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突然记起;几年前;他们初到艾尔黛的时候;街头一个奇怪神秘的占卜师叫出了他的名字;并望着他说:『爱德华;一心想与宿命对抗的魔法师。』
命运女神拿着剪刀;一直想剪断他手中风筝上的线。
『假如……我们最终否无大逃出宿命;你会后悔吗?』突然;他问。
银魂淡淡地一笑:『不;不会。』
永夜的哀伤(18)
瑟拉斯用手拉低了头上的黑礼帽;遮住那一双邪魅深暗的眼睛;他在黑西服的领口别上一朵新鲜的玫瑰;进入了他经营的歌剧院。
就在歌剧院那曲折幽暗的走廊尽头;有着他锦丽奢华的房间。
“叽呀”一声;那有着奇特花纹的木门缓缓打开;突然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刹那间;一个黑色的身影猛地撞入眼帘!
“什么人……!?”他稍微吓了一跳。
银魂就坐他的床沿上;身上裹着漆黑如暗夜的黑斗篷;一张阴沉沉的脸藏在宽大的黑帽下;他可以看到;她那双在宽大帽沿下的眼睛阴冷幽邃;暗沉沉地盯着他看。
“你是……银魂小姐。”瑟拉斯脸上的表情立刻松懈了下来;“不知那么晚找我有何贵干?”
他那双淫邪的眼睛直勾勾地朝她打量。
“我们失乐园死了很多人;是你做的吗……?”幽幽的声音传来。
“哼……”瑟拉斯邪笑了几声;“死亡再加上骚动;你们那些红星快绝迹了不是吗?有谁会再光顾你们?”
“我不能看着自己白手起家经营的歌剧院倒闭;胜利是我的!”他狠狠地说;“你知道得太晚了……!”
“砰”一声;房门被关上。
瑟拉斯一步步朝她逼近:“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知道他那歌剧院的后门站着的两个守门员;此时已睁着惊恐的双眼倒在一片血泊中;一大堆嗜血的蝙蝠朝他们身上凶狠地飞扑。
“我没必要告诉你。”银魂依然平静地坐在床沿上;她摘下黑帽;一双冰冷的血瞳冰封着所有的色彩。
她的眼睛阴冷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一阵寒意爬上了他的背脊;今晚的银魂看起来有点邪。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淡然的;她说。
“什么事?”他问道。
“你很该死!”一个个字狠狠地砸下;她身上的斗篷翻飞;那冰冷的血瞳涌上了更深的血色。
“哗啦”一声;房内的玻璃窗刹那间被冲破;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猛地飞冲进来。
瑟拉斯惊呼一声;立刻被一大堆嗜血的蝙蝠铺天盖地地围住;“救……救命!!”他呼喊;挣扎;那些黑蝙蝠在他身上凶猛地飞扑;到他死时;那只眼睛还惊恐地睁着。
银魂扫了他一眼;刹那间她意识到自己的恐怖;但她只是淡然地戴回她的黑帽;把那张冰冷的脸遮住;然后缓步走出了房间。
永夜的哀伤(19)
爱德华的脚步沉寂地穿过『失乐园』的走廊;然后踏入化妆室;银魂就站在黄铜镜前;她在镜中看到了他。
『你回来了吗。』他说。
银魂半透明的脸上溅上一丝瑟拉斯的血迹;她用手指把它抹走;然后半转身子脱下了斗篷;有些心虚地望着他。
『是的。』她轻声答道。
『你杀人了吗……?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他还是察觉到了。
然后他别过脸;目光有些朦胧:『你的记忆全都恢复了吗?』
『我就知道你……我们曾经就度过很多时光了……』她望着他;目光有些湿润;那双仿佛带着光晕的眼睛含着神伤。
『假如我没有恢复记忆;你还是会一直像这样一来;宁愿舍弃自己应有的魔法道路;也愿意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吗?』她问;声音细微且忧伤。
他浮起一丝浅笑;一丝凝满神伤的浅笑;『是的。』一句话穿过了多少岁月在他心头回响?他等了好久;只为了回答她那句话。
他嘴边的笑很淡很淡;两年后;他的笑容竟带着惨绿的沧桑;却又弥满了深深的包容;她忍着即将断线的泪水;忍住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爱德华……你是个笨蛋……
那个白雪纷飞的夜晚;威扎斯的天空始终流转着同一首歌;那是爱德华的小提琴;悠扬的音韵在飘雪的天空荡漾;外面的雪飘然而下;像风景水晶球里的雪景。
『两年后;我们还是在离艾尔黛很远的这个地方重遇了。』越往记忆里搜索;她越觉得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爱德华突然记起;几年前;他们初到艾尔黛的时候;街头一个奇怪神秘的占卜师叫出了他的名字;并望着他说:『爱德华;一心想与宿命对抗的魔法师。』
