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早点回去……”在凌子墨不以为然的蹙眉之下,从容便不再解释,只是笑笑,“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凌子墨也不再坚持,他清楚昨晚从容拍戏到凌晨,顶多才睡了三个多钟头。
“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听遗嘱!”坐在自家表妹身旁的林励小声的嘀咕,声如蚊吟自是因为忌讳凌子墨。毕竟自己在他手下可没讨过任何便宜。
向南心一慌,有些紧张的望向凌子墨,深怕他听到。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再不着痕迹的拧了他一把,惹得林励是一阵呲牙裂嘴。两人的小动作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右侧梅子寒的眼里。
“说到外人,这里谁的成色比得过你呀,林先生?”
“什么外人,我可是南心嫡亲的表哥。现在老爷子走了,谁知道你们兄妹俩会不会欺负她。我当然要在这里看着了。”
“还真是兄妹情深呀。”梅子寒嗤之以鼻。
而凌子墨则根本就无心理会林励这种微末人物。只是神色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便朝林在培示意,他可以开始宣读文件了。
“凌少,要不要先听听我在令尊诊断书上的新发现。”DCOTOR 陈颇为着急,他一发现有不妥的地方就连忙赶来。
“陈医生,你先别急。让林律师念完我父亲的遗嘱再说。”对于DCOTOR 陈貌似发现的的惊天秘密,凌子墨完全不着急也不好奇,还颇为闲适的端起了手边的咖啡。
林律师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众人,朝凌子墨点了点头后,便朗声说道,“凌晔先生委托林在培律师事务所作为他遗嘱的执行者,他是在完全清醒并具有判断力的情况下做出以下遗嘱分割的。具有完全法律效力……”
凌子墨继续喝着手里的咖啡,梅子寒则一直冷着脸审视着向南心他们。而现场最为紧张的也莫过于他们两人了。林励双手紧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律师一开一合的口,而向南心虽然面色自然,但那紧绷的下巴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凌晔先生把他名下的财产做如下分割。他名下拥有的30%凌氏股份由长子凌子墨继承,加上其本身拥有的40%股份,也就是说凌子墨目前拥有凌氏集团70%的股份。位于法国的凌氏主宅以及目前我们所在的这栋房子也由凌子墨继承。至于他与前妻共同拥有的七处房产、五间珠宝店全部留给次女梅子寒,包括其中所陈列的所有古董字画;梅林全球儿童慈善基金会也交由梅子寒全权托管。”林律师一顿,抬头询问两位当事者,“凌少,二小姐,关于这样的遗嘱分配有无异议?”
“什么,完了?”还没他们有所反应,也没等向南心,林励已经跳了起来,“那我妹呢?怎么说,她也是凌家明媒正娶的,把自己的青春就这样……”
向南心忙伸手狂拉他,这越说越离谱了要。“表哥,先听律师怎么说,你着什么急。林律师,不好意思,您继续。”
“当然着急了,深怕自己什么都捞不着,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梅子寒眼一翻,不屑的嘲笑。
林律师清了清喉咙,对林励的话恍若未闻,连那一丝丝的不以为然也很好的隐藏在了眼镜背后。“至于凌太太,凌晔先生的遗嘱列明将把他名下位于香港半山的一栋别墅转到你的名下,以及里面所陈列的所有古董摆设。”
“就这样?”看着那个律师讲完一句之后便合上文件望着他们,林励又忍不住叫嚣开了,“就一栋别墅,而且还是在香港。我表妹怎么说也是以一个如花妙龄嫁进你们凌家的,年纪轻轻就守寡,你们才给一栋房子,凌家这也欺人太甚了吧。”如果向南心只拿到那么点遗产,那他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向南心同样的不可置信,她看过之前凌晔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将分到凌晔名下五栋别墅和两间珠宝店,现在怎么会只剩一栋。“林律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晔哥当时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凌太太,你指的应该是凌晔先生半年前立的那份遗嘱。而我现在宣读的这份是他临终前在美国所立,之前那份已作废。”
“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向南心再也无法强装镇定,对她来说这相当于一无所有。“晔哥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不可能……子墨,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子墨,你帮我说说呀!”
“还敢说不是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怎么,一栋房子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呀?”听到这样的遗嘱分配,惊了向南心,倒是乐了梅子寒。她最高兴的莫过于看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此刻梅子寒一脸笑意,就差没拍手鼓掌自己老爸这个英明的决定了。
“你们这是摆明了欺负表妹无依无靠。哪有这样的分法,妻子应该是第一法定遗产继承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拿一栋房子来施舍呀。南心,你别伤心,这种气咱们可不能受,到法院告他们去,这遗嘱一定是无效的。表哥替你做主,一定拿到你该拿的那一份。”
“还真是大言不惭呀!”凌子墨终于开口,而他的语气很缓,也很轻。微微抬了抬眉眼,斜睨着他们,全身散发着从血液里渗出的凌人霸气。在他目光扫视之下,林励瑟缩的低下了头。“在去法院之前要不要先听听DCOTOR 陈有什么新发现呀?”
