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望着他的眼神里,有涩然,有怨责,还有一丝冷。“我们在餐厅遇见是七点,现在是十一点,这四个小时你都在吃饭?”
白沐璃将公文包扔进沙发,单手抄袋,语气淡然地开口:“肖若,今天你都看见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为什么不解释?说到底,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他不禁微蹙起眉,抬眼不解地看向她。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过!或者,平时的温婉可人都是她的假象?
肖若继续说:“看来她就是你心心念念七年的女神了,你准备怎样安置她?养在外面?在长辈面前和我秀恩爱,私下里再和她卿卿我我,你想享齐人之福?”
“肖若!”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夹杂着怒意:“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仕卿,也贬低了你自己!我们的婚约只是长辈的乱点鸳鸯谱,我会和家里人说清楚,也会带仕卿回去介绍给家人。”
她的眼眶涌起点点泪光,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他。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令他不自然地偏过头,放软了口气说:“这几年我本来不打算涉足感情,迫于家里的压力,才同你订了婚。和你在一起时,我也尝试过接受你,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连和我尝试的想法都没有了吧。说起来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除了长辈面前,你从来就没让我融入过你的圈子,也从来不对外说你已经是个有婚约的男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抗拒。”
他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无言。
白沐璃的老家在a市,肖若家是他们的邻居。三年前,病榻上的奶奶将原本在他心目中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推到他面前,说:“小璃,这是奶奶给你安排的媳妇,你让我在闭眼前了却一桩心事。”
他惊异于她已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女人,虽说谈不上多少有好感,至少不讨厌。而那时他一心想摆脱情伤带来的苦闷,拒绝几次后便顺理成章地默认了。
那时,肖若还在读大四,毕业后在a市找了份工作。两人平时分开两地,联系不算热络,仅节假日小聚几天,所以他没觉得和以前单身时有何区别。
就在半年前她听从两家的劝诫,说分开两地不宜培养感情,于是也来到z市,住在这套公寓里。不过,两人一直止乎于礼,他的内心仍是把她当成邻居家的小妹妹。
肖若悲怆地一笑。“白沐漓,你不愿委屈她,只要她向你伸出手,你就毫不犹豫朝她奔过去,那你可曾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挂了三年未婚妻空名的我?其实,何止三年,而是﹍﹍。”她喉中一噎,再难说下去。
而是十年!在她十五岁那年,当那个文质彬彬俊秀的青年将落到他院子里的风筝交还到她手中时,从此他便是她少女情怀的青涩心事。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
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终于不负重荷从面颊滚落,肖若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三个字,他就将她无情地摒弃了!
才走了几步,身后男人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肖若,你还是当年那个扎着马尾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就好了。”
她捂住口鼻,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白沐璃在窗前静立了片刻后,才转过身。
伤了她,他的心里也很恻然。
可是,他不会委屈了仕卿,得来不易的幸福他想紧紧抓住。
第二天清晨。
当白沐漓起床走向客厅,餐桌上已摆了几样可口的早点。
“要现在帮你盛粥吗?”厨房里,她脆生生地问。
他一愣,满心以为经过昨晚,她不会再为自己准备早餐,或者甩脸子直接走人了。
“好。”他轻声回答。
等洗漱完,坐上餐桌,对面的女人已吃的差不多。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她垂眸看着面前的菜碟。
他放下筷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不过她没有抬起头。
“我刚找了份工作。”
“是在楚天上班?”昨天就听楚嵚崟介绍,她将是新任秘书。
“对,今天就要去报到。昨晚我已经在网上预约了几家中介看房子,不过要等到周末才有空去看,你这里能不能再让我住几宿?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住酒店﹍﹍。”
“肖若!”他皱着眉头打断她,“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况且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也不安全。”
她抬眼望过去,眼底有一抹无法隐藏的凄楚。“我住在这里,如果被你的谢小姐发现,你如何自圆其说?她难道不会误会吗?”
“我可以说是我老家的邻居小妹妹在这里借宿。”
“那你太高估女人的容忍度了,如果她对你有情,眼里是揉不下一粒沙子的。沐漓,谢谢你的好意,既然我们不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
她从椅子上提起小包,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上班了”,随后匆匆出门。
留下他独自坐在餐桌边,回味着她刚才那句“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的话。
忽然,他觉得满心烦躁,这顿早餐也吃得索然无味。
肖若走进电梯,按了个“1”后,无力地靠上墙壁,单肩包带沿着她的手臂滑落,包应声落地。
刚才的一番话,她是用尽全力才能平静地说出,对他有多少爱就会产生多少煎熬。
邻居小妹妹!呵呵,在他心里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标签吧。
既然凄怆和颓丧无法从身体里排解掉,那她就用工作来填补好了。整整一周时间,她都是早出晚归,没有丝毫松懈。
她的努力都看在楚嵚崟眼里,也为自己能及时发掘一名好下属感到庆幸。
周五晚七点经过肖若座位时,她还在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还能适应新岗位吗?”
