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升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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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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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容景轩听了鼻子一酸,慢慢行至皇后身边,伸手一抚皇后单薄的肩胛才要开口说话,皇后见他来了只一瑟缩,已没有了方才怨恨的神气。半晌过后方期期艾艾的开了口道:“端儿,之前是母后不好,其实你弟弟并不想同你争。母后跟你服个软、认个错,你们兄弟和和气气的好不好?”

    容景轩听了这话再忍不住,只将皇后揽到自己怀中,抱着她与太子的尸身,按捺不住的痛哭起来。皇后欣喜了一会:“你答应了?”过了半晌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太子全无活气的脸道:“不对,翊儿已经死了,不要太子之位也换不回我的翊儿了。”说完她也随容景轩一同哭了起来,灵堂内登时呜呜咽咽哭成一片。那哭声随着风传出老远,简直传到每个宫人的心里去,引得人心中不住的想: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怎样是个头呢?

    皇太子葬礼的规格中,容景轩原该辍朝七日的,因着这小半个月既无容景轩执政,也无太子监国,所以朝中积压了许多事务要处理,所以这辍朝七日是辍不成了。只是因着这个容景轩心中加倍愧疚,所以旁的上面又将太子丧仪的规格抬高了一层:蕴翊谥号怀献太子,容景轩原该素服七日,现在改成了素服十四日,亲王等也都要摘冠缨素服七日,在京六十日,直省三十日停止嫁娶音乐。

    这仪制已近国丧了,只是现下没人敢对容景轩说个不字,礼部官员尤其战战兢兢绷紧了皮子,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周到。太子之死固然让容景轩大悲,可这次征战大获全胜,蕴端在宫里造反时,两位上将军都有亲眷在宫中,二人却没起半点呼应之心,反而加紧向自己表白心迹这点,又着实该赏。

    因丧了太子而不表有功之臣殊为不智,容景轩只得为这次出征的将领另行封赏:定武与柄武二将俱为从二品上将军,再升便是武将之首正二品太尉了,在英朝太尉至多只许一人,容景轩不欲打破二人间的平衡,便另圈了两个可袭三代的爵位给两位上将军。余下的封的封,赏的赏,倒是各得其所。

    这次还有个永宁侯表现的格外突出,经今次之事,永宁侯的才干分明已经再遮掩不住。容景轩便不顾贺兰丞相的遗言,仍封了永宁侯为左武大夫,左武大夫不在正任六等武阶官之列,乃是正六品之职。只是永宁侯还不到而立之年,身上既有着正职又有着爵位还得圣心,众人皆知他官拜太尉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一时间永宁侯倒成了京城里最亮的一颗新星。

    封赏完便是惩处的事,蕴端这次造反,亲信中泰半是谢家子弟,今次真正像清才人所说的“家仇得报”了,谢家男丁被斩了大半,剩下的年纪幼小的也被流放到崖州去了,那是个比岭南还要远的所在。女眷面上刺字再没为贱籍,充作官妓。这是容景轩登基以来,除了容景轸造反之外,惩处的最为严厉的一回了,百姓只眼见着菜市口的地又红了一层。

    宜妃被贬为庶人,迁入冷宫,庶人谢静姝介日在冷宫中咒骂呼嚎不绝,后来容景轩索性让莫怀德率着几个昭阳宫的宫人,亲去冷宫了结谢静姝的性命。

    至于蕴端,容景轩听到永宁侯所禀的内容觉得简直可笑。“蕴端逃到树林里时惊了马,等他落到地上后那马因为惊惧踩了蕴端几下,有几下伤着了要害。现在、现在蕴端确与阉人无异了。”

    多番忍让之后容景轩心中对蕴端再无半点父子情分,只觉不值得再为他耗一丝一毫的心神。随意将蕴端贬为庶人之后。便将他阖府上下都丢到旧豫王府去了。左右一个无子无无权势的庶人也再作兴不出什么,活着对他来说或许反而是煎熬。此后容景轩对蕴端再无探顾,仿若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只庆妃心疼自己妹妹与侄女,几番向容景轩求情,容景轩想了想觉得这将将满了百日的女婴确实无辜,便给这孩子封了个从二品县君,许庆妃偶尔照拂一二。只是庆妃之妹几重惊忧之下,还未盼到女儿的晋封,便死了。

