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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秃顶老者突的阴恻恻笑起，聂空一个侧歪，差点摔倒，双耳内一阵嗡嗡作响，流出暗红色的鲜血，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拥有声波攻击的敌人，境界又差了一些，立时中招。
咔。
秃顶老者的鹰爪一般的手在聂空的肩膀上掏了一下，一块肉生生的被他抓掉，这还是聂空反应得快，否则就不是肩膀而是咽喉。
“找死！”聂空探出手，抓住秃顶老者还没有撤回去的手臂，膝盖猛击对方腹部，一击奏效后双臂贯耳，砸的秃顶老者七窍流血，一点反应的机会不给秃顶老者留，追身连续攻击，之前那压得屠神都要妥协的炸雷般声音并没有阻拦，随着聂空连续的攻击，秃顶老者连最后的保命手段都没有使出来，被打得如同一滩死肉摔了出去，这也是近身肉搏武者最强大的地方，一旦攻击展开连贯性足以让很多武者连保命的丹药、防具法宝或是逃离技能都施展不出来。
随着秃顶老者尸体摔出洞穴通道，聂空也看清了此刻所在的地方，头顶数百丈高的岩壁上尽是发光的岩壁石，洞穴外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土地，你要说这是地底有些不全面，要说不是头顶的岩壁又是最确凿的证据，来不及多想，只是匆匆一瞥，视线还是集中在洞穴之外的洼地，数百名背着背筐的枯瘦捡肉者分出一小部分正麻木的在地面上装着屠神拿出来的青菜豆腐水果，装满后沿着洼地走出去，向着远处走去，剩下的人在一个个稍稍脸有血色的执鞭者驱赶下，排队进入聂空来时的洞穴，对他的出现和击杀秃顶老者，他们毫无反应。
而真正吸引聂空眼球的还是洼地边缘那庞大的身影，靠坐在地上，这洼地的形成显然是让其更舒服背后有倚靠的东西，光是上半身就有十几丈高，黑色中透着一点灰白的毛发，除了一对比聂空还要大的眼睛外，一对大鼻孔和一张大嘴是唯一能在毛发外看到的物件。
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不是对秃顶老者死的惊诧，也不是对聂空手里的错愕，而是一种玩味儿的嘲讽，一只胳膊搭在洼地之上手掌托着大脑袋侧看着所有人，一只大手则用黑粗的手指挖着巨大的鼻孔，嗡嗡的炸雷般声音从那张血盆大口中发出：“不知道你这小家伙能够撑多久。”
聂空倒退了半步，这巨大的家伙赫然是一只站起来绝对有三四十丈的大猩猩，再也没有给他半点空隙去细致观察，五道身影从与洞穴处于一面岩壁的其他洞穴内冲出来，实力都在涅槃武神，毫无强者风范，直接对聂空进行围攻，一层一层的领域加诸在他身上，轮番对他发出涅槃武神的强力一击。
从血与火的残酷战斗中走出来的武者，也能在此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在五名涅槃武神出手即领域杀招的围攻下，被动防御的结果只有一点变数，那就是被打倒的时间长短。
虚无印领域释放，自从虚无印从被动的沉睡节省每一丝力量防御蓝侵到苏醒后占据主动后，聂空的领域世界威力发生了质的变化，无所谓属性，在完整的世界当中，聂空就是神，只不过现在虚无印重伤未曾恢复，驱使虚无印世界的聂空实力对比偷袭者又弱了一些，才使得领域世界的威力，只在本源上压过偷袭者，绝对实力上还是差了一些。
残咒臂弥补了这一点，虚无印上密密麻麻的蓝色斑点又成为了帮凶，破开了第一层冰之领域，与一洗得泛白衣衫中年男子正面硬撼，蓝侵气息的出现，让那本是好整以暇看热闹的大猩猩眯上了眼睛，这里是弃遗之地，来一个没中毒的就足以产生局部振动，要是来两个身上没有蓝侵之毒的，那就会是大地震，会产生联想外面是不是要有针对这里的大动作了？
