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骑了皇兄的马,还望皇兄赎罪。”
背后紧贴的胸膛传出一串震动,让沉浸在自己小小世界的林沐之被惊醒过来。
“无妨…”
“皇兄怎么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离得猎场远得很。”
“只是难得见到一匹好马…”奇怪的心跳没有停止,吞咽了一下口水,林沐之缓缓回应着,在君涎怀里仰着头,十分僵硬的看着眼前的小路。
“也是,不过这次皇兄可要赔我一匹好马。”
应该赔两匹,两匹都是你的。
心里悄悄地啧啧两声,林沐之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面对明显失常的林沐之,君涎没再多说什么。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这时候往回赶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个受了伤的。两人穿过几条小道来到一处隐蔽的洞穴,君涎将小白拴在洞口边的树下,又把别扭的林沐之抱下马背,慢慢的让他坐在洞穴干净的地面上。
处理好这些,君涎起身去收拾柴火,用火石打着了木料,燃起了小小的篝火。林沐之则是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君涎,想说话,又觉得自己着实累赘。
“皇兄龙体要紧,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是否介意臣弟看看膝盖的伤势?”
“恩…”
火光描摹下,原本就妖孽的一张脸,更是夺人心魄。高挺的鼻梁打在脸上的侧影,柔化了面庞。橘红色的火焰之下,那双微挑凤眼也少了一丝凌厉,多了一份温和。
得了林沐之的回应,君涎嘴角勾起笑容。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爽快的割破了林沐之膝盖处的衣料,伸手轻轻按压几下膝关节,判断着骨骼位置。
温热的肌肤和微凉的手掌接触,感觉十分微妙。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皇兄忍着些,我来帮你接骨。”
君涎的声音本就好听,更何况又放慢了音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看着君涎的眼睛,林沐之点了点头。山洞里静悄悄的,尽管林沐之咬紧牙关,但膝盖处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谢谢。”
轻轻的动了动腿,虽然还是疼,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皇兄真是见外了。”君涎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这山上物种还多,臣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可以来给皇兄解解馋。”
——路上小心。。。张张嘴又迅速闭上,立刻脑补了一句丈夫外出时,留守在家的妻子说的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林沐之只是向着君涎高冷的点点头,表示应允,然后便面向火堆装起了深沉。
君涎把匕首放回靴筒里,捡起地上的长剑别入腰间,向着林沐之微一躬身,便离开了。
目送君涎走出山洞,林沐之长长叹出一口气。他总觉得男主与书本上描写的太不一样。原本君涎应该与君瑞水火不容,可照这架势,完全是和谐的兄友弟恭。
不管怎么说,君涎救了他的命。
伸手轻轻的覆盖在刚刚接回的膝盖骨上,心里洋溢出满满的温暖。
可嘴角挂起笑容的林沐之还不知道,在阴暗的角落,有人在靠近。
第11章 支线任务()
皑皑白雪中,有一白衣身影穿行。
那人的变化与自己的印象中存在的实在是相差太多,所以才会有一次次试探。以君瑞谨慎多疑的性子,不会让自己轻易的触碰,更不会对自己毫无防备。
若是以着君涎记忆中君瑞的脾气,早就应该盘问疑虑,多疑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的离开。
更何况,万贵人的药一直下着,君瑞的脾气不可能一直如此平和。
呵,连身边的女人都看不住,到底应该怎么评价这人呢?蠢得可以吧。
床上一时快活,身体虚成这样都没有发觉。
君涎的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笑,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林沐之低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描绘的美好弧线,心里滋味有些奇妙。
“好一副兄弟情深,着实令本主感动。”
忽的从树上落下一身影,一身异族打扮,右脸脸颊一道狭长疤痕覆盖——正是白天那个爱马的异族首领。
“过奖。”君涎微一拱手,戏谑回应。
“谁能想到堂堂大启的荣亲王竟然会勾结外族呢。”
“不敢当,只是预祝葛祖领主统领北域,早日称王。”君涎笑笑,面对罪名,没有一丝尴尬。
“哈哈,现在,那老头子的儿子都死的干净,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区区北域,有了荣亲王的支持,都是迟早的事!”