第93章 太子() 
待得容景轩将前朝后宫的诸多事物料理清楚已是半月以后的事情;之前六皇子只被抱来让他匆匆看了一眼,待得过了十四日,容景轩除了素服之后,他才有时间去兰林殿;仔仔细细看一遍林黛黛与小皇子。

    容景轩去时庆妃也在;所以容景轩也不好与林黛黛太亲密。正好因着皇太子大行,容景轩近来都没有亲近女色的意思;如此抱抱孩子倒还轻松。林黛黛生小皇子前受了些苦;月子里原该好好将养,只是林黛黛仍强撑着身子去太子金棺前致了一回奠。

    那次才呆了一会儿;便被容景轩见着了。容景轩惦记着她尚未出月子;便让小廷子亲送她回去;且让她好好坐月子,怀献太子灵堂里头放了许多冰山,于产妇身子不利,以后便不必再来了。

    太子新丧,心里头不难过的都要将自己折腾的憔悴些,林黛黛虽得了容景轩这句话,却也不敢真的“好好将养”。兰林殿上下也达成了共识,便索性由林黛黛亲自喂养小皇子。如此半月下来,林黛黛先前的亏损补得有些慢,看着仍是清瘦苍白的样子。只是小皇子喝了母亲的初乳,长得格外白胖。

    容景轩只拉着小皇子的小脚对着阿丑说:“你看弟弟胖不胖?”阿丑嘴里含了块糖,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脚道:“像母妃吃的蹄花汤里的猪蹄!”容景轩听了这话一时撑不住笑了出来,莫怀德见容景轩露出这几月来的第一个笑颜心下一松,这绷了几个月了,他还真怕容景轩憋出病来。

    庆妃见了便在一旁凑趣,夸小皇子乖巧,比乳母说的预产期晚了十几日才生,母妃平安了他才出生,出生时也不折腾人,只两个时辰便出来了。容景轩听了只一个恍惚:“恩,这孩子像太子一样乖巧呢。”一晃神他才发觉那新生的小皇子同已经死了的太子比较有些不当,忙抬眼去看林黛黛。林黛黛只对他温和一笑:“要是有太子的宽仁就好了。”

    立在一旁的莫怀德只在心里吁了一口气,幸好和昭仪面上未见愠色,不然到时两人都难堪。一提到太子的宽仁,容景轩心中又是一痛,太子死了,皇后疯了,一人独宿在养心殿里的榻上时,他才觉得自己委实亏欠太子良多。过去总因蕴端而有心压制着太子,可若他在太子身边多尽些心,太子未必会遭此横祸呢。

    容景轩只站起来为林黛黛掖好被子,温和道:“你先歇着,朕书房里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出了兰林殿他却没回养心殿,而是转身去了昭阳宫。

    容景轩出征前对皇后很是积累了些不满,久不曾踏足昭阳宫。可他亲征回来之后,二人一同经历了丧子之痛,在太子灵堂里二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之前对皇后那些不满又尽数消去了。这半月来,每每想到怀献太子,容景轩便会来昭阳宫坐坐,那些太子旧时用过的小物看着。

    这次他来昭阳宫时,皇后正有些由蓟春哄着用膳,经太医半月来的调养,皇后神智清明了些,但仍有些昏聩。见了他只慢慢站起来,想要行个礼,口中说道:“皇上来了。”容景轩见了忙伸手去扶她。

    皇后的手三个月前还如蜜蜡雕出来的一般圆润丰腴,这时只剩层皮包着骨头了。容景轩握着这手心内发酸,再一看,她手里正握着个由灰鼠皮制成的抹额。

    皇后见容景轩看着那抹额,扯出一抹笑来道:“太子先前送的,臣妾嫌不好看,没用过。”容景轩自己心内难过,却怕皇后见了这东西触物伤情,更加伤神,便接过那抹额道:“时气还暖和,还不至于用抹额呢。用过膳了么?”一撇头蓟春手里正端着盏燕窝灵芝羹,上头不过浅浅的用了两三勺。

