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9点,华尔街新闻的头版头条,——勋暮生涉嫌内|部|交|易被调查,同时他名下的所有财产暂时被冻结。
这两条新闻一出,意味着勋世奉不可能得到勋暮生名下的勋氏家族财产作为支援。
未来,他将面对fma残酷的进攻,只能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守住一座孤城,打一场艰苦卓绝的守城之战。如果胜利,也许也只是惨胜,但是他依旧握住了康斯坦丁的权柄,可是一旦失败,他将要失去康斯坦丁。那个时候,他依旧是勋世奉,但是却不再是康斯坦丁的arthurhsun。他的名字或许可以作为康斯坦丁的缔造者而写入金融街的历史,供以后的人们瞻仰与缅怀,却再也不能握住权柄以康斯坦丁董事局主席的身份君临华尔街的王座。
这样的情况对于勋世奉那样的男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把芝兰玉树放在菜市场践踏遮这样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
晚上有一场宴会,勋世奉与我收到了请柬,这样的东西在太平盛世可以束之高阁,但是现在却不可以。我们需要在众人面前出现,让大家看见我们的笑脸,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市场。
勋世奉似乎对于自己目前在金融街的处境过于的泰然自若。
我穿好了礼服,在妆台前戴首饰,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是一次鸿门宴,需要披挂铠甲,于是,我选择了一对10克拉的米分钻耳环,旁边,勋世奉拿着童话书正在给daniel讲故事。
他讲的是,——“小美人鱼从船上跳进海里,她觉得自己的身躯已经融化为泡沫……,daniel,你应该睡觉了。”
说完,他合上书。
“可是。”daniel昂着小脑袋看了我一眼,“mummy讲的故事还有后面一段,说小美人鱼如果一直善良就会获得永恒的灵魂。”
“人鱼没有永恒的灵魂,即使她一直善良,也不会拥有永恒的灵魂。给予读者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只是安徒生一厢情愿。daniel,你应该睡觉了。”
“可是,可是……”daniel歪着小脑袋,“小人鱼本来就是安徒生创造出来的童话y,daddy不会讲故事,他并不聪明,他不会写中文字,也不会讲故事。”
勋世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正在压抑自己不同baby置气。
“daniel,童话故事都是写出来欺骗小孩子的,你应该睡觉了。”
我趁着他还能压抑住自己的脾气赶紧把耳环扣紧,转身过来,抱起来daniel,“宝宝,今天mummy和daddy要出门,宝宝乖一些,今晚自己睡,不要mummy哄,好不好?”
daniel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把小嘴巴嘟嘟过来,努力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好的。晚安y。”
勋世奉从沙发上站起来,max已经为他穿上外套,此时,正拿着一只小刷子把外套上看不见的灰尘与纤毛刷下来。
我抱着孩子走到勋世奉面前的镜子旁边,“宝宝,也亲daddy一口,说一句晚安。”
闻言,他们父子两个相对看了看,顿时,同时扭开脑袋,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一般。
max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他一直低着头,手指上的那把刷子在刷啊刷啊刷。
我,“arthur……”
勋世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一身上下好像纤尘不染的钻石花,完全没有任何瑕疵,daniel有些好奇,看着镜子中的他,他们父子两个看了一会儿,勋世奉这才微微侧头,在daniel的脸颊上亲了一下,“daniel,早些睡。”
“daddy,晚安。”
宝宝被保姆抱走,临出门,他还挥动着两只小胖手,像一朵小喇叭花。
“这就是独生子的不足,有些太骄纵。”勋世奉说,“得到来自父母双方太多的瞩目与爱宠。如果家中再有一个孩子,这样的情况就改善很多。”
他还想再要一个孩子。
我只是说,“daniel并不骄纵,他只是……有些太像你了,arthur。”
“像我吗?”勋世奉挑了一下眉。
我,“我们可以问一下max,看看他还记得你少年时候的样子吗?大叔?”
max大叔已经收拾好了刷子,他似乎耳朵开始背,没有听见我叫他一样,他挺直了后背,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我们下楼,上车。
车门被max大叔在外面关上,我问他,“如果,一会儿在宴会上遇到不应该见到的人,他们问我的事情,我要怎么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康斯坦丁连着两任ceo都出事,这简直可以说是为金融街的人们提供了众人饭前酒后消遣人生的最重量级的八卦。
“的事情不是大事,你不用精心措辞,只要含糊其辞就好。那些人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我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想让康斯坦丁完全孤立。”
我看着他,他却在看着窗外。他的面孔映在车窗玻璃上,这条从通往宴会城堡的路是黑的,两旁种满了粗|壮的树,这些遮天蔽日的大树背后则是荒乱蔓延的草。
有路灯。
灯光透过玻璃,正好照在勋世奉的额头,侧面看,他脸上的线条更明显,额头下挡住了光,下面是一道重重的阴影,而他的眼睛就隐藏在那道阴影中,随着光影的变化,有时看不清楚,有时却异常明显。此时,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些微有些眯缝,好像草原上夜间打盹的狮子。
我,“fma的事情,你……”
“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他问我。
我,“我?”