命运女神拿着剪刀;一直想剪断他手中风筝上的线。
『假如……我们最终否无大逃出宿命;你会后悔吗?』突然;他问。
银魂淡淡地一笑:『不;不会。』
第五卷 黑色的泪滴
黑色的泪滴(01)
一个白雪纷飞的朦胧天爱德华就像十几年来无数个夜晚那样;靠在大床上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的水晶球;时光飞逝;水晶球里的人儿却依旧动人。
手心里的水晶球缓缓地;缓缓地发着诡谲的银光;里面映出一个人娇美的容颜。
她那一头黑色的卷发又长又密;温暖的双眸深邃而又朦胧。记忆中;她总是穿着一件长长的宝蓝色的洋裙;那种颜色蓝得像夜空;然后露出胸前一大片白得晶莹的肌肤;她美得如同不属尘世的幻影。
这些日子;她经常下意识地潜入他的梦境;穿着她生前钟爱的蓝裙。
『爱德华……是你吗……』像风般轻的声音不停在梦境中回绕;爱德华又看到了那一双凝满慈爱的眼眸。
与他一样;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
梦境中;一朵朵白色的蒲公英种子漫天飞舞;像洁白的飘雪;轻盈的;不着边际。那片飘满蒲公英的绿林;刹那间如同坠入梦中般幻丽。
她就蹲在一堆绿草中;手拿一株蒲公英;她就那么轻轻一吹;一大堆一大堆的蒲公英种子就乘着风飘离枝叶;荡漾在空气之中。
她如女神般幽雅地站起身;轻迈脚步旋转着;轻盈的步伐一圈又一圈;长长的宝蓝色洋裙旋转出一个又一个绝美的弧度;转啊转啊转啊……
十二年前一个朦胧的七月天;她抛下了只有6岁的爱德华;她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穿着那件宝蓝色的洋裙;年轻的目光温婉动人。
那是十二年前的记忆;对她的回忆永远都定格在十二年前。
现在;十八岁的爱德华尝试着用水晶球占卜她身处的地方;却屡屡失败。
终于有一天;他无意中看见冬季中飘荡着蒲公英的种子;那一刻他知道;不久后他可以见到她了。
房间内蓝死窗帘轻轻摇晃;一阵冷风吹过;一把黑色的长发与宝蓝色的裙摆在半夜的风中无声摇晃;一个如幽灵般的魅影;就那样在他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无声无息的。
『十二年不见了;你长大可呢……爱德华。』夏绿蒂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他抬眼;就对上她那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
那一双已失去往日温度的眸子……
爱德华把过去的回忆蒙蔽了;曾经的他对重逢抱有天真的幻想;但他现在看到的;是那冰冷;没有感情的脸。
黑色的泪滴(02)
房间内刹那间充满了花儿腐朽的气息;黑暗的朽坏与凄凉凝漫;爱德华望着母亲夏绿蒂;望向她那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中去。
一双眼睛;冰冷的眼睛;当他再次看到这双眼睛时;一切已仿如隔世。
夏绿蒂的眼睛已失去了曾经的温婉与慈爱;他看到的只有幽魅与淡然;就像一朵紫罗兰已失去往日的娇媚;被浓雾所覆盖。
宝蓝色的洋裙在午夜的风中无声飘荡;把过往的回忆通通带回;猝然之间;他一生中那惨淡的过去与痛苦的恨意都涌上心头;几乎要堵住他的心脏;他那苍白的脸顿时因愤怒而扭曲。
『这十二年来你去了哪里!?』他愤怒地质问;双眼渐渐涌上血色;他恨她!恨她当年抛下无依的他走得连头也不回!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知道我的身份后;你就不会想再见到我了;但你摆脱不了。』夏绿蒂缓声道。
『身份?』爱德华有些诧异。
『对;我真正的身份;你的血统……』她突然淡淡地笑了;那一抹微笑如同诡异的花一片片扬开来;神秘而又悠远;让他不由自主地恐慌。
夏绿蒂望着他说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你;一个舒特拉魔女的孩子;黑暗中的冥王;地狱里的死神;永世;永世;从此!』
刹那间;他的世界支离破碎。
『你身上有我最纯正的血统;冥王再生;多优秀的灵魂!』夏绿蒂骄傲地说。
『十九年终于来临了;优秀的血将遍布你的全身;从此以后化作人间一个再无尘世情爱的幽灵;无死也无不死;只有黑暗……』她缓缓念出。
『你和那个叫银魂的女孩已不可以在一起;除非……她寓意为你出卖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定下契约;厮守于黑暗!』
『不能改变的宿命……!』她的声音突然间有点狠。
