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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掌灯时分,贾府
贾母面沉似水地坐在软榻上,下面分别站着贾政、贾赦、贾琏、邢夫人几人,均是大气也不敢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半晌,贾母方开口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回老太太,派出去的三拨人都回来了,林府说压根就没见二太太等人登门。”贾琏提心吊胆地回答。昨日熙凤回去就把贾母、王夫人的意图细细地和他说了,夫妻俩皆不耻府中人的作为,但也别无他法,不过私下为黛玉伤心一场,夫妻也决意不参与此事的。谁想到这二太太一去竟没有了消息。明明这边眼睁睁看着王夫人丫鬟婆子家人小厮带了几十人去了,林府那边却说并没有见人,私下问及林府附近之人,也都说并未见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奇事。难不成这二太太一行人竟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糊涂!”贾母拍着床斥道,“那林家下人的话岂能相信,他们巴不得没有主子拘束着呢?你不会让人问问林府附近的人家?”
“老太太,孙儿让人问了,都说没见。二太太他们一行四辆车轿,几十个人,如果真到了林府,断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可孙儿让人一路问过去,得到的消息都显示二太太他们在林府前面的一条街就不见了。难道是走错路了不曾?”这句话贾琏自己都说的颇没有底气。且不说黛玉回林府时贾府派了人跟着,后又有派人暗中监视,但说林家如今是康宁郡主府邸,所在位置显眼,就不可能走岔了路。
贾母显然是被贾琏这看似白痴的问题气着了,刚想说话,却猛然咳嗽了一阵,将到嘴边的话逼了回去。
“琏儿真是急的胡说八道了。跟着二太太的秦明最是清楚这京城道路,各家府邸的,岂有岔路一说。老太太别急,我再让人下去打探就是。或许出了什么岔子也不一定。”贾赦瞪了贾琏一眼,又忙上前安抚贾母。
贾政也忙上前为贾母抚着胸口,又忙端上茶来,喂贾母喝了两口,看贾母顺口气来,这才道:“都是儿子管教不严,让母亲操心了,既然遍寻不着,不如去报了官,让顺天府府尹处置就是。”
贾母叹了口气,知道自王氏回来后,这儿子还从未到过其房中,两人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回面,这会儿若不是看自己着急,估计就打算让那王氏在外面自生自灭了。因此也叹了一声道:“先不用惊动官府,琏儿还是让人在城里先找找,几十号人哪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贾琏微微松了口气,忙出去吩咐下人了。邢夫人也上前道:“老太太,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用晚膳吧。”
她一开口,贾赦和贾政也急忙请贾母以身子为重,先用晚膳。贾母摆摆手,道:“罢了,她们小姐妹今儿都在各自的房中吃了,我也吃不下什么,就让鸳鸯送一碗清粥罢。你们这会儿也都空着肚子,都先回去吃饭吧。”贾赦、贾政皆答应着去了。邢夫人留下侍候贾母用饭不提。
且说贾琏带着下人在京城里这一通找,直到天色放亮,也没能找到王夫人,连她带去的那帮人全都没了踪影。
“二爷,这都找了一夜了,二太太他们一帮大活人,还能凭空飞了不成?二爷还是歇口气,用点东西再找也不迟啊!”兴儿偷眼看着贾琏,小心翼翼地说。贾琏身后的一众仆役皆悄悄地对着兴儿比了比大拇指。
回头看看累的东倒西歪的众人,贾琏一摆手,道:“也好,大家也都辛苦了,先找个干净点的地方用些饭菜。”众人巴不得这一声,立时一扫疲态,跟在贾琏身后向一家酒馆走去。不说他们在此好吃好喝,那王夫人等人在幽篁林中晕倒,到底怎么样了呢?
