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语罢,云邪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们听见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云邪已经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风过树梢,天边露白。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狮虎佣兵团的人除了重伤卧床的石虎之外,都纷纷早起,他们眼巴巴地瞧着楼梯,这样维持了好久,终于看见云邪慢条斯理地从楼梯上下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扮,一副面瘫且毫无特色的脸,一件宽松地一点看不出她身形的衣服。
“早。”声音也是低哑粗犷。
她找了一个座位,兀自坐下,拿起桌上的馒头白粥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云邪跟着曲成以及另外四人去了大赛的场地,而剩下的三人则留在客栈中照顾石虎。
马车上,云邪闭目养神,曲成欲言又止多次后,在达到目的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嘱咐:
“那风无常为人极为狠辣,如果你不敌,那就一定要自保,万万不要……”
“不必。”清清凉凉的两个字,笃定但不是自大。
曲成微微一愣,便不再做声,引着云邪去了他们和风云佣兵团的擂台。
广场上有十八个擂台,他们的擂台在偏东方,因为昨日狮虎佣兵团表现地实在差劲,观众们大都跑去了其他的擂台上观赛。
他们这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继续关注比赛。
风云佣兵团的人还没有来,云邪一步一步地走在擂台上脸上毫无表情,狮虎佣兵团的人站在擂台下,紧张地看着云邪。
一分钟后,风云佣兵团的人到。
十分钟后,比赛开始。
云邪看着面前的风无常,眼中波澜不惊。
“云邪。”
“你终于来了!”风无常摩拳擦掌地极度兴奋得看着云邪。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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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总有人要活下来()
云邪岿然不动,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风无常,心里平静无波澜。
风无常的出招如曲成所说,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而云邪却一味地闪躲,因为建成了泥丸宫,直接致使她的内力增长了十年,她花了一天一夜才将这份内力好生收纳与体内。
浑厚的内力使得云邪的身法越来越变幻莫测,身形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明明近在眼前,伸出手时,却又远在天边。
这样持续了十分钟,风无常猛地停下,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一片铁青。
“云!邪!”咬牙切齿的叫唤。
云邪闻言停下来,薄唇轻挑,语气一派淡漠冷酷:“怎么,连抓都抓不到我?还谈什么交手。”
“你、有、本、事、别、跑。”
云邪望着他,冷哼一声,没有话说,但是她双脚轻轻转出一个角度,看样子,显然是要听从风无常的话,站定不跑了。
曲成在擂台下看到这一幕,着急地团团转。
“云邪,不必理会他!他有本事就追到你!”
云邪轻轻睨了曲成一眼,曲成立刻闭嘴。
他刚刚从云邪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兴奋,一种即将大开杀戒的血色兴奋!他不敢再妄自建议云邪,既然已经将整个狮虎佣兵团托付给云邪,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云邪收回目光,看着风无常,她好似能够感觉到泥丸宫中翻滚着、兴奋着的精神力!
她的确不喜杀戮,但是偏偏不凑巧的事,她所做之事,大都与杀戮有关,习惯了,也就有自然而然的兴奋了。
突然,云邪如一支飞速的箭羽,破开层层的空气,带着无往不胜的锐利和冰冷,一张麻木僵硬的脸上好似生生扑了一层来地地狱的暗黑,让风无常看不清他即将面前的危险,甚至连神思都无法游走。
瞬间便至眼前,风无常维持了刚刚的动作一点未动。
“你记住,别来挑衅一名催眠师。”云邪嘴唇微微蠕动,这句话清清楚楚地说给风无常听。
但是这句话只能被称作是感悟,什么是感悟呢,那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已经产生了,然后又如此的举动。
云邪的动作极为快速,相比于风无常的招招狠辣,云邪的动作更是招招刁钻,她专挑人体脆弱难以恢复的地方。
曲成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云邪目前已经挑断了风无常的手筋脚筋,下手利落又富有简洁的美感,她面无表情,却让人心里冷得发怵。
突然一股淡青色的斗气,缓慢但又不可阻扰地附上了风无常的身体,这是风无常的斗气在本体遭受巨大的创伤时,做出的自保行为,尽管风无常已经毫无意识,但是这本就是一种斗士的本能。
锋利的白刃无法在进一步。
云邪站起身来,眼神扫过瘫软在地上的风无常,他没有发出一声叫唤,因为此刻的他,早就被云邪催眠!
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外界的危险!
