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丈高大的城墙上,遍布一排排身披重甲腰携利剑的武尊和普通武者士卒,数万大军严阵以待,以防海兽潮攻城。
国君凌飞卓和丞相严正秀,武王鲁大航,以及数百名武侯期的文武大臣们,站在视野极佳的东城门楼之上,观望着城外海兽的情况。
城外漫长的海岸线,随着潮水的上涨,已经渐渐开始出现成股的海兽群涌上海滩,其中不乏兽侯境界的凶猛海兽。至于更远处的深海,谁也不清楚海中潜伏着多少强大的海兽侯,甚至是海兽王。
有大臣叹道:“以前东莱郡,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大规模的海兽潮。但是现如今,连普通的月夜,都会涌现大量的海兽。也不知为何?”
没人应答,也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东莱城内,没人敢冲出城外去猎杀那些强大的海兽。
城内武侯以上境界的武修极为匮乏,高阶战斗力薄弱。死一个便少一个,没人敢轻易出去冒险。
沧蓝大军只能严守城墙。
东莱城经过数千年的防御加固,城头有数量颇多的重型守城机关炮,可以发射上千斤的重弩箭矢,射程远威力大,可以轻易的威胁到海兽尊,甚至可以齐射对付一些稍弱的海兽侯。
东莱城头上的这些重型机关弩炮,多少弥补了一些高端战力的不足。
甚至普通的武者后期士卒也可以凭借这些牢固的城防器械之力,在数千丈范围之内进行远距离进行射杀海兽尊。
但是,海上密密麻麻的海兽大潮,无休无止,令城头上的众臣和士兵们头皮发麻。
凌飞卓显然没有将城下的海兽潮放在眼里,反而面有得色。
登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畅快过。朝堂没有大臣敢不看他的脸色,沧蓝国上百万大军尽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分外的爽快。
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敢违抗他的君令。
“严爱卿,你说朕御驾亲征东莱,比之昔年叶帅西征青狼部落,如何?朕麾下百万大军,威风不逊于他吧!”
他颇为得意洋洋。
这东海的一仗打胜了,他凌飞卓就是沧蓝国的千古明君,有勇有谋恢复了君权,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叶凡再厉害,也就是剿灭了青狼部落的一代名臣而已,比他这明君还是略逊一筹。
“陛下。。。圣明,自然非臣下能比!”
严秀正恭敬道,心头苦笑,眼底下带着一丝忧愁。
他有野心,想成为沧蓝国的一代名臣,所以才会积极在国君身边出谋划策。
叶帅离开之时,沧蓝国灭了青狼部落之后没有严重的外患,内部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自信,只要有他的辅佐,哪怕国君昏庸无能,他也一样能令沧蓝国无比兴盛。
这个空前的盛世将在他严秀正丞相的手里诞生,何必把这功劳白送给摄政王?!
所以,他才看准时机果断出手,为国君出了一道奇策,借助紫玄皇朝之威,征调了摄政王一系人马,把他们赶去了中州。国君大喜,把他提拔为丞相。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紧接着东莱郡便发生剧变。
海兽潮一波一波凶猛,对沧蓝国的威胁已经超过当年青狼部落。可是现如今的沧蓝国的战斗力,却不及以前的一小半。
他现在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出谋划策帮国君夺回君权,把摄政王一派全部发配到中州去。
现在沧蓝大军号称百万,其中一大半是征派的低阶武者兵役,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言。高阶武修也非常少,远不如当年叶帅统率的三十万精兵悍将。
为了维持这百万大军,更是从沧蓝国各郡征调了数百万的劳役来供应兵粮、军需器械和加固城池。
沧蓝国的国力一下坠入谷底,苦不堪言。
眼下沧蓝国陷入危在旦夕的局面,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恭维国君,一肚子苦水难言。
“吼~~!”
离东城门数十余里的海面上,突然响起一声海兽王的惊吼。
海浪猛卷起数百丈高,一头长达十余丈通体乌黑鳞甲海鳄兽王浮现在浪尖,庞大的兽躯之下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目光死呆冰冷的望着遥远的东莱城东城门。
骤然,以此浪为中心,百里方圆的海面上沸腾起来。
数百头庞大的海兽侯,以及无数的海兽尊和海凶兽争先恐后,疯狂朝东莱城扑来。
“海兽王出现!”
“大兽潮来了!”
“快,全力准备守城!”
东莱城震动。
城头上的武侯、武尊们露出恐惧之色,亮出玄兵严阵以待,武者士兵们则疯狂的摇着重型机弩,瞄准了远方的海兽群。一旦接近东莱城二千丈范围,迎接它们的将是大片的重箭暴雨。
“海鳄兽王!”
鲁大航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惊变。
这样一头海鳄兽王,十丈兽躯异常庞大,天生力量就比武王要强大五倍以上。通体防御力极高的黑色鳞甲,更是四阶武王玄兵也难伤它。海兽种类极多,而海鳄无疑是防御力和力量都极为恐怖的一种。
想伤它,难度极高。
想杀它,更是毫无可能。
他也没有办法,论战斗力,他不如这头海鳄兽王。
别说他打不赢,就算能打赢,城外五里之外便是茫茫大海,海兽王只要受伤,轻易便能逃入海中消失。
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守城池,等待它自己退却。
海鳄兽王并未靠近东莱城,只是掀起一股股百丈高的巨浪,巨浪裹挟着众多海兽侯、海兽尊和凶兽,加速朝东莱城涌去。
飕!
