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的手下一齐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不能放!”忽然,站在最前面的小泉湘子尖声喊道,同时将手里的枪对准了佐藤秀彦。
她一动,同行的几个人也分成了两派,几个手下快速拿枪抵住了身边的人。
“呵呵,果然是你背叛了我!”佐藤秀彦瞳孔骤然紧缩,视线如锋利的箭钉在了小泉湘子的脸上,“将我在巴黎的行程泄露给宫泽俊佑的人就是你吧!”
“是我,”小泉湘子坦然承认,“为此你还错杀了两名手下。我真名是小野湘子,是小野家族派去潜伏在佐藤的暗人,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佐藤秀彦,你用情太深,上位者就是要冷情冷血,所以这个会长之位你不够格坐!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留,因为有你替我背黑锅。”
“楚嵚崟,小野蔷薇为了佐藤雄一背叛了自己的姓氏,最后没落下好下场!她的哥哥小野太郎是个人才,却因为你的母亲去了中国,最后客死他乡。你需要为佐藤家欠小野的买单!”
小野湘子将枪口转向了楚嵚崟,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佐藤秀彦猛地推开了楚嵚崟,自己的右肩中了一枪,后退了两步。
他的身后是几百公尺的绝壁,一脚踏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楚嵚崟迅速冲了过去,双手拉住了他的右臂。“抓住我,别放手!”她趴在壁沿,用力地将他往上拽。
可是佐藤秀彦下沉的重量太大,将她拖着往边沿不断地游走。
“嵚崟!”左斯翰嘶吼一声,也冲了上来,急忙抱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小野湘子忽然意识到不对,等她反应过来,手下几个人和佐藤秀彦的人打斗在了一起,最后纷纷被晨潇和靳墨击毙。
原来他们三人趁刚才变故之际,自行将绳索解开。
小野湘子瞄准了晨潇的背部,正打算开枪,靳墨用身体挡在了过去,应声倒地。
与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枪同时响了起来,小泉湘子倒在了地上,眉心一个红色的血洞,鲜血流过她睁得大大的双眼。
直到死,她都没明白,明明胜券在握,怎么会满盘皆输。
“伊莲,放手吧!”佐藤秀彦痛苦地恳求。他的肩上鲜血淋漓,因为太用力,那只失血的右手已呈现灰白色。
“森,你和我一起握住他的手!”意识到他的手指在慢慢往下滑,她焦急地喊道:“慕泽,你别放弃!我不想看见你再一次死在我眼前!”
佐藤秀彦的视线,从她充血的纤细手指往上移,落在她那张因为用力而涨得绯红的小脸上。他的目光缱绻隽永,似乎要将她的音容笑貌牢牢镌刻在脑海中。
他笑了,那笑容就像初见时的纯净和温润,“伊莲,我爱你!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在左斯翰将手伸过来同时,他毅然决然地松开了楚嵚崟的手掌,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掉落。
楚嵚崟不敢再看,投入了左斯翰的怀中。
﹍﹍﹍﹍﹍﹍﹍﹍﹍﹍﹍﹍﹍﹍﹍﹍﹍﹍﹍﹍﹍﹍﹍
一周后。
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来了一位衣着摩登,高挑的年轻女人。她一进门,就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对陆思远说:“把靳墨的病历给我!”
“嫂﹍﹍嫂子?”陆思远明显吃了一惊。
“嗯,你赶紧拿给我,我待会还有事!”
陆思远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
潘亚男这才摘下脸上的大黑超,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嫂子,靳墨的伤情还是可以挽救的,只不过治疗期限比较长,我已经联系了国外几位知名专家,一起为他制定一套治疗方案,康复是迟早的事﹍﹍。”
他这里絮絮叨叨,潘亚男的脸色却越是难看,最后“啪”一声将文件扣在了桌上,转身出去了。
陆思远抹了把汗,急忙跟了出去。
病房里。
左斯翰,楚嵚崟正询问着靳墨的身体状况,靳墨刚想回答,就被楚心岑及时制止了,“你少用点力气,多休息。”
说两句话能用多少力气?靳墨本想反驳,但对上她红通通的眼圈,又将话咽了回去。
“大姐,你这就管上了?”楚嵚崟开起了玩笑,“放心吧,靳墨没什么大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吗?”门被人从外用力地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难掩周身的凌厉气势。她怒气冲冲地直视着病床上脸色发白的男人,之后目光在白色的床单上来回打转。
“亚男,你怎么来了?”靳墨想挣扎着坐起,被左斯翰按住了。
楚嵚崟下意识地去看楚心岑,见她脸色难堪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再理直气壮的爱情,在婚姻那层关系面前依然是为人不齿的出轨,她是被世人唾骂的小三。
潘亚男冷笑两声,“还好我来了,否则真被你蒙在鼓里!你妈一天到晚催我生孩子,我一个人有本事生吗?靳墨,反正你也废了,就别再拖累我了,大家好聚好散!”
