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转首互视,彼此眼中都有著不可思议的神芒。
管彤云也不管这样问妥不妥当,失不失礼了。“小师叔,难道您每天和小师婶一起睡觉时,都不会感到丹田处似有一股热流,好像想从哪里流泻出去的感觉?”
南宫靖寻思好一会才点点头,“是有过几次,不过我想那是因为吃了太燥热的东西,导致火气上升,通常下床吃点药就会好了。”
五人听了差点摔倒在地!原……原来竟是他不懂周公之礼!这实在太离谱了,已经继承了第七代万毒圣君名号,毒技出神入化,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小怪杰,竟是不通俗务又如此天真无邪。
木天南惊愕过后,不得不向赵清儿求证:“小师婶,你们真的都没有……”
赵清儿羞红了一张俏脸,螓首微点。
管彤云实在作梦都没想到,小师叔竟是如此的无知,不觉开口问:“小师叔,你该不会以为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就是夫妻了吧?”
南宫靖却是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
“呃——”管彤云顿时语塞,向两个师兄使个眼色,三人转过身去,背对著南宫靖低声讨论了起来。
这时,赵清儿再也毫无疑问了,一开始还以为她的木头相公是因为谨守君子之礼,未拜花堂前不想和她有夫妻之实,可是事实证明他是什么都不懂,亏他还是司徒洺和木天南他们口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制毒奇才,天才的另一面却是程度惊人的无知。
师兄弟三人研讨了好一会,依然没有结论,只好由管彤云对赵清儿说:“小师婶,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出好办法的。”
说完,三人又依序离开,接著连怜香和惜玉也跟著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南宫靖和赵清儿对看著。片刻,她把视线投向窗外,心里暗叹气,和心爱的男人结合是每个女人的心愿,偏偏自己所倾心的男人,却还是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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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申时时分,南宫靖随著木天南的近卫林龙来到“尊天楼”。一进入“飏霄堂”,就看见除了木天南师兄弟三人外,还有总管邱沈。
四人见他到来,立刻起身相迎。
南宫靖在左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待他们也落座后才问:“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
木天南瞟了管彤云一眼,轻咳一声,“这个由三师弟来向小师叔说明。”
文殊玉亦接口说:“是的,师弟的口才较好,应该可以解释得很清楚。”
可恶啊!两个师兄就会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丢给他!管彤云怒视两师兄一眼,对南宫靖绽开迷人的笑容,“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和您及小师婶谈过话后,我们觉得您好像不是那么了解夫妻之间的事,所以我们今天请您来就是要告诉你真正的夫妻之道。”
“真正的夫妻之道?”南宫靖眉头微蹙,这三个师侄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管彤云轻咳一声清清喉咙:“真正的夫妻之道是晚上睡觉时,不是两个人一起并躺睡觉而已。一开始时小师叔要睡到小师婶的身上,等到两人都累了,才可以躺下来并睡。”
南宫靖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样睡?好像很麻烦。”
“小师叔,你不能嫌麻烦,你如果不这样睡,小师婶就没办法生出我们的小师弟和小师妹呀。”管彤云话落,转首看向邱沈,“不相信你问邱总管,虽然总管夫人已去世多年,但他们也是这样睡,才睡出两个儿子的,两个儿子也是这样,才睡出小孙子的。”
南宫靖不觉把视线投向邱沈。
原来三位谷主找他来是当“见证人”呀,邱沈见少君看向他,只得忙点头微笑。“是啊,我的儿子和小孙子都是这样睡出来的。”
南宫靖注视著他,还是弄不懂他们的意思。
管彤云见他似还颇为疑惑的模样,便说:“您这样做,小师婶一定会很高兴的,您一定也希望小师婶每天都很高兴、快乐,对不对?”
“是吗?清儿会很高兴啊……”南宫靖似自语般地说,思忖过后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来这样睡吧。”
四人见他终于明白了,不由交换个欣喜的眼神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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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回到“翠吟楼”,推开房门,就看见妻子坐在桌边缝制衣裳。
赵清儿听见开门声抬起头,看见是他便绽开抹微笑,“你炼药房的事忙完了吗?”
南宫靖点头,走至桌边坐下,提壶倒杯水啜了口,开始回想刚才师侄们的话。他们说他必须要睡在娘子的身上,直到累了才可以停止,虽然不明白为何睡觉会累,也许这要睡过了才会知道吧?
不过,虽然娘子练过武,力气也不小,背著他还可以施展轻功,但要叫她躺在下面让他睡,说不定她无法承受呢。思毕,他放下茶杯唤道:“清儿。”
“什么事?”赵清儿头也不抬,依然专心地缝制衣裳。这两天她开始向怜香和惜玉学习缝衣的技巧,身为毒君的妻子,其实她可过著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可是她也想亲手为他做点什么,即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内衣也好。
“那个……你可以拿起多重的东西?”南宫靖问。
赵清儿停手想了想。“一、两百斤都没问题吧。”话落抬头看向他。“你要我去帮你搬东西吗?”
