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翰的办公室,沙发的扶手处竖靠着几幅蒙着牛皮纸的画框。最外面一幅上贴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阿翰,这是我以前为你画的五幅写真,可以拿去装饰你的别墅。
楚嵚崟的目光一冷,随即嘲弄地牵起嘴角。好在没有再相信他,自己前脚还没离开,就已经有人要迫不及待地入驻了。这次是画,马上就会是人了吧!
左斯翰同时间也看见了,面色即刻一凝,快步走出办公室,沉声问:“是谁让拿进来的?”
“是谢小姐说要拿给您。”小秘书被他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答。
“去人事科结一下薪水,你可以走了!”他的口气很差。
小秘书立刻呜呜地哭了起来。
左斯翰回到办公室,摁了摁眉心,叹了口气说:“你别误会,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你不用向我解释。”她冷漠地开口。
“你先坐会。”
“不用,我就站着等,签个名字很快的。”
左斯翰深深地蹙眉盯着她看,语气不善:“你就迫切成这样?”
楚嵚崟亦不甘示弱地回敬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就是签协议也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还有拖延的必要吗?”她好笑地看着他说:“我记得当时签协议的时候,你也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呼吸一滞。
诚然,当初为了尽快和她确定关系,避免夜长梦多,便利用她想拿到地契的心理,逼迫她当场签下了协议。
左斯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了一通,随后拨打了内线电话。“陈律师,我发送了一份草拟协议到你的邮箱,你过个目,如果没问题,即刻打印两份正本到我的办公室。”
之后,他就把楚嵚崟晾在一边,自顾自地看电脑,看文件。
楚嵚崟颇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自己说了要站着等,所以现在再叫她自己坐下,她抹不开面子。
好在那个陈律师速度不慢,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就出现在了办公室。
“左总,这是两份正式协议。”
左斯翰拿起文件仔细地审阅起来。
陈律师趁此时间偷偷地打量着楚嵚崟,去年的婚姻协议还是他帮着拟的,这才一年不到,又签离婚协议了,闪婚闪离不是专属于娱乐圈嘛?怎么楚家两个千金都是这样的境遇。
“根据之前附加协议中涉及的离婚条款,这里做了些修改,你看一下。”左斯翰对她说。
她大致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便拿起他桌上的钢笔,在女方签名栏仅停顿了几秒,笔尖即干脆地落下。
左斯翰的视线随着她的笔起笔落,最后锁定在她娟秀利落的字体上。
楚嵚崟签完两份,将协议推到他的面前。
左斯翰握住还带着她体温的那支笔,也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抿了抿嘴唇,将心头浮上的那抹悲哀强自压下去,冷声说道:“左先生,那份弃权书我签好字会寄给你,也请你信守承诺将地契早点给我。”
………题外话………最近宝宝们春困了?还是夏眠了?咋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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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34。楚小姐,一起吃顿散伙饭吧()
她抿了抿嘴唇,将心头浮上的那抹悲哀强自压下去,冷声说道:“左先生,那份弃权书我签好字会寄给你,也请你信守承诺将地契早点给我。”
那句客气的“左先生”称谓让他的心情霎时郁结。“楚小姐,一起吃顿散伙饭吧。”他亦客气地提议,在“楚小姐”三个字上咬音很重。
“没必要多此一举。”她内心很排斥,只想早早地和眼前的男人划清界限撄。
一年,恍如一场梦,现在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拒绝了他提议的安排汽车相送,她直接在大厦下面叫了部出租车。
左斯翰站在二十九楼的落地窗往下看,人和车辆形如蝌蚪,可他依旧一眼发现了站在路边等车的女人。
楚嵚崟,我说过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
离婚,不是结局,而是另一个开始。
﹍﹍﹍﹍﹍﹍﹍﹍﹍﹍﹍﹍﹍﹍﹍﹍﹍﹍﹍﹍﹍﹍偿﹍
上车后,楚嵚崟接到了晨潇的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她虚脱地将头侧靠上了玻璃窗,幽幽地说:“只是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去中天府邸整理东西。”
为什么每次和左斯翰在一起都像打了一场恶战,让她浑身力气都消耗殆尽,身心疲惫。
“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帮忙。”
她本想说不用,不过考虑了一下,毕竟东西也不少,就同意了。
中天府邸的别墅里,她从楚宅带过去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婚礼上她去了法国,很多东西都是左斯翰置办的。
回国一年多,这里曾给过她家的感觉,没有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安安静静,随心所欲。
她怔怔地望着客厅那幅占据了整面墙的灯箱照片,思绪渐渐飘远。
巴黎繁闹的街头,一对非常养眼的男女在喷泉边旁若无人地拥吻,她的手心里紧紧攥着被他误以为丢掉的钻戒,觉得无比安心。为了得到她的原谅,他答应满足四个愿望﹍﹍。