只是长存于一个虚构的世界,无法走出。
云邪收了利刃,泥丸宫中凝练的精神力顺着特殊的筋脉平静且飞快地流出,毫无杀伤力的白皙手掌猛地击向风无常的小腹。
丝丝扣扣的精神力不顾一切地切入风无常青色的斗气之中,云邪回忆着临渊交给她的破解护体斗气的招式。
将精神力化为针状,插入斗气中,破坏护体斗气的整体,然后集中全身之力,引爆精神力,虽不足以对本体造成伤害,但是这极其坚固的护体斗气,却会被破地一干二净。
果然,那淡青色才出现没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了。
她这人,不喜欢留狗尾巴草。
“云邪!我们认输!手下留情!”
她缓缓抬头,看着站在擂台下着急的男人,嗓音低沉沙哑:
“三盘?”
“是!三盘!狮虎佣兵团胜!”
他们想要用这样的筹码,来换取云邪手中的一条人命。
呵呵,不够。
丝毫没有犹豫,薄如蝉翼却锋利至此的白刃滑过毫无防备的喉间,血色喷涌,生机消逝。
“云邪!你敢!”狂怒的吼声,凌厉的攻击片刻便至云邪眼前。
可惜,云邪的手速,向来快的吓人,飞快地收回利刃,身形一晃,便躲过了攻击,云邪站在擂台上,不禁再次赞叹,泥丸宫的建成给了她极大的裨益。
不知何时风起,一身宽松至极的衣物被吹地猎猎作响,云邪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冷眉望着面前的五人。
风无常的尸体被他们抱在怀中,眼中的狠意、恨意一点一点地凝聚!
“常儿!!”凄厉的叫声,一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双手颤抖着抱着风无常,老泪纵横。
此人正是风无常的父亲,风战。
风无常早在几年前便超过了风战的实力,并且成为了风云佣兵团的团长,风战则退居副团长职位,能者为上,就算是父子也不例外。
“你该死!”风战将风无常的尸体小心地交给旁人,双目猩红的望着云邪,咬牙切齿地说道。
云邪不置一词,于此,她上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就算一开始会愧疚、怨恨,也是一开始的事情。
现在,呵呵,没感觉,何况是本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她就更没有愧疚了。
“你要去陪你的儿子?”她轻轻地问道,话音未落,刚才锋利如地狱之刀的气势拔地而起,带起的寒意比这凛冽的风还要让人触目惊心。
不等风战回答,云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她本身的实力其实按照这个大陆的分级,不过是斗士绿阶的实力,只不过她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催眠术而已。
风无常是青阶一级,她周旋之下,毙于刃下,剩下的这几名绿阶,她还真不惧。
绝对的实力面前,没必要在谈战术和周旋。
风过无痕,浮云无间。
晚上,石虎的房间——
云邪将一小瓶瓷瓶放在桌子上,曲成小心翼翼地接过。
“这是清魂续命丹,给他服下就好了。”
曲成拿着瓷瓶的手猛地一顿,半晌后愈发小心翼翼地端着瓷瓶,问:
“六品丹药?”
“恩。”临渊说他没空炼丹,就直接从空间戒指中找了一颗丹药给她。
“谢谢……”除了说这个,曲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必,本就是我的过失。”云邪淡淡地说道,看着一群人稍显尴尬的神色,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说道,“下一场比赛在五天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五天后见。”
回到唐家,云邪看着已经躺在她床上的临渊,语气清清凉凉地说道:
“你睡的是我的床。”
听到她的声音,临渊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他翻了一个身,话里竟然有些责怪:
“你今天大开了杀戒。”
云邪拿着杯子的手动作一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其实她向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也懒得解释,但是不代表她能够任别人随意责怪。
“恩。”
“你年纪还这么小,杀戮心太重会影响你的修为的。”临渊发誓,他绝对是从一个友好的角度来建议云邪的!
“是吗?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既然总有人要活下来,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平静的语气语调,和云邪平时问他问题时毫无差别,但是临渊隐约从云邪这句话中听出一份隐忍和暗黑,以及无法消除的不甘。
房间内一片沉默,云邪抓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睫毛抖了抖,最终轻轻地合上眼睛。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她前世的记忆,她不是一开始就是在国家特工组里的,她是从一处吃人的地方逃出来的!