“不是的,那个……”南宫靖想了想才说:“彤云他们叫我要睡在你的上面,邱总管也说这样才生得出儿子,所以我想先问你看看,你是不是能够承受。”
听到“承受”二字,赵清儿双颊倏感发烫,耳根也发热了起来,连心儿都如小兔般蹦跳不已,她低眉羞怯地轻答:“你也不是很……很那个……所以我想我……应该没问题的。”
南宫靖听她说没问题,遂放心了不少,同时也心想与其晚上再睡,何不现在先试试看,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思罢,便说:“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来睡吧。”
“现……现在!”赵清儿不觉惊呼了起来,本能地转首看看窗外和房门。“不……不太好吧,现在是大白天的,我……我……万一有人进来的话,要怎么办?”
“那就把房门锁起来啊。”南宫靖说完,便起身将房门上闩。
赵清儿没想到他说做就做,虽然大白天的让她颇觉难为情的,但想到也许可以让她的笨相公因此开窍,那也是不错的。
南宫靖返身回来,将妻子手上的衣布拿起放回竹篮中,拉起娇羞无限的她走向床边。
“你先上床躺下吧。”
赵清儿杏眼含春羞睨他一眼,轻咬下唇螓首微点,便上床躺下睡好,希望他会温柔。
南宫靖见她睡下了,也跟著上床,不甚放心地再问一遍:“真的可以吗?”
赵清儿双颊嫣红如苹,轻点头。
南宫靖得到妻子的首肯,便挪身上前小心翼翼地睡了上去。
的确是把她给“睡”了!她的天才相公竟把她当床板来睡,赵清儿简直是欲哭无泪!
南宫靖只觉得背下的娘子身体软绵绵的,睡起来甚是舒服,却也怕把她给压坏了。“娘子,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很重?”
他是不重啦,但她的心却伤得很重,赵清儿只好实答:“还好。”
南宫靖似乎觉得她有点怪怪的,但稍稍一动,整个人就从她身上滚了下来,他再试一次,还是滚下来,又试一次,照样滚落,最后气得他破口大骂:“这根本没办法睡嘛,怎么有可能睡在人的身上,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清儿双眸往上吊地瘫在床上,任由他睡上去又滚下来,到头来她只是个让相公睡不住的“没路用”床板,还真是悲哀呢。
南宫靖察觉到她的异样,忙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彤云说我只要睡上去你就会很高兴了,我没睡住你生气了吗?”
该怎么回答呢?如果他是真的会“睡”,她大概会高兴得起来,可是偏偏他就是不懂得怎么睡,才叫她想哭也挤不出眼泪,遂翻过身背对著他。“我现在好想哭。”
南宫靖听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待回神后怒火陡升,下床拉拉衣裳,过去打开房门快步往外走,丢下一句:“我去找那三个混蛋算帐!”
赵清儿闻言翻身坐起,却只听见蹬蹬的下楼声。他要怎么找那三人算帐呢,她很好奇却没那个脸去凑热闹,轻叹口气下床略整衣裳,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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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天楼”的“飏霄堂”里,木天南和师弟文殊玉、管彤云边喝茶边闲聊,三人说说笑笑,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正当木天南端起茶碗欲就口浅啜时,从外头进来一脸冰冷的南宫靖。
三人见状心头全都咚地一跳!木天南忙放下茶碗,起身迎了上去,“小师叔,有事吗?”
南宫靖不答,笔直地朝管彤云走去。
管彤云见情势大为不妙,忙站起移步至二师兄身边,文殊玉见状也慌忙站起,心里却暗骂师弟,是想把他当挡箭牌,还是想拖他一起下水?
管彤云见小师叔一双俊目直勾勾地瞪著他,不自禁胆颤心惊了起来,但仍壮著胆子绽开笑容,“小师叔,怎么了吗?”
南宫靖用冰冷的眼神定视著他,半晌才说:“你说我只要睡在清儿身上,她就会高兴了,可是我睡到她身上,她不但没有高兴的样子,还说她好想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三人闻言不禁转首互视,皆心想凭小师叔一个文弱书生,倾全身之力应该也不会让小师婶想哭才对,难道这其中另有曲折之事?
“呃……应该不会这样才对啊……”管彤云鼓起最大的勇气发问:“那个……小师叔你……你是怎么睡的?”
“还能怎么睡?”南宫靖理所当然地答:“就是叫她躺在床上,然后我再睡到她身上,不动的时候还好,一动就滚下来,我试了两、三次还是睡不住,你还叫我睡累了才能躺在床上,幸好清儿练过武,要是普通人的话,丈夫又比妻子高大,岂不活生生的就把妻子给压死了!”
