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嵚崟一觉醒来,发现客房里睡着的人又不见了。
下楼来时,桂嫂忙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上。
“他每天都这么早去上班吗?”
“是,先生工作很认真,从不懈怠,有时候会误了饭点,所以会经常胃痛。”
楚嵚崟心里一动,“桂嫂,你去买点他喜欢吃的菜,中午我给他送过去。”
“诶,好!”桂嫂喜滋滋地解下围裙,出门去了。
先生和太太之间看似相敬如宾,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生疏。她每次替他们整理房间,都发现两人是分房睡的。
这几年,先生独身一人,一直洁身自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太太回来也有一个月了,两人怎么还没恢复那股热络劲呢!
如果太太能主动,那是再好不过了!
楚嵚崟坐在餐厅用餐,托尼摇摆着长尾巴经过。
“瞄,托尼。”她逗弄着蓝猫,可小东西傲娇地将头甩至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不禁郁闷了,难道三年没回来,连最亲密的猫也对自己陌生了吗?
听到门铃响,她走过去开门。
门前站着一位身着皮草,烫了一头长卷发的女人。那个女人年龄在三十几岁,已不算年轻,眼尾处微有轻褶,相貌仅算中上之姿,可偏偏眉眼间的那股执拗和凌厉不容忽视。
“你是谁?”楚嵚崟问道,态度也不算客气,因为她看出了对方来者不善。
“左诗敏,阿翰的姐姐。”左诗敏推开身前的她,兀自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他的姐姐?楚嵚崟一愣,为什么没听他提过。
“那,姐姐,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左诗敏不耐烦的打断,随后一双眼睛冲着她上上下下不礼貌地扫视,“听说你失忆了,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
“是啊,他在帮我联系医生,想让我尽快记起来。”
左诗敏翘起二郎腿,闲适地往沙发背上一靠,讥诮地启唇:“楚嵚崟,你确定自己想要记起来?我担心,你记起来一切,反而会生不如死呢!”
“什﹍﹍什么意思?”她手脚发冷,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对方接下来说出的话,自己会难以接受!
“啧啧,你还真记不起来了啊?我一直以为你在装傻充楞,蒙骗阿翰。”左诗敏没理会她渐趋苍白的脸色,毫不留情地说了下去:“阿翰的父母是被你的父母开车撞死的,那一年他才九岁,背负着仇恨的他被我爸爸带了回来。他勤奋好学,从小就展露了与同龄人不一样的天资,二十四岁接管了我爸爸的擎宇集团。在他的带领下,集团蒸蒸日上,就这一点,我爸爸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三十二岁那年,他成了你的未婚夫,慢慢展开了他报复的第一步,你的感情,你的家业,都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不到一年的时间,清高的你就被他拿下,连同你的楚天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阿翰替我们左家报了仇,也达成了他自己的心愿!”
左诗敏走近她,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你亲眼见到他和前女友上床,接着手里的项目被他夺走,你的董事长之位也没保得住,被阿翰取而代之!在他的打压下,你连孩子都失去了,可见他对你有多恨多狠!”她停了一会,脸上居然浮起了温柔的笑容,“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孩子他不在乎,他却让我有了孩子!”
她解开大衣的扣子,露出了自己微隆的小腹,随后抓起楚嵚崟的手放了上去,“感受到了吗?我和阿翰的孩子,它就在我的肚子里。你说他会是男还是女?应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楚嵚崟猛地抽回了手,心脏像被人紧紧地捏在手里拧着,疼得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左诗敏怜悯地注视着她,口里仍冰冷地说着:“你在阿翰眼里不过是个可怜虫,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对你起了一丝愧疚之心罢了,你不要天真地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可能,一个杀死他父母凶手的女儿!”
“但凡你还有点良知,和羞耻之心,就都应该离开他!让我们一家三口早日相聚在一起!”
“我求你,别说了!”楚嵚崟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问便知,我干嘛要骗你?如果不是配合阿翰复仇,我们俩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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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227。遗忘和伪装(十一)()
“我求你,别说了!”楚嵚崟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问便知,我干嘛要骗你?如果不是配合阿翰复仇,我们俩早在一起了!”
左诗敏离去后,楚嵚崟像被抽去了灵魂,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被剥离,只剩下了空空的脑袋和麻木的四肢。
左斯翰赶回家看到的就是一个躲在床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撄。
“先生,我一回家太太就是这个样子,叫她也不听。本来出门时她心情挺不错的,还吩咐我多买点菜,说要给你送饭。”
“谁来过家里?”
