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不安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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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安於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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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约茫然不解。

姑母继续道:“我馆子的人被欺负了,结果还被冤枉,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牢里,实在是没天理!”

一听到“欺负”二字,婉约无端的想到了宝儿,婉约心有不安。

这时,尖锐的叫声从门内的花厅里传了出来──

“小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放眼一看,就见婉约的娘大步跑来分开婉约与姑母,如同在画分楚河汉界似的,不客气的瞪著妇女。

“嫂子,你不要著急,我又不会带坏婉约……”姑母苦笑。

婉约赶紧低声告诉姑母,“您有空闲到唐家,届时我们再详谈。”

“婉约!”娘亲闻言,不认同的瞪了女儿一眼。

那露骨的表情让姑母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识趣的告辞走人。

“娘,您太失礼了。”等姑母走远了,婉约不认同的看著母亲道:“那是爹的妹妹,您这么排斥她,实在伤人。”

“你知道什么,往后别靠近她!”母亲拉著婉约进内厅,义正辞严的告诫,“虽说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可她嫁给个不干净的男人,开了问……唉!叫人怎么说,总之就是经营那种下流的馆子,你可别跟她来往,免得遭人非议。”

“下流的馆子?”婉约思索了半天才明白,母亲说的是灯红酒绿的风月之所。忽然间,她想起姑母临走前的那抹苦笑,一时竟觉得心有戚戚焉,于是回母亲道:“若是男人们安分,不去光顾,那种馆子又哪里生存得下?”

“你不懂,她那里都是些败坏风俗的人!”

母亲鄙夷的神态令婉约无言以对。

“总之,你要懂分寸,别行差踏错,败坏了门风。”

婉约站在母亲身旁,一声不响,听著母亲的叮咛,心里清楚母亲只是借口教训自己。曾经休掉不爱自己的丈夫,无论她有错没错,在母亲眼里,她已做出了败坏门风之事。

“娉婷不是过去了,你怎么回来?”母亲见她发呆,提高嗓音发问。

那近乎质问的语调,终于激起婉约的叛逆之心。

她轻轻一笑,柔声顶嘴,“我一走,方便妹妹与我相公亲热,这就不算败坏风俗了吧?”

“婉约!”母亲沉重的盯住她,叹道:“你再这么倔强下去,你丈夫早晚会受不了你。”

接著,母亲嘴里又吐出一大段训话,教育她该如何温柔体贴当个好妻子。

婉约抬头,仰望天色。月夜已取代了黄昏,一点点把天空染黑了。

不知谨思正与娉婷在说些什么?

她不在家,他们两个是不是更轻松自在呢?

第六章

明月灼灼照楼阁,唐家府邸内灯火粲然。

娉婷笑容可掬的陪著唐谨思以及唐老夫人在宴会待客用的高楼之中,一起享用精致的晚膳。

席问,只听唐老夫人和娉婷偶有交谈,而唐谨思极少开口,像不存在似的,连食物也没吃上几口。

娉婷觉得唐谨思心不在焉,不由得起了猜忌。她看著桌子边留有一个空位,那是属于姊姊的位置。

突然间,娉婷感到有些惘然。

“姊夫在想什么呢?”久久不见唐谨思有动静,娉婷忍不住发问。

唐谨思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望她一眼,眼里掠过模糊不清的情绪。

娉婷忐忑的继续问道:“是在想姊姊吗?”

唐谨思震了震。

娉婷的猜测并不值得惊奇,他诧异的是,自己的心思竟会被相识不深的娉婷一语说中。

从何时起,他变得这么藏不住心事了?

“姊姊她回娘家了,应当用过晚膳才会回来。”

“我知道。”唐谨思柔声应著娉婷。

忽然,耳边掠过母亲发出的讪笑声,唐谨思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

“你们继续吃,我饱了,先回房去。”唐老夫人放下擦嘴的手帕,若无其事的带著丫鬟离开。

转瞬间,偌大的楼阁内,下人四散,只剩娉婷与唐谨思两人相互凝视,若有隔阂,无法贴近对方的心。

娉婷偷偷叹气,唐谨思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你姊姊她……”他无意识的开口。

娉婷纳闷的看他,不知他想说婉约什么?

