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聂空是在藏书阁的一层找到,学院立时封闭了整个藏书阁,从上到下一本都没有落下,反复的重新审核一遍,确认所有籍册都能够与记录对应,唯独这一本《回转轮飞》似凭空而出。
经过一番无用之功查探,没有任何结果,只能归咎于天降横财曾有遗漏,册子也直接成为了藏书阁三层武道学院核心弟子才能触及的物品,并且是手抄本,原本被直接层递先送到州府武道学院、王城武道学院、皇城武道学院……
聂空呢?
两手空空,只有脑中记录下的一些画面。学院也还算通人情,作为重大贡献的发现者,直接承诺推举聂空未来在达到气离境界时,免考核到端武王王城武道学院进行学习和修行,而现在他只要达到气运境界即可拥有进出南郡城武道学院内外所有开放区域。
“表姐夫,你后悔吗?”丁丁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刚刚进入冬季,这冬季小吃还算是新鲜玩意儿,酸甜可口,深得丁丁喜爱,只要是看到必买一串。
“后悔什么,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聂空摊摊手,很无所谓,再值钱都拿出去了,后悔徒增烦闷,不如想开点,非己之财,不收己怀。
男人,真洒脱也。
丁丁心里一甜,笑而不言,只是脚步微微横移,身体距离身旁男人,更近了一些。
“测试?”来到气运境界的测试处,比起气感境界测试处就热闹了许多,南郡城的武生,多在气感境界,都在向着气运境界冲击,每一日都有人在尝试,彼此之间也都多几分忌惮,在测试处的人越来越多,生怕哪一个提前晋升而自己不知道,多少怀着一些阴暗心理,看着每一个进去测试的人都暗自菲薄一番:“不成功,不成功。”
“哎呦,这不是咱们南郡城的大名人吗?听说狗屎运来了,在藏书阁弄了一本神秘武技秘籍,怎么,学院给了你多少好处,是不是以为有了推荐名额,就觉得自己有脸见人了,过去想见澹台聂空可不太容易啊,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聂空和丁丁的出现,让测试处外一个队伍当中的领头者,嘴角露出羡慕嫉妒的狞笑,进而出言嘲讽。
“澹台容则,表姐走了,是不是没人能管得住你了。”丁丁挑了一下眉头,回应了一句。
澹台聂空,这四个字但凡是有些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入赘本就是很忌讳不想被提及的事情,别人还用如此侮辱性言词来刺激你,没人能受得了。
“丁丁,怎么,舍不得我说了啊,要不要我跟老姐说一说,让她把他休了,然后你招回去,哈哈……”很俊秀的一个年轻男子,与澹台浮雨有五成想象,都继承了南郡城有名美男子澹台勇的优良基因,系澹台浮雨同父异母的弟弟,澹台家名义上的继承人——澹台容则,是比丁丁更该称呼一声姐夫的人。
跟随在澹台容则身边的一群人都发出别有深意的讥讽笑声,包括澹台容则自己都对丁丁这个远房亲戚很不当回事,更不要说他那些狐朋狗友和狗腿子,对心目中女神级别的澹台浮雨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废柴做夫婿,怨气多的很,只是一直聂空低调的不给他们机会,澹台浮雨又曾经警告教训过他们,这才在今日,连续几个都没能冲破气运境界的怨气丛生下,正好拿聂空出气。
“哼!”
“啪!”
