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肖小姐,恭喜你们。”她从包里取出红包,递给白沐璃。
白沐璃却怔怔地望着对方,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代新人谢谢啦!”一旁的简思艾看不下去,上前拽过红包,塞到了肖若的手上撄。
肖若虽说早预料到白沐璃的反应,但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失神,心里还是不免堵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谢小姐,请先入席吧。”
“好。”谢仕卿深深的瞥了白沐璃一眼,离开了。
简思艾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勾三搭四的坏女人!
一转身,谢仕卿脸上的笑意即刻落下。即使她不爱白沐璃,但是想到追逐自己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放弃了转而选择其他女人,心里就格外的不甘心和难受,更何况直到今天,左斯翰这边还是没有着落偿。
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的大厅里,一道卓拔挺秀的身影在人群中尤为凸显,举手投足尽显尊贵大气。他正与几个看上去像政府官员的人聊着,时不时微笑着点点头。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再加上他本身的机警,立刻循着望了过来。在对上她的视线后,没什么情绪波动地又移开了视线。
她的心里凉凉地。都说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可她从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他会将这句话演绎得这么彻底。
这时候,她才忽然发觉自己很可悲,至少楚嵚崟虽然被伤害,还是被他当成妻子对待,而自己就和外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样,用过就丢弃。
不知是新人哪方的意思,她没有和左斯翰,陆思远他们坐一桌,而是被安排在了女方亲属这一桌。
桌上以女眷居多,故而八卦新闻一直没停止讨论。
“诶,你们知道吗?小若怀上了。”
“是嘛,看不出啊。”
“不是月份还小嘛,听说男方父母高兴得不得了,把我们小若当个宝贝一样供着。”
“看来是奉子成婚了。”
“哎呦,他们都订婚三年了,有了孩子也是正常。”
“﹍﹍。”
谢仕卿听着耳边的聒噪,捏着汤勺的手指已隐隐泛白。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被白沐璃骗得团团转,如果说她对左斯翰是深深的怨,那从此刻起,她对白沐璃产生的就是恨了。
对,就是恨!
恨他嘴上说着爱自己,却和别的女人早就订婚,恨他看似被自己打击得很痛苦,背地里却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
在感情上,至少左斯翰一直态度鲜明,没有像白沐璃那样,表里不一,满嘴谎言。
她曾经真的考虑过,如果左斯翰这里行不通,就和白沐璃在一起凑合着过算了。可现在望着台上喝着交杯酒的那对耀眼的新人,她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小姐,你是我们小若的朋友吗?”一旁,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笑着问她。
她强自一笑,“算是同事吧。”
“哦,我是她的表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吧?”
“我没事。”她心烦地勉强敷衍着。
突然,她注意到左斯翰和同桌的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往一边的长廊走去。
她亦急急忙忙地起身,连带着将面前的茶盏弄泼了也没发现。
那位表姐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身影,压低声音说:“你们有没觉得这个女的很奇怪﹍﹍。”
左斯翰去完洗手间,一出门就看见长廊上一个淡色的身影依墙而立,早在那儿等着他。
“阿翰,我们谈谈好吗?”
他无声地颔首。
洗手间门前人来人往,他们转而进了一旁的楼道。
昏暗的光影中,谢仕卿迷恋地盯着他沉默吸着烟的侧影。都说女人讨厌男人抽烟,更讨厌闻到烟味,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喜欢,连他夹烟的姿势,她都觉得性感得要命。
“说吧。”许久等不到她的开口,他只好低沉地先出声。
“我怀孕了。”她低着头,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
左斯翰沉默了好一阵子,将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接着才低哑地问道:“所以呢?”
“我要你和我结婚,哪怕我们先领证,不对外公开,毕竟楚嵚崟刚出事不久,你就再婚对你影响不好﹍﹍。”她满怀憧憬地向往着,忽然发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染上了一抹似笑非笑。
她预料了种种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淡然。难道说,他对有个孩子也是心里期盼的?
想到这,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阿翰,你已经三十三了,我也不再年轻,我们荒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放弃,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
她已经拿出了自己最真挚的姿态,说出了这番感人肺腑的话,相信他一定会动容。
可是,从他嘴里悠悠吐出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
“谁能证明你这个孩子是我的?”