却说王夫人晕倒之时,一个黑衣人从墙外跳落,看着面前晕倒的王夫人,厌恶地上前踢了两脚,道:“好了,别憋着了,都出来吧!”霎时,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人从竹林中现身,身后的墙洞然而开,雪雁,刘彦等人也走了出来。看到面前的人,雪雁一愣,叫道:“司云……”
刘彦和竹林众人早已经是倒身下拜,齐齐道:“参见楼主。”
“都起来吧!”司马圣风淡淡地说。低头看了看王夫人三人,道:“你们就这点本事?”
“楼主恕罪!”刚站起身的几人忙又跪倒。
“罢了,这次便宜了他们。你们打算将他们怎么办?”后面的那句话却是向着雪雁和刘彦说的。
“自然是等天黑时扔到贾府门前了。”敢打林家的主意,这就是下场,自然要让家具爱的人好好看看。雪雁得意地挑挑眉毛。
“那你想过后果吗?贾府的当家太太来林府拜访,结果居然一身是伤昏迷着出现在自家门前,如此固然能让贾府丢脸,可林家又该如何解释?”司马圣风不看雪雁,只是瞪了刘彦一眼,自己的这个爱将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脑筋打结,只知道盲从自己的意中人了呢?雪雁不想后果,这刘彦如此,岂不是太丢他们梅花楼的脸了吗?
“属下知错。”司马圣风的目光让刘彦如芒在背,他也意识到雪雁这个做法不妥,早和林端等人商议过,也有了对策,因此慌忙道:“既然扔到贾家不妥,那就将他们扔到城东那间破庙里,那庙后有一片竹林,然后在统一口径,一致称没见到这贾家二太太登门。这也足以折腾贾家一场了。”这话貌似说给司马圣风,实则解释给雪雁。果然,随着他的话,雪雁的脸色也慢慢阴转晴了。
处置了王夫人等人,几人回到上房,林端、清平看到司马圣风,忙让座上茶,司马圣风笑道:“大管家不必客气,我也算是姑娘的丫头,哪里能坐上座呢?还是大管家请吧。”说着自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
“楼主说笑了。”林端看司马圣风坚持,也不在谦让。“楼主此来?”
“哦,我是听说贾家的那个过来,怕她捣乱,故此赶来看看,没想到倒看了一场好戏。”想到之前王夫人的狼狈之相,司马圣风微扯嘴角。“还有,就是请大管家放心,素春楼已发下堂主令,会密切关注天云峰那边的动静,而四护法皇甫青虹也已经带人去和孙昭及紫鹃姑娘会合,没有见到林姑娘之前,他们绝对不会离开天云峰。”
“我也要去,我要和紫鹃姐姐一起找到姑娘。”听说梅花楼已经前往天云峰,雪雁又哪里还坐得住。之前之所以肯回来,也是为了把消息带回来,稳住林家人心,多带些人手去寻找姑娘。如今任务完成,自然要一起回去的。
“青虹他们已经走了。他们那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司马圣风摇摇头,“更何况如今贾家还在打这边的主意,林姑娘和紫鹃俱都不在,满府里也就你在贾府待过,对贾府也有所了解,还需要你帮着大管家他们来处理这些事情,帮姑娘守住这片家产呢!你也不想等姑娘回来,林家易主,让姑娘连个家都没有吧!”司马圣风一席话说得雪雁顿时闭口不言,这贾家也欺人太甚,姑娘如今还下落不明,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一点家产上。在他们心里,只怕是巴不得姑娘再也回不来的,既然如此,我雪雁就要好好和你们斗上一斗。
“楼主,不是说陆公子要去吗?青虹要是也走了,那炽焰那边……?”刘彦看雪雁不语,知道她已经被安抚下来,又听得皇甫青虹带队,不禁开口问道。
“炽焰那边最近蛰伏了下来,不会再给楼中造成什么大问题了,睿亲王遇刺之事想必就快要真相大白。至于明昊,他本来是要去的,不过据贾府那边的人说,陆姑娘好像病了,病的还挺严重,我就让他过去看看。说起来他们兄妹虽都在京城,还没见过一面呢。”
“陆姑娘病了?”雪雁吃了一惊,“这可怎么好?依着陆姑娘现在的身份,连请医延药都不容易,这一病,不死也去半条命,还是快想个法子将陆姑娘救出来才是。”
“对啊!”林端也还记得这个性子活泼讨喜的表小姐,知道她和自家姑娘交好,听说她的遭遇后,心中也极是怜惜。