蓝侵之毒无解，被放逐到这弃遗之地的人都在努力的拼命活着，好不容易形成的安稳生存环境，完整的食物链，除了中毒后期不得不死亡之外，这里几乎就是一方世界，与外面的大千世界没什么两样，这里的人更珍惜生命更不愿意死，哪怕一名百炼武皇整日为了吃的拼命、饿的连带着毛发的血肉都吞的下去，他也不愿意死没有勇气自我毁灭，所以只有活着，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保留近乎于零的希望。
好死不如赖活着，叫嚷着不怕死的人真正让他去面对慢性死亡，哪怕只是延缓一天，他也会倾尽所有保住这条命，没几个人有勇气自我毁灭。
而最为恐怖的是什么？不是死，是你没有勇气自我毁灭又徘徊于是不是让别人杀死你赶紧解脱时，没人出手，都受了蓝侵之毒，你想提早解脱，我还想呢？
想死，又不敢死，也死不了，主动去招惹别人的后果就是被削成人棍，继续活着。
第二百九十二章 被抢了
聂空右手触地，半蹲着身子，嘴角一缕血迹溢出，双耳处的血迹干涸，肩头伤口处的皮肉翻转，腹部衣衫被轰碎一个拳印，暗紫色的伤痕让他左手捂住伤处，顾不上背后从右侧肩膀到左侧后腰的刀伤。
面对着五名涅槃武神的一轮围攻，仅有两处不致命的伤势，聂空足以自傲，身体防御强度保证了一拳一刀并没有让他伤重，狠啐一口将嘴中唾液混杂的鲜血吐掉，望着五个对手主动展开攻击。
身体一凝，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毛绒绒的手掌遮天而来，嘭的一声巨响，洞穴门口的洼地内，多了一个掌印，聂空则被大猩猩刚刚扣完鼻孔的手，拍入了地下。
“抢了就算了，这小子杀性很重，你们这几个杂碎想让他杀了你们，想的美，滚蛋。”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大猩猩抖了抖手臂将手抽回来，聂空身上的衣衫破碎，裤子也碎成一条一条，浑身上下都是碎裂的小伤口挂满鲜血，人支撑着没有昏迷，身体却在一阵阵酸麻肿胀疼痛中难以受到大脑控制，伴随着大猩猩的话音落下，落在后面那些捡肉者，瞬间从低眉顺眼的模样抬起头，密布红血丝的眼眸内透出无比的贪婪之色，张牙舞爪的冲到聂空身边，一双双黑黝黝的手在瞬息之间将他从上到下摸了了遍，就连碎裂衣服和碎条裤子都没有放过，也幸得裤子是碎成条，抓了几把将条状布条撕走，靠近大腿根部位的裤子主体保留了下来，那铃铛和高筒鞋靴自然是被第一个抓到的人献宝般送到大猩猩的身前，剩下聂空身上的衣服则被这些捡肉者撕走，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在这弃遗之地，布料不论是否成衣，很多捡肉者都是光着上身，能让下身有布块布条拼凑成的裤子就成。
“穷鬼。”大猩猩暴力破开聂空留在铃铛上的灵魂印记，临时扔入的东西根本无法入眼，大猩猩也没怀疑聂空藏私，在这群饿鬼们的搜索下绝无可能藏私。多年来每一个被搜光的新来者就是最好的佐证，还没听说哪个能够夹带进入弃遗之地，当然也有几位实力强悍到前面的巨蟒，中间的蝙蝠老鼠大军以及眼前这大猩猩都必须退避三舍的强者进来是无需被搜光的。
“三分之一送里面去。”大猩猩大手一挥。抓着地面上屠神摆放的食物一把把扔入嘴中，对于别人来说能撑爆肚子份量的豆腐。在他这里只是难得的一次饱餐，打了个嗝未曾看聂空一眼，分配完工作腿一伸，靠躺在洼地中，数息过后。呼噜声响起，整个洞穴附近就只听到这呼噜声。一个身上穿着一套完整衣衫的年轻男子，脚踏着之前聂空的那双高筒鞋靴，手拎着一根长鞭斜眼看了看屠神，冷哼一声甩动长鞭，抽在一名捡肉者的身上：“还不快点干活，想要挨饿吗？”正式聂空之前听到洞穴内传来的嚣张声音，看得出来似乎他在这里拥有一些权势。
随着鞭响。大猩猩震得地面都颤抖的呼噜突然停了，半睁开铜铃大眼，晃了晃头，似想起了什么。
“之前那穷鬼似乎少了什么？”
大猩猩睁开眼睛的同时，那趾高气昂的年轻男子就瞬间锁起身子。完全一副老鼠见到猫的姿态。
“星图，对。没有星图，是不是呢，忘了，那破铃铛哪里去了，哎，算了，穷鬼说不准根本就没有星图呢，呼……呼……”