“她……是不是从小就这么……”唐谨思说到一半顿住,想不出贴切的辞汇形容婉约的变化。“她带给我不少惊喜。”

他悠悠一笑,不经意的望向高楼上的明月。蓦然发觉,那明媚的月亮像极了他的妻子,偶尔圆润、偶然残缺,变化不定。

“姊姊虽然有些固执,但不会盲目、愚昧的坚持,也不会有恶念。”娉婷不由自主的为婉约说话。

“我明白。”唐谨思认真的端详她。这张与婉约相同的脸,展现出不同的风情,光彩逼人。奇怪的是,最初为娉婷悸动的感觉,此刻的他已忘却。

唐谨思困惑了。

这段日子里,他脑子里都是婉约的身影。她的负气离开、她难以割舍对他的关怀,各种属于她的情意举止,一点点占据了他的心窝。

他对娉婷的执著,似乎被婉约的身影驱走了。

“姊夫?”娉婷伸出手,在陷入沉思的唐谨思面前挥了挥,等他抬头看她,她露出会心的笑。“这么频繁的走神,真的是在想姊姊吧?”

“有那么明显?”他以为自己的心事一向讳莫如深。

“姊夫,我们……或许不该……”娉婷断断续续的说著,“不该让姊姊失望。”

她不由得忆起姊姊对她的好,还有姊妹二人的亲密情感,终于,娉婷不忍为了一己之私插足姊姊的婚姻。

“我们让爹娘他们取消婚约。”她镇定思绪,果断的告诉唐谨思。

他沉吟著,没有言语。

半晌,娉婷以为他舍不得,他却出人意料道──

“我其实也有想过,但现在还不急。今后,我还想多看一些婉约的转变,你给了她不少刺激,使她对我更坦诚了。”

“啥?”娉婷听不懂他含糊的话。

唐谨思温文儒雅道:“因为你,婉约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娉婷愕然。

唐谨思饮了一口酒,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甜蜜之色,如在回味什么美好的情事。

他可以为婉约放弃世上千娇百媚的各色女子吧?

他相信他可以,并一心一意的永远爱护她……不过,这个决定他不打算那么快让婉约明白。

“姊夫……”娉婷忽然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有些防卫的盯著唐谨思,“你该不是故意要让姊姊著急、为你忐忑,才想娶我吧?”

“你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妹妹。”当初,他真是对她感兴趣,至今仍觉得放弃她有点可惜。

只是,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变成了婉约。他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别的女人。

娉婷不予置评,默默的想著,也许他就是个差劲的人,只是没人发现?

“姊夫,我确定……我不想嫁给你了。”

“那太令人遗憾了。你先别声张,用暂时的沉默弥补我的遗憾。”

从他轻灵流畅的语调里,她听不出有任何遗憾之意。

“你想隐瞒姊姊?”

唐谨思单手支颐,朝娉婷一笑,“我想更了解她。”

☆ ☆   ☆ ☆   ☆ ☆

入冬以后,天黑得特别快,总是太阳下山后,大地就一片灰暗。

婉约从娘家回府,听说妹妹已经离开了。姊妹两人在街上错过,没能见到面,彼此心上的芥蒂至今未能抹去。

婉约努力不去想像妹妹与丈夫相处得怎样,她首先前往下人居住的院落去看宝儿。

这个陪嫁丫鬟的离奇消失和出现,以及她胆战心惊的异常表现,还有隐瞒不说的秘密,都让婉约为她担忧。

“夫人。”在院子里出入的下女见到婉约,纷纷行礼。

“宝儿在她房中吗?”婉约问著一个丫鬟。

“她……整天都没见她出房门,也没去吃饭,在门外唤她,她都没回应……”丫鬟略有不安的答覆。

宝儿和一般丫鬟不同,是婉约的贴身侍女,所以在唐家的待遇比别的丫鬟好,连住屋也有单独的房间。

婉约撇开旁人,独自走向宝儿的寝室,只见门窗关闭,上了锁。婉约唤了宝儿几声,没听她回答,心里顿时一慌。

她转身,正欲叫人破门而入,冷不防,门扉从里面推开了。

“小姐?”宝儿虚弱的叫。

婉约回头,见宝儿面色惨白,心一紧。“你生病了吗?”

