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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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奇才- 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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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尽,闻此超出伦德之事,顾碧落已是惊呼出声:“天啊,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的确先是断了自己的命根子,后是找人代替自己与妻子行房,但凡一个心里正常的男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后来,宋夫人生出了宋行令,或许宋夫人发现了当年之事,继此之后才性情大变,甚至背着宋执裘与其他男人偷情,宋执裘自知有愧于她,只能装作不知。”讲述完宋家的故事,沈风神色化为平静:“毫无疑问,宋执裘身上背负着一项重大的使命,才会令他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又或者他为了前途背叛了灵魂,这都有待考证,但宋执裘一定是白石老人的徒弟。”

    顾碧落惊疑道:“那白石老人究竟是何人?”

    沈风怪笑道:“逻辑并不是一定要从上至下,也可以反证。”

    经稍点拨,顾碧落神色顿时大变。

    “没错,目前还不能查到白石老人的身份,但已可确定他是一个太监!”沈风冷笑道:“宫中的太监!”

    “宫中的太监——宋执裘——国相——”顾碧落喃喃自语,将前后的关键词连接起来,震惊道:“他们究竟是何目的?”一个宫中潜伏多年的太监,一个国相,此二者足可扰乱朝政,甚至有覆国的可能。

    沈风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渔翁是谁,要得多大的利,不过我查到一件事,当初西征宋执裘大力举荐夏侯屠,从当时来看是顺理成章,而今是别有用心,但很显然那次战役得利并非是濮阳宫,因为濮阳宫也被算计在内。”

    顾碧落陷入深思:“难道真是皇帝的其他兄弟?”

    “从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而且如果由皇帝兄弟来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沈风叹道:“我并不想当上皇位,如果有个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大力支持他,其实我这边的唐家、瞿大人心里更接受一个正统来坐上皇位。”

    顾碧落脸上露出复杂之色,突然摇摇头道:“不可,若非军政一心,难以抵御柔然,再说,人人传闻你有九鼎,其他王爷定也会知道,若是他们其中一人当上皇位,你又交不出九鼎,皇帝必然对你起了戒心。”

    沈风所忧虑也是这个问题,如今看来,当初小草儿将九鼎之三拿走,对自己才是最致命的,彻底斩断了我的回头路。

    想起了小草儿,心中又蒙上一层巨大的黑雾,仿佛一切皆在她的算计之内,那么她为什么要一直将我推上前?

    唉——

    叹息了一声,心中强忍着不适,急急回想张天师对自己说过的话,才扫去点阴霾,深呼吸一口气,是该将眼下这一切划上句号,走到书桌前,从夹缝中取出一道符令,交给顾碧落,正色道:“天策府交给你了,去给濮阳宫喝下这最后的毒药。”

    顾碧落情绪稍稍激动,那是一种压抑的激动,沉重又无比希翼,缓缓伸手过去那块当今大华举足轻重的符令,紧紧攥紧于手中,掷地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宁身死不负命。”

    沈风拍拍她的肩膀,笑呵呵道:“有性命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回屋休息吧。”

    在他交出这块符令,便意味着大华建国以来一场最大的政变即将爆发,在这场山如山洪暴发的乱潮下,体制将经受巨大的冲击,可以预想狼藉会如暴风雨后。

    ——梨园——

    戏台上,濮阳策负手立于台上,画满妆容的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抬首遥望着高处的明月,仿佛是欲将心比明月。

    墨画老人从背后走过来,用他本来苍老的声音:“策儿,时候该是差不多了。”

    “魑!”濮阳策喝来一个小鬼,命令道:“去告知琴操王傅,让布好的棋子听候调令!”

    “遵命!”小鬼领命而去。

    “如何重大之决策,是否该与老夫商议?”此时,矶书老人与濮阳宫两个副统领入戏,矶书老人道:“大局是否已始?”

    濮阳策目光缩成一束厉芒,脸上含笑道:“王傅且休息几日,待大局定后,我便来迎接王傅入皇宫。”

    “依老夫之见,该休息的人是你,这几年你在濮阳王的位置恐怕坐累了,须下来休息休息。”矶书老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待老夫掌控大局后,便为你们二人建造一座天下最大的戏园子,让你们一辈子皆待在戏中。”

    桀桀——墨画老人发生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带着讽刺和戏谑。

    濮阳策负手不动,兀自叹息一声道:“王傅,你太贪心了!”

    “你错人,老夫从未变过初衷,老夫博览群书,若这天下交给老夫,一定可成就一番伟业。”矶书老人忽然挥了挥手,随之,两拨濮阳军鱼贯而入,将戏台牢牢包围。

    濮阳策微笑道:“看来王傅早有准备,季副将,你曾背叛我的兄长,如今也要背叛我吗?”

    “哼!”季高渠怒哼道:“我出生入死跟了你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个唐宁,试问我怎会甘心!”

    濮阳策眼睛眯了起来,语气突然变冷:“你不甘心,但还有人也不甘心,王傅,你太心急了!”