作为凌家十几年的家庭医生,DCOTOR 陈对凌家的事情极为清楚,也了解凌子墨的性格,刚刚他的语气里已经压抑了巨大的怒意,现在自己在宣读遗嘱的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本也是敏感。思索了片刻,他还是斟酌着开了口,“我在凌先生的诊断书上发现他是由于高血压引发的脑中风。当然凌先生血压向来比较高,但奇怪的地方就是这次他的血压高的出奇,另外在他的血液检测里面却没有发现我一直给他开的抗压药的任何成分。”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的一顿,有些踌躇了起来。“也就是说……凌先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服用抗压药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凌子墨冷冷的望着向南心,话问的缓慢而饱含浓重的压迫。
刚刚一直只专心听着陈医生讲述的梅子寒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向南心,才发现此刻她的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血色尽失。猛然明白了过来,梅子寒腾的从沙发跳了起来,怒指着她,“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有,一直我都是按医生的吩咐尽心的照顾晔哥,那些药也都是医生开的。”向南心连连摆手,身体却忍不住的连连战栗。
“医生的吩咐?你指的是那位你找回来的朱兆成医生吧,他开什么药难道不是你说了算吗!”
“子墨,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我怎么会害晔哥呢。而且我一点药理也不懂……”声音里是绵延不绝的恐慌。
“还敢狡辩!”凌子墨冷喝,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手上的那杯咖啡结结实实地被他按在了桌上,褐色的汁液溢满光可鉴人的水晶茶几,触目惊心。“你是以为我父亲他老眼纷花,还是以为你自己魅力无边,把他迷得晕头转向。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你换了他的药?”
向南心两只手下意识的紧抓着自己的风衣下摆,剧烈颤抖的嘴唇表明了她此刻内心的恐惧。“真的是她?”梅子寒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哥,难道爸也知道?那为什么还……”震惊于这连连的意外,想到凌晔可能是自己求死,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凌子墨如鹰隼的眼神狠狠地盯着瘫软在沙发上她的向南心,“他只是太累,太寂寞,想去陪我母亲了。但是,即使这个结果是他自己决定的,但是你万不该动此心机,其心可诛。”
此时林励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吭,表妹的反应神态已经明明白白承认了她心里有鬼。整个客厅弥漫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在每一个角落。
向南心一脸死灰,“你想怎么样?”这一句已透着三分绝望。
“怎么样?”梅子寒咬牙切齿,“荣轩,马上报警。告她谋杀。”
荣轩一愣,望向凌子墨。没动。
“怎么样?”凌子墨重复这三个字,声音里是金属敲打的尖锐。“我还真想把你扔到大海里喂鱼……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脏了我们凌家的名声。你去香港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凌家。”
“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她。”梅子寒不可置信的喊道。
凌子墨没有回答她,只是紧抿的双唇,让那冰冷的戾气缠绕周身。
“二小姐,不是凌少不想追究,是你爸的意思。”看梅子寒完全不理解的愤怒,一直沉默的林律师开口解释,“你也不想他过世后还不得清净,被八卦媒体骚扰,编造一些有损他清誉的新闻吧。这件事传出去毕竟对你们凌家不好。”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也太便宜这个女人了。”梅子寒仍然不甘的怒视她,但已是明白了凌子墨这样处理的原因。
“倒确实是便宜了我,你们凌家真是待我不薄呀!”刚刚还瑟缩惧怕的向南心忽然幽幽的开口,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凛人,但却有了一股豁出去的决绝,“你们决定私下处理这件事无非是不想凌家陷入一起豪门丑闻中,怕你们老爸被人说老牛吃嫩草,死于女色吧……”
“贱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敢再如此污蔑我爸,我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你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哼,那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没了青春、没了事业,你们却想用一栋房子就把我打发了,还要跑那么远,以为我不知道,根本是变相软禁。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你们不让我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还真能告我谋杀不成,顶多就是疏忽照顾,我又不是护士不是医生,判得到我头上。但是你们凌家就不同了,以现在八卦杂志的功力,你老爸这一世名声就别想落得清白。”向南心冷笑不已,那是她最后的顽抗,她不能让自己一无所有。
梅子寒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力气大到她的左边脸瞬间便一片殷红。而凌子墨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请便。只是那结果你将连那一栋房子也没有,而且会在监狱里了此残生。”
向南心捂着脸狠狠地盯着他们,那是疯狂的恨意……
蔷薇与狗尾巴草
从芯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就在平安夜那晚。后来从容才知道凌晔也是在那一天晚上去世的,生命的诞生与消逝,不同人的喜悦与悲伤往往是交融在一起的。因为凌晔葬礼没结束前他陪凌子墨守孝,不方便去看新生儿。所以一直拖到葬礼结束后才有时间去月子中心看从芯也看宝宝。
从芯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从容,不禁失笑,“以前去妇产科看我都大摇大摆的,月子中心可比医院安全多了,怎么反而鬼鬼祟祟的。快点进来啦!”