飕!
成片的重箭暴雨射了下去,灭了大量的海凶兽和海兽尊。
但是,数十头凶猛的海兽侯已经冲近东莱城下,飞上城头攻城,和城头严阵以待的武侯、武尊们杀成一片。
“鲁兄!快出手灭了那头海兽王!”
东城门上,国君凌飞卓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向鲁大航哀求道。
在诸侯国,武王地位极高,可跟一国君王平起平坐。
虽然昏庸,但凌飞卓也看得出,那头海鳄兽王才是今晚这一战的关键。干掉它才能守住东莱城,其余海兽都是小喽啰无足轻重。
“做不到,只能死守!。。。。它不敢来攻城,是怕我们城中有多名武王埋伏,目前的局面已经算是我们走运了。
它要是摸清城内虚实,亲自攻城的话。陛下请立刻离开,以防不测!东莱城可破,但是沧蓝国不可灭。我会尽力拖住它,为陛下争取些撤退的时间!”
鲁大航摇头,神情凝重。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做好东莱城破的最糟糕准备。
“鲁兄,情况有这么严重?!”
凌飞卓闻言,神色骇然的跌坐在宝座上,脸色惊恐望向众大臣们,“这,这怎么办?诸位爱卿,谁来替朕灭了此兽王!”
严秀正躬着身,闭口不言。
东城门楼上,数百名文武大臣们,不管是老臣还是青年俊臣们,都是一副面面相觑,脸色哀戚。
能跟海兽王一战的,只有武王。
他们不过是一群武侯而已,能有什么对策!什么对策在海兽王的面前也不好使。强悍的战斗力才是关键。
但沧蓝国的战斗力已经被他们自己给毁了。
“要是叶帅在此,摄政王在此,局面何至于此!”
老臣凌洪大卿忍不住轻声长叹。
凌飞卓听到此话,顿时脸色涨红,气的浑身发抖。
他最恼恨的就是别人拿他跟叶凡比,说他不如叶凡和摄政王,凌洪居然犯他大忌,不由勃然大怒:“你~你个老匹夫,大敌当前,还敢乱我军心,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斩了,斩了!”(未完待续。)
491 自刎谢罪
东城门楼上。
国君凌飞卓面孔狰狞,神情暴怒,勒令将凌洪问斩。
众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相劝。
凌洪大卿,沧蓝国老重臣之一,更是凌氏王族的宗长,是先王留下的辅国重臣,和柳国良丞相都是沧蓝国的忠心老臣。但是现在的沧蓝国是国君凌飞卓一言九鼎,触怒了国君,也只有这个下场。
严秀正心知国君的忌讳,也不敢此时去触国君的霉头。
鲁大航微皱眉头,露出些许厌恶之色,却并未多言。
要说沧蓝国有人能阻止国君,恐怕他这位武王是唯一能阻止国君的人。
但他向来镇守东莱郡和东海一带,极少干涉沧蓝国朝堂上的事务,对凌洪等老大臣也并无深交。而且他跟国君有交易。
原本沧蓝国内的四阶以上修炼物资,由卞、金、鲁三位武王均分。
国君凌飞卓曾私下对他许诺,卞鹤荣、金信崴离开之后,将沧蓝国所有的四阶以上的修炼物资都给他一人,以换取他对国君的无条件支持,所以他才加入国君的阵营。
他并不打算因为一名大臣,跟国君交恶。
四名如狼似虎的王室武侯侍卫立刻扑上去,将凌洪摁住拖下东城门楼,准备在大街上当众问斩。
此时,东城门下方的街道上挤满了数以万计的士卒,随时准备上城替换城头上跟海兽战斗牺牲的将士,惊愕的望着这位老臣被押下城楼。
凌洪大卿在沧蓝国,那也是两朝元老大臣,名望极高。
城头内外的大臣们都不忍去看。
满城的士卒们,还有街道旁众多的东莱城的居民,全都眼睁睁的望着凌洪,在街头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等待处斩。
一名身型魁梧满脸横肉的屠夫武尊,手持斩头刀,吐了两口唾沫在掌心上摩擦了几下,低声朝凌洪道:“老大人,这是陛下要你死,怨不得小的心狠了!冤有头债有主,死了别找小的!”
“沧蓝要亡了!”
凌洪没有反抗,沧蓝朝堂内外全是国君的鹰犬爪牙,他根本无力回天,只是老脸上满是哀戚之色,闭目等死。
。。。
“呔~!”
屠夫高举起斩头刀,准备砍下去。
“住手!”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数十万人群之中,传来一个淡泊的声音。
屠夫如同瞬间被一股力量定住一般,举着刀,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无数的人群,不由愕然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两名身披斗笠蓑衣遮掩全身的男女,平静无息的站在街尾,跟寻常武夫没什么。正是那名斗笠男子出声喝止。若非那斗笠男子出声喝止行刑,只怕也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存在。
东城门上,众大臣们一阵骚动。
居然还有人敢来阻挠法场!