“楚董,我可以的,也多亏了颜小姐手把手地指点。”
楚嵚崟笑笑:“人家马上就要欢欢喜喜做新娘子了,肯定希望有人早点接手。”
换了秘书,她明显感觉到轻松很多,这手下人主动做事和被动做事区别真大!左斯翰说的一点都没错,楚天的弊端还是在人员管理上。
“今天已经加了会班,工作虽然重要,也不急于一时,适当的放松还是需要的。”她强行将肖若从座位上拉起,“走,陪我去喝一杯。”
“楚董!”
“下班可别叫我楚董,你是哲人哥哥介绍的人,私底下也就是我的朋友。”
“那,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这份文件打好。”
“行。”
她们又约上了简思艾一起。
最近简思艾真是憋屈苦闷透了:“姐姐我心情不爽,今天不醉不归!”
“你又怎么了?”楚嵚崟斜睨了她一眼,“前两天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么快又闹情绪了?”
“你不懂,他家里人对我还不错,只一个要求,要我辞掉工作,认为模特不是正经活。”简思艾苦恼的揉着头发,“我看上去像那种不正经的吗?除了这工作,我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思艾,你不用妄自菲薄,不过你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毕竟模特职业只能吃青春饭。”
“唉,真是苦恼,要不楚美人你把我当成小白脸养着吧!”她作势倒在楚嵚崟的肩上,双臂同时缠了上去。“我器大活好,包客官满意。”
“去你的,说话没遮没羞,你和陆思远还真是一对活宝!”楚嵚崟戳了戳她的额头无语地说,转头看向肖若,吓了一跳。
只见肖若面前已堆了五个空酒瓶,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往嘴里倒。
楚嵚崟急忙伸手过去夺下酒瓶,“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不要一个人喝闷酒。”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灰暗的日子,现在回头想想酒只能麻痹一时,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能说,误了他的好事,我就成罪人了。”肖若笑得凄凉。
“好,不说就不说。”楚嵚崟安抚着她的情绪。
简思艾的侠肝义胆顿时被激起。“什么臭男人,让你这么伤心!,姐姐替你去报仇!”
她正拍着胸脯,眼睛一瞥当场愣住了。“妈呀,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楚嵚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跟着一愣。
左斯翰,陆思远,白沐漓三只极品男在酒吧众人的瞩目中,目不斜视地入场。不对,应该是直直地奔着她们三人而来。
左斯翰首当其冲对楚嵚崟低斥:“怎么又在喝酒!”
“我就喝了一杯啤酒,没多喝。”她急忙申辩。
他指着桌上基本见底的空瓶问:“这谁喝的?”
她暗暗指指身边的肖若,左斯翰的脸色稍霁,接着长臂一伸将她揽过,不容分说地说道:“回家!”
“可是﹍﹍。”
“谁的人谁领回去,沐漓你送肖小姐走。”说话间,楚嵚崟已被他带出去十几步远。
“左斯翰,你太霸道了,我就难得出来放松一下!”
“喝酒喝出的状况还少吗?你怎么不长记性!再说你现在不适宜碰酒精,我最近也戒了,要喝也得等生完宝宝再说﹍﹍。”
………题外话………特别公告:亲们,离虐不远了。
左少:不要虐啊!我还没和我媳妇亲热够呢!怎么也得等我把娃生出来再说!
蝶妈:等你们生出娃,我的文都完结啦!
楚美人:虐吧,我正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106。106。你老公我忙着养家,哪有闲情找梦中情人()
简思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住摇头:“啧啧,我们左总太独,裁**了,高冷女神都被他整成了一株菟丝花。”
陆思远对她浑身上下一通扫视,皱着眉头说:“下次在公众场合能不能多穿点!”
这小吊带弹力背心,牛仔热裤明明是要招狼的节奏嘛撄!