“左斯翰!”她急得眼泪直往上涌,“你在侮辱我吗?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也就只有那一次!”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嘴角始终噙着一个温和却疏离的笑容。“那就是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怀孕。”
“我﹍﹍骗你做什么?”她的脸色羞愤地涨红,极力争辩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自己,”他慵淡的声音凉凉地从口中送出:“那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什﹍﹍什么!”她倏地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从他坚毅的脸上,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我不相信,我们明明﹍﹍。”
“你那天喝得很多,我洗完澡出来你已经睡着了,而且我也在浴室里改变了主意。”
“可是﹍﹍,”她挣扎着低喃。难道那些欢愉都只是自己的梦境不成!“那天楚嵚崟来的时候,你没有否认啊!”
他露出了一个苦恼和懊悔的神情,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那样的穿着,你认为我对她解释就有用吗?”
现实和理想的巨大落差让她无法接受,她双手捧住头,不停低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医院做次体检。就能证明我说的对不对。”
谢仕卿的脸色早已从涨红转为惨白,难道说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了吗?不!她不甘心!
“阿翰!”她扑到他的身上,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哭着哀求:“别不要我!我只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
左斯翰收敛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态,不再掩藏心底早就蠢动的不耐。他轻轻推开她,眉眼冷淡地说:“你会为今天的左斯翰自伤右手,却不会为了六年前的左斯翰停下脚步,所以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爱’这个字。”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他,面色已临近煞白。“我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嗤笑一声,“世卿,我已经不是二十七岁了,当年你拉上沐璃演了一出戏,让我为了兄弟情谊主动放弃,不过是因为我达不到你的条件。如果我到现在都参不透,那我也白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我和嵚崟的婚礼当天,你遭遇车祸,我出于道义施以援手,后来倒是你的几次动作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特地派人去查了一下。”
他没理会她神色的巨变,继续说:“我不喜欢自作聪明还不诚实的女人,就像这次的事情来说,换了是嵚崟,她宁愿隐瞒怀孕,也不会博取我的妥协,因为她太骄傲。”
他欣赏楚嵚崟的那份骄傲,可同时也恨得牙痒。这只骄傲的小野猫,究竟逃到哪里去了?想到此,他的眼里划过无奈和淡淡的黯然。
“知道为什么从你回来我一直对你和颜悦色吗?”他温声地继续说着对她犹如凌迟的话语:“因为六年前的那段感情我真心付出过,即使对你早没了感情,我也不想让那段回忆变成一个笑话。”
他从未一口气对她说过这么多话,现在出口的却是字字诛心,令她无法招架。她晕眩下扶住墙,像个溺水濒死的人深深地喘息着。
良久,她抬起惨淡失色的脸,目光凝住他,笑得凄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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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开始一天六千字了,吓死宝宝了!悠闲的这个月终于完结了。
145。145。我心里住着一个女人(双更节奏今天开启)()
良久,她抬起惨淡失色的脸,目光凝住他,笑得凄然神伤。“左斯翰,原来你一直在和我演戏,既报复我当年对你的放手,也利用我甩掉楚嵚崟吧?你对不爱的女人可真冷血!不过,我猜也没有哪个女人入得了你的眼吧!”
他单手插进口袋,闲适从容地往楼梯门口走去,寂静的楼道空间飘来他淡漠的最后一句:“你错了,我心里有一个女人,就是第一个说我冷血的女人。”
那个小女人曾经清冷地对他说:“你对不上心的女人真是冷血。”她说这句话时眼中还带着丝丝轻蔑,偏偏就是那样桀骜难驯的冷清模样,将他平静无波的心撩得不行。
白沐璃酒敬到谢仕卿那一桌时,发现她的位置空着,趁身旁的人不注意,轻声问向那个表姐:“坐这个座位上的小姐呢?”
“好像去了洗手间,不过时间也够长的,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接下去的敬酒流程,他是在心不在焉和焦灼中度过的。离开最后一桌时,他不及和新娘打声招呼,就匆匆地往洗手间的长廊方向走去。
“怎么了,这是?不会喝多了吧?”简思艾困惑地问。
“我去看看吧。”肖若拎起下裙摆,匆匆地说。
白沐璃在女洗手间门前徘徊着,看见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便逮住了问道:“大姐,里面有没有一个穿着藕色长裙的年轻女人?”