    就在矶书老人皱眉间,季高渠脖子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一划,脖子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缝,鲜血从脖子喷出来,季高渠睁大眼睛倒在地上,到死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矶书老人大骇,急急喝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身后的濮阳军却一动不动,濮阳策微微笑道:“他们不是你的人。”

    矶书老人惊恐地望着旁边的神秘人:“你背叛老夫!”

    濮阳策道:“王傅,不只是季高渠想当上大统领,他也有野心,但他很聪明,他的野心只有我能给。”

    矶书老人颤颤地跪了下来,惊惧道:“濮阳宫,求求你饶了我,念在老夫这些年为濮阳宫卖命的情分上,求求你饶了我!”

    濮阳策冷冷笑道:“我方才没听错的话,你一直为了你自己,王傅你该好好休息,我已找到更好的人选来代替你。”

    说罢,伦文叙从戏台上走出来。

    见状,矶书老人脸色一变,才明白是如何是一回事,愤怒道:“是你背叛我!”

    神秘的濮阳宫副统领走到矶书老人背后,在他脖子轻轻一划,矶书老人老不及痛楚,便倒在地上。

    濮阳宫七傅再去其一!

    ——沈府——

    顾碧落走后,沈风仍坐在书房中,书房中尽是堆积的信纸,一列列,一匣匣,全是濮阳宫与天府这几十年查到的人事,符令已交出去,接下来几天里,沈风几乎一直在书房内。

    腊月,京城天气更加冰冷寒彻骨,沈风已在书房中待了七天,此时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本纪事,神情满是惊骇与深思。

    “沈风,沈风——”

    唐大小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打算了沈风的思绪,打开门见她慌慌张张地,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京城的狂风骤雨将至,沈风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先将婳瑶可岚晴雪等人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前天府中那些下人也早已离开,留下的皆是天府的人。

    唐晴雪道:“我们是要走了,但叶前辈却不肯走,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房间内加了五六个火炉。”

    闻言,沈风心中涌来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有一丝丝心痛,沉声道:“我去看看她,你们几个人先离开。”

    此时,婳瑶、可岚也走过来,沈风见到她们,轻声道:“该走了,我要给一切做个了断。”

    婳瑶、可岚、晴雪与他一一道别,倒不是生离死别,只是深深担忧,但她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深知待在这里只会令他分心。

    一番话别之后,沈风便去找叶绛裙,一打开房间,便仿佛是进入火炉里面,眼睛寻望过去,便看见她蜷缩在床上。

    见此情景,沈风身体顿时被定住,之前没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她如今有了一丝变化,但一遇到寒冬,心便会再次被冰封起来,为此,她选择了抵抗。

    走到她床前,只见她嘴唇血百,脸色虚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一切的改变皆是由他而起,轻轻捡起她散落在脸上的秀发,轻叫一声道:“师父——”

    叶绛裙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半昏半醒,低声道:“嗯。”深冬来临后,她已不再户外,而是躲在房间里面,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她便多添上火炉,直到最冷的时节,她的房间内满是火炉。

    看她生命消逝了大半,沈风心痛:“为什么不走?”

    叶绛裙轻抬眼帘,眼眸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将欲黯淡无光,似是油尽灯枯之状:“广音师姐让我留下来,做个了断。”她求问过广音,广音意外地给她这么一个建议,似乎已看出了什么。

    沈风目露怜爱地望着她眼睛、睫毛、唇、、、、那个曾经缥缈如羽仙的无情女人,如今是受到惩罚的谪落凡间的仙子,是我错了吗?心中扪心自问,黯然自责道:“是不是你师父让你杀了我?”

    叶绛裙虚弱地嗯了一声:“你早已知?”

    “我一直都知道,你这个木头。”沈风一番怅然失笑,心中自是一番痛怜,不禁扪心自问,我对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改变了她,她却令我割舍不下,“所以你将自己隔绝寒冬,害怕变得冰冷无情,有时候你真让人生气,却又令人无法责怪。”

    叶绛裙目光怔怔地望着他,虚弱得无法用多余的眼神,眼帘颤颤欲坠,便这样木然地望着,静静地等待熬过寒冬。

    “没有经历寒冬,怎知温暖。”沈风伸手将她抱起来,迈着坚定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在她迷离的目光下,轻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好善待你的心。”

    说罢,推开那一番隔绝寒冬的房门。

    狂骤而来的寒风夹着冰雪侵袭而来,乍暖即寒的感觉,令身体不禁打了寒颤,低头望着,叶绛裙已是睁着眼睛木然地相视。

    将她轻轻放下,置于寒风之中,满天飞雪仿佛围绕她而翩飞在,她走到院子中央,静静地伫立着。

    沈风在背后望着她,看她站在寒风之中觅取生机,裙角袂袂,鬓发轻扬,白衣入雪而翩翩起舞,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

    她本属于寒冬。

    此时,一封书信从空中穿梭于雪片之中,划过一道痕迹后落在沈风的脚下,沈风低头一望,身躯瞬间剧震!只见在信纸上系着一支钗子,正是以前送给婉词的礼物。

    与此同时,站在雪地上的叶绛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抬首望远处望去。

    沈风颤颤地拾起钗子,心中狂喜,仔细地看了看钗子,急忙拆开书信,书信写着一行字:若是要找到她,便来京城西郊的断崖,只许你与般若同去。

    摩诃!

