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徐景天,虽然是东方家一个小小的马倌。天天干的就是最脏最累的活,忙的最杂最小的事,却也能藏在这马棚上面,学到东方家的绝学。虽然冒得风险极大,但也是值得的,总比做一辈子的最低等的奴才强吧。只是必须分外小心,千万不要被家主发现了,否则有可能被废掉武功,逐出家门!”
大凡大世家,家教规矩极严。东方家的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像管家那种服侍老爷的是上等佣人,表现好的话,可以跟着姓东方祖先的姓氏,其后代就是东方家的人了。
服侍那些公子少爷东方子弟的佣人,被看做是二等佣人,在东方府也有一定地位,日子过得也不错。
剩下那些养马的,喂猪的,打杂的等,都是东方家最低等的存在,没有一点地位可言,日子过得最惨,连普通人家也不如。
虽然和其他下人一样,徐景天也是属于外姓“景”字辈的,在东方家是最低等的存在,连那些最起码的尊严也没有,处处受人欺负。
随着年龄的增长,徐景天越来越感到活的憋屈,到处是白眼到处是耻辱。在这个一切靠实力说话的世界里,强者为尊,弱者只能受欺负。若不是受惯了这种非人的生活,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偷偷学武。
此时他正一动不动地伏在稻草里,用心记着东方子弟们练的一招一式。东方善战的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是一字不漏地全部传入他耳中。
大小姐的门派梵天宗,出现过仙人?还可以飞天入地,移山倒海,飞升仙界?如果他能去梵天宗,那他岂不是有机会去找亲生爹娘了?
听到激动处,徐景天双腿一紧,竟忍不住想要一起操练起来。
“坏了!”徐景天心底暗惊一声,脑袋猛地往厚厚的稻草内缩去。
一只草鞋顺着徐景天脚踝,从马棚上面飘落,掉入杂草中。
啪嗒。
本是一声极轻微的动静,离那庭院有数丈远,又夹杂在上百人练武的声音中,根本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但东方善战是何许人也,一身神通早已跨入四重境,这里的动静自是逃不出他伶俐的双耳。只见他耳根微动,将这一声异响听得分外清楚。
“谁!”东方善战一声轻喝,微一皱眉,口中声音刚出,脚下稍一用力,人已飘到了两丈之外的墙头上。
然而,除了后院马棚里的匹马儿,正在那里悠哉游哉地交头接耳,互相偎依着,偶尔抬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马棚四周也空荡荡的,藏不住人。
东方善战又用敏锐的双眼,凝神扫视了一遍马棚,嘴角这才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呵呵,倒是我这几日过分紧张,多虑了。”
看来,东方善战这数日一直精神紧绷,莫非有什么放不下的大事要发生。
听到东方善战走了,稻草内的徐景天暗地长出一口气。妈呀,九死一生,差点被他发现。若不是这马棚顶端是东方善战视力不及之处,以他的境界,发现徐景天不是难事。
“谁呀?”
“怎么回事?”
满院操练的子弟这才反应过来,开始交头接耳,纷纷向东方善战这边注视过来。
东方善战不由得老脸一红,脚下一用力,扭腰飞落墙头。为了掩饰,他向他们吩咐道:“好,今日的操练就到这里。大小姐前日飞信传书,她已经启程回堡探亲,预计今日就能至府,你们都要依前日安排行事,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家法伺候!”
东方家身为广亭堡第一大世家,家法是出了名的严。当然,大家族就要如此,不严如何服众,不言何以立足。
“是!”今日晨练结束的早了点,但众弟子都晓得大小姐从仙门第一次回府是大事,马虎不得,纷纷领命散去。
拜那位祖先之福,东方家可以推选一位天资卓越之人进入梵天宗。这修炼乃万分难得的机遇,平常人家想都不敢想,东方世家也是这广亭堡内唯一一个,有弟子在修仙门派的家族。
待众人全部散去,庭院内再也听不到一丝动静时。徐景天又静静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敢从马棚上的稻草中探出一个小小的圆脑袋。
他仔细地看遍每一个角落,直到确认庭院内真的空无一人了,他才敢慢慢直起身子,然后非常马骝地顺着马棚的柱子滑落地面。
就地一个翻滚,徐景天非常娴熟地从草丛里找出那只要命的草鞋,然后晃晃脑袋,从容地穿上。几匹就近的马儿,似乎对他跳上跳下早已司空见惯,头也不抬地继续交头蹭耳。
“哎!”又要开始一天无聊的放马了,徐景天望着马棚中数十匹良驹,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稻草,微微一笑。
第6章 林间习武()
东方思雨要回府了?