一声轻柔到没几个人听到,却都产生了莫大压力的哼声刚刚出现即被丁丁扔掉半截糖葫芦打断,大家只觉得产生了一次幻觉,唯有聂空却突然的转身,双眼如电的望着身后,视线在每一个人身上掠过,良久后才收回目光,抬起头看了澹台容则几个人,没有理会,缓步向着测试处走去。
“对于你们的羡慕嫉妒,我代表姐夫无视了。”丁丁之前也随着聂空转身,冲着某个方向瞪了一眼,然后一副好女不跟男斗的模样,撇了撇嘴,有些差距,真的可以无视很多言词。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不认识的也都听说过聂家的败落和聂家这一代子孙的败家,对这个有名的废柴和入赘男,都怀有一种踩踏他人溅的高高在上感觉,不自觉的就会扬起下巴看人,聂空整个人在他们眼中就显得渺小许多。所有人都准备看笑话然后或多或少的讽刺几句,突来的这一声声援,无疑打破了现场的格局。
第十五章 愿,常做胜利者
吕进中,澹台家的远亲,其家族多年来一直依附澹台家发展,突来如此针锋相对澹台容则的言语,可算得上石破天惊,澹台容则这个姐姐在是虫姐姐走是龙的家伙,愣是呆住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论回复,直到聂空走进测试处,才阴恻恻的扫了吕进中一眼:“不识抬举。”
别小瞧这一句话,吕进中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知晓因为这一句话,自己在澹台家的平静附属生活,即将结束。
聂空进入测试处之前,没人知道吕进中为何如此豪赌,聂空也不知道,如若你去问吕进中,他只有一个模糊的答案,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聂空不是一般的赘婿,直觉大小姐对他绝不只是单单为了结束女人天生受到的束缚,如此而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吕进中是个在性格方面与聂空有些相似的赌博家,他愿意用赌博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那天澹台浮雨看聂空的眼神,是他敢于赌博的资本,至不济,换个码头,枕边风很多时候比血缘关系要近得多。
而聂空呢,作为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入赘者身份,在澹台家,终于不再是毫无地位的无关紧要。
测试气运境界的设备稍微复杂一些,需要套上一件‘衣服’,以这件特殊工艺制作的短衣来感应你体内一定数量穴窍经脉的‘气’运转,接连几个循环后,视为气运境界达到。
如此测试,对聂空来说易如反掌,早已到了第四个境界气离,第二个境界气运还不是手到擒来,很短的时间便宣布合格,那负责发放武生气运境界标识的学院老学员,也被聂空的速度惊呆,带到他走出来之时,正巧听到以澹台容则为首等人的冷言讥讽。
“废柴十几年,靠着老姐的伏龙丹侥幸成为一名最初级的武生还不知足,真是恬不知耻,一会看他怎么灰溜溜的出来。”别看这澹台容则一副败家子的模样,却始终是澹台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与同父异母姐姐澹台浮雨没有一点世家子嗣争锋的矛盾,也一直是澹台浮雨力挺,该是男儿身的弟弟来继承家业,否则早已具备了蒸蒸日上前途的澹台家,即便是家主也不可完全任意而为,也就只有澹台浮雨这保证蒸蒸日上的精神类领袖,才有资格一语定乾坤。
“才成为武生多长时间,就敢来测试晋级,真是傻疯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进入到藏书阁三层啊,早知道别傻了吧唧的把《回转轮飞》交出来啊,自己回家藏着研究几个月,说不准就真的晋级到气运境界了,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又一个毒舌,高挑的身材浑身上下透着贵气,只是那双滴流乱转带着些微色色的目光让人生厌,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盯着丁丁,看到她亲近聂空,这番话语的恶毒程度便提升了数个级别。
“哈哈哈……”
“哈哈,是啊,金少说得对。”
笑声戛然而止,聂空手里颠着刚刚更换的气运境界臂章,缓步从测试处走出来,一起一落之间,对于在场学员无比熟悉的图案和颜色,狠狠的抽了在场出言嘲笑之辈一个大耳光。
澹台容则和那位金少是小团体的领头人,都皱着眉头满心怀疑不相信的望着聂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数次测试都被认定不适合修炼‘气’功的废柴,真的就凭一颗伏龙丹脱胎换骨了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澹台容则摇了摇头,略显失神。
“光修炼气功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无是处。”金卓哼了一声,承认了对方如今的境界,却不相信这么短时间,他还能兼修到武技,也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对方不答腔他也就带着人离开了。
“你要试试吗?”