因为意境太美,z市的新婚男女都纷纷模仿他们的场景和姿势拍婚纱照,更有好几家知名婚纱店想购买这张照片作为样板。
“太太。”桂嫂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她迅速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转身上楼。这张照片应该很快就会被其他东西替代了吧。
卧室的衣橱里,原来分放两边的男款和女款衣服早就混乱地掺杂在一起,就像是彼此交集的生活。
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取下,衣橱里的颜色顿时素净了许多。她细长的手指在余下的一排衣服上轻触过去,挺括的衬衫袖子从指尖滑落,徒留一手的空气。
她将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褪下,放在抽屉里,和那两本红色封面的结婚证靠在一起。
拎着两个行李箱下楼时,晨潇已站在客厅等候,一见到她急忙上前来帮忙。
“太太,你这是﹍﹍。”
楚嵚崟淡淡笑着打断她:“桂嫂,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特别是我生病的那几天。如果以后再遇见,就称呼我为嵚崟吧,我已经不是左太太了。”
桂嫂震惊不已,像是想到什么,立刻看向晨潇,那怪异带着声讨的目光令晨潇浑身不舒坦。
“瞄!”楚嵚崟感到裤管被什么给拽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蓝猫托尼伸着两只爪子,紧紧地拉着她,圆乎乎的小脸仰起,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
她的心弦被牵动,弯下腰将它抱进怀里。
“托尼。”她轻轻抚摸着它像天鹅绒般的短毛发,心中充满了不舍。这只小猫从出生没多久就来到她身边,对自己的依赖性可想而知。
晨潇说:“喜欢就一起带走,我想左斯翰应该没这么小气。”
她叹息一声,将蓝猫放回到地毯上。
“不用了,我们走吧。”正因为是左斯翰送的,就更不能带走,因为她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丝他的痕迹。
一出门,晨潇就囔囔:“我实在好冤,被人误会你是和我私奔,其实我连根毛都没拔到。”
“谁叫你送上门让人误会的。”
“我乐意啊。”他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替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十米远的地方,停了部很普通的黑色轿车。
车上的男人目光黯然地望着前方,眼见那辆红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他打开车门,铮亮的黑皮鞋踩到地上,一步一步往别墅方向走去。
输入密码后,大门自动打开。
客厅里寂静无比,桂嫂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在厨房里边捣鼓边嘀咕:“唉,太太和先生都是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他来到卧室,衣橱里女士的衣服没剩下几件,仅有的也是奢华的礼服款。
一圈走下来,家具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她的痕迹已淡化。
最后,他在床头停步,将半开着的抽屉完全拉开。
里面赫然出现的一枚璀璨钻戒令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就这样潇洒地走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将那颗钻戒握紧掌心,他躺倒在床上。被子和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幽兰馨香,他贪恋地闻着,最终在这熟悉好闻的味道中沉沉地睡过去。
﹍﹍﹍﹍﹍﹍﹍﹍﹍﹍﹍﹍﹍﹍﹍﹍﹍
左斯翰和楚嵚崟的婚姻解体消息很快见报,即使当事人想低调,也总会有一些有心之人要散布出去。
离婚原因被大众分析成了n个版本,最有说服力的无非是左斯翰爱江山不爱美人,得到楚天后重拾旧爱,抛弃正妻。
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楚嵚崟与方哲人相拥的照片,以及医院里晨潇和左斯翰对峙的视频,于是另一个版本是楚嵚崟水性杨花,在国外和国内都有情人,左斯翰无法忍受之下,同她离了婚。
相对于外界的众说纷纭,左斯翰不置可否,忙碌于两家大公司之间。
而楚嵚崟更加深居简出,基本不再与外界接触,整天窝在家里设计图纸。
在晨潇的强烈要求和陪同下,她来到了z市一家知名的曙光心理咨询诊所。
周曙光曾在国外行医多年,在业界大名鼎鼎,所以回到国内开了这家诊所后,门庭若市,很多人需要预约才能就诊。
楚嵚崟前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候,她随意一瞥,走廊上坐着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到那个女生的面前停下,轻声说:“你好。”
那个女孩白皙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楚嵚崟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一回头见晨潇冲着她摇了摇头,他伸出左手在那个女孩眼前晃了晃,丝毫未见反应。
“曦曦,喝口水。”一位四十来岁,眉眼英俊,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次性的纸杯。
他将杯子放进女孩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送到她的嘴边。
女孩的样貌和男人长得有些相像,因此楚嵚崟推断他们应该是父女。
