笑不得:“爸,你别听风就是雨啊,我就是有这么个打算,具体怎么布置还没想好呢。况且天气这么热,闷屋里干活很容易中暑的,还是等凉快些再说吧。”
“弄屋子可以等,你那小池塘的菱角等不了咯!”萧三爷哈哈一笑,“走!摘点鲜嫩嫩的菱角回来下酒。”
盈芳:“……”敢情她爹是馋池塘里的嫩菱角了。
去年秋天,师娘帮她留了种,今年三月,投放池塘,到如今满打满算也有三个月了,要吃的确可以吃了。
嫩菱角肉鲜,剥壳生吃或是和豆角、腊肉炒炒吃都行,在初夏天也称得上是一道新颖鲜美的时令菜了。
姜心柔见闺女兴致这么高,就让她跟着老萧一块儿去。
“戴上草帽,这天日头烈,太阳底下小站一会儿就火辣辣的,别晒伤了。”
“哎!”盈芳应了一声,拿上草帽,出门前戴好,系紧绳子,手里提了把镰刀和背篓。
不仅菱角,藕带也顺带挖点。
藕带这边人又叫藕鞭,大小和剥了壳的鞭笋差不多,长相也雷同——白白嫩嫩的。
过了盛夏,藕带渐渐膨胀,就是成熟的莲藕了。
盈芳家的池塘小归小,莲荷、藕荷倒是都有。莲荷是结莲子的,藕荷是生莲藕的。这和当初老大爷给她的种子有关。莲子、莲藕都有。
莲藕埋到秋收时挖,那就是棒槌一样壮的胖藕节。这会儿挖,则还是鲜嫩爽口的藕带。
天热,大伙儿都没啥胃口。这类时令菜,今年还是头一次吃,希望能给大家开开胃。
“妈我尽快回来,宝宝们醒了你逗逗他们,迟点喂不打紧的。”出门前往房里张了一眼,见孩子们睡得挺香,盈芳小声和娘亲说了句,放心地出门了。
萧三爷先一步到舒家后院,仅着一件汗衫背心,在院子里忙活开了。先是给菜地拔了草,然后拿着笤帚清理了一番鸡舍、鸭舍。
包括师傅家的在内,一共六只小母鸡,在栅栏圈起来的杂草地上悠闲地啄虫吃。四只鸭子嘎嘎地在池塘里的荷叶间戏水。
荷花有几朵开了,粉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衬得越发娇艳。半池塘的菱角、半池塘的荷。碧绿的叶片儿,大接小、小接大,几乎铺满整座池塘,美得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看到闺女来了,萧三爷放下笤帚,卷高裤管说:“乖囡你站在阴凉地别动,菱角我去摘,摘了你提回家。”
盈芳哭笑不得:“爸,让我干点儿活吧,再不劳动,全身上下都生锈了。”
“胡说!”萧三爷眼一瞪,“这么热的天,中暑了咋办?三个娃还等着你喂奶呢。听话,就站树荫下,别出来。”
盈芳拿她爹没辙,想想很久没来这边了,便说:“那爸我进屋整理仓房吧,外面的活交给您啦。”
“屋里闷热别蹲久了,稍微理理就出来。”萧三爷喊道。
屋后经过的村民见状直抽嘴角。
心说建军家的养女福气真好,小时候有建军俩口子当心肝肉一样地疼;长大了嫁了向家小子又被那小子当眼珠子似地宠;认回了亲生爹娘,连家务都不需要沾手了。仔细想想,也就建军俩口子过世头两年、屋子被舒老太和舒家老二霸占那会儿称得上艰苦吧。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咯。
村民们或羡慕或感慨的心理活动,盈芳自是不知的。她进屋来到仓房,挪开遮掩的麻布袋、蛇皮袋,掀开地窖盖,提着点燃的煤油灯,往下走了几格,检查起地窖里藏着的粮食,见没有虫蛀、也没有鼠咬,尽管是陈年谷子旧麦粒,但颗粒饱满,一点看不出已经放了一年半了。
盈芳放心地回到上面,将地窖盖搁回原处,铺上蛇皮袋,再堆上杂七杂八的麻皮袋。
这些麻袋里装的也都是囤货,一部分是留的种子,譬如黄豆、绿豆、小米、芝麻、花生等等。
有金大王派来的蛇小弟时不时地莅临督查,即使没在仓房四周放鼠药,她家也不会出现老鼠。
至于蛀虫什么的,每个袋子里都放了驱虫除湿的药粉包,定期一换,再者隔段时间由师娘帮忙拎到屋檐下透气除湿,因此保存得都很好。
盈芳从灶房找了个布袋,每样都匀了一些。
天热了,绿豆可以熬汤、黄豆磨豆汁做豆花、花生去壳后泡软了做醋花生、芝麻磨粉做点心馅儿……
“乖囡!”
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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