伴随着聂空的话语,现场先是骤然寂静一片,然后是嘈杂的议论声以及怂恿的声音。
“金卓,干掉他。”
“金卓,给他点颜色看看。”
压抑的久了,终归是要爆发的,成为强者的目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在不如你的人面前,拥有着绝对的强势姿态,否则大家都钻进深山老林修炼得了,世间万千事,都逃脱不了名利二字。
金卓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那便来。”话落不等聂空反应,手在腰间一抽,软剑从腰间板带中抖出,迎着阳光闪出一道寒光,直袭聂空的哽嗓咽喉。
“嘶!”在场半数以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金卓如此不讲规矩,这与偷袭根本毫无区别,更重要是对方根本手中没有兵刃,一时之间,过去对金卓还有些佩服的学员,露出淡淡的鄙夷之音。
聂空眼睛一眯,对方是气运武者,今日想必是陪着狐朋狗友而来。对金卓的出手,聂空没有菲薄的意思,甚至还冒出点佩服的意思来,刀剑无眼武伤人,为了点所谓的规矩而失了先手,得不偿失,斗之一字,只为胜负输赢结果,中间手段无所谓,胜利者书写历史,谁赢了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没人会为了失败者去欢呼。
还是那一步,还是那一招。
嘭!
空中金卓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的过程中即宣告昏迷,直直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口鼻中流出,脸色异常的惨白。
反观聂空,肩头血迹渗出,软剑刺破了肩头,因金卓被重击没握住而掉落在聂空身前。这伤,完全是因为第一次正面与人战斗的经验不足所至。
“啊!”
满场尽是惊呼声,很多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双方交战即宣布结束,金卓受伤昏迷,聂空轻伤完胜。
时代是为了强者而存在的,轻松完胜金卓,聂空立时成为了相当一部分欢呼的对象,他也第一次品尝到了成功者的喜悦,一口压在心底二十年的窝囊气,终于吐出。
“大爷的,当胜利者的感觉,真他娘的好!”
有一些人担心聂空会遭到金家的报复,第二天一大早便发现命运的变幻让人捉摸不透,金卓那个在军队任职的大哥被查出通敌,株连九族,金卓刚刚从伤痛中醒过来,整个金家就被抄家,尽斩首示众。
通敌,在圣天皇朝是不赦之罪,一旦坐实罪不容恕,是一等一的大罪,为了不让有人钻空子消除异己,通敌罪名需经过圣天皇朝供奉殿亲自定罪,一旦定罪立即执行。
没有人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能归咎于聂空的运气太好,殊不知在南郡城的天空之上,目不可及处,一青须鬓白的老者凭空而立,狠啐一口:“算你们命好,胆敢对小姐不敬,本该受尽天下之刑,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澹台家,丁丁抬头望了望天空,在庭院之中,不知不觉来到了澹台容则居住的院子附近:“蒙叔,他就算了。”
附近无人,青须鬓白老者骤然出现在丁丁身后:“知道了小姐。”
澹台容则正在房中感慨于金家的不幸,却不知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无解的杀劫。
第十六章 掠夺者
城外断头台,金家的老少百余口尸首两分,鲜血喷洒在断头台上下,将过去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掩盖,一辆辆双轮板车上堆积着尸体,草席子四周,鲜血嘀嗒嘀嗒,几里外的乱坟岗草席遮体,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断头血腥,观斩的人仍旧不少,嗡嗡的议论声和无奈的叹息声成为了金家落幕的最后声响,有感叹没有同情。人群散去,一辆简陋的马车沿着小路向南郡城三十公里外的马家镇飞奔。
在路旁的树上,聂空靠坐,望着弛离的马车,重重的叹了口气,常言道除敌务尽,既然敌对了就要多一个心眼,昨夜就出来了,一直盯着金家,一旦那金卓想要通过某种手段报复一定先下手为强,未料到命运多舛,金家一夜之间成为了过去式,临难之间挖门盗洞找遍所有关系,将家中秘藏的珍宝献出,才弄了个死囚法场换人,保下了金卓的性命。
城门处,丁丁正蹲在一个捏糖人的手艺人摊位前,笑眼弯弯的兴致多多。耳边飘来轻轻声音:“他会动手吗?”