勉强撑起身子的聂空浑不知他躲过了一劫，之前临时拿出来的空间异宝，自然不会将星图扔进去。大猩猩也不是真的糊涂，要是真的糊涂也想不起来星图的事情，只是守在这里的岁月太长了，每天还要消耗大量的气来压制体内的蓝侵，对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会选择性的遗忘懒得动脑思考，他一个闪念将聂空当作了某个位面修炼起来还没有经历过虚空旅行的武者，却忘记了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会沾染上蓝侵，不过忘了也就忘了，不会耗费脑细胞去细想，只要这家伙是中了蓝侵之毒就没那么多要求，反正来到这里也早晚会死，想那么多干什么。
大猩猩鼾声又起，那年轻人重新站了起来，两名与捡肉者穿着打扮相似的武者拉起一辆木板车，年轻人盘坐在木板车上，一脸的欠揍模样，看他的意思自己能够如此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你……”一点指聂空，迎接他的是一双嗜血的双眸。
“算了算了，涅槃武神老子我可管不了，你爱干嘛干嘛去，不过臭贼秃你不能走，南大人说了一天你要拿出三千公斤的东西，否则……嗯，这身破僧袍不错，能弄个裤衩穿。”年轻人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淡淡的惧意不再看聂空，转而对屠神颐指气使的比比划划，屠神也不生气，缓缓点头。
聂空抹掉脸上的血迹，这年轻人不过刚刚达至先天的实力，身上的蓝侵之毒也很少，这实力的武者也不可能驻颜，那他是真的二十多岁？怎么会在这里？
“聂施主，这里也是一方世界，这里的人也在繁衍生息。”伴随着屠神的声音，一枚丹药扔了过来，聂空捏住认出这丹药是在空之战场积分牌内价值几千积分的疗伤丹药太生丹，放入口中，一股暖流开始在体内流转。
“这里的原住民，多数背后都站着强大的长辈。”屠神眼露悲色，在这种地方出生成长，能觉得一辆木板车就是富贵的人，在经历了大千世界繁花似锦之人的眼中，岂不悲哀。
男人，女人。阳，阴。自然法则天道循环。中毒慢性等待死亡之人，也不能免俗，在这里的投入者和原住民也很好区分，眼神中漠然冷寂毫无生气的多数为投入者，那些还带着一点新奇眼神平和坦然的多为原住民，在一些原住民的心中，生食那血肉模糊带着毛发的蝙蝠老鼠碎肉，就是生存的一种方式，他们会在生理上第一次恶心渐渐适应，在心理上几乎没有任何障碍。而那些投入者，他们有可能在麻木中适应忍受，却绝不会为了哪怕一点点的欣喜变化而动容。就如之前，青菜豆腐，他们很久没吃过了，在那些原住民的眼中这是美食会因为得到美食而兴奋雀跃，投入者会抢着吃，却不会因此而兴奋，因为这都曾经是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会离开这里？”屠神明显话多了。
“嗯。”聂空一边运气调息恢复伤势，一边回应了一声。
“那就算了，这有双雨鞋和一条僧裤，你如不嫌弃……”屠神眼神一闪而逝的黯淡，拿出一双皮质破旧的高筒雨鞋和一条洗得泛白带有补丁的灰色僧裤。
“多谢。”虚无印内，各种衣物不下万件，但聂空现在不敢拿出来，非是怕，而是入乡随俗少惹麻烦。屠神拿出的东西，已经是一个强悍的涅槃武神所能保卫的极限了。
鞋略微有些挤，但不碍事，聂空也没打算长穿，裤子短了一些，套在他的身上露出一小段的小腿，随手将身上伤口处流淌出来快要干涸的鲜血抹在了裤子上，又从地上搓了一些略微湿泞的黄土抹在裤子上，双脚则在一个鲜血和湿泞泥土混合的小泡子内来回踩了几下。
“我衣服很少。”屠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解释，不是他不给聂空拿一些合身的，而是他没有，很多次的化身亿万转世都是一路节俭而上，外在的穿着从来都不是他考虑的问题，空间异宝内的食物还都是为了来到这里，专门用积分才空之战场换的。
