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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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人(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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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冥,你这模样,真是春色……
无边……
春色二字吐在我左耳,无边二字却是咬在右耳的。
君上掠出东窗,又掠进西窗的缘故。
不过这一进一出间,外面已经没了刀剑之声。
许是见我惊叹,脸色尚带潮红,君上玩心大起。
七冥你原打算半夜不睡了对不……此等美意安可负…… 
……暖暖的手指,吻,齐齐袭上身来……
果真一夜不得合眼。

次日自有人禀事,请责,揣测君上喜怒,抑了不安静候。
君上传了当值之人,挨个指点了几句身手,便挥挥手,转身回了。
当下一片感激眼色飞天盖地而来。
听有小声叹,道是我辛苦了。
暗暗哭笑不得。
我……连指尖都没有动。
哪算尽了半分伺候人该尽的责。

因了君上这随意,我渐渐惯了床榻间无所拘束。
偶尔也觉得自己失礼犯矩。
君上却无所责难。
于是我终究还是放任了。

代为更衣,随侍茶水,君上身边琐事我很快惯了。
慢慢得,甚至好上了。
着衣顺发,换茶满水,都可以离那个人近一点。
甚至……触碰到他。
从来没想到,这个世上尚有一个人,会是我心之所向。
初侍寝时以为,少时梦魇稍安,亦是妄想。
现下里,却在垂涎某家的体温了……

唉,这年头,这世道,古怪得紧……

 

盟会是隔年而举,始于三月,短则双旬,长则月余。
举会之所是每一十二年一论的,择毛遂自荐者而定,一次出得六家。
能得举盛会的,自然是在江湖上成了名的。除了二三十年前有人以一己之望而得此荣,一般都是四家九世在争风。
午时楼参不参,但凭楼主一句话而已。不过历任楼主都随性居多。
君上以前,从未赴过会。
倒是默许了御下阁主各自自定的。
除非因时势而关乎切身,历任阁主也少有举会赴会的。
不是无用,但却慢腾了些。
你交我易,私下速结,何必去凑这热闹。

临行前,总管又请我喝茶。
自是为了问问近段时日君上喜好。
不是不知道,不过唯恐疏漏而已。
嘱咐近仆几句,适逢副管来请那帖子。
邀约是年前送到的。
待副管下去了,总管度度我神色,轻叹,今年居然用上了。
又续,我近花甲,君上体恤,便留我了庄里了。
这番出行,还望七冥你稍帮了点副管。
当然因为君上喜怒不测。
我自然应好。

其实能任总庄副管的,又哪里会出什么纰漏。

如是,续了杯茶,总管递过来一副腕护。
故家送来的私产,七冥莫要见笑了。
虽不起眼,却是行家里手细织精做的。
正是我们这样的杀手所惯用的。
我当然不吝赞谢。
见我真心喜欢,总管缓缓笑,话也多了。
七冥,我这把年纪,打打闹闹游山玩水是用不上了。
与其搁了磨了,不若你带了。
此去暮霭山庄,路经闹市胜景,若得以一游,莫要辜负了。
这腕护上,别的不少,酒渍春香却是没有。
我再谢,笑笑收妥了。

总管用心良苦,竟是在宽劝我了。
其间真切,如同莫兰。
生平少有如此佳遇。
我心里自是感激的。
却觉得他们记记挂挂,略略有余了。

午后小憩,理了自己包裹。
一柄剑,随身细铁暗镖,几件换洗衣服,内丹外药各一瓶。
不过小小一包。
近午君上便令我自便。
我哪有那么多行李可整。

莫兰居然还有空照例过来晃晃。
先绕着我转转,笑赞,胖了胖了,不不不,结实了结实了,继续继续。
又开始夸新研得的药方。
……果然不一会被下手找了去。

胖了?……
天晓得。
平日衣着,没觉得松紧。
紧身夜装已经数月未用了。

运气吐纳,又习了会剑。
变故前后的旧伤新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连带往年的积伤也有改观。
不计少时旧损,这身子,算是恢复得很好了。
如是下去,大概能待到莫兰三世同堂。
恩……只要莫兰而立娶。
呃……最好生子弱冠婚,得女二八嫁。
甚好。

安敢……有他求。

近寝时分,却被急急惊起。
说是君上人不见了。
自是要去找的。

安危,其实并无可忧。
论武,本就不可测。
论毒,君上已不需药簪了。
那日火阁主呈上的,本是经用的稀物。
君上却转身随手给了我。

哪里敢收。

君上说是用不上了。
七冥,天下药毒,入口粘衣的也好,奇香奇途的也好,都是有形有体的。
入物近身,总是有异样的。
所谓无色无味,不过是过于细微,难以辨识罢了。
见我半懂,君上笑,揽了我过去,照例又开始调闹。
一边继续道,无色无味的那些之于我,便如同糖水和那蜜封喉之于你。
七冥你莫忘了,初习武时你也是分不出来那两种的。
我恍然。
大成所至?
却只能喘吟,已是问不出来了。