“你是不是想让我全身裹着麻袋上酒吧?”她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
自从他站在家人一边让她辞职,她就看他不顺眼。
“只要你穿,赶明我就去给你做一套出来!”他暗自心想:看来得学学老左,尽快让自己的女人怀上孩子,否则真是难以管束。
四个人相继离去后,吧台只剩下白沐漓和肖若两人。
务生招手。
“肖若,别喝了,和我回家。偿”
“家?我在z市哪有家?”她寥落地笑笑,接过酒瓶正要往嘴边送,被他按住了。“沐漓,你小瞧我,我的酒量连我爸和我哥都没法比。”
“女人还是少喝点为妙。”
她自言自语地说:“你心目中的女人应该是个优雅的淑女,可我不是。”
似乎想到什么,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谢小姐见长辈?”
他静默片刻回答:“明天。”
她兀自点着头,笑容可掬地说:“明天?不错,叔叔阿姨早点认可,我也可以早些功成身退。”
本来每个周末,白沐漓都会带她回家看望父母。自从一个月前,他开始找借口不要她陪同,她便隐隐察觉到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淡然无所谓的态度,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走了!”他往吧台上扔了一沓人民币,拽住她往外走。
“啊!”她猛地低呼一声,蹲下身,表情痛苦地按住了脚踝。
“怎么了?”
“脚崴了。”刚才他步子迈得太快,她穿的又是高跟鞋,步伐一乱就出了状况。
“还能走吗?”他低声询问,有些过意不去。
“试试吧。”她被他半抱进怀里,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腰,而她的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肩上,一步步往前挪着。
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靠近他,她的心不由砰砰乱跳,偷眼望去,是他清俊的侧面。
白沐漓的皮肤很白,眼睛黑亮,清澈,睫毛又密又长,当他专注地看着你时,会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流转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可是大都时候他的眼里都带着漫不经心和落落寡欢。
他的嘴唇很薄,却弧度分明。都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这在他的身上得到很好的验证,他的专一只留给了一个女人。
“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他的声音清晰入耳,语气淡淡却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其实白沐漓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淡然,怀里的女人腰肢柔软,肌肤很有弹性,让人触之心动,不像谢仕卿纤细袅娜,似弱柳扶风需要时时呵护。
她身上有种清新的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不像仕卿因为在国外几年早已习惯身上涂抹名贵的香水,脸上也妆容精致﹍﹍。
开车到了公寓,肖若下车后,脚刚一触地就一阵锥心的刺痛,小脸疼得白了几分。
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白沐漓抱起。
“我﹍﹍我再缓缓,可以自己走。”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再走下去,你这脚要废了。”他垂眸看了怀里满脸不自在的女人一眼,将她往上托了托,说:“按‘11’。”
“哦。”她依言伸出手指在电梯按钮面板上按下。
电梯内四壁是浅茶色的镜面,将他俩此时亲密的姿势清晰地照影出来。
她羞窘地别过头,倒更像是深埋进他的胸膛。
看着流露出小女人姿态的她,他清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进屋后,肖若先被他放在沙发上,随后拿了一瓶跌打药水过来。
脚踝处看着已经肿得像半个馒头,这让他歉意更深。在酒吧时,他的动作确实粗鲁了。
白沐漓动作轻缓的给她上着药,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看得正出神,不注意对上他正好抬起的眼。“好了。”
“哦。”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却忘了自己受伤的脚,猛一用力脚部一抽,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白沐漓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被她同时带倒在沙发上。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到两个紧紧贴合的身体里传来“咚咚”激烈的心跳声。
他们的唇也碰触在了一起。
肖若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两人的瞳仁里都有着对方的投影。
她本以为他反应过来后会立刻抽身离开,没想到他加重了唇上的力量,在她还未回过神来之际闯入了她口中的腔壁。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愣愣地注视着脸色微红的他,直到他用一只手将她的眼盖住。
黑暗中,触觉带来的冲击更加灵敏,他的吻将她的神智全部带走,只剩下了茫茫然一片的天旋地转,不自觉中,她也生涩地回应着。
突然,白沐漓匆促地直起身,略显狼狈的扔下一句“抱歉”,便急急地冲进浴室。
她呆呆地躺在沙发上,他的离去让她感到无尽的空虚。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好像她刚才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了。
酒意带来的微醺,亲吻带来的甜蜜,让她此刻忽然又有了往下走的勇气。
至少,他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浴室。
白沐漓懊恼地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怎么也没想到搽个药会发展到这般如火如荼的地步。
他犹记得她身上的气息很清新,嘴唇粉粉的qq的,像两瓣干净润泽的草莓果冻,没有口红的化学品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冷水冲洗下,他的欲念才渐渐冷却下来。
一整晚,肖若都拥着被子,眼睛睁着大大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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