那男人喂完了水,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后走回来。当对上楚嵚崟关注的目光后,不禁有些诧异地问:“小姐,你认识我们吗?”‘
换做其他人会觉得被人这样盯着瞧很不舒服,但男人的良好修养只是让他温和地发问。
楚嵚崟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十天前,在楚天集团大楼下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是我报的警和叫的救护车。”
名叫曦曦的女孩听后浑身震颤,她循声“看”向楚嵚崟的方向,嗓音沙哑地问:“我妈妈她当时﹍﹍。”
男人立刻惊喜地说道:“曦曦,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楚嵚崟蹲下身,握住曦曦白净的双手,柔声说道:“你妈妈生命垂危之际仍关心着你的安危,当知道你没事后,才放心地离去,她走的时候很开心。”
曦曦已哭得像个泪人,她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唯有双肩耸动得很厉害,这种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人觉得伤情。
男人站立一旁别开脸静默着,看得出情绪也很哀伤。
“下一个,夏若曦!”诊室里的小护士清脆地喊道。
楚嵚崟拍拍她的手背,说:“去吧。”
曦曦哽咽着说:“姐姐,你别走,我还想听你说。”
“好,我不走,姐姐在这里等你,你要勇敢。”
楚嵚崟亲自送了她进去。
“小姐,谢谢你。”身后,男人由衷地道谢。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题外话………文中的“夏若曦”只是个一闪而过的人物,她的故事会形成番外的一个独立篇,到时候蝶舞会以第一人称来写。
很多年前听过的一个报道,让当时的我很震撼,最近又做了一个梦,两相结合,就形成了今天的夏若曦。
另在这里通知一下,五月因蝶舞事情太多,所以变成了三千字更,也特向编辑请了假。六月,事情依然多,但为了成绩我会恢复六千字更,也有可能会按照要求加更。唉,心疼我的存稿,蝶舞拼死拼活也难做到一天码一万字啊!可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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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35。催眠中,她看清了那张脸()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夏若曦大眼睛水汪汪的,唇红齿白,现在看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如果成了盲人,该有多可惜。
“唉,车祸时,我妻子虽然推开了她,可是曦曦后脑勺着地,脑部产生一个小血块,正好压迫在视神经上,因为血块的位置很刁钻,冒然开刀会有生命危险,目前还没有哪家大医院敢做这个手术。”夏明宇叹息着说道。“这孩子自从得知妈妈走了,就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好在今天遇见了你。”
楚嵚崟淡淡笑了笑。她该怎么说,这个叫夏若曦的女孩让她想到了自己。
半个小时后,诊室的门打开,夏明宇进去接了她出来。
夏若曦一出门就四下寻找。“姐姐。偿”
“我在这儿。”楚嵚崟上前扶住她到椅子上坐下。“曦曦,姐姐也是个病人,所以不知道如何开解你。我十五岁的时候,妈妈也走了,但是她没有你妈妈勇敢,她是跳楼自尽的。你妈妈走的时候,我看得出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生命危险了,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所以,为了你妈妈,你也一定要坚强!”
夏若曦含着泪点了点头。
送走了他们,楚嵚崟内心也不好受,晨潇搂住她拍了拍,以示安慰。
“下一个,楚嵚崟。”
她听到护士叫到自己名字,便起身进去。
周曙光五十来岁,气色红润,和蔼可亲,穿着医生的白色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病例。
“楚小姐,能给我详细讲讲你的情况吗?”
“好,最近我天天失眠,经常心悸不安,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昏迷,遇到突发事件会无法自拔,有窒息感﹍﹍。”她将近两年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
周曙光听完后,说道:“根据你的讲述,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理压力很大,精神时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可能近期发生了一些事诱导了你内心潜在的不安,楚小姐如果同意,我想对你进行催眠治疗,将你内心深藏的所有不安因素都逼出来。”
他随即介绍:“催眠疗法是指用催眠的方法使求治者的意识范围变得极度狭窄,借助语言等多种暗示性手段,以消除病人心理和躯体障碍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对人的身体没有副作用,但是需要病人的配合治疗才有效。”
她尚自犹豫着,被周曙光一眼看穿。“楚小姐,你放心,所有病人的情况我们都会守口如瓶,这是心理咨询师必须遵守的医德。”
“那好吧。”
“我先为你制定三次一个疗程,中间间隔两天。今天我们就开始第一次治疗。”他走过去将轻音乐打开,让楚嵚崟躺在病床上。
在轻缓的音乐声,和他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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