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升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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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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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大约实在见她风头正盛,皇后未出声,自也无人敢掖其锋芒。只是从此去昭阳宫请安,瑾充媛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椅子上稳如磐石了,也可以带名宫女进殿,宝珏又久违的进了昭阳宫正殿。

    贤妃之计虽使瑾充媛不降反升,但自己晋为贤妃已是大大的意外之喜,自也无心再去理会明月晋位之事。朱钿见自己的挑拨未成反使明月再晋封,也暗自揣摩是否要调转风向,从此好好巴结这位瑾充媛。

    奇的是容景轩虽给瑾充媛晋了位分,也赏了极好的封号,对她的宠遇却渐渐淡了。从前虽不要她侍寝,每日也要探望个三五回,如今不过三五日派内监来问问瑾充媛的身子。现在宫里正得宠的乃是新晋娴良仪林似雪与她的旧主从前的康妃现在的贤妃。秦充容与皇后、庆妃次之,然后便是宜妃。

    贤妃久未承宠,宫中上下的许多人原以为恐怕就要一蹶不振了。偏偏看着不聪明、暴躁易怒的贤妃,自己不能有孕时派个自己的心腹笼络住了皇上,还身怀有孕。待得自己能侍宠了,又从瑾充媛那将宠爱又都收了回来!二人大半年未曾燕好,如今恰如小别胜新婚一般。

    贤妃新晋了位分,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觉日久天长,皇帝对自己慢慢也生出了情分,愈发感念圣恩。每日想尽了法子梳妆打扮,令自己光彩耀目。容景轩来过几次,果然恩宠浓重,愈发流连。

11弄巧成拙() 
奇的是久未有宠的宜妃今日也有些宠幸了。从前若是问宫中谁是最没指望的宫嫔,眼睛毒辣的老内监们必会告诉你是宜妃。宜妃虽诞下皇长子,皇长子蕴端却因长久以来是容景轩独子而备受宠爱变得嚣张跋扈,不为帝所喜;虽有谢氏做后盾,偏又因为谢家当年在夺储一事时为容景轩的劲敌——从前的三皇子,现今的废人容景轸下过死力气,为帝所憎。

    谢家之所以还留存,不过一是为着皇长子面子好看——总不能将皇长子的母家都灭完了;二是因为朝堂上有许多谢家子弟,便如野草般烧之不尽,且有很多也堪为国家栋梁。故而宜妃还有母家。

    但宜妃到底是被拖累了,自永熙元年,容景轩即位以来封了宜妃之后,位分就再没动过!容景轩并非不喜欢她,只是她的娘家与皇子实在是不争气。论起来,宜妃若是宫女出身,现在只怕位分还高些!

    自容景轩在鸳鸾殿发那一场火之后,贤妃与宜妃反而宠遇更浓。有时容景轩连去几日鸳鸾殿,贤妃不负贤名,还要全容景轩雨露要恩泽后宫——自然,这后宫主要还是指她的好姐妹宜妃。

    二人相互扶持,凑成一团,似乎声势比皇后的还要浩大些。

    明月晋了充媛那日简直欣喜若狂——如今已是正六品充媛了,产子之后或许可以再晋一晋位分。到时就能亲自抚养孩子,免受骨肉分离之苦了。是以内监来宣旨时,竟抱着圣旨喜极而泣。但后来发现容景轩久久不来,也渐察不慎了——自己莫不是因小失大?

    因此有一次容景轩来鸳鸾殿时,也斗胆拎了个食盒,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樱桃毕罗与长生粥过去了。

    这时容景轩正在鸳鸾殿偏殿中,明月手中拎着食盒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容景轩正逗弄桃儿与四皇子蕴章,他正用下巴扎着桃儿,逗得桃儿尖声大笑,口中直叫:“父皇讨厌,桃儿要生气啦!”偏又不放手。

    父女二人正共享天伦,不消说,此时若是打扰了他们,即便容景轩不怪罪,贤妃也是第一个饶不了她的。瑾充媛正进退两难,偏又被蕴章看见了。说来倒也奇,蕴章竟不如桃儿受宠,此时正呆呆看着容景轩逗桃儿。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插话,便呆呆的举手指着瑾充媛说:“明母妃来啦!”