“东方思雨就要回来了,不知那丫头长高了没有。”徐景天手中牵着一匹马儿,一边往府外走,一边还在回想早晨东方善战的话。
随后他黯然一笑,这东方家的千金大小姐,哪轮到自己这最下等的奴才上心。印象中,这东方思雨和他同岁,今年应该也是十五岁。也不知东方思雨在梵天宗修行的如何,与那些传说中的神仙相比怎样。
“嗨!没长眼睛的畜牲,找死啊!”徐景天被一声怒吼震醒过来。
打院墙的拐角处,冷不丁钻出一个人来,走的慌慌张张,正好撞到前面的马匹上,雪白的衣服弄脏了一小块。
这人名叫东方思风,是家主东方善战大哥东方英勇的长子,此时右手提着一件包袱,正在对徐景天怒目而视。
东方善战虽是一家之主,却不是老大,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兄弟两个名字分别取自“英勇善战”中两字。
东方善战兄弟哥俩皆会武,实力也在伯仲间。也正是因为东方思雨的缘故,排名老二的东方善战才能坐上家主之位。
东方思风,如今是肉身二重境,在东方家诸弟子中也算佼佼者。
“啊!是大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拍土。”徐景天心中咯噔一声,满脸讨好,赶紧上前,用手为东方思风拍灰尘。
“这不是小叫花吗,快滚开!弄脏了我的衣服,别再弄坏了我的宝贝,你赔得起吗!”东方思风怒气冲冲,将右手的包袱甩在身后,左手伸手一挡,夹着一丝掌风,将徐景天拒在一尺外,深怕他再挨上自己华贵的衣服。
肉身二重境可不是说笑的,一掌之力怎么也有二百斤。徐景天那承受得住,甩脱了马缰,噌噌噌连退数步,跌了个四脚朝天,头部重重地磕在地上。
东方思风一脸坏笑地望着他,认出来是小马倌徐景天,竟然这么不长眼,非让他长点记性不可,下手故意重了点。
这少爷还是那副秉性,平时为人凶恶,在仆人面前耀武扬威,没少欺负人,何况对徐景天这种最低等的佣人,东方思风更是变本加厉。
徐景天不仅长大了,也深深体会到了老徐头当年的苦衷。遇事要忍,莫要闯祸。他一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直到有一天,他可以有实力对这不平说不。
因此,他顾不上喊疼,赶紧爬起,还堆起笑脸,来到东方思风跟前,弯腰说道:“对不起大少爷,是我太鲁莽了!”
东方思风眉头一皱,想不到徐景天竟然变了性子,顿感没趣,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随便使出一记雪龙腿,抬脚踹向徐景天,吼道:“还不快滚!再耽误大爷我做事,等着回头挨鞭子!”
东方思风这一脚暗带三成武力,若是踢实了,他自信能将徐景天踹的半天爬不起来。敢弄脏我新换的衣服,你这小马倌活腻了。
东方思风这一脚踢得极快,徐景天哪能不知道厉害。这招雪龙腿很是阴毒,专门挑敌人的胯下,若被他击实了,徐景天下辈子别想再要后代了。
徐景天心中骇然,自己不过是偶尔冲撞了一下,他竟然下此毒手。这东方思风,真是阴毒,将来一定要讨回公道。
幸好这招式徐景天牢牢记在脑海里,他一下就看出了门道,但他不能表现的太高明了。如此以来,这大少爷面子上就更过意不去了,鬼知道他还会怎么样,而且最重要的,不能暴露了自己偷偷学过武。
“哎呦!”在这一脚触上徐景天身体的一瞬间,他身体微缩,顺势滚倒在地,并捂着肚子做痛苦状。
“哈哈哈!”东方思风却看也不看,双手捧着包袱,十分痛快地穿门而入。能时不时的教训一下不长眼的下人,让他觉得这东方家的大少爷做的才算过瘾。
东方思风心道,今天若不是有要事要办,非狠狠地教训一下徐景天不可。想那东方思雨这么多年才回府一次,准是从那宗门里带回来了不少好宝贝。
传说那修炼宗门,有一些能够提升武力的名贵丹药。若是能弄到手那么几颗,这武功还不是突飞猛进。今日,他要抢在那几位东方子弟前面,将手中的这份大礼送到,把路先铺好。
徐景天等这位大少爷看不到人影儿了,才哼唧哼唧爬起来,也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来到了广亭堡十里外一处山坳,徐景天任由马儿在山间吃草,自己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外人后,他才赶快将自己衣衫掀开,肚皮上面露出了一道红印。
徐景天用手轻轻摸了摸被踢的地方,丝毫没有一点疼痛感,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若不是他身体强壮程度远超常人,这次恐怕又要疼几天了。
有时候,徐景天会认为自己是不是怪物。上次跌入山谷,就算是东方弟子,也会摔得缺胳膊少腿,他却连伤疤也没留下。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哼!东方思风,也太阴毒了吧,平时没少欺负我,这次下手又这么重!”徐景天说完,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更加坚定了要刻苦习武的信念。
“哼!这东方思风,我爹的死也与你有关,我一直记在心里呢!若我有朝一日也能练到三重境,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徐景天一边挽袖子,嘴里一边狠狠说道。
他爹老徐头的死,他早就弄清楚了,虽然与东方思风没有直接关系,可还是因为他们,才被气得旧伤复发而死。
“哎!看来爹这一辈子总结的没错,宁为乞丐,不为人奴。”有时候徐景天很羡慕那些沦落街头的乞丐,就是受冻挨饿,也比在东方家吃苦受气强。
他何时才能脱离这奴才身份,成为一代强者,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想到这里,徐景天将双袖一挽,又开始练习早晨偷学的招式。
这里虽然距广亭堡远了一些,但为了安全起见,徐景天每天都来这里练习武功,一练就是一整天。
养马苦,习武更苦,徐景天打小就跟着老徐头锻炼,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生活过得再苦,人也不能自甘堕落,徐景天相信,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会做出一番轰天动地的事来。
其实徐景天练习的这些招式,早就耍的十分熟练,教头那里只要教授一遍,他就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但还是和那些东方弟子不能比,他们都是天天鸡鸭鱼肉,各种滋补养生,徐景天只能粗茶淡饭。
饿了吃干粮,渴了饮露水,他比那些真正的东方弟子更加吃苦、更加勤奋。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有出人头地。
“哼!”