宝儿摇头,因婉约溢于言表的关怀红了眼眶。

婉约怜惜的伸手抹去宝儿眼角的泪水。

宝儿呜咽一声,出其不意的跪倒在婉约脚边。

“宝儿?”婉约急忙搀扶起她。“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苦了自己!”

婉约带宝儿进屋,把房门关上,让宝儿坐在床铺,抽出手绢擦拭她不断滑落的泪水。

宝儿明白,没有几个主人会对自己的下人这么好。她哽咽著,抱住婉约,强忍畏惧道:“小姐,姑爷好可怕,您要小心他!”

“谨思?”婉约大感惊奇。她正视宝儿,确定宝儿的恐惧没有丝毫的作假,霎时,几个丑恶的猜测掠过脑海。

谨思对宝儿做了什么?

婉约害怕了,不敢深思,忍住诸多怀疑,柔声问宝儿,“他怎么了?”

宝儿掩面哭泣,“他命令我不能告诉您,否则……否则……”

“他威胁你?”婉约难以置信。她温文儒雅的丈夫“欺负”了她的丫鬟吗?

“他……他把我送到妓院,小姐,我不是被拐骗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姑爷派人带到妓院里。他说,如果我多嘴,就让我一辈子待在那里。”宝儿忍不住嚎啕大哭,把满心的委屈和恐慌倾诉而出。

她的哭诉在婉约心湖投下一颗颗巨石,激荡得她神魂俱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婉约茫然的问。“他让人伤你了?”

宝儿摇头,“姑爷只是让人逼我看……看妓院里可怕的事,没伤我,但是、但是他不是好人,姑爷绝对不是好人!”

婉约慌乱无措的抱著宝儿,手掌在她背上轻拍。“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威胁你呢?”

“因为我发现姑爷他……骗了小姐。”

婉约困惑的脸有些失神。

宝儿吸了吸鼻子,将所听见的道出──

“其实那晚我们在破庙内遇到的强盗,和姑爷是一伙的,他受伤也是假的,他骗了小姐!”

婉约双目圆瞠,说不出话。

宝儿咬著牙,不顾唐谨思的警告和手段有多么可怕,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害小姐把一生的幸福葬送给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小姐,您去问姑爷的贴身侍从吧!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他雇了那群‘强盗’的,宝儿发誓,我没有说谎!”

☆ ☆   ☆ ☆   ☆ ☆

寝室里,散发出灿亮的灯火,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门窗上,显示房中有人在等人。

唐谨思望著那道走来走去的身影,含笑入屋。

婉约绕著桌子不停踱步,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她的丈夫回房了。

“你几时回家的?”他凑近她。

温暖的烛光把她柔美的脸照耀得异常明媚夺目,那含蓄的美,束缚了他的神魂,将他记忆中关于娉婷的光彩身影完全驱走。

婉约目不转睛的看他,突然动手揪住他的衣襟,冲动的拉扯他的衣裳。

“婉约?”他为她的“狂野”诧异了。

婉约面无表情,漠视他的诧异,动作飞快的脱下他的外衣、中衣,当手指准备扯下他的里衣时,他急忙攫住她的双腕。

“我来吧!”唐谨思从妻子僵硬的面孔,猜想到不幸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

婉约无动于衷,加重力气摆脱他的钳制,用力撕扯他蔽体的里衣──

“婉约!”唐谨思被迫一吼,从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他,伟岸的身躯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婉约镇定如常。

即使被他的气势所压迫,她冷静的态度、强硬的动作,在在显示出比他更坚定、更难以抗拒的决心──

唐谨思少有的慌了,思绪陡然一乱,就被她抓住机会顺利的脱去他的最后一件衣裳。

他苦笑,“裤子是不是留给我自己动手?”