    贤妃见了,亲切地抚了一下蕴章头顶说:“傻孩子,是瑾母妃!”不等明月跪下行礼便说:“傻妹妹,在我殿中,你又挺着个大肚子,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偏容景轩又未开口,明月一时僵在那里,进退两难。宝珏只好在一旁极力托住明月。

    容景轩此时见到明月与宝珏主仆便会想到武贵妃,他如今贵为天子,却仍有无法开解的心结,故而就不去见明月。偏如今贤妃与宜妃又伺候的他极合意,一时旧爱又胜过新欢了。从前久不久还会想一想明月,现今久了,不见也没什么了。

    好容易容景轩才一抬手免了明月的礼,现在明月已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子,身体颇为笨重。脸上自怀胎五月之后,就长出了民间俗称“花花脸”的妊娠斑,面色也黄。早不复初获宠幸时温柔少女的美丽。故而来之前也曾厚厚的上了妆,宝珏替明月细细的打了一层玉女桃花粉,奈何脸上的斑委实太重,便只好又打一层,这样脸与脖子又是两个颜色了,只好又在脖子上又打了一遍香粉。这样才敢去见容景轩。

    桃儿从容景轩怀中跳出,标标准准的对着明月福了一下身子说:“桃儿见过瑾母妃。”蕴章还小,也跟着说:“见过瑾母妃。”明月忙侧过身子避开,只是怀孕身子笨重,还是受了半礼。桃儿又回身看着容景轩,容景轩张开双臂,桃儿又像个土匪似的跳回容景轩怀中。

    贤妃点了点桃儿的头说:“没个公主样子。”桃儿只像个无赖似的笑嘻嘻地看着贤妃

    明月心中没底,于是虽免了礼,却还是曲着身子福了一身说道:“臣妾听皇上来了鸳鸾殿,便自己亲手做了一些点心,请皇上、娘娘品尝。”

    容景轩眼皮也未抬的说:“朕也有些饿了,既如此,便先呈上来吧。”宝珏忙将食盒打开,将樱桃毕罗与长生粥端出来。明月为显恭敬,又亲手接过放到容景轩面前的小几上。

    这时桃儿又说话了:“瑾娘娘身上好香。”然后就打了个小喷嚏。蕴章也跟着鹦鹉学舌般的说:“好香。”也学着要打喷嚏。倒把容景轩与贤妃都逗笑了。玉女桃花粉本就是香息浓重的香粉,今日用它乃是因为它与明月的肤色最贴合,却忘了这茬,打了三层的香粉的香气实在太浓烈,一时竟熏得人只觉得冲。

    明月愈发尴尬,勉强笑着对桃儿说:“瑾娘娘不美丽,就用了香粉,一下子用多了,下次不用这么多了。”桃儿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容景轩低头看了看点心说道:“这饼,是樱桃毕罗?”明月点头称是,“那这粥呢?”明月回道:“这是长生粥,臣妾听人说皇上近日有嗽疾,便做了补气养血,滋补润肺的长生粥。”容景轩一时笑道:“朕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色的长生粥呢,你添了黑米?还有,朕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有嗽疾呢。”

    明月是听来请平安脉的太医说皇帝今日身子不爽,痰多咳嗽,谁知今日一见,容景轩竟全无这些症候。明月答道:“并未添黑米……臣妾,臣妾加的是红糖。”长生粥原该加冰糖,才能使色美味香。偏太医说容景轩身子不适,明月才改放性温、味甘、入脾的红糖。容景轩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边笑边对贤妃说:“到底从前是你身边呆着的,也爱做这长生粥。只是朕还第一次见放红糖的呢。也罢,朕尝尝。”

    贤妃自两月前为容景轩尝粥起,此后每每伺候容景轩饮食时,便不用试食太监,一应自己亲试。容景轩对她说不必如此时,她便回到:“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却什么都不能为皇上做。如今不过是试膳罢了,皇上何不让我尽一尽心呢。”容景轩听后十分感动,对她愈加宠爱。

    听了这话,贤妃忙拿起勺子亲尝了一口,然后笑言道:“果然别有风味呢。”然后便端到容景轩面前,容景轩尝了一口,便将勺子放下说道:“味道不错。”然后便再未动过这长生粥,只让桃儿与蕴章拿着随便玩乐。