“呵!”徐景天用心练习每一个招式,拳似猛虎出洞,脚如蛟龙破海,拳带风,脚裹电,看起来比那些东方子弟更有架势。
“哼!还有那些欺男霸女的东方子弟,有啥可神气的,仗着会点武功,恶事做尽,我就是看不惯。若是将来有机会,也让你们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任由马儿在山坡上悠闲自在地吃草,徐景天一边用心练招,一边自言自语。浑然不觉,在他身后数丈外的一个大树上,一名灰衣人正盯着他。
“呵,有趣的小子!看来他就是东方府的,有人带路,我也就不用费神了。”灰衣人看了他一会,便闭目躺在树枝上养起神来。
不知这灰衣人什么来历,躺在那里,纤细的树枝上,仿若空无一物。
在徐景天一招一式的练习中,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就要落下山去。他中途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吃了一块干粮,此时腹中所剩无几,呱呱叫了起来。
“不争气的家伙!”徐景天揉着肚子嘟囔道,“看来今日该早些收工了。”偷学来的招式,他早已练的极为纯属,如今练习的越多,越能体会到这招式里面的深奥。
“呵,这东方家的绝学,也像那么回事。”树枝上的灰衣人数次醒来,斜眼看着下面的徐景天。“这小子,身体硬朗,练武还算有点天赋。”
“也不知自己领悟的对不对,只是身体越来越结实了。”徐景天喃喃说道。
可不是,以前练习完,徐景天都累的要趴在马背上才能回堡,如今,他有的是力气,一口气走回堡内,仍感觉精力充沛。
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徐景天唤回马儿,却没发现,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鬼魅般的人影,他却对此人一点知觉也没。
第7章 被人跟踪()
那名灰衣人远远吊在他后面,大概落后数十丈,行藏十分隐蔽,直到看着徐景天走进一个阔府大院。
灰衣人远远地望着东方府,他仔细地观察了许久,没有发现他忌惮的人存在,这才往东方府走去。心中想到,只要不使用灵力,他忌惮的人应该不易发觉他。
“站住!”还没等灰衣人走近东方府大门,便被其中一位的家丁拦下。
灰衣人看着他伸出的手臂,皱了皱眉,若是放在平常,他早一掌废了那手臂,但最终还是忍了一下,并连忙挤出笑脸。
“这里是东方府,你是什么人,也敢往里面闯?”那家丁扫了一眼灰衣人,满脸的不屑。
灰衣人连忙回了一礼,说道:“这位小哥,刚才是在下鲁莽,不瞒您说,初到贵府,实有一事相求。”
家丁抬头傲慢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真是不巧,今日府上有要事,有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这就是逐客令啊,家丁说完便要离开,根本不给灰衣人说话的机会。
灰衣人心中虽恨得痒痒,却不能表现出来,急忙上前拦住他道:“我是远道而来的,眼看天黑了,还没找到落脚地,想来贵府借个宿,还望行个方便。”
灰衣人说着,从怀内掏出一锭银子来,约有四五两,塞进家丁手中。
家丁愣了一下,怕其他几位看到,急忙揣进怀内,心想今日该我发笔小财,以后看到可疑的人,要抢到众人前面才是。看这灰衣人出手这么大方,要狠狠敲诈一笔才行。
这名家丁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对灰衣人说道:“贵客有所不知,若是平常借宿,别说一晚,就是十天半月,我家主人也会答应。今日府内确有要事,看来您要失望了。”
灰衣人心中一喜,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低声问道:“哦,看贵府上下张灯结彩,莫非要办什么喜事?”
家丁闻言,顿时喜形于色,侃侃而谈:“您真猜对了,是我们家大小姐,今日从仙宗回来了。仙宗,听说过吗,是紫汉国七大修仙门派……”
这名家丁说到最后,才意识到失言,急忙打住,偷眼往周围看了看,才放下心来。
“哦,这样啊。能不能给通融通融,我这里还有?”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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