“我在的时候没有,不知道我去超市的时候有没人来过。”
左斯翰让桂嫂退下,往楚嵚崟的方向走去偿。
“你别过来!”她立刻惊恐地往墙角缩去,“你这个大骗子!走开!”
他深深地皱起眉,他们的关系怎么退回到连法国相遇时还不如了?
“今天谁来过别墅?”左斯翰打电话问保镖。
因为怕日本方面还不肯死心,他在她的周围布下了不少保护的人,只是比较隐蔽,没被她发现过。
“是左小姐,大概九点二十分进别墅,九点四十八分离开的。”
左诗敏!
他挂断电话后,在楚嵚崟面前蹲下,“左诗敏脑子有病,她说的话你也相信?那我这一个月对你所说所做的呢,你对我就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之前的所有你忘了,我不怪你,等你的记忆恢复,我相信我们会回到从前。”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关于以前的事,他已经在法国解释过一遍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楚嵚崟防备的表情明显有了松动。
“也不算骗,很多事从外人看来只有表面的东西,如果我真那么坏,你在法国的时候就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在我父母墓前立誓此生不渝,与我不离不弃!”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对她有了一丝不耐,并不想把在法国说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再对她复述一遍。
这种情况很奇怪,眼前明明就是那个人,可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对劲。
她怔忪地想了一会,忽然瘪着嘴难受地说:“就算其他的事都是假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作假,我亲手摸过了。”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孩子是我的?”
她顿时噎住了。对啊,如果其它的事,左诗敏都能骗她,这件事当然也可以骗!
“我看得出,她很爱你,又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生孩子?”
面对她的疑惑,左斯翰下了决心,“本来我打算给她留个情面,等孩子生下后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既然她一再相逼,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
接到左斯翰的电话,左诗敏喜出望外,在镜前隆重打扮了一番,穿上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倒年轻了不少。
下楼时,左震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问:“都是怀了孩子的人了,还瞎跑什么?”
“我去见阿翰,他说想我了!”
左震冷哼一声,“左诗敏,你就是个没大脑的废物!他的一句话就让你飘飘然了,你就不怕他拉着你去做dna?”
左诗敏浑身一震,之后释然地说:“孩子月份还没到,他不可能这么做。我想,肯定是他对楚嵚崟失望了,需要我的安慰。”
说完,她就兴冲冲地出了门,小夏脸色绷紧跟在其后。
“蠢啊!”左震摇着头,长叹一声转动轮椅离开。他这个养子,哪里是这么好忽悠的?
左诗敏没想到才过了三个小时,就又回到中天府邸的别墅。
“阿翰,楚嵚崟呢?”
“拿着行李走了。”沙发上,左斯翰不为所动地端坐在那儿。
她心头狂喜,立刻靠了过去。“你不去追吗?”
“追了三年,有些累了。”左斯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左诗敏想说什么,不过嘴皮子动了动就放弃了。
倒是小夏没熬得住,出声提醒:“先生,小姐怀了孕,不能闻烟味。”
“呵,”左斯翰轻笑一声,脸色骤冷了下来,“曾小夏!你是不是逾矩了?且不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种,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普罗旺斯那会,你放蛇咬嵚崟,那几十鞭还没尝够教训?”
“来人!”他一声断喝,身后出现了几名保镖,“把他给我关进下人房,让他懂点规矩!”
“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小夏被保镖拖走时,求助地看向左诗敏,却见她无动于衷地依偎在左斯翰的身边,只是痴迷地盯着他看,不由痛苦地阖上了眼睛。
下人房的门被关上,传来了鞭笞的声音。
“心疼吗?”左斯翰强势地捏住了左诗敏的下巴,冷酷地说道:“如果现在告诉我孩子的真相,我兴许就放了他。”
左诗敏眼神闪烁不停,口中却坚决地否认:“阿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夏干我什么事啊,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怀的是你的孩子,这你不能否认!”
“他陪伴了你那么多年,对他你就一丝感情都没有?”
“他不过是个下人,我还没这么贱,连个下人都会看上!”她摇了摇左斯翰的手臂,柔声说:“阿翰,你不要再怀疑我了,好吗?楚嵚崟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哪像我,默默爱了你这么多年,将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你身上,选择我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啊!”
他将烟蒂掐灭在烟缸,拍拍她的背,态度温和地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怀了孕,先上楼休息会。”
左诗敏欣喜万分,这表明他已经相信她,还把她留下来了吗?