“对,是你,对于fma收购康斯坦丁,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勋世奉问我,他的面孔从玻璃窗前稍微远离了一些,整张脸背对着外面的光,“,如果你的设想一定可以实现,那么,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是我一无所有,还是康斯坦丁更进一步?”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一种特殊的笑意,好像是扑朔迷离的柏林获奖的最佳电影。
“如果,我一无所有什么都失去了,我,你,还是有daniel,我们可以搬离纽约,去波士顿。我可以在母校谋一份教职,供一个小屋,房前屋后有草坪,种着花。”
我记得他说过,这样的生活是他妈妈sophie曾经希望他过的那种生活,只是,与现实格格不入,也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他说完,又微微笑了一下,却收敛了笑意。他明白,那样的生活只不过存在与他的幻想当中。
我却说,“还需要带上max大叔。每天你去学校上班,max在院子中修建花草,我做饭,然后抱着daniel在草坪上看书。”
“那至少需要一个两层,或者三层的house。”勋世奉想了一下,“我很久不自己开车了,不知道我们是否需要一个司机。”
我摇头,“不需要。”
他看着我。
我,“arthur,你是美国人,美国男人都应该会修理水管,屋顶,还有修剪草坪,修理车子,因为美国的人工太昂贵。max大叔需要跟着我们,因为他是家人,除此之外,一切从简。如果你在mit做教授却过着康斯坦丁董事局主席的日子,那么,你的年薪也许支撑不到我们一日的开销。”
勋世奉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这样的生活,“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
我,“这样的生活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安然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你不需要再在半夜辗转反侧,也不再需要算计,你的敌人会减少,但是朋友会增多。”
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放在我的肩膀,将我向他那边拉。我们靠的很近,他低头想要亲我,我躲了一下,“我有口红。擦掉之后还要补,很麻烦。”
勋世奉,“,嫁给我很辛苦是吗?”
我摇头,“不会……”
他,“只有这一段时间,不要担心,等过去了,我放长假,带着你和daniel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去阿拉伯,听说那里的甜品很有特色。”
我很意外,“为什么要去阿拉伯地区?fma的总部在阿布扎比,那里,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他摇头,“那里很安全。并且……”
说到这里,勋世奉的声音开始变得很轻,“当征服者得到一片新的土地,不应该去看一看吗?”
☆、第209章
209
……
“勋夫人,这几年没有在纽约的社交圈看见您。”
“孩子还小,我需要在家中照顾小朋友。”
“当时a。hsunjunior出生的时候,新闻铺了一整个版面,不过到现在为止媒体还没有得到他的照片,看样子勋先生低调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
“我先生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喜欢出来结交朋友。”
“勋夫人太谦虚了,我知道中国人一向都很谦逊,只是不知道贵国是否也有这样一句话,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没有。我们的传统讲究的就是韬光养晦,绝对不露锋芒。”
……
酒宴上遇到许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戴着微笑优雅的面具。这样的场合一般都是这样,吃着不干不净的东西,遇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花一些不明不白的钱。
我在大家对于我缺席了两年多的社交活动有一些好奇,但是在知道我其实就是在家中照顾孩子而没有在上东区招摇,也就对我失去了兴趣。
于是,大家的话题就从这些上面转移到亘古不变的题材上,诸如,时装周,限量奢侈品,珠宝,出|轨|八卦,以及目前金融街最热门的关于康斯坦丁的话题。
不远处,勋世奉手中的香槟杯一直换,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很少这样喝酒,周围的人似乎看他的眼神都发生了些微的改变,那是一种宽厚中带着的怜悯。
“你能想象吗,如果一个人连金钱都没有了,生命还有什么?”
耳边有人对我说话,我愣了一下,回神,看见吉尼薇拉公爵小姐。
我,“阳光,空气,还有水。”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似乎都忘记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哪一年,不过我还记得当时她的样子。
——吉尼薇拉·埃斯特公爵小姐乘坐波音787就以特|权阶层的待遇,优先下飞机。她的美貌是极度稀缺的,浓密的棕色卷发梳成一个名媛发髻,收藏级别的钻石项链让她像天鹅一般,暴雪初停零下10度的北京凌晨,她穿着蕾丝裙子,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现在她也一样。
头发已经盘起,全红色的礼服,烧的像火一样。
“,好久不见。”
“嗯,的确很久了,有,差不多两年了吧。殿下,您还是如此的美丽。”
“你也一样。”
吉尼薇拉·埃斯特公爵小姐手中也拿着香槟杯,纤细的酒杯里面有温柔细绵的气泡,一点一点从底下漂上来。她比我高,穿的高跟鞋也比我高,她站在我面前,微微低头,刚好可以俯视我,于是,她侧过脸,以一种外人看来很亲昵的姿势在我耳边说话,好像我们是最不可分开的闺蜜。
“fma已经与几家投行联手,他们收购了超过10%的康斯坦丁股票,这次收购势在必得,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arthur已经没有退路。不过,你离开他,我就会救他。”
我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他们都以为这次会把康斯坦丁逼|入绝路呢?