    容景轩见了,接过那羹亲自舀了一勺喂到皇后嘴边,边喂着边说:“皇后近日子瘦了好多,要多吃些才好。”帝后之间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温情了,蓟春心中一时大振,从近日子无尽的苦中竟抿出一丝甜。

    皇后有些惊讶的样子张口用了一勺,容景轩见了心中欢喜,忽然想到自进来就不曾见到三皇子,一时开口问道:“彦儿呢?彦儿哪去了?”皇后听了费力咽下一勺,过了半晌才道:“彦儿说想他哥哥,去东宫里呆着了。”东宫正是怀献太子生前日常起居的地方,容景轩听了只强笑道:“来,早用一点。”

    于是二人一个喂一个吃,倒把大半碗的羹给用完了。吃到最后一口时,皇后干涸的眼眶中忽然滚出一颗泪:“我、我好悔啊!”蓟春等宫人见了忙收拾了东西,敛目退下。

    容景轩只将皇后搂在怀中,皇后渐哭的气阻声咽:“我好悔,我不该叫翊儿去争什么太子之位。一家人太太平平、兴兴头头呆在一处就很好,何必非要争什么太子之位呢。如今凭什么荣华富贵也换不回我的翊儿了,我好悔啊。”

    容景轩牢牢抱住皇后道:“不怪皇后,是朕不好,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翊儿的。是朕犹疑不决才助长了那畜生,这才害了我们蕴翊。”帝后二人又紧紧抱着一齐哭了一阵,最后容景轩起身时,胸前都被皇后哭的洇湿了一片。

    皇后望着那块颜色格外深些的地方面色一红道:“皇上换件衣裳再走吧。”容景轩只摇摇头:“真该走了,养心殿里有要事要做呢。”皇后听了只亲自送容景轩到昭阳宫门口。

    容景轩在宫门口将皇后的手牢牢的握了几下,转面对她身后的蓟春说道:“好好伺候你们主子,你们主子用好一回膳,朕赏你一回!若是你们主子又瘦了,就给朕把皮子绷紧些!”容景轩久不曾这样关怀过皇后了,蓟春一时激动的福了一个身:“是,奴婢定好好伺候主子!”

    皇后仍站在宫门口看着容景轩上龙辇,后来还是经容景轩再三催促才回去避风。甫一进去蓟春便激动道:“主子快看,皇上对您多好!”皇后心中也是一暖,只是她嘴上仍道:“好不好的,嘴上说了不算,册彦儿为太子才算动真格的呢!”

    怀献太子大行之后,皇后心中确实悲痛,只是人总得走下去,哪怕为着三皇子蕴彦,她也得好好活下去,她不能因为怀献太子没了就跟着垮了!于是她便开始琢磨如何让蕴彦上位,这样多年她也渐渐把住了容景轩的性子。同一件东西,你越是不争不要,他越是想给你。蕴端正是总是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儿,才总让容景轩觉得亏欠了他。

    所以这次皇后索性借着这次机会服个软示个弱,说到底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中宫之子争不得太子之位,还有谁配争呢?容景轩果然大受感动,现在就只等着他册彦儿为太子了吧!

    皇后这样想着,复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灰鼠抹额喃喃道:“太子,太子。”

    容景轩的性子也算被皇后摸清了个六七成,之所以是六七成——他确实觉得自己亏欠皇后母子良多,所以他将礼部尚书等都召了进来,命他们起了一本密旨。密旨里说若是他御极,便由三皇子继承国本。随后又将召来诸王大臣面谕,收藏在养心殿正大光明匾后头。

    容景轩此时已过而立之年了,新丧了太子,此时要秘密册立中宫次子为太子,还有谁有非议呢?此时蕴彦居嫡又居长,众人也都明白容景轩密诏的苦心,这正是要保护三皇子。于是本该在清朝出现的秘密建储制,在这里便初见雏形了。

    容景轩颁完旨只命他们退下,自己一人坐在案前呆了半晌,忽想起皇后、林黛黛身子俱有些虚弱,且方才有些冷落了林黛黛,便命莫怀德从自己的库房中取了些顶好的药材,给各宫发放了去。

    皇后颇欢喜的收下了药材,然而片刻之后才知道宫里位分高些的都有,一时喜意被冲淡了些。她只安慰自己,一份二份的药材算不得什么,册立太子才是要紧事。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容景轩要册立蕴彦为太子的诏书。