『你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古灵阁城再见。』她说;淡淡地说。带着一抹自信的笑;然后化作一阵阴风消失。
沉默;死寂拌的沉默。爱德华感觉在这一刻;黑暗的齿轮就此转动;然后地狱的七重门会为他敞开;让他丧心病狂从此踏不出来。
他以为这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但原来不是。
门外黑暗的长廊里;有另一个人在轻声叹息;躲在暗处的银魂穿着那披满星光的黑斗篷的身影;悄然隐退在黑暗之中。
黑色的泪滴(03)
终于在一个凄苦的半夜;爱德华踏入了地狱的七重门。
那个半夜;一股热流从心脏遍布他的身躯;他在睡梦中瑟瑟发抖;喉咙与额头像着了火般滚烫。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吵;灯光一盏盏被点燃;他用手遮挡着灯光;仿佛那通明的亮光可以灼伤他的眼睛。
『爱德华……!爱德华!』模糊中;他看到银魂站在他的床沿边;惊慌的眼睛不安地望着他。
房间内人群骚动;有人推开人群;跑到他床边惊呼:『邪灵附体!他着了魔!』
然后吗个人在床边吟诵着驱魔咒;他想叫那白痴滚开;但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忍受着全身仿如被恶狼开膛破肚的痛苦;他感到全身的血管像要暴裂;那个时候;他只想到一个字……
血……
刹那间;整座歌剧院鬼影重重;天空乌云密布;掠过长空的一群巨大的鸟怪睁着突兀的眼向那黑暗涌动的歌剧院惊慌相告;好象看见了它们的王。
视线的混乱中;爱德华只看见一双眼睛。银魂那双眼睛朦胧哀凄;这双眼睛曾为他带来爱情的救赎;此刻却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别离。
『他很虚弱!』一旁的月影千雪焦急地说。
前来看病的都试着为爱德华盛上汤药;但他把所有喝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已经没法医了……他的病太罕见……』黑暗中;他听到一位医师在说。这其实不是病……而是他踏入地狱的先兆。隐隐约约尖;有人在低泣;他似乎还隐隐听到歌剧院里有人为他唱起了。
那个夜半;爱德华在迷蒙中看到一个黑影来到他的床边;黑暗中;一双哀凄的血瞳望着他;他认出那是银魂。她对他凄苦地微笑;但他脸上却牵扯不出一丝表情;视线一片昏暗。
『等一下你会好一点。』她轻声说着;然后拿出了一把银色匕首。
那银色刀刃早冷洌的月光下闪着诡谲的光;她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便顺着她雪白晶透的手腕成串流下;滴落在他干涩的嘴唇上。
那滴血鲜美一如甘泉;迷蒙中他贪婪吮吸。
『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不在意……』她的声音细微且忧伤。
他喝完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呼出的气息温暖而均匀;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血;还是在流。一滴滴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那受伤的手无力地垂在身旁;微微发抖。
黑色的泪滴(04)
威扎斯贝尔;坐落在歌剧院附近的一座教堂回响着叮叮咚咚的钟声;点缀着这古城的余辉;像人间最圣洁的追寻。
『听;教堂的钟响了。』银魂带着一抹微笑向爱德华说。
然而;教堂的清音救不了他。
一个荒凉的夜里;当万籁俱寂;众人已在酣睡之时;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却在黑暗中睁开了。
一丝邪魅的光掠过;那双眸子闪过一丝诡异而令人不安的光;爱德华突然像着了魔似地掀开了被子;顺手拎起床边放着的黑斗篷;跌跌绊绊地走出了房间。
银魂落寞的白色身影在那房间的一角昏睡;她没发现他;而他的眼角也没扫过她一眼。他就那样走出了门;踏出了外面阴冷的道路;黑色的身影逐渐埋没于黑暗。
他走后;就没有再回来。
那个漆黑的夜晚;山上的枫树林一夜红遍;妖气暗涌;暗之悸动;羽毛血红的猫头鹰突兀着黄绿色的眼睛;在枝头飞来飞去;鸣叫着死亡的叹息。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爱德华缓缓走过前方那一片荒凉的荆棘丛;身上没有流一滴血;就那样慢慢地朝前走去。
他在一棵枫树下伫立;苍白的脸精致如雕塑;双眼冰冷而深暗;他全身散发着血的气息;那冰冷的眼眸深处隐隐燃烧着地狱之火!