吉尼薇拉·埃斯特弯起来性|感的嘴唇,“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也不相信,其实我是真的爱他。但是他那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进入绝境,他需要女人就需要向仰望耶稣圣象一般仰望他,你可以做到这一步,我做不到。埃斯特家族有自己的坚持。”
我抬头看着她,却向后退了一步,“如果我拒绝呢?”
“我理解你的心意。如果arthur他一无所有,这样的男人对于你,也许更合适。”公爵小姐手指捏着香槟杯,就好像捏着男人的领带,“但是,那样的人生是否适合他,你要想清楚。”
勋世奉忽然走到我身后,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向旁边微微扯了一下,他面对公爵小姐,“殿下,我还以为昨天在康斯坦丁与您不欢而散,近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您了。”
“arthur,我同勋夫人一直聊的很开心。”
吉尼薇拉·埃斯特笑着,她手指微微一动,手中的香槟杯倾斜,仿若星光般流转的酒水泼洒出来,染湿了勋世奉的领带。
周围人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大家恢复了平静,也许因为教养,也许因为不想多事,除了侍者很快拿来干净的毛巾为勋世奉擦拭,除此之外,旁人平淡的就好像没有任何奇诡的事情发生一般。
勋世奉身上酒气重了,他拿过毛巾擦了一下,就还给侍者,随后,他扯下了领带。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对举办宴会的主人说完这些话,随后在那位两鬓花白的先生的连声道歉声中就拉着我离开。车子上他一言不发,一直到家中,我看见他的手中一直拿着领带,上了三楼,都没有扔掉。
酒气一直萦绕在我们周围。
我知道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气味,他也不喜欢今天宴会的气氛,就对他说,“洗澡吧,换一身衣服就没有味道了。”
他看着我,忽然说,“我那边的热水有一些问题。”
……
我明白他的意思,很久,我低下头,推开主卧室的门,说,“我给你放热水。”
打开热水开关,热水犹如热带雨林中的大雨一般倾盆而下,热气蒸腾,把整间浴室蒸的看不太真切。
勋世奉在我身后,他忽然用力揽住我,向前压了一下,我伸手支撑,手掌就贴合在镜子上。水雾已经在镜子的表面涂上了一层厚重的水汽,手掌贴上去,那些水汽凝聚,从我手掌边缘汇成一道一道纤细的水流,淌了下去。
他的牙齿忽然轻咬我的耳骨,离得他这样近,气息繁热,却意外清晰。
——没有一丝酒气!
我,“你,你没有喝酒?”
“递到我手中的杯子全部是气泡山泉。”勋世奉的气息热的好像已经逼|近沸点,“那种场合,我怎么可能喝酒?”
“我……我还以为……”
他已经撩起了我的裙子,以这样的姿势,就……
我们许久没有在一起,身体都已经生疏了,只是,在拥有他的一瞬间,身体好像有自己的记忆,开始去迎合。
他在我身后,身体紧紧相贴。
勋世奉的脸颊也贴着我的脸颊,身体向前压。
我的手撑在镜子上面,花洒中一直流淌着倾盆一般的热水,水雾很重,一层一层好像牛皮胶一般粘黏在镜子面上,我们在镜中的样子都是模糊而扭曲的;似乎是毕加索的画,凌乱扭曲而复杂。
“,你以为什么?”
他的声音却好像不受环境的纷扰,依旧清晰的如同大理石地板一般。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到炽热,感觉到里里外外全部都是他!
勋世奉抬起手指,抹掉了我的口红,似乎再去除我们之间的屏障。
我以为他会把我翻转过来,结果却没有,他只是以这样的姿势,一直到最后。
我的双手与额头全部抵住镜子,他没有亲我的嘴唇,却在我后颈上反复亲吻啃噬,身上名贵的纱裙很狼狈,我的皮肤并不比纱裙好到哪里去。
然后就是一起淋浴。水从我们头顶浇下,一直浇,没有停息,我完全睁不开眼睛,这样的水带着巨大的压力,冲掉了我身上的纱裙,接着,我的嘴唇被他叼住,开始接吻。
终于,我们沾到床,已经快到凌晨4点,再过一会儿,外面就会天亮。
“,你以为什么?”他的手掌撑住我的腰,我的脚趾都要反射性的抽搐一下,他,“以为我不高兴吗?”
“嗯。”
“我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