“你们放心,这一病或许就是个契机。”司马圣风高深莫测地一笑。“好了,该处理的人处理完了,我消息也送到了,这就该走了。贾府的二太太这次虽吃了点亏,但依着她的性子,只怕最近你们都不得安宁了。”
“楼主放心,有我等在,绝对不会将姑娘的家产弄丢一丝一毫的。”林端对司马圣风拱了拱手,素日里慈和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司马圣风看在眼里,一笑,这大家子的管家没有些手段自然坐不稳这个位子。“我自然是放心的,林姑娘也不是普通人,想必大管家和王少卿手中也都有林姑娘的留书。”
林端呆了一呆,姑娘不只给他留了书信,司马楼主和王少卿手里都有,承业是姑娘的义兄,如今官居四品,司马楼主曾承林家大恩,必当相助姑娘,原来姑娘早有安排。他之前的担忧倒真是多虑了。
司马圣风交代刘彦带着一些弟兄留在林家照应后就离开了。
不说林家如何,却说第二天,京郊的一处破庙中,阳光透过破裂的瓦缝投射进来,照在绣凤的脸上。许是因为太过刺眼,绣凤皱了皱眉头,想要伸个懒腰,哪里知道刚一伸手,就触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她打了个机灵,很快张开眼睛。这一看,险些没有尖叫出来,只见肮脏的地方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十号人,男的女的,你压着我的大腿,我枕着你的腰,实在是不堪入目。绣凤急忙推开自己身上的一条腿,站到一边去了。这到底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此呢?绣凤愣了愣神,回思一遍,只记得随太太一起离开贾家前往林府,后边的事情模模糊糊,竟然全都想不起来了。
太太?对,太太在哪里?她向人堆里瞟了几眼,竟无法分辨的出哪个是王夫人。只看到离自己最近的是玉钏,忙上去将她摇醒了,玉钏也吃了一惊,随即回过神来,低声道:“先找到太太再说。”若这些人醒了,看到太太和他们昏睡在一起,将来太太以何服众,到时候只怕也没有他们这些贴身下人的好果子吃。
“太太出来时穿的是件鸭卵青底子绣各色花卉的圆领对襟褂子。”玉钏一边找一边小声叮嘱绣凤。
鸭卵青色,绣凤低低念叨着,看到不远处一个披散头发的人好像穿了件青色衣服,忙踮脚走过去,却是来喜家的。当下也不叫玉钏,只是回身另找。
“绣凤,快过来,太太在这里。”玉钏冲着绣凤挥手。绣凤看向玉钏姐姐脚下的那人,不由跟着白了脸色,鸭卵青的褂子变成了青灰色,上面滚满了泥土,褂子早已经破烂不堪,左一个洞右一块迎风招展的布料,肩膀处更有一块连里面的衣服都破了,露出一片白色略显松弛的肌肤来。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太太居然和吴辉搂抱在一起,在角落里躺着。眼前的一切看的绣凤只想尖叫,玉钏慌忙捂住她的嘴。悄声道:“先将吴辉挪一边去。”
看着已经镇定下来的玉钏,绣凤点点头表示会意。两个人这才蹲下身,轻轻挪开两人交缠的手臂,使劲九牛二虎之力,将吴辉挪到了那群下人中间。这才回到王夫人所在的角落,大声叫道:“太太,太太,你快醒醒。”
王夫人晕倒的晚,兼之司马圣风给她的药稍重一些,因此玉钏、绣凤两人没能叫醒她,却把旁边的一些婆子丫鬟下人叫醒了。到底是老人,比较有经验一些,有人说,出去弄点水来,淋上点水就醒了。便有小丫头慌张的出去了。一时回转来说没有盛水的器皿,待婆子找了一个破瓦罐给她。出去半天,又回说附近并没有水。吴新登家的这会儿也已经醒过来了,听得小丫头说,只气的使劲在小丫头额上狠狠点了一指头,骂了句不成器的小蹄子。
“吴嬷嬷,这怎么办?”玉钏也没了主意。吴新登家的想了想,蹲下身托住王夫人的上半身,在其人中处比划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掐了下去。好半晌,才听得王夫人哼哼了两声,吴新登家的慌忙松开掐着人中的手托住王夫人,一脸喜色地道:“醒了,太太醒了。”
王夫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吴新登家的脸上,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吴新登家的浑身发毛才微弱地吐了一句:“吴新登家的。”