接过手艺人递过来的糖人,丁丁蹦跳着向城内走去,后面跟着的澹台家仆从赶紧掏钱递给手艺人。
“动手,不是他,不动手,也不是他。”
答案很快便展现在青须鬓白的蒙叔眼前,聂空没动手,但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心结,书写了一封举报信让街边孩童送到了衙门口,举报金家大少爷尚在人世,剩下那金大少生死便全由天定。通敌大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衙门很快便派出了得力的捕快,前往马家镇方向追查逃犯。
不动手,存有一分仁心,动手,潜在敌人也要根除消灭以绝后患。
青须鬓白的蒙野,目光深邃的眺望远处,眼中的聂空形象高大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来这十几年的废柴生涯并不是光受苦受难了,沉淀的东西也不少,一旦抓到了机会,厚积薄发不可收拾。
再一次的踏入武道学院,聂空不再是无人识得的无名小卒,也不再是嗤之以鼻的修炼废柴,就连入赘澹台家委曲求全败家行径也被昨日的光芒掩盖。
“看,那就是聂空,你是没看到,一招,只用了一招,就把金卓给击败,我听师兄们说了,好几个都直言没有把握能够挡住他那一招。”远远的,几个女学员凑在一起,对着长相本就惹人亲近如今又风生水起的聂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是啊,我当时就在现场,金卓吐血昏迷,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有人说他是看了《回转轮飞》后才变强的,你没看这一大早就往藏书阁去吗?肯定是要继续修行。”
“我看到马师姐一大早就进了藏书阁,估摸着也是奔着《回转轮飞》去的。”
“是的,南郡城内不管是离开任职的强者还是现任学员,就连不少导师都在一大早进入了藏书阁。”
在不断的议论声中,聂空迈进了藏书阁,门里门外的光亮转换掩盖住了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在那一瞬间,聂空是笑的,是满足的笑,是奋斗了努力了坚持了之后的满足,是终于成功了的兴奋满足。
一层,两层,三层……
在一双双羡慕的眼眸注视下,聂空踏上了三层,平日里没几个人的藏书阁三层,今日有些人满为患的架势,几排平日里完全要靠打扫来清除灰尘的座椅、蒲团上,都坐满了人。有一些手里摊开着书册,屏气凝神的看着;有一些在奋笔疾书,对着别人抄录下来的书册聚精会神抄录;还有一些坐在靠边角落,养精蓄锐等待着排到自己去一睹让院长都彻夜研究的强大武技秘籍。
聂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应注意,他也成为了角落里的一员,盘膝而坐静静的与其他人一样,进入到修炼状态,运转《荒兽功》有些不太适应安静的修炼。
猛的,聂空瞪大了眼睛,就在运转功法的那一刹那,平日里规规矩矩按照自己意思行进的‘气’,突然速度快了很多,并且带有十足的冲击性,搅动了整个三层的‘气’变化,那些因为众多修炼者而汇聚的天地之气渐渐从原有的轨迹分离出来,整个三层修炼者都没有感觉到这种变化,聂空就像是一个掠夺者,吞噬抢夺着他人的果实,他人拼命修炼感应到的天地之气引流而来,还没被拉入到体内成为自己的果实,就被聂空所修炼的《荒兽功》抢夺掉其中一部分。
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刚刚还觉得不一心二用有些浪费的他,不得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突然从疾行到奔跑的‘气’之速度变更。
耐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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