    果然是她!

    想起那个白发老人阴冷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悸,但随即又被婉词的音讯填满,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疯疯癫癫地便冲了出去。

    此时,青石、广音急急赶了过来,急叫道:“小子,你要去何处?!”

    沈风脑中全是婉词的影子,急急道:“师叔,我出去一趟。”

    “京城要变天了,濮阳宫已开始行动!”青石道长神色阴沉告诉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饶是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暴风雨将至,你不能离开京城!”

    沈风望着被雪片掩埋的天气,心中无法抑制地想要去寻找婉词,再想到婉词已是失踪了半年多,整个人变得慌乱无措,状若癫狂地圆睁着眼睛:“师叔,三天,三天后我一定会回来!”

    青石道长大吼道:“京城不能没有你,难道你想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沈风手中紧紧攥了婉词的钗子,生怕它像细沙一样从指间流逝,眼睛急红:“给我三天时间,这里交给你们,我一定要出城!”

    “师兄!”青石道长还欲说话,广音忽然出声劝阻,看他神色从未如此慌乱过,柔声道:“侄儿,京城事态严重,你务必要回来。”

    “好!”沈风坚定地回答,随即狂奔出去,一会儿后,一声激昂的马嘶声扬起,然后便是急促地马蹄声、、、、、

    叶绛裙此时还站在雪地上,广音走到她面前,淡淡笑道:“去吧,给你们之间做个了结。”

    叶绛裙静默了片刻,无声地迈开脚步、、、、、

    策马赶到京城西郊那处罕有人迹的断崖,为了寻找婉词,之前来过一趟,但并没有发现婉词,或许是因为恐惧,沈风从内心深处躲避了这个地方,深怕看到婉词香消玉损。

    断崖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登上山崖,便身临狂风霾之中,连行走也越发困难,顶着暴雪走到山崖前,便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伫立于山崖前。

    “摩诃老人,我来了!”吹来的狂风如挥来的利爪,横一骤,竖一骤,仿佛要将人撕成粉碎,沈风大吼道:“婉词在哪儿!!”

    摩诃老人缓缓转过身来,淡漠道:“沈将军果然守信!。”

    沈风急吼道:“废话少说,我已经来了,婉词在哪里!”

    暴雪肆意掠刮,摩诃老人却是定立于寒风之中,阴冷地眼神从一把锐利的利刃刺向沈风,“沈将军真是一个情种,明知老身要杀你,你却依旧前来。”

    沈风手中紧紧攥着钗子,急红了眼道:“婉词在哪里!”

    摩诃老人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笑声划破狂暴的寒风,充斥在整个山崖,“你死了便可以见到她——”说着,便欲出手,不知为何,身体旋即又定住。

    在狂风暴雪肆虐的山崖上,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过来。

    摩诃老人嘴角露出阴沉的笑意:“徒儿,你来了!”

    “师父。”叶绛裙漠然地走到沈风旁边,冰寒彻骨的天气已让她恢复始初,她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似是于冰封之中,状回当初缥缈难以触摸的女子。

    摩诃老人望着她,肆意而笑道:“好,很好,老身还以为你变了,便不必老身亲自动手,你,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令她熟悉而又恐惧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脑中,仿佛魔音摄神,使她身体不断颤抖起来,叶绛裙惊恐地瑟瑟发抖,再次被幼年造成心理阴影所笼罩。

    摩诃老人冷道:“怎么,还不动手!”在叶绛裙幼年困于冰窖之内,摩诃老人便对叶绛裙施以蛊惑,只有叶绛裙哭尽眼泪后,摩诃老人才会将叶绛裙从冰窖中救出来,久而久之,叶绛裙空洞的思想完全由摩诃老人支配,那是一种幼年时候产生的恐惧,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驱使她做出任何事情。

    叶绛裙浑浑噩噩地抽出锋利的剑,眼睛木然地望着沈风,望着那映入心中的脸庞,神情无比痛苦,握着剑柄在不断颤抖。

    “还不杀了他!!!!”

    沈风转身相对,平静地望着她。

    “杀了他,否则只好为师动手!”

    “是,师父——”叶绛裙颤地闭上双眼,随即重新睁开,于寒风中恢复平静,执着剑柄的手再次抬起。

    沈风定定地望着她,侧目瞥了一下眼前透着寒气的长剑,目光回到她的脸庞,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距离她如此之近,哪怕一把杀人的剑横旦与两人之间,脸上莫名一笑道:“你真的不会撒谎——”

    话刚落音,一阵狂风刮来,叶绛裙踏出一步,脚尖潋起碎雪,寒剑急急而去。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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