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可为- 第3部分

现场一片混乱，腊梅赶紧起来和钱绍敏扶何家果起来，“何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您有没有摔到哪里？”

“是啊，妹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钱绍敏见何家果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十分担忧，一边扶起一边问道。

何家果在跌倒的瞬间，想的是‘糟糕，梦会不会就此醒了，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啊！’任命的闭上眼睛，可跌倒后脚上传来刺痛的感觉，她不禁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是钱绍敏的闺房，而不是周家她那毫无生气的房间。

老人都说在梦里人是感觉不到疼的，难道在周府才是一场梦，而这是她的生活？老天一定是看她可怜，让她重活一次改变命运吗？

菩萨，如果这里是真实的，信女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恩德，一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让自己活的有尊严！

“姐姐，我没事！”回过神，才发现钱绍敏已经急的小脸发白，赶紧出言表明还好，“还麻烦腊梅姐姐能搀我一下，我的脚很痛，大概是扭到了。”

钱绍敏闻言心微安，扭伤毕竟不是骨折，医治比较简单，“只是脚扭伤，却要及时医治才行，腊梅，你去妙手堂让我爹回来给何小姐查看。”

“姐姐，不用这般麻烦，我自己就可以。”何家果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并不是八岁孩儿，以前二哥没少挨打受伤，与人打架扭到手是家常便饭。

“姐姐，扭伤后只是暂时不能动，不是什么大事，最好用冰敷，只是这时候估计没有冰，姐姐家有没有井水，若用井水先敷下，估计会好的比较快些，酉时也快到了，我家人该来接我了，我顺便去堂医馆让我爹开点药回家外敷下两日内就可以痊愈。姐姐无需担心。”

“腊梅，快！去打井水来。是姐姐不好，你若没来看我，便不会受这苦。”看着何家果红肿的脚腕，眼泪掉了下来，面目这般可憎一定十分疼痛，可何家果却是笑着安慰她，让她不能不动容。

“姐姐莫要自责，妹妹真的很好，妹妹从小顽劣，没少受伤，不比姐姐这般娇贵，只可惜妹妹无缘相伴姐姐。”

“妹妹！我很喜欢你，若母亲反对，我会努力说服母亲的。”

“真的？！”何家果是真的高兴，钱绍敏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是从心里认可了自己，当即也没注意自己的脚欢呼起来，却是引来一阵疼痛，“嘶。。。。。。妹妹又失礼了，实在是不应该！”

钱绍敏被何家果的俏皮引来轻笑，何家果则是开心轻笑，画面甚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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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既然要过来看，现在看也看了，你觉得如何？”钱太太对何家果的模样倒是有些在意，虽说那丫头现在才八岁，模样还没完全长开，可眉目之间已能看出将来必是佳人。再看其心性，十分强韧，日后绍敏若是拿捏不住反倒养虎为患，所以钱太太心里并不十分赞同夫君的看法，何家果的美貌是导致了前世为何不能嫁给秦王世子而是入周家为妾的重要原因。

“妾身觉得不错，和小姐各有千秋，看的出来，何家姑娘很喜欢小姐，日后定能成为姑娘的左膀右臂。”赵姨娘的真实想法其实是这样的：何家丫头心性强韧，又古灵精怪，正是秦王世子喜欢的类型，若是何大夫能为秦王所用，待秦王事成，那能与世子妃抗衡的只怕是她。

“既然那丫头受了伤，自然不能弃之不顾，你随我进去看看。”两人站在外面看了许久，若再不出面只怕失礼，而且何家果送了机会，她自然要顺势接着。

“是谁让我们敏儿这般开心？”钱氏未进门便出生喊道，声音带着宠溺。

“娘，您来了。女儿正要向娘求助。”钱绍敏听到母亲的声音，心中安定，上前迎来母亲进门，却不想身后跟着赵姨娘，撒娇的声音瞬间打住，脸色阴晴不定，“赵姨娘怎么有空过来了？”