大笑两声,这‘未来的王’听了君涎提前恭维的话语,丝毫没有了白日里深谋远虑的模样,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等王爷助我做了王,那时候,答应王爷的自然不成问题。”
“你记得就好。也别太放肆。”
“王爷放心。”胡茬男右手放到左胸胸口,向着君涎端正的躬身,严肃行了一礼。
“只是,现在那昏君就在王爷手里,王爷为何不直接…”
打断男人话语,君涎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他柔和一笑说道:“先管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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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管好自己的事。
此时此刻,在林沐之匿身的山洞之中,正在发生着激烈的对峙。
也是他和君涎的一时大意,觉得山洞隐蔽,就没有仔细探查,没发现这山洞中还有另外的人存在。
君涎走后不久,在林沐之就感受到了一股满载恶意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大手就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这样窒息而死一定很难看。
被按倒在地,拼命的抠着剥夺自己呼吸的手时,林沐之这样想着。
拧紧了眉头努力辨认着凶手那张脸,却因为背着火光,怎么都看不清楚。这人力气真是不小,可离近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着一股血腥气——这人受伤了。
飞速的得出结论,林沐之努力镇定下来。压抑着涨疼的脑仁,林沐之瞄准凶手的腹部位置就是一记夺命连环踢。
果不其然,凶手痛苦的闷哼一声,松了手,半死不活的跌在一边。
解开斗篷,扯着衣领。林沐之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后退,捡起了被搁置在一旁的佩剑。
虽然他和原装货都不怎么精于此道,但是有武器防身总比赤手空拳的搏斗好。
拔出长剑,火光下银白色的长剑闪烁着光芒,林沐之谨慎的盯着躺在一边没有声响的男子——他不想伤害别人,不过前提是别人也不伤害他。
站在安全距离内看了一会儿,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林沐之便捡起地上的枯木柴火,远远地戳了两下,凶手身体瑟缩一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犹豫再三,君涎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确定昏死过去的凶手不会对他威胁,就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低下身子。
“喂。”
没有得到回应,眼前这人确实是被自己打晕过去了,他安心的便低下身来。一股血腥气漫入鼻腔,林沐之伸手覆上那人额头,立刻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温度,掌心一片潮湿,沾染了额头的一层汗水。
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
虽然林沐之不是医生,但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腹部衣衫被鲜血浸湿,昏暗火光下,颜色十分暗淡。
要这样看着一个大活人慢慢死去,见死不救的事情林沐之如何也做不到。不过,安全第一,如果这个人再攻击他,那死了也是活该。
从衣襟下摆费劲的割下一块长布条,把这人的双手狠狠的捆了个死结以防万一,然后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山洞,从小白马鞍的纳袋中寻找着索福给他准备的伤药,翻了半天,才找出了一盒药膏和一瓶黑色的小药丸。
重新走回不省人事的家伙面前,伸手摸索着他的身体,在小腹左侧的湿润处停了下来。
解开皮制外袍,又拿起长剑,小心翼翼的划开内衫,便看到了一个不浅的伤口。明显已经做过简单的止血处理,但经过林沐之的那几下,伤口崩裂,重新冒出血来。
虽然不知道手中这药膏药丸的具体功效,但索福准备的,应该是应用范围比较广的,抹一些药膏,肯定比这样干看着好。
有点别扭的拽起这人的脑袋,洒了一把药丸塞进他嘴里,费力的让他咽了下去,又打开装着药膏的小瓶,食指蘸了一小块放到鼻尖吸允几下。
“肯定很贵。”
感叹一句,轻轻地把伤痕周边的血迹擦抹干净,又抠出一大把药膏抹到了凶手伤口处。
皇室的用药当然是好的。
虽然伤口愈合的速度不至于像肉眼可见那般惊人,但止血效果十分明显。林沐之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人的伤口可废了他大半盒药膏呢。
等忙完这些,又给包扎好伤口,皇帝陛下只觉得浑身疲累,身上一阵虚汗——这副身体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林沐之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为何冒出来的汗水,一阵乏力的昏睡感蔓延上来——难道是因为这个身体‘身经百战’,年纪轻轻的就肾虚了?
那以后可怎么办?