    明月脸红了个透,宝珏扶着她只觉得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明月又强撑着说:“那么皇上再尝尝这樱桃毕罗吧。”

    樱桃毕罗乃是贤妃娘家的私房菜,她从前身为婢女为贤妃打下手时也习得这菜的三四分。又命朱钿去打听近日贤妃未做什么菜,听说贤妃近日未做过这饼,才做了送来。这时节没有樱桃,乃是费了极大力气做成的。贤妃见她果然做了这樱桃毕罗,脸上不由含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容景轩见她眼神殷切,也未推辞就夹了一个吃起来,才吃两三口又停了下来:“这樱桃……”

    明月忙答道:“这是臣妾今春新酿的糖渍樱桃。”今年春天明月新晋为采女,想着樱桃的好意头,便自去采了樱桃,酿了一罐糖渍樱桃。容景轩嚼了两下,最后还是“呸、呸。”几声将口中的樱桃毕罗吐进边上的小碟中。

    明月此时脸色煞白,连玉女桃花粉都遮不住,宝珏忙死死搀住她。

    贤妃见她面色煞白,知道情形不好,便温言说道:“旧时说“韩约能作樱桃毕罗,其色不变”所以这樱桃毕罗不仅要用樱桃,还要这樱桃色、香、味俱在。樱桃原是只在每年三、四月才新鲜。充媛用的是糖渍樱桃,到底不如新鲜樱桃好。臣妾也是为着这个,才许久未做这道樱桃毕罗了。”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容景轩说的。

    容景轩听了点点头:“朕倒不知道这些,只觉着这樱桃吃起来未免太腻。想来确实有好久未吃这菜了。”贤妃笑道:“那么,等樱桃熟了,臣妾再亲为皇上做这道樱桃毕罗。”二人相视一笑。

    明月早知再待无趣,便福了个身要退下。容景轩也未拦,只说:“那么充媛便先退下休息吧。只是,充媛是有身子的人,容色鲜不鲜妍都无妨,以后勿要再用那么重的香粉。”

    明月一下脸红到耳根,略带些呜咽地说是。清风到底与她有自幼的情分在,便得了贤妃的首肯之后亲自去送她。

    宝珏搀着瑾充媛左臂,清风搀着她右臂。清风前后看了看朱钿并未在这附近,周边可以听到她们说话的只有宝珏,这才附耳在瑾充媛耳边说道:“你自己仔细些,娘娘对你有了防范的意思了。朱钿是个最难相与的,从前竟未发现她有这么刁钻歪缠!”

    明月听后身子摇摇欲坠,只靠两人扶着才可勉强行走:“娘娘何必如此防我!我对娘娘之心,日月可见!”清风虽对明月有着往日的姐妹之情,但却更对贤妃有着主仆之情。况且自明月成了宫嫔之后,清风就成了贤妃身边唯一最可靠的宫女,对清风更是非比寻常。朱钿来这与贤妃说话时,不少难听的话也入了清风的耳,让她对明月不得不也有些改观。清风声音不禁像带上了些许碎冰一般:“果别无二心么?是谁日夜盼着晋为嫔位,好早早出了鸳鸾殿去自己抚养儿子呢?”

    语毕也不顾尊卑有别,就放下瑾充媛的右臂,对她生硬地福了一下身子:“奴婢有罪,甘受充媛责罚。”见明月一时两眼都放空了,也不说话,清风便接着说:“那么奴婢便回去伺候娘娘了。”语毕转身就走。

12小鬼难缠() 
宝珏一壁听着,知道原是朱钿那个贱蹄子捣鬼,一时怒从心起,令明月努力攀扯着她,好容易回了瑶瑟轩。

    瑾充媛仍是惨白着脸,一路簌簌地流着泪,片字未发。此时正是回春季节,天气不比数九寒天,只是她仿佛仍在冰窖里一样,牙齿上下直打磕。

    宝珏带着她回了瑶瑟轩,轩里的宫人对刚刚发生在鸳鸾殿偏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又见了瑾充媛这样苍白的脸色,便一窝蜂的上来关怀,其中自有朱钿。