那位妇女想了想,回答:“没有,我只看到一个妈妈带着个小女孩。”
“谢谢。”白沐璃说不上来的担忧。
他正抬脚要离开,忽听走廊边的楼梯出口门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偿。
推开那扇门,一个淡色的身影蜷缩在台阶上,发丝凌乱的脑袋搁在双腿间,双臂环住小腿,哭得肩膀耸动。
“仕卿。”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脆弱的窄肩,她就像一个弹簧瞬间弹起,投入他的怀中,死死地箍住他的腰。
“沐璃,我好后悔!我的心快要痛死了!”她抬起狼狈的脸庞,睫毛液被泪水冲刷,下眼脸晕染成黛青色,几缕黑发垂下,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异常的可怜。
即使被当时她和左斯翰的那一幕刺激得体无完肤,他仍无法将气撒到她身上。男人无法抵挡住女人的眼泪,更何况怀里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生什么事了?”
“他骗了我,那晚我喝醉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和他有了﹍﹍,可是他刚才告诉我,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要报复当年我对他的不忠,用我做挡箭牌帮他甩掉楚嵚崟!”
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可白沐璃心知肚明这人是谁。
“浑蛋!”白沐璃捏紧了双拳,脸色铁青可怖。
他清晰地记得那晚,左斯翰穿着浴袍,身上痕迹明显,引人遐想。对自己的愤怒和楚嵚崟的控诉泰然处之,无动于衷。
现在忽然告诉他,那晚只是一出戏!酒后乱性,以及今天的婚礼!
“我去找他算账!”他刚转动身体,就被谢仕卿急忙勾住脖子。
她的脸掩进白沐璃他的西装衣领,对着他因喝酒后微烫的皮肤吐气。“别去,沐璃,我冷。”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本来凄楚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
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俩人相拥着从楼道出来,走上长廊。
白沐璃一抬头,面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俩的不远处,一身红色新娘敬酒裙装的肖若站在那儿,视线定定地落在举止亲昵的两人身上,眼里深藏着痛楚,失望,悲哀,和凄凉。
那个眼神将白沐璃打倒了,令他原本想责怪她在外偷听的话语也说不出口,紧跟着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
谢仕卿很好地藏匿起得意的心思,虚弱地推搡着他,轻声说:“沐璃,你去忙吧,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地走吧。”
她的这句话让他一愣,接下来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白沐璃,你一定要在婚礼上这样吗?”肖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揪着裙纱。
他不敢对视肖若的眼神,匆匆回答:“你也看到了,现在让仕卿一个人呆着多危险,反正流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就剩最后送走宾客的环节,你一个人应付一下。”
一个人应付?
她控制住自己浑身的战栗,尽量用平稳的声调说:“既然不能陪我完美的谢幕,那就请保存我的脸面,麻烦你们俩辛苦一下,从后门离开。”
说完,她木然地转过身,朝大厅走去。
白沐璃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丝抽痛,来不及细想,怀里的谢仕卿轻哼一声。
“仕卿,你怎么了?”他低下头关切地问。
“我﹍﹍头疼得厉害。”
“那,走吧。”
肖若听到身后那一声声温柔细语,心中那根名为“希冀”的弦“嘣”的一声断裂了。
她松开了自己的手指,那层被揉得皱巴巴的欧根纱,就如她此时的心境,再难平复。
白沐璃将谢仕卿送回谢宅,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头疼有没好点?”
她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站直,眼睛迷离地注视着他,红唇微微翕张,“沐璃,吻我。”
他陡然一怔,盯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她仰起头,含住了他温热的唇畔,悉心地舔舐着。
最后,白沐璃的理智轰然倒塌,压在她的身上,化被动为主动。
两个灵魂就像是沙漠里行走的人猛地看到了水源,冲动和激情来得猛烈和猝然,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满是失去理智的渴望。
在激烈的互相啃噬中,他们为对方脱去了衣裙,纠缠在了一起。
“沐璃,要我!”她的脸已不再苍白,而是醉人的潮红。
白沐璃正要吻上去,眼前忽然浮现出另一张清丽的脸,那隐忍的悲伤眼神让他的大脑倏然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今天可是他的婚礼!
谢仕卿意识到他离开的意图,不免睁大眼睛不解地问:“怎么了?”
白沐璃极力平息身上燃烧的谷欠火,从她身上下来,迅速地穿上长裤,“仕卿,我们都太冲动了,你今天受了打击,是我一时糊涂﹍﹍。”
谢仕卿起床,从身后搂住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他光裸的上身,低喃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没有和他发生那层关系,除了被骗的痛苦,还有一丝喜悦,至少我面对你时我还是清白的。”
她柔软丰盈的身躯紧贴着他,声音和手指都像带着一种魔力,蛊惑着他随时都可能崩塌的意志。
“仕﹍﹍仕卿!”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闭了一下眼,狠心地推开她,说:“理智些,今天对我们俩来说都不合适。”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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