“妾身在太太处听闻大小姐有客人前来，想开开眼界，便厚着脸央求太太带妾身一起过来，既然大小姐不喜欢妾身进来，那妾身便在门外等候。”赵姨娘虽然说的话让人感觉很舒服，可态度却不是那么回事。

何家果听到赵姨娘的声音全身绷紧，隐隐带着兴奋，这一世她绝对不让这个女人小看，前世她每次赵钱博远帮忙，都会被这女人一阵讽刺，若不是钱博远夫妇立场坚定，她和哥哥连临时落脚点都会没有。

何家果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她及全家人的命运都已偏了原来的轨迹。

何家果扶着桌子欲起身见礼，被钱绍敏阻止，“妹妹不宜乱动，就别客套了，娘，你说是不是？想必杨姨娘也没意见吧。”

“是啊，快做好，只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长的如此标致惹人疼？”钱太太再次细细打量着何家果，见她行动不便，状态不佳却也落落大方，行为举止虽说没有大家闺秀的优雅，却也不失态，不禁暗暗点头，想着若是带在身边好生调教，与女儿培养出感情，倒不失是上好的人选。

杨姨娘则含笑立在旁边，对钱绍敏的讽刺不予理睬，让何家果更加好奇这杨姨娘的来历。

“娘，女儿给您介绍，这是女儿刚刚结识的好妹妹，回春堂何老爷家的千金，我们相谈甚欢，何妹妹给女儿带了礼物，女儿不收，何妹妹非让女儿收下，我们推拉中，却让何妹妹跌倒受伤，女儿十分过意不去。如今妹妹的脚腕已经面目全非，都是女儿的过错，不知该如何与何老爷和何太太交代。”

“原来是何掌柜的千金，我经常听你钱伯伯说起你，没想到他还真是没骗我，聪明伶俐又乖巧。模样更是惹人怜，伯母看着你便喜欢，你钱伯伯若是没说错，你是何家的开心果对是不对？”果儿羞涩的点头，钱太太便示意满儿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金镯子，“这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且收下，日后经常来玩，看的出来你和你敏姐姐感情好，她也喜欢你。”

“谢谢伯母！”何家果倒也不客气，对钱太太她自心里便有种熟悉感，坐着欠了欠身子便算是谢过。

杨姨娘也拿出了一对，金丝嵌珠发钗作为见面礼，何家果谢过后，钱太太坐定后才关心的问了何家果脚伤，说话间过儿已经打了冷水，“满儿，只是井水不够止血，我房间药箱里有老爷自制消肿止痛的药丸，先拿过来给果儿擦上。”

满儿行礼离去后，钱太太这才看向女儿，“既然果儿给你带了礼物，你收下便是，怎的不敢擅自做主？”

第一卷　第六章　秘密

钱绍敏只得将何家果要来钱府陪读的事和母亲说了一番，然后便是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娘，女儿觉得此事需经爹和娘同意方可，故不敢。。。。。。”

“你做的对。”钱太太对摸摸女儿的头，再看向何家果，“果儿，待伯母谢谢你娘的心意，东西伯母收下了。只是伴读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能提起，若让人知道岂不笑话你钱伯伯和伯母吗？果儿不必激动，你且听伯母说完，伴读做不得，不代表果儿不能和敏姐姐一起读书。等钱伯伯回来，伯母会和他商量，让他和你爹娘商量，能否让果儿长期陪着敏姐姐，让敏姐姐的女夫子也做你的夫子，你看这样好不好？”

“好！那果儿这就回去和我娘知会一声。”何家果实在是太开心，她相信母亲和父亲一定会同意的。前世她八岁的时候只是在家帮母亲制药，打杂，大字不识几个，而这一世的八岁，她却可以和她心中的偶像受教一个夫子，这至少说明她的重生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钱绍敏听到这消息也是开心不已，拉着何家果的手说道，“果儿妹妹，我娘同意了呢！”