    瑾充媛忽然失声大叫道:“出去!都给我出去!”说着又摔了茶盏。

    这还是轩内的宫人第一次见她发火,也顾不得打扫碎瓷,一个个立刻低眉顺眼地走了出去,只余宝珏与朱钿。

    瑾充媛冷面望着朱钿说道:“作死的奴才,还要我命人叉你下去么?下去滚回自己屋子老实呆着!”语毕啐了一口到朱钿脸上。朱钿受了好大的没脸,偏又不敢发作,只好顶着脸上那口唾沫倒跪着急急爬出房内。平日受够了她颐指气使的小宫女,此时都掩面在笑,恨得她浑身一阵乱颤。

    宝珏见她脸色惨白,端上一盏桂圆蜂蜜红枣茶,细细喂她喝了下去,又不停为她抚着背:“主子小心!动这样大的气,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小皇子着想啊。”

    瑾充媛气尤未平,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说:“我只恨自己太蠢!别人随便下个套,我便钻进去了!竟劝也不用劝!”宝珏冷静的更快,也接着说:“现在想来这事确实蹊跷,皇上明明龙体康健,太医却偏要和我们说皇上近日脾虚且有嗽疾。太医每每替娘娘问诊之后,都只用向皇上与贤妃娘娘复命的。想来是贤妃娘娘与他说了什么也未可知。命朱钿去打探一番贤妃娘娘近日未做什么,偏她回来之后就一力劝娘娘做樱桃毕罗。”

    明月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确实如此,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我却感觉,我越来越受不起这些小事的磋磨了……”

    宝珏忽地一顿,一手抚着瑾充媛的背,一手紧紧握住明月的手:“主子再想!那一日,明明是贤妃主子将大红袍送来的!主子要解释时,也是贤妃说她已向皇上说明了,再说反而不美!”

    瑾充媛一下也顿住了,才想到此节:“她,她竟那么早就开始防我!自己可以承宠了,便能这样害我!我从未想过脱离鸳鸾殿,我只想能抚养自己的孩子!我只是尝不想这骨肉分离的苦!”

    宝珏看明月又激动起来,忙劝道:“主子别这样慌!想想腹中小皇子!从前主子可以为她所用,她必会为主子遮风挡雨……如今她自己要争宠了,主子与腹中的小皇子反成了她最大的敌人,她自要第一个刀剑相向的。”

    明月想来性情温柔和顺,从前万事以贤妃为先,如今腹中有了孩子,事情又是两说了:“她害我是一回事,可我绝对不让她动我腹中的孩子!她若敢,我必要和她鱼死网破,来个痛快!”

    宝珏又说:“事情还未到那一步,贤妃娘娘也没有下狠手。再容奴婢说句难听的,现在娘娘想与贤妃娘娘拼命,无异于蚍蜉撼树罢了。”

    明月拍拍她的手说:“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朱钿!我算是知道什么叫“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了,我素不曾亏待她,偏她这么歪缠着害我!”

    明月在这宫中这一路颇为顺利,所倚着不过是康妃的保护与皇上的怜惜和腹内的皇子。现在康妃不再保护她,反而不时施些小绊子让她渐失恩宠。眼见着长此以往,即便诞下腹中皇子,也不会是她的孩子,她如何能忍?而这些,最直接的原因便是朱钿的挑拨离间!

    二人沉默良久,这时宝珏方慢慢说道:“朱钿,不可不除了。”明月悚然看着她,眼睛如雪一般亮,如雪一般凉:“你说的不错,我从未亏待过她。只是不像对你那样推心置腹罢了。偏她一个小宫女要这样害我。”

    宝珏又说:“主子虽然怪贤妃娘娘,但贤妃也是受了奸人挑拨,主子是知道的,贤妃娘娘雷霆般的性子,其实并不聪明,最易听信挑拨。”明月点点头,宝珏又说:“主子这一路走得太顺畅了,不仅宫里旁人嫉妒,就连贤主子也忌惮。咱们……也因为一路以来顺心顺意的,放松警惕了。”

    明月沉吟良久方说道:“你说的是,我们自己太放松了。说来可笑,自晋了采女之后,我仿佛除了如何讨皇上欢心之外,再未用过脑子。再说,娘娘的欢心,绝不可丢。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娘娘毕竟对我有大恩。”

    二人的手交缠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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