现在东莱城内外可是百万大军,城楼上更有国君亲自监督法场,还有鲁大航这尊武王坐镇。
这东莱城可谓是天罗地网,居然还有人敢阻挠法场!
简直无法无天了!
国君凌飞卓豁然站了起来,怒瞪着城下街道的刑场,心头简直笑懵了。他倒是想看看,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来阻挠他。
“谁!”
“谁敢干扰法场,阻挠禁军执法!”
“找死!”
守在街道刑场旁边的四名王室武侯侍卫顿时大怒,立刻出玄刀,猛然朝两名斗笠蓑衣男女扑杀过去。
他们都是顶尖武侯,武侯期境界和以下的武修,根本不放在他们的眼里。
那名斗笠男子正眼也没瞧那四名侍卫,只是随手抬掌一挥,挥灰尘一样。
四名武侯侍卫眼睛一花,直觉天地间一股恐怖的元气之力如巨浪撞来,把他们撞的直接腾空摔飞出数十丈开外去。
砰!
砰!
四名王室武侯侍卫跌滚在地上,惊骇的望着那斗笠男子,再也没有勇气上前。
那斗笠男子并未施展元气战技,只是最简单的调动了天地元气。
否则他们几名武侯就不是被元气巨浪给推开那么简单,只怕当场毙命。
“嗞~~!”
“这人是谁?”
满城的士卒们和城民们都看的惊呆了。
那可是四名武侯期的顶尖侍卫,除非武王出手,谁能一掌将他们像尘埃一样拍飞?
这名斗笠男子难道是一位武王?
在城内数十万士卒的众目睽睽之下,那名斗笠男子将满城大军视为无为,信步而走,两步便来到街道刑场上,将凌洪从行刑柱上解绑下来。
“凌大卿!”
斗笠男子淡声道。
“叶~,叶元帅!是你?”
凌洪瞪圆了眼睛,看着斗笠下那双熟悉的坚毅眼眸,激动的难以置信,刹那间不由老泪纵横。
“叶帅成了武王,真是天不亡我沧蓝国啊!”
他仰天大笑,几乎死寂绝望的心,居然又活了过来。
“叶帅!”
“天呐,叶帅回来了!”
刹那间,整个街道数十万士卒和城民们全都沸腾了,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在沧蓝国,上至八十老朽下至三岁幼童,没人不知道叶凡叶元帅之名。
曾经,他的威名如日中天,哪怕是国君凌飞卓和摄政王凌娇娇也不敢对他丝毫怠慢。
现在,他的盛名依旧,更胜往昔。
快十年了,他们终于等到叶凡再次回到沧蓝国!
“叶帅!”
“您回来了!”
街道上,城墙上,数十万的将士们纷纷持械半跪行礼,仰望着叶凡,激动的泪流满面。
众多精锐将士曾经是叶凡的麾下,参与过攻打烈日山脉青狼部落一战,他们对这位率领沧蓝大军打赢了决定国运一战的元帅,那种的敬仰和崇拜,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
叶凡扫过城内无数半跪的将士,淡漠的目光朝东城门楼上的人群看去。
他决定迅速解决此事,不拖泥带水。
“他怎么回来了?”
“叶元帅居然回来。。。这可怎么办?!”
东城门上,数百位大臣们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变色,不少人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要知道,叶凡在离开沧蓝国之前,可是指定了摄政王凌娇娇来执掌朝政。但是叶凡走了才几年,国君凌飞卓和严秀正便发动政变,几乎把摄政王一系的人马全都遣送到中州去了。
他们这些大臣,绝大部分几乎都是跟随国君凌飞卓的一派大臣。
现在叶凡成为一尊更可怕的武王,又回来,他们这些人能有好果子吃?
叶凡面沉似水,一步一步从石阶登上东城楼。
“拦住他!朕的大军、侍卫呢,快拦住他!”
凌飞卓在东城门楼上惊恐大叫。
在东城门楼上的成群的将士,甚至连拱卫国君的王室侍卫,都潮水一样分了开来,让开道路。
没人敢上前半步。
且不提叶凡曾经的沧蓝国元帅身份,谁又敢去阻拦一位武王?!
连鲁大航吃惊之余,也是一动未动,他不会轻易去招惹叶凡。
沧蓝国上下都知道,叶凡还有一头更加凶猛的猛犸象兽王。哪怕叶凡只是武侯,也没哪个武王愿意去招惹他。
谷心月则跟在叶凡身后,一起上了东城门楼,暗暗惊讶。
叶凡在沧蓝国的威望,高的简直难以想象。
他哪怕一言未发,只要现身,直接就取了沧蓝国百万大军的兵权,朝廷上下竟然没有一个有勇气站出来的挑战者。
东城门楼上,所有的大臣们都噤若寒蝉,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低着头不由自主的闪避着叶凡的目光。
叶凡冰寒的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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