“你们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像，怎的这般猴急？既然这般心急，那等满儿拿了药，我亲自送果儿回去，将这事先和何太太漏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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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太带着何家果出来的时候，老何早已等在了门口，何家果让老何给钱太太见礼后，便让老何先行回去让母亲准备准备。她才在满儿和腊梅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何道东也已经到家，得到老何的报信，自是让人将钱博远给请了来，随后便让何妈准备酒菜，领着何付氏在门前等候。

前太太下了马车便是一阵寒暄，何道东和何付氏看着女儿红肿的脚自是心疼的不行，只眼下却不是心疼女儿的时候，何付氏向钱太太表示歉意，“钱太太，真是抱歉，小女给您添麻烦了。”

“何太太哪里的话，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果儿，不瞒你们，我听我家老爷说果儿丫头如何如何伶俐，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我真的很喜欢果儿，比我们家敏丫头多了许多灵气，何太太有这样的好女儿，真是有福气。”

“姐姐太谦虚，我家果儿若有敏姐儿十中之一的才情，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说吧。老何，好生看着马车，招待好这位小哥。钱嫂子，还是里面请，钱兄一会便到，我和钱兄相识半年，各自忙碌，一直不曾有机会这般相聚，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我家丫头的脚扭的正是时候。”说话间，已将马车上的何家果抱起，跟在钱太太身后。

“爹就会取笑果儿。”何家果却是不干，在父亲怀里撒娇。

“妹妹好生丢脸，出去一趟，弄个猪蹄脚回来。”

“爹，你快说说二哥，他欺负果儿！”

何家乐却是冲何家果做了鬼脸，两人之间的互动引来一阵欢笑，气氛十分融洽。

钱博远得到消息却是一愣，他目前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观察何道东的为人，怎么上午他女儿跟着三两来后，晚上又请自己过去？

钱氏一族历来只是小官，从未有过光耀门楣之人，秦王许下秦王世子侧妃，日后若能登上宝座，她女儿待世子上位便封为贵妃，儿子更是入阁拜相，到那时他便可为在钱氏一族扬眉吐气。

如今圣上身体无恙，而太子也迟迟未立，倒不能太过急躁，如今秦王也只是暗地里广纳各类人才。两年前听闻杭州城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派人调差一番后竟是扬言一定要将他纳入自己名下，这才派他来杭州与之交好，等到必要之时再让他为其效力。

何道东此人医术高明，为人正直，心性纯良，若是让他助秦王夺位，作出一些伤害他人的事，他定然不会同意。这才有了赵姨娘的出现，才有了想将何家果同自家女儿一起嫁给秦王世子的想法，只他明白何道东疼爱女儿，未必愿意女儿为妾，所以一直没敢提，唯恐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交情付之东流。

“你家老爷这会找我作甚？”问来送话的阿伦。

“回钱老爷的话，小的不是很清楚，只知您夫人带着我家小姐回来了，我家老爷便让小的来请您。”

钱博远更是不解，但想到目前为止，他并未做什么，倒也坦荡荡跟着阿伦去了何宅。

待他到了钱宅，看到的是夫人和何太太一副姐妹情深，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不禁看向自家夫人。

“老爷来了，今天果丫头去找敏丫头玩，两人一见如故，如同亲姐妹，果丫头就想和敏丫头一起上学，妾身想这是大事，无论如何也要和老爷还有何老爷及妹妹商量了才是。因为果丫头的脚扭伤了，妾身这才送果丫头回来，没想到何老爷会着人去请您，这也好，妾身只是听您常提起何老爷却从未见过，今日总算见到了与我同病相怜的妹妹。”钱太太几句话已已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一旁的何付氏、钱博远以及给女儿换了药回来的何道东均十分诧异，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何东道自从钱博远提过当前局势，称赞秦王后便已有些戒备，他虽不问世事，却也不是傻子，钱博远的岳父与哥哥在朝为官，而当今圣上虽然身体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可毕竟已经年过五十，膝下共有十子，最有继承大统的皇子当属皇后所生二皇子、太后娘家侄女令贵妃所生皇长子以及最重皇上喜欢的四皇子，皇上有意立四皇子，奈何贤王和景王身后站着皇后和太后，朝中反对众多，立长或立嫡均轮不到四皇子，可皇上又偏心眼这才导致立储之事拖延至今。三年前，皇上更是对众成年皇子封地封王，分派各地，大皇子为贤王，封地为两浙路及福建路，二皇子封为景王，因为皇太后的干涉，最后留在离京城最近的西京路及河北路，四王子封为秦王封地为最为富饶的江南路、荆湖路，王府便是建在江宁府（南京）其余的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分别封为辽王、享王、宁王，封地多为偏远地区，从封地也不难看出皇上最为喜欢秦王。