聂空站起身，随便抹了两把凌乱的短发，脸上的血迹和灰尘也刻意没去擦拭，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荒原，这弃遗之地，究竟有多么大？那家伙在哪？先祖在哪？
“既然你说你是屠神，我就多说一句，算是回报赠药赠衣之恩，错与对你权当打发寂寞。”
屠神很认真的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记忆中完全属于屠神的那一段，其中就有对眼前这位的评价——偶有妙语警示之语。
“何为慈悲？何为你追寻的大道？不用回答我，舍佛之尊该清楚知道封印之战，如此自处？如若是我，会战，除非威胁到我在乎的人，否则那就是即将毁灭我家园的敌人，我想，对方也是找到了你的软肋，化身亿万救苦救难慈悲普渡众生，哈哈哈哈……”聂空狂笑升起，大踏步的走进陌生充满着未知的荒原深处，对屠神所说的话绝非嘲讽只是他的真实想法。
那笑声，让木板车之上的年轻人皱起眉头，比划了两下想到之前的战斗还是算了，鼾声如雷的大猩猩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着酣睡的舒服，身体渐渐下滑，多半个身子躺了下来倚着洼地边缘光滑平整。
那笑声，没有让麻木的捡肉者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排着队，一丝反抗的念头没有，背着重重的背筐，浑身上下硬生生靠着精气神熬着，之前屠神拿出来那么多食物他们都没敢上前抢夺，麻木的程度早已忘记了反抗，一队一队的进入洞穴，去收集之前蝙蝠和老鼠之战的尸体。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公平就是最公平
屠神垂头闭眼低声诵念佛经，他又怎能听不出聂空话语的深层含义，只是懒得与一个小辈辩解对错而已，何为佛？在化身亿万无数次的转世当中，他找到了答案，我是屠神，我即为我心中之佛，不是舍佛，一个舍字就已经非佛，大千世界与异域异族之战，为了利益的侵略战争，所有人心中的执念是我的家园你不该来侵占，异族，不是生灵吗？
谁在主导，谁被奴役，谁在杀戮，谁在死亡，皆是生灵之间贪嗔痴，他跟聂空解释得通吗？任何一个大千世界的武者都不会理解，保卫家园不受侵扰，这是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品质特征。
万物生灵皆为天地间平等存在，为了利益的纷争，为了劣根性的掠夺，为了私欲的膨胀，哪怕只是为了食物的抢夺，也都是贪念。
屠神理解聂空，并不奢望对方能够懂自己，如果懂了，那还是聂空吗？他有自己的路也有自己的方式来面对一场劫难，来拯救万千大众。
……………………
地面是干涸的黑土，攒成一个个小土块密布在黑土地上，时不时也能看到黄土地，聂空走了足有四五个时辰，不曾看到一处水源，也不曾看到一处高于或是低于荒原土地平面的地理特征，刚离开洼地时回头望去，洞穴所在的山壁是唯一一座山，除此之外一眼望去皆是相同的景致，没有太阳月亮星辰来辨别方向，没有任何参照物，甚至没有人烟。
温度适中，干燥，闷热。
早在离开洼地后。聂空就偷偷的让团团化为与屠神所赠雨鞋一样的雨鞋，大小调整为适中，表面上也是干涸鲜血和污垢并存，在冲出洞穴与秃顶老者交战准备铃铛空间异宝时，聂空就勒令团团不得到自己的命令绝对不允许离开虚无印，之后发生的一切证实了他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即便是此刻，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安排下，聂空也勒令团团不允许参加战斗，就当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