三人听完,登时傻眼!小师叔竟叫小师婶当床板给他睡,真教他们啼笑皆非。
管彤云回过神后急忙为自己辩解:“那个……小师叔,你睡错了,不是直接睡在小师婶的身上。”
“不然要怎么睡?”南宫靖看著他,“你倒是睡给我看看呀。”
管彤云惊骇地抬手指向自己,“我?”
“对!”南宫靖看著他和文殊玉。“你们两个马上睡给我看。”话落命令道:“彤云睡在下面,殊玉就在上面。”
啥?要他们两个男人即席上演妖精打架?这……
“我……我……要……要……”管彤云因惊骇过度而结巴,直到用力咽了口口水后才恢复正常,“我要睡在下面?”语毕转首看著身旁的文殊玉,不自觉退开两步。“二……二师兄……我……我不想失身于你。”
文殊玉当然也吓傻了,回神后破口大骂:“说什么疯话!我对男人没兴趣,尤其是你!”
一旁的木天南不由暗呼一声:好险!幸好没有点到他。
南宫靖虽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喝道:“你们到底睡不睡?”
文殊玉和管彤云被喝唤得心头一跳,管彤云忙摇手解释:“不……不能睡,两个男人是不能睡的,一定要一男一女才行。”
“要一男一女?”南宫靖点点头,“那好,我去叫邱总管的儿子和媳妇睡给我看。”语毕转身就欲去找邱沈。
开玩笑!除非是脑袋坏去了,否则天底下有哪对夫妻愿意当场表演这个给别人看?师兄弟三人闻言,一闪身全挡到他面前,木天南急急阻止:“小师叔,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南宫靖问。
“因为……因为……”木天南不知该如何解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更不自觉把视线投向三师弟。
管彤云也不知该如何向小师叔解释,只得摇头。
南宫靖看著三人,一股无端受耍弄的怒火陡升,不禁抿紧双唇凝著三人。
师兄弟三人见他抿唇不语,眉心那原是淡红的血痣也突然转为嫣红,三人立刻警觉到他真的动怒了,虽然表面看不出他很生气的样子,但三人全凝神戒备著。
“我知道了。”南宫靖的声量不大,却宛若十二月寒霜般冰冷,“你们三个闲极无聊,所以耍弄我为乐,对不对?”
冤枉啊!他们即使向天借胆也不敢这么做,师兄弟三人在心里暗呼著。待看见他原是垂放的右手似欲抬起,三人犹如搭在弦上已拉满弓的箭般,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激射出去。
南宫靖才正想给三人一个教训而已,没想到他们倒是见机得快,逃得更快,待他追出门外,早已不见三人的踪影,气得他大声叫骂:“木天南,你们三个混蛋,给我出来!”
在这“幽魂谷”里,敢大骂谷主是混蛋的,除了南宫靖外,没人敢这么猖狂,负责守卫“尊天楼”的护卫们,听见少君的叫骂声,全都悄悄移至隐密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深怕被盛怒的少君所迁怒。
风静止了,树叶也不动了,连时时处处都可闻的鸟鸣声也没了,整个“尊天楼”周遭寂静得犹如一座死城,似乎也被这第七代万毒圣君的神威所震慑。
南宫靖静待片刻都不见回应,恨恨地再次怒骂:“你们三个死混蛋,有本事就给我躲一辈子不要出来,哼!”骂过之后,转身怒气未消地朝“翠吟楼”走了回去。
一会,从“尊天楼”最上头的屋脊后探出一个头,接著是第二颗、第三颗。
木天南看著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不自觉抬手一抹额上的冷汗,轻呼口气后转个身坐在屋瓦上。
文殊玉和管彤云亦同时坐至他身边。
文殊玉忍不住抱怨:“都是师弟的错,说什么要帮小师叔开窍,结果他窍还没开,我们却差点遭到小师叔的毒手死翘翘。”
“我哪知道小师叔是制毒奇才,对男女之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管彤云也觉得很冤啊。
“算了、算了,你们别吵了,反正再过两天师叔祖就回来了,他的弟子他自己想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木天南不由叹了口气。“现在惹火了小师叔,只好暂时躲个两天不要见他,免得遭到他的毒手白受罪。”
文殊玉和管彤云闻言转首相视一眼,不由叹气同声说:“也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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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雨居,一栋外表不甚起眼的平房,内部摆设亦是简朴洁净,但此处却是第六代万毒圣君司徒洺的住处。
司徒洺才回来不久,木天南师兄弟三人便来到“泷雨居”告状。
“不管我们用明示、暗示,小师叔就是没法开窍,最后还生气的说是我们在耍弄他,我们说有多冤就有多冤。”管彤云抱怨说。
文殊玉也说:“我们也实在搞不懂,小师叔明明是本门开门创派以来,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只要是男人都懂的事,怎么偏偏他就是不懂。”
“就是啊。”管彤云又接口说:“我也向小师婶求证过了,不要说是夫妻晚上该做的事,连亲吻、拥抱,小师叔也没对她做过,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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