那个地方,人是没有人的尊严和意义,他们活着只是为了让别人死去,所有活着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当时训练他们的人就是说了这样句话:总有人要活下来,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出来后也是因为她心理极其阴暗,组织才会给她看顶级的心理医生,从此她便开始接触心理和催眠。
今天,因为临渊的问题,她又想起了那段惨无人道的日子。
“小九,你回来了吗?”突然唐想颜的叫唤在门口轻轻地响起。
云邪眼睛倏得睁开,眼中的暗黑一闪而逝,转瞬就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她朝临渊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恩,大姐请进吧。”
房间的门被推开,唐想颜拎着食盒走进房间。
“小九瘦了。”
一盘温馨的小菜和一碗暖人心脾的白粥,云邪这样冷情的人都感到一种由衷的暖意。
“谢谢大姐。”
“小九,父亲那边,我已经极力帮你去说了,他说明日上午去他书房一趟。”唐想颜给云邪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不去。”干脆的拒绝,唐想颜始料未及。
“小九,你莫要怪罪父亲,遣你去森林,不过也是要历练你,他是为了你好,明天去,好不好?”
云邪放下勺子,看着面前带着一些恳求之意的唐想颜,心里没有来由地一软,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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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受挫()
在她眼中,这具身体的父亲唐震天简直就是一个王八蛋,跟着唐想颜来到书房外。
唐想颜看着云邪冷淡的表情,担心地叮嘱:
“小九,别和父亲顶嘴,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进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云邪看向满脸担忧的唐想颜,轻轻拍拍她的手。
来到书房,云邪冷眼瞧着正在办公的唐震天,一个浑身威严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时那双锐利的眼睛好似发射着令她头皮发麻的射线。
“你不是唐想容,你是谁?”唐震天放下笔,高大的身子站起来,沉着脸走到云邪的身边。
云邪神色未变,只是心口的郁闷感,再次聚集了起来。
“父亲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女儿不是唐想容,还能是谁?”一贯冷淡的她难得展露一副笑颜,灿烂的笑意挂在眉梢,却达不到眼底。
“哼,唐想容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说,你是谁?”强大的压迫如山一般向她压来。
云邪瞬间感觉膝盖上一片酸麻,险些要跪下去。
她唇角微扬,死死撑着身子,墨黑的眼睛瞟着唐震天,面前这人,比她所遇见的所有人都来的强大。
“呵呵,果然瞒不住你。”云邪的声音好似从喉间一个字一个字地溢出,没来由地令唐震天心头发怵。
身居高位,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已经出现,他心中警铃大作。
宽大的手猛地握住云邪纤细的脖子。
云邪看到唐震天的手上覆着淡淡的蓝色,蓝阶斗士,皓安第三大高手。
他的手劲越来越大,云邪咬地牙龈出血,泥丸宫中的精神力好似被封印住了一样,她的命令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呵,父亲……将我……扔在一群魔兽中……难不成女儿还一直……废物下去?!”
云邪倏然觉得脖子上的手劲小了几分。
“哼,忍了十来年,终于装不下去了?”唐震天手上微微一发力,将云邪狠狠地甩开。
云邪身子狠狠地滑出了出去,脊背狠狠地撞上了一根柱子,一种钻心的疼痛让她眉心微微蹙了蹙。
好一个唐震天。
从地上爬了起来,云邪强撑着身子,缓慢地走到唐震天面前,黑眸平静地好似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震天看着云邪的一举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滚下去。”厌恶,刻骨的厌恶。
“是,女儿告退。”云邪嗓音沙哑着说道。
退出书房,清风一吹,脊背一片冰凉,不知何时,后背已经是一片冷汗了。
“小九!”唐想颜看见云邪一身狼狈地出来,立刻迎上前去,看到她嘴角的血迹,心疼地询问,“父亲打你了?”
“没有,我们走。”唐震天没有想要打她,只是想要杀她而已。
“好。”唐想颜不敢多问,立刻扶着云邪往她所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人运气差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云邪轻轻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行年轻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气势却实在跋扈。
“唐想容?!你这个废物竟然又回来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妙龄的少女,眉宇间皆是张扬,看着云邪的眼神厌恶嫌弃。
云邪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她在唐震天的眼中也看见过,呵,就这么讨厌她。
“大姐,我们走。”云邪语气淡然地说道。
自从出了书房,她的精神力就能够自如地调动,她没什么不能忍得,但是她万一一个没忍住,那就真的有的玩了。
“慢着,谁准你们走的?”
“三妹,小九才回来,身体也不好,你就让她走吧。”唐想颜护在云邪面前,带了一丝恳求。
云邪打量着这群人,男男女女都有,目前这位唐家三小姐显然就是一个炮灰。
突然她看向站在其中的一个男人,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初具上位者的气度。
“算了,让她走。”男人突然说道。
唐想妙表情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想说几句,却被他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唐想颜立刻福了福身,扶着云邪快速地离开这里。
“大姐,你先走吧。我一个躺一会儿。”
“小九,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唐想颜怎么会现在让云邪一个人。
“不用。”有些不带面子的干脆拒绝,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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