为这个无聊的想法笑了笑,一低头,脖颈处一片冰凉。
目光一点点上移,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正是自己刚刚绑住双手的那人。
配剑早就扔在了刚才待过的火堆旁边,忘了带回来。所以现在,林沐之正被自己的剑架着脖子。
凶手一只手拿着长剑,比着林沐之的脖子,脸上还有因为疼痛滴落的汗水。另一只手,不怎么费力的三两下扯开了林沐之捆住的布条。
不得不说,这凶手虽然狼狈了些,灰头土脸的,可看这轮廓架势,洗干净了,混个男二号不成问题。这人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头发微卷,瞳孔是一种浅淡的棕灰色——应该与刚才那异域刀疤男有着不少联系。
一动都不敢动,瞪大了眼睛望着掌控自己性命的那人,接受他的审视,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
凶手眼睛上下打量林沐之一会儿,最后目光停驻在他的脖子上。纤细洁白的脖颈上新添的伤口格外抢眼。
腹部忽然传来的剧烈疼痛,林沐之上身猛然前倾。
“唔——”
领口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住,特属于金属的冰凉压迫感蔓延上来,那把剑终于和自己的皮肤接触了。
“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一下子被甩在冰冷的地面上,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腹部,耳畔回荡着音调怪异的一句话,再抬起头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背影——得救了。
都说好人命不长,救个人伤的不轻不说,还丢了一把剑。
林沐之从地上艰难的爬坐起来,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上涌,感觉肠胃都翻搅在了一起。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即使在火堆旁边还是有些冷。
伸手向前,想要拿过披风重新穿上,却找不到视线的焦点……眼前一片漆黑,林沐之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所以,等到君涎带着猎物回来,就看见林沐之衣袍半解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把从胡渣男那边拿来的山鸡扔到火边,几步走到林沐之跟前,蹲在地上轻轻的唤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才把手贴到他的额头。
手背肌肤相贴的地方一片滚烫,相对冰凉的手掌也引起了沉睡中林沐之的不满,即使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还是拧紧了眉头,无声呢喃着,嘴巴里吐出的炎热气息。
君涎拽过被丢弃在地上的厚重披风把林沐之包裹起来,然后从内衫口袋里掏出一块米白色的方形手帕,用雪水打湿后,盖在他额头上。
走到火堆旁边,君涎用木棍拴起支架,将山鸡放在上面,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包,往鸡背上边洒了几下。
准备好这一切,夜已经深了。往火堆中多塞了些柴火,让它烧的更加温暖,君涎这才回到林沐之身边,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昏睡过去的皇帝陛下。
披风被反围在林沐之身上,包成一个球,毛领就搁在了他下巴底下,像极了加大版的口水垫。轻软的绒毛伴随着呼吸起伏,抖动个不停。黑长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眼角的泪痣闪闪发光。
君涎目光下移,与林沐之脖颈处相接的细绒毛黏在了一起,颜色深了一些。
靠近过去,伸手插…进绒毛围领,手指处粘腻湿润。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林沐之脖子上那处隐秘的伤口——应该是在下午与那群人正面对上的时候被伤的。
白皙如玉的脖颈上,留下这样的伤痕。眯起眼睛,君涎轻舔嘴角,食指轻轻的描绘伤口形状,让昏迷中的林沐之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你回来了?”
感受到脖颈处的疼痛,林沐之忽的睁开双眼,眨巴几下才看清。烧的喉咙干燥,嗓音也就变得沙哑。
“恩。”
君涎应了一声,默默的坐正了身子,把林沐之搀扶起来,没有提起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皇兄恐怕是感染了风寒,这烧还是没有退。”
君涎贴近到林沐之身边,抬起手到他面前想要试下温度,却又停在半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君涎换上了自己的额头,顶住林沐之前额。额头紧紧贴在一起,不算舒服,但格外的亲密。
这忽然凑近的距离感觉有些诡异,林沐之本能的向后挪动,却发现身后就是冰凉的石壁。
【系统临时发动支线任务】:服从男主
奖励:暂无奖励
惩罚:{无法读取}
这个系统一定是男主的开挂系统。
第12章 怦然心动()
什么破系统,现在要是男主找他哔——那他是不是也不能反抗,要和男主哔——啊!
“皇兄?”
君涎一句话重新引回了林沐之的注意力。
“皇兄可是那里不舒服。”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男主接触,只比女主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为了避免系统所说的那个隐藏的惩罚,林沐之僵硬的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与男主脸对着脸,随从着系统的指令。
终于,君涎重新坐正了身体,与林沐之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这么久,皇兄可是饿了。”
这不提还好,一说起来,确实感到肠胃的空虚感,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来,就看见君涎手里拿了一支木棍,上边串了一只烤成金黄色的鸡。这鸡比寻常的肉鸡要大一些,应该是他在这山中得来的。
利索的抽出匕首,将这山鸡的肉削了下来,虽然肠胃空空,但还在发着高烧的林沐之迷迷糊糊的没有什么食欲。
微微低了低头,向君涎客气的表示谢意,接了那片鸡肉,轻轻的放到嘴里。原本口中清苦的味道瞬间丰富了起来。
即使是在病中,这美味也无法抵御。
“手艺很不错嘛。”清清嗓子,向着君涎说道,终于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在南边守关的那些年,多少都学会了些。这是从一个酒馆的老头那骗来的手艺,不过这配料可不是那老头可以做出来的。”
一边说着,君涎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包炫耀般的放在林沐之跟前晃了晃。
“别人的香包存的都是闺阁心意,你倒好,用来装调味料。”林沐之笑了笑,说道。只是这刚吃了东西,又是伤寒,说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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