    她只一个人坐在阁里,慢慢盘算着容景轩迟迟不发诏册立太子,是想将谁册为太子。蕴章,蕴靖?还是和昭仪新诞下的小皇子,或是庆妃、德妃诞育的皇儿?皇后才略暖些的心,又仿佛被苦汁子浸着似的,一点点冷下来,苦下来。

    外头却不知道皇后此时心中正苦,她们只看见皇后借着怀献太子,又起来了。德妃、庆妃等又不再执掌宫务,诞下皇儿的和昭仪因着太子丧仪也未晋封。皇上这几月到后宫只去几个有孩子的宫里看看,不怎么近女色,其中去昭阳宫去的次数最多。

    庆妃都不需容景轩开口,皇后身子才好些便将宫务给递了回去。至于太后因着容景轸之死,早一蹶不振的卧在长信宫里许久了,容景轩只为着定武上将军的面子,才未将太后给杀了。

    容景轩所想的与皇后所想的相左,平定了乃蛮之后,他对德妃、庆妃依旧是礼遇有加,只是再不曾沾过她二人的身子,他到底怕外戚之患。这二人母家已晋无可晋,现下彼此都很有默契,刻意保持着这样平衡的局面,正好。真要弄出个孩子来,只怕到时候三方都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还要修一下。

第94章 庆妃() 
林黛黛因着六皇子月份小不能出去走动;反而是庆妃往来愈发殷勤,来了之后或是怀里抱着阿丑习字;或是贪看着六皇子在乳母怀里吸吮着乳汁。

    林黛黛隐约觉着庆妃这是母性萌发了,一日庆妃好容易将玩疯了的阿丑哄去睡觉,从里间出来时嘴上直报怨:“可算是把你那个小魔星给哄睡了。”边坐到瓷质霁红釉坐墩上;让戟儿给她打理被阿丑弄乱的发髻。

    除了林黛黛这个亲娘之外,阿丑最依赖的便是庆妃了,庆妃嘴上虽然直报怨;面上的表情却是很得意。林黛黛只打趣道:“那你自己生个乖巧的呀。”庆妃神色一暗;林黛黛却没察觉。庆妃久未答话;林黛黛不由好奇抬眼一看,登时说道:“别坐那坐墩,凉的很;坐这榻上来。”说着拍了拍身下的裹着团缎的榻。青菱在一旁使眼色使得眼都要抽筋了,偏林黛黛一个也没瞧见。

    庆妃只发出一声叹息,便慢慢走到那榻边坐下。戟儿与青菱等听到她这声叹息,便知这恐怕是主子们有私房话要说,登时退个干干净净。庆妃叹道:“自己的孩子?你当我不想要一个么,可自皇上从古北回来之后,就再没碰过我了。”

    林黛黛才坐了月子,因着身子的缘故恐怕还有段日子不能侍寝,所以也不知道外头究竟怎样,一时只能劝道:“我听说皇上近日子不是都不近女色么?你也知道,怀献太子大行之后皇上总是悒悒的。”

    庆妃眉眼沉沉:“不近女色?谁知道呢,这一个月里头皇上晚上或是歇在养心殿,要不便是歇在昭阳宫里头,皇后这下可算是枯木再逢春了。我只恨皇上先前捧我的时候没有费力怀上个孩子呢,情是假的,可孩子是真的呀。”

    林黛黛一时不知从何劝起,半晌后只好另起话头:“说到孩子,惠王妃遗下的孩子还好么?”庆妃道:“在那种鬼地方能好么?不说别的单说乳母吧,平白无故就被囚在那儿了,介日里就是哭天喊地,孩子吃了这样的奶能好?我父亲填了不知多少银子进去呢,可那几个乳母介日里就是哭丧着脸。可怜我的小侄女,比六皇子早生了那么久,我听戟儿说可比六皇子还要瘦小些。”

    二人正絮絮说着话,外头忽然通传说容景轩来了。自怀献太子逝去,容景轩对剩下的几个孩子便更是多了几分关爱,譬如明才人生的蕴靖,三五日容景轩便检查一次他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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