刹那间;栖息在四周的某些靠黑暗滋养的省区都惊醒了过来;这些弱小的古怪省区都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他;好像看到地狱死神般;一只只慌慌张张地一哄而散。一瞬间;有着数百只脚的蜈蚣;十只脚的蜘蛛;羽毛血红的猫头鹰密密麻麻地从树洞中爬出来;慌慌张张地一哄而散。
『你终于来了吗……』一把声音从黑暗中缓缓渗出;那个宝蓝色洋裙的身影猝然出现。
『你来这里干什么!』爱德华抬起他的脸;紫罗兰色的眼眸渐渐涌上血色;他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燃烧着一股邪恶之火;把他残留在世间的情感一一焚灭。
『你终于懂得害怕了吗?黑暗的力量是否令人生惧?』夏绿蒂浅笑着;『最难舍弃的;是不是那个叫银魂的少女?』
一听到『银魂』这两个字;爱德华连体内的骨头都在轻颤『』『』『』『』『』连现在已坠落的他都无法忘记这个名字;她是他心底最深的记忆;连黑暗都无法抹去。假如他内心的情感都被挑断;那就只剩这一个;让他魂牵梦绕;也让现已坠入地狱的他受尽回忆与痛苦的折磨。
『接受现实吧;魔鬼的孩子都有一个样子;无死也无不死;只有黑暗。』夏绿蒂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这早已和魔鬼定下契约的女人已迷失;身世忘了世间所有的感情;爱德华的下场;或许终会和她一样……
『那个叫银魂的女孩用自己的鲜血救了你;她的血是你续命的甘泉;感谢她吧……』夏绿蒂淡然道;『喜欢她就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你是魔鬼;魔鬼不需要任何道理。』
『银魂不属于黑暗……』这句话轻轻说出;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这样说。
黑色的泪滴(05)
或许天已经忘了地;或许星月的交汇已到此为止;为何她还会一次次从梦中惊起……
当银魂就像孩子一样;在黑暗中第五次惊醒之后;她就瑟缩在羽毛大床上;在黑暗中无助地低泣。
『你还好吗?别吓我……』蓝达乔推开门;点着灯来到她的床沿;静静的;一双悲凄的眼睛望着她;『那我就留下来;每晚都陪你聊天好吗?』
她像中了魔法的孩子;身影显得惨绿凄凉;瑟缩在床沿的一角;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娇媚;她憔悴得吓人;荒凉的身体微微抖颤。
『我做了很多……很多断了线的风筝……他看到之后可能就会回来……可是已经五天了……那些风筝没有把他带回来……』她的声音细微且忧伤。
『也许只是他忘了看天空……』蓝达乔回答。
望着他爱的这个美丽灵魂凄凉地枯萎在那里;他满心地悲凄。银魂似乎已进入了冬眠期;她的脸色苍白;神情黯淡;那一头长长的紫发随意飞散在脸庞两侧;却依然唱着绝望的歌;那声音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节奏;听了这歌声的人都在独自暗拭泪水。
银魂和爱德华;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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