“太太。”吴新登家的忙答应一声。
王夫人不再看她,目光在围着自己的人群身上扫了一周,察觉到众人的狼狈,心下来气道:“玉钏、彩霞、绣凤,你们是怎么回事?如此衣衫不整,不注意仪容,这样就敢上来伺候?还有没有规矩。”
“太太。”玉钏大着胆子提醒道,“这不是府里。”
“不是府里就可以……”王夫人生气地想拍身旁的桌子,却一下愣住了,她不是躺在自己休息的卧榻上,这么肮脏的地方,莫非是监牢?她怎么又回到了监牢里,不对,元妃娘娘不是求太后将自己赦出来了吗?难道……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王夫人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吴新登家的手站了起来,道:“快,快离开这里,这里有鬼。”
吴新登家的讪讪笑着,安慰王夫人道:“太太,这大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呀,太太做噩梦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听着吴新登家的安慰,看着投射进来的点点阳光,王夫人缓缓定了定心神,打量着破庙里的环境。
“回太太,这好像是城郊的一处破庙。”秦明跪下回道。
“城郊?”王夫人揉了揉额头,喃喃自语,“我们怎么会在城郊?我们不是去林府了吗?”头脑里似乎有些空荡荡的,好像思维断代了一半,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到没到过林府。
“夫人,我们可能走岔了路,然后……然后……”郑华家的嗫喏着,终于鼓足勇气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遇上了鬼打墙,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鬼打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能感觉到脖子里吹来一阵森森的凉气。
“鬼打墙?”下人们有几个不由地倒出了一口凉气。却几乎同时接受了这一种说法,若不是遇见了鬼打墙,他们怎么可能前一刻还在去林府的路上,后一刻醒来就到了这间破庙?若不是撞上鬼,为什么他们这一群人全都是衣衫不整,伤痕累累?
王夫人摆摆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可是记忆里明明是在去林府的路上。真的是鬼打墙吗?难道这林家那个丫头的鬼魂回来了,知道了我的想法,所以才引着我们来到这里?林黛玉,你活着我没有斗过你,如今你死了,我就不信你还能阻止得了我。王夫人心中冷笑了数声,已经在计划这下一次的林家之行了。
“太太?”看着王夫人由迷惑到恐惧又到阴狠的转变,吴新登家的打了个寒颤,于是试探地道,“太太,既是如此,我们就还是快快回府吧,如今一夜未归,老太太、老爷、宝二爷他们还不知怎么急呢!”
“回府?”王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肮脏狼狈,提高了声音道,“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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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王夫人因着自己的面子,不肯如此回府,只好让秦明带着一些家人先回去报讯,并叮嘱其带来衣服并梳妆用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秦明等无法,只得先赶着车回去了。玉钏、彩霞等人让几名衣衫稍微完整一些的下人脱了外衫,铺叠好了才来请王夫人坐。王夫人刚刚坐好,就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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