靳墨还没吭气,一旁的楚心岑看不下去了,严肃地反驳道:“靳太太,你怎么能这样?他现在是一个病人,你不好好照顾和安慰他,居然还用离婚来刺激他!有什么事不能等他痊愈了再说吗?”
“你是谁?”潘亚男狐疑地盯着她问。
楚心岑心中一凛,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左斯翰悠然地介绍:“这是我太太楚嵚崟,这位是我太太的大姐。”
他坦然的态度打消了潘亚男的猜疑,只冷笑着说:“楚小姐是吧?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如果喜欢就接手好了!我堂堂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千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毁了!”
“靳墨,这两天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我们尽快把离婚办了吧。”说完,她趾高气昂地拔腿走了。
门边的陆思远学起她的腔调:“我堂堂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千金,为什么要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毁了!哎呦喂,这么嚣张的口气,还好不是我的老婆!”
楚嵚崟暗中捅捅他,“你就少说两句。”
陆思远立刻附在她的耳边嘀咕:“你别看靳墨面无表情的死样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为什么?”
陆思远咬了好一通耳朵,把楚嵚崟逗乐了。“哈哈,难怪刚那女的自说自话了半天,我听得有些懵。”
“这点子还是我想出来的,我聪明吧?”陆思远得意洋洋地自夸着。
“聪明!”楚嵚崟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夸道。
只是有个男人不乐意了,“老婆,你老公还站在面前呢,就和杂七杂八的人色聊起天了!”
陆思远差点被一口血给呛着,“喂,老左,你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就和自家老婆的闺蜜聊两句,这也碍你眼了?”
“问题是你聊天的对象是我的老婆,那就有碍观瞻!”左斯翰上前,牵住楚嵚崟的手往外走,“走啦,老公陪你去谈人生谈理想!”
身后,陆思远恨得牙痒痒,“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病房里只剩下了楚心岑和靳墨两人。
靳墨的眼神无奈中带着淡淡的黯然,“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没法给你带来性福,我不想再耽搁你的青春。”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他撇开眼,沉声说:“男人没了那方面的功能等同于废物,难道你愿意同一个废物生活一辈子吗?你看,这个潘亚男多识趣,一听到消息,拖延多年的关系几分钟就放弃了。”
他自嘲的口吻令楚心岑一下子急红了眼,“靳墨!既然你说耽搁了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已经耽搁了,你难道不该对我这几年的等待负责吗?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和其他女人比?还是说,在你心目中,我和她其实没区别?”
靳墨刚想说什么,被她冷着脸打断,“反正你别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我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用你操心!我注重的是心灵契合,你那什么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在乎!再说你朋友不是也说了,会安排专家团给你治疗,还没等结果出来你就灰心丧气,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刚毅坚强的男人!”
一番话说得靳墨哑口无言,没想到平时温柔可人的她,这时候发起威颇有一股气势。
他讪讪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不自然地说:“那个﹍﹍心岑,你别激动,我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
她本来还在后悔是不是对他话说重了,被他忽然这么一解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什么玩笑?”
“就是枪伤不在我那个部位,而是在小腹上,不影响我那方面的功能。”靳墨眼见着她的脸色变了,于是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这个死陆思远,出的什么馊主意!说用这个办法,可以分辨出两个女人不同的态度,搞不好悬而未决的问题也能得以解决。
楚心岑气得抿紧了嘴角,将手中的水杯放回到茶几上,转身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陆思远后脚就跟了进来,“靳墨,我刚才跟着潘亚男出门,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一个男人在悍马车旁边等着她,两人一看关系非同一般,看来你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可以解散了﹍﹍咦,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我骗了心岑,把她气坏了,现在都不愿搭理我了。”
十分钟后,楚心岑才回到了病房,虽说不是气呼呼的表情,可面无表情和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让他心焦。
“啊呀,我伤口疼!”靳墨一声喊,楚心岑急忙奔过去。
“怎么啦,我去叫医生!”
“不用叫,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良药。”靳墨好不容易逮住她,怎么可能再撒手。
楚心岑挣扎了半天,红着眼说:“你是不是骗我骗上了瘾啊?”
“不是。那个玩笑我真的不是想证明你什么,也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单纯地觉得好玩,想看看你的反应。”靳墨紧握她的手,极力地解释着。“如果知道你会误会,打死我也不敢骗你!”
楚心岑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你怎样吧,反正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誓言,你能,不能恢复我都得照顾你。”说完,她就去了病房的盥洗室。
留下靳墨在病床上凌乱。什么意思?她是因为誓言才留在自己身边的?