如今三位皇子表面和气，背地里却是四处拉拢人心，何道东对父亲当初的隐姓埋名到杭州府由衷敬佩，他不会忘记父亲临死前的交代，不可卷入朝廷纷争，不可用医术为了权势做泯灭良心之事。所以他从不在家提及钱博远，却不知为何女儿会突然去了钱府，此刻他不禁懊恼，若是早些与发妻交底也许今日便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也许不会来的这般快。

何付氏却很为女儿开心，若是这般女儿的学问便不担心，日后必能嫁的好一些。

钱博远则是惊喜，觉得知他者非其夫人莫属，便是微笑的朝钱太太点头。

第一卷　第七章　往事

“钱兄光临，有失远迎啊！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咱们兄弟两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两杯，有事饭后再说。”何道东赶在夫人开口前发话。

“钱兄、嫂子，还请移步西厢院，咱们宅子不比贵府宽敞，人员也简单，更是没有抄手回廊，下雨下雪天在正房用房不方便，便在西厢院紧靠厨房安置了个饭厅，让你们来回折腾，实在不是待客之道。”钱博远在最前面，钱太太紧跟其后，何道东与钱太太几乎平行，何付氏稍微后于丈夫，“钱兄、今儿愚弟甚是开心，咱们一定要不醉不休，至于嫂子和内人，她们想必也有好多话说，不如咱们互不相干，聊的也尽兴。至于小女上学的事，想必嫂子已和内人说过，这事晚上我与内人再商量商量，主要是要问小女的意思，明天必会给钱兄答复。”

何付氏虽然不明所以，但丈夫的意思她一向遵从，便点头附和，“是啊，姐姐，妹妹觉得甚好，但还得给我们夫妻一些时间消化这天大的好事，这毕竟关系小女的未来。现在姐姐还是随妹妹去花厅吃饭，咱们接着聊咱们女人家的事，让他们大老爷们自己喝酒。”说完便吩咐老何和何妈分别上菜。

“儿女的未来对咱们做父母的人来说就是一等一的大事，自然要谨慎，咱们今儿就好好喝酒。”钱博远隐隐觉得何道东不是很愿意，百思不得其解，换做别人，这是天大的好事，毕竟他的女儿已经在杭州府有一定的名望，不管他是否愿意效力于秦王，和她女儿走的近对日后嫁人不管如何总是好的，他似乎不是很想让儿女有多大作为，大儿子已然是传承他的衣钵，而次子也是去年经他劝说才送去学堂，对次子侥幸通过县试并不开心，反而表现出一丝担忧，难道何家还有什么是他不知晓的？

酒过三巡，钱博远便是借着酒劲又一次拉拢何道东，“贤弟，愚兄我年长你五岁，却是没见过你这般死脑筋的人，愚兄不笨，看的出来自从那日谈后，你对愚兄疏远了许多，愚兄实在不明白，为何你有享受荣华富贵，光祖耀祖的机会却视而不见反而多有抵触。”

“实不相瞒，愚弟性子太过耿直，只求活的简单、自在，保全家大小平平安安即可，凭医术养家糊口倒也自在，愚弟没有钱兄的理想抱负，这大概就是人各有志吧。还请钱兄莫要嫌弃愚弟，日后还能这般畅饮。”

“贤弟此言差矣，若是到时候天下大乱岂不是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