左诗敏随即上了楼。
接着,小夏被保镖带了出来,身上并无伤痕,只是脸色呈死灰色,满眼的绝望。
左斯翰看着他,悠然地开口:“你都听到了?你对她忠心耿耿,不惜替她做任何事,可她对你呢?在她眼里,你只能算一条衷心的狗而已!”
小夏闭上眼,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我想听你来告诉我那晚的真相!”左斯翰声色一厉,“记住,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是﹍﹍你的。”在左斯翰凌厉的气势下,小夏额上不停冒着冷汗,心下一横,将话哆嗦着说完。
“很好。”左斯翰笑了笑,眼底却不见笑意。他不再看对方,取过手机打了电话:“吴克,帮我在黑市找一个替人做流产手术的,要快,对!现在就要,多少钱都可以!”
“先生,不可以啊!”不等他挂断电话,小夏连忙跪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小姐是高龄产妇,医生说这一胎如果保不住,以后她再难怀孕!先生,念在她对你这么多年痴心的份上,不能如此绝情啊!”
左斯翰狠狠一脚将他踹开,脸上是冷硬的漠然,“既然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那就是我说了算!这个孩子不被人期待,不如早早地做掉,以免嵚崟回来后再受刺激!”
“曾小夏,我刚才说过自己的耐心并不多,唯一的一点给了最爱的那个人!是你们要挑战我的底线,那就休怪我无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夏的脸上已遍布冷汗。
半个小时后,别墅的门铃响起。
保镖前去开门,只见吴克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医用药箱。
“老板,人带过来了。”
那男人四下张望了一周,问道:“孕妇呢?”
左斯翰淡然地开口:“在楼上,刚用了点药,这时候应该在睡觉。你就这时候做,免得醒过来吵吵闹闹地让人心烦。”
“好,我会用麻药的,保证让孩子安安静静地消失。”男人心想,这无非是哪个女人想傍着孩子飞上枝头,因此得罪了豪门金主。这种事他见多了!
“先生!”小夏“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他面前,这次没敢再求情,而是垂着脑袋咬牙承认:“孩子是﹍﹍我的!”
那一晚,左诗敏给左斯翰下了十倍的药量,趁他迷乱之际上了他的床。没想到服了这么多药的左斯翰居然在关键时候忽然刹住了车,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左诗敏顿时傻了眼,可是戏总得演下去,否则左斯翰清醒过来不会饶了她。因此,她启用了第二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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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228。遗忘和伪装(十二)()
当她当着小夏的面脱下睡衣,躺在左斯翰那张大床上时,小夏既紧张又兴奋。
“快点!”左思敏急切地催促他。那时的她还在侥幸,万一过会左斯翰出来,说不定自己还能和他颠鸾倒凤一番。
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神模样,忽然光着身子妖娆地等着他宠幸,他激动得无以复加。
只是在一下下抵死的痴缠中,她忽然呢喃着说了一句:“阿翰,快!我还要!”
那句话将他的热情瞬间浇熄撄。
原来即使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逃脱不了被利用的作用。
左斯翰怒瞠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厌恶地说:“你们俩可真够恶心的,居然在我和嵚崟的床上做这种事,最后还栽到我的头上!偿”
“先生,你怎样惩罚我都行,别伤害她和孩子,我求求你!”
“你们当我是傻子,不过,既然是你的孩子,我就无权决定他的去留。你放心,我会把左诗敏交给你,但是守不守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先生!”小夏感激涕零地不住磕头。
左斯翰挥挥手,保镖们将他带了下去。
“手术还要不要做了?”那名男子不满地问。
听了半天,孩子不是这名金主的,而是下人的。不过这名金主也真奇怪,被人带了绿帽子,反倒挺高兴的样子。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刚腹诽完,身边的吴克已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沓子纸币递过来,“拿着吧,虽然没做成事,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哈哈,谢谢啊!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男人乐滋滋地拿着钱离开了。
客厅里的人尽数散去,左斯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到走廊边桂嫂的门前,轻敲了两下,说:“出来吧。”
门被人从里打开,楚嵚崟走了出来。
“这下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他睨了她一眼,单手插在裤兜转过身。
忽然,身后贴上了女人娇柔的身躯,他的动作立马僵住。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她将侧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轻柔地开口。
有种错觉令她惶惶不安,总感觉自己如果再不主动,眼前这个男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她,不想失去他的宠溺,他的关怀!
左斯翰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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