“心岑!心岑!”
楚心岑站在盥洗室,听着门外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谁叫某人骗人在先的,哼!
知道他伤势无碍,她其实比谁都高兴,哪有女人会不在意这个?
他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而且看样子潘亚男也主动放弃了这段无爱的婚姻,明明都是好事,偏偏两人没事找事闹这一出。
她觉得自己也真够幼稚的!
“心岑!”这回,他的叫唤声在门边响起。
楚心岑吓得连忙开门出去,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下床了?”
“你一直不回应,里面又没什么动静,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将他搀回床上躺下,检查了一遍伤口没问题才放下心来。“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能有什么事,你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万一伤口崩裂怎么办?”
“心岑,别再生我的气了。”他认真地恳求。
她没好气地斜了一眼,“我哪还敢再气啊,你就会在我面前演苦肉计!”
“嘿嘿。”靳墨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晚上,楚心岑睡在旁边的小榻上,被他邀请上大床。
“不要,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再说潘亚男忽然打转,给她看见又前功尽弃了。”
“不会。她到z市,是我故意安排人在她面前透露的消息,现在医院走廊上有守卫,她即使出现,也进不了病房。”
楚心岑拗不过他的再三请求,只好在他身边躺下。怕压到他,几乎躺在床沿上,被靳墨拉过揽进了怀里。
“你的伤!”
“没事。”他注视着怀里安静的女人,不由感慨地说:“心岑,几个朋友都有了好结果,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么多年让你默默等待,我对你很是愧疚,好在离光明正大相守的日子不远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你错了,爱情不需要愧疚和补偿,只需要付出就行,”她抬起头,同样深情地回视着他,“我付出我不悔。”
靳墨旋即落下深深的吻,动情到深处差点擦枪走火。
“唉,怎么伤在了这个部位,真是!”他懊恼地嘀咕着,引得楚心岑躲在他的怀里失笑连连。
“心岑,等我将离婚证领到手,我们就立即去领结婚证,随后你就和我回去见父母。”
“这么快?”她不禁讶然。
“快什么,把你娶回家这件事我都想了好几年了,因为担心你没耐心再等下去,被别人拐跑了。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把你定下来啊?再说,我年纪也大了,该有个自己的孩子,平时看着他们几个炫自己老婆孩子,我嫉妒得不行。”
“敢情你把我娶回去就是为了显摆?”
“这么优秀美好的老婆藏着多可惜。”
“甜言蜜语!”她嘴上轻斥着,脸上却是挡不住的甜蜜。
真好!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和靳墨终于可以相守在一起了!
一周后,靳墨和潘亚男正式离了婚,双方家长对他们这桩貌合神离的婚姻都产生了疲劳感,所以没谁出面劝解和提出异议。
一个月后,潘亚男风光大嫁京城高官之子,听说婚姻初期的甜蜜很快因为男方爆出夜店艳遇而粉碎,随后就是轰动全城的夫妻大战,婆媳大战,不过上了头条没多久,就被各方势力压了下来,这是后话。
靳墨伤好后,就带着楚心岑去了老家,见过自己的长辈。因为楚心岑知书达理,又是从事媒体工作,很受靳家长辈的喜爱。和嚣张跋扈的潘亚男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东旭对靳墨本人没什么意见,唯独在意的就是他是二婚。
对于这点,楚心岑劝导他:“妈妈当年离异,和你走在一起,你也没嫌弃过她,这说明真心相爱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观念的。我和靳墨经历了太多,彼此的棱角都在这些年磨平,所以今后我们的生活只会一帆风顺,没有风浪。”
半年后,靳墨和楚心岑举行了婚礼,不过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婚事尽量从简,只宴请了亲朋好友,而且主场就放在了z市的星际酒店。
在众人的祝福中,他们完成了所有的婚礼程序。
“下面,请新娘转过身,将你手中的捧花向后用力扔,台下这些恨嫁的姑娘们可得准备好了,谁抢到捧花,下一位幸运儿就是你!”司仪在台上鼓动着。
楚心岑背对着台下,双手作势向后一扬,结果引起台下一阵尖叫和躁动。
“姑娘们,咱矜持点行不?放心吧,你们个个貌美如花,只要你们点头,现场这些未婚的小伙子们保证会如狼似虎地抢人!”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捧花还是被方可人抱走了,那张小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楚心岑也很高兴,说明家里将开始准备可人和楚念岑的婚礼了。
“大姐今天真美!”楚嵚崟站在一旁,望着台上身着白色婚纱,被靳墨小心呵护在怀里,笑容明艳的楚心岑,不由感慨地说。
左斯翰胸中一窒,从身后将她搂紧在怀里。“老婆,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吧。”
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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