“你的伤在哪?”她冷著脸,张大双眼在他皮肤上仔细的搜寻。

前几天他才受伤,隔著衣裳流出鲜红的血,连大夫都说他失血过多。然而现今,他恢复没几天,身上应该还留著伤口。

可是,她找不到。

他的皮肤光滑无比,一点伤痕也没有!

婉约怒火中烧,仰头瞪他,“你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唐谨思已经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平静的反问:“你的丫鬟告诉你了?”

宝儿的哭泣声在婉约脑中回响,那控诉唐谨思的一字一句令婉约的心渐渐发寒。

她不可思议的望著她的丈夫,问:“你真的把宝儿……”

他不等她问完,立即答覆道:“吓唬她而已。”

他毫无愧疚的神态,像极了一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和婉约心目中温文儒雅的丈夫,判若两人。

“她还是个孩子呀!”

“下女罢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使她气急攻心。

“你、你难道忘了你的身分,不顾礼仪廉耻了吗?”她的丈夫明明是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陌生了?“你不是任性的孩子呀!”

“婉约,你总是大惊小怪的,容易激动,这样对身心不健康。你的宝儿不是好好的在家等你宠惜吗?”他的语气除了漫不经心之外,还弥漫出一股醋酸味。

“你、你强词夺理,你不觉得这样恐吓一个小姑娘太过分了?”

“她半夜鬼鬼祟祟的监视我,也吓唬到我了,我就没质问你,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是听我的吩咐,替我照顾你啊!说到底,你若不欺骗我,你的恶行又怎会被宝儿发觉?你太无赖了!”

“先休息吧!”他轻描淡写的截断她的斥责,建议,“等明天找个时间,我再让你随意处置。”

婉约呆了呆,茫然的问:“你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她预期过他会道歉、会解释、会向她忏悔……或澄清什么。然而,他不仅没有,还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态度,完全不认错!

婉约五内俱焚,气愤到失控,厉声道:“你完全不想悔过吗?”

唐谨思叹了一声,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和它不熟,你遇见了再介绍我认识。”

“别开玩笑了!”她握紧双拳,良好的教养使她被心爱的人背叛、欺骗、愚弄、讽刺之后,仍未能丢下理智,送他一顿拳打脚踢。

“休息吧?”他温和的回应她的激动,却又兴致一动,坏心眼的刺激她,“还是说,你要彻夜照顾你的宝儿?”

“唐、谨、思!”咬牙切齿声从婉约口中传出。“你根本是、是人面兽心,卑鄙龌龊的伪君子!”

一口气骂出她所知道的恶毒话,婉约毅然转身,大步迈出门,就在她的脚刚踏出屋外的刹那,一双手从身后环绕住了她的腰。

“又要离家出走了?”唐谨思戏谑的问。

紧接著他一个扯动,再旋转脚跟,霎时,她娇柔的身躯被抱起,迅速落到屋内的圆桌上。

“放开,不许碰我!”婉约忍住惊呼,坐稳了身躯,立即拍打他的手,要他退开。

“你别这么幼稚。”他单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将她如同野猫爪子一样不安分的指头牢牢的包覆在掌心内。“偶尔任性几次算是情趣,我能忍受,但时常乱发脾气,无理取闹的,是不是太失‘妇德’了?”

“你竟有脸指责我无理取闹?”婉约大感荒谬,仿佛做错的人是她,他倒像是个受害者。

“如今,我可是万分怀念你曾经的温顺。”他感慨著,有种历尽沧桑后的怅然。

婉约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营救自己快要烧成灰烬的神智,冷冰冰的警告他,“你──离我远一点!”

温文儒雅的男人,容貌依然秀丽,态度依然柔和,但他脸上的神态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戏谑。

他轻轻的贴近她唇边,回道:“听话,夫人。”

婉约怒瞪,使劲的抬起腿,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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