“呵呵,第一次来这地方,好奇呗。”从容摘掉墨镜,“对了,那个……男人能进月子中心吗?”
男人?从芯和老公面面相觑。
“白痴问题,你姐夫不是男人呀!”凌子墨从身后拥着从容的肩,微笑的跟从芯夫妻俩打了个招呼。
“子墨也来了!”从芯有些惊讶,埋怨的看了眼妹妹,“也不早说,你看都没准备的。”
“姐,不能怪我的。原本说好送我到门口的,结果到了硬要跟进来。”从容抱怨的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还有是我们来看你和宝宝,哪需要你准备什么东西呀。宝宝呢,我带了礼物来了。”
小婴儿很乖,在从容怀里安静的睡着觉,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小的手脚,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和嘴巴……从容把一个长命金锁挂在小BABY的脖子上,繁复的纹路,精致的雕刻,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干嘛带这么贵的东西给她,小孩子不能宠的!”
“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不宠她宠谁呀?”从容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一个小小的生命,从此她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忽然想起,抬头冲着凌子墨,“竟然跟来了,那礼物呢。第一次见小孩子,可不能少了见面礼的。”
“礼物不正挂在她脖子上。”
从容一看,“那是我送的。”
“错,是我们俩一起送的。不要忘了刚刚是我帮你挑的,钱也是我付的。”
“这……谁让你抢着付的……不行,没这么便宜的事,待会我把钱给你,这个长命锁是我送的……”
“让我抱抱!”凌子墨伸手要接过从容怀里的孩子,至于她的抗议,自动过滤成空气。
“你会抱小孩子,摔了可赔不起的。”从容很是怀疑的盯着他。
“你们这俩活宝!”从芯失笑,“从容,就让他抱好了。我们不都看着嘛,没事的。”
“这么喜欢小孩子,要不你们俩也生一个好了。”从芯的老公张经林在一旁插话,而这一句话也瞬间让房间里原本的热闹冷却了三分,从容下意识的朝凌子墨望去,不期然的撞上了他神色莫名的眼神,忙若无其事的转头。从芯忙朝老公使眼色,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从容是因为艺人的身份才没有公开恋情,至于两人之间有多少与其他恋人不同的地方,那他就并不清楚了,所以对老婆使的眼色也不是太明白,难道是从容为了保持身材不想生孩子,反正看那神情自己是说错话了,干笑了两声便转了个话题。
“看子墨你这么喜欢我们家宝贝,要不让她认你做干爹好了。”看自己多为女儿着想呀,有了这么个大款干爹,长大了那可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了。
“谢了。”凌子墨看着小婴儿,扯起一抹浅笑,“你家女儿是很可爱,不过对当她的干爹我不感兴趣,要当也当她的姨父。而作为姨父的话,嫁妆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
从芯夫妻俩一怔,瞬即意识到这干爹和姨父之间的差别。两人脸上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张经林更是用暧昧而促狭的眼神望向从容,十足我明白我理解的表情。
而作为女主人公的从容貌似不想对此作出任何的回应,佯装没有听到的扯开话题,“姐,宝宝的名字取好了没?”
“还没,有什么好建议吗?”
“恩……”从容沉吟。
“叫张梓橦吧。”凌子墨把孩子交到他老爸手里,“梓橦,古时候皇后的专称。”
“梓橦,张梓橦……还挺好听的,寓意也好。”从芯夫妇俩一听,欣然接受。
从容和从芯有段时间没见了,两人便说起了体己话。
“你们俩没事吧?”从芯瞟了眼凌子墨的方向,他正专心致志逗着刚醒的孩子的,压低声音问道。
从容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们俩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能有什么事,老样子。”
“那这次子墨他父亲的事……”
脑海里不自禁闪过那日他望着父亲灵堂那落寞孤寂的背影,从容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道,“没事,他一向坚强。”可有什么比失去至亲更痛苦呢……
“今年的除夕有安排吗?”
车流中,凌子墨一边专心开着车,一边淡淡的问道。
“除夕?”从容侧头有些莫名的望着他,“剧组一般会放三天假,趁这个机会当然要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那今年陪我一起倒数吧!”
从容把头转向窗外,冬日里的城市被披上了各式彩妆,原来又到一年除夕,她和凌子墨在一起整整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呀!”从容笑颜如花,“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们的富豪除夕PARTY,长长世面。”
凌子墨勾唇一笑,笑意染进了他微眯的眼神里,“怎么感觉你最近对我特别好呢,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是终于被我挖掘出了你身上被雪藏的中国女性传统美德。恩,要继续保持,最好再三从四德一点那就完美了。”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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