可那之前,君上已久未试毒。
近身入腹的,虽是庄里细检了的,但人心隔肚皮,饶是父子也有成仇时,入手入口之前,历任楼主都是亲验过的。
岂止午时楼。高处危巍,江湖上略有名号的,那个不是小心谨慎惯了得。

却是想远了。
当务之急,是寻得君上去处。
其实君上若不想见人,却是近前了也是寻不着的。
以我等的武学造诣,君上轻轻松松便可以潜近身。

却终归是要找的。

虽是已有人寻了整个庄子,我还是去了君上日常习常之所。
先是树林,不见。
旁侧数个武场,也没人。
沿湖提起绕了一圈多,也未见身形,未有人应答。

无意转头,却看到君上一袭暗衫,竟背手倒悬在枝上。
见我发觉,带了顽意一笑,松了劲落下来。
我只得掠身接住他。
刚回到岸上粘了地,果然又开始撩拨。
轻巧抚弄,吹吻调笑。

可是……这次……
明明君上近身无距。
明明手指依旧修长灵活,暖暖撩人。
明明这贴拥的身子,温韧安神。
我却茫茫然大痛。

眼前尚对着君上方才小憩的长枝……
不是没有见过顽童劣儿倒悬挂树为嬉的。
那一瞬间看到的君上,却硬是带了悲凉……
无遮掩的,百千倍于平日里偶见的……
怅痛郁抑不可遏,如若筋断毒发时,骨血里涌上来那般。

如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绝世之剑也好,奇珍名茗也好,轻裘烈马也好,其实都不能另你舒了半分么……
平日里,你倒底强自抑下去多少……
不是指了我暖床么,那就拿我搅去几分愁意可好……
只是你不要像那废旧的藏冰之窖一般,在外面春暖时分,依旧满满枯凉。

待到急急然失了言,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又何妨……
……侍寝本该自请欢……
……从今切切尽职尽责……

君上停了停放开我,玩笑之意顿消。

自知冒犯,身子着跪请责,心下却瞬间恍然……
想起当日午后那句不可强求,那句顺其自然……
那句不是忍了痛就好……
是说给我的……
却更是,你左肋间最深处的哀叹,狰狞着而出的浮响……
不是忍了痛就好……
不是忍了痛就好……
你是不是生生忍了,却怎么也好不了……

君上茫茫然,失了神,闪了身不见。
我该唤住的,却哽不出声……

君上君上君上……
……真……
天下人都知道,午时楼君上,武不可测,坐拥风华。
可谁知你内心的孤凉,却已到了这等地步……
轻皱威四座的眉宇之间,竟在无人处,放任出这样的悲凉……

 

夜凉如水风刺骨。
或许是以前惯了,或许是身子回转了些,没甚么知觉。
只是偶尔肺腑间抽痛不可遏,深吸换口冷冷空气,则稍轻。
须臾却涌上更甚的一波。
不得用功,两膝自是渐麻。
到后来只觉得那里十分沉重,却分不出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听得鸟声,惊抬头,发觉已是次日晨。
……真……
该唤君上的罢……
这几月好生相待,七冥你,竟就此……失了分寸。

地上,自己的影子短了,然后开始长。
又慢慢淡了。
待到冷湿点点片片砸上身来,才知道开始下雨。

合上眼,复又睁开。
衣摆?
原来是湖里涨了些水,浮了开来。

……君上。
七冥冒犯了……
只是,委实冷得很。
断不敢有下次,可不可以,现下定了责罚罢。

听得水打枝叶溅落地面的声音远近不绝。
偶尔有较大的一响。
远远庄子里,已经上了灯火。
冷。
好冷。
……已经不觉得了……

忽然间被抓拽而起。
惊觉待挣,却又懈了劲。
是君上。

好在神智尚清明。
于是请罪。
却被”闭嘴”两字,带了恼火怒意,打将了回去。

当下不敢再开口。
扣着我身子的手臂坚定,隔了几层湿意透过几丝暖意。
到了现下,还是眷恋这点温度。
苦笑。

须臾间已没进热水里。
微茫然。
发觉君上依旧环抱,贴身在后,扣了我右手,输着真气。
大愕。

”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到……”
耳边传来低低一叹。
”对不起。”

……原来如此。
这个……居然是,”对不起”?

忽然间就松懈下来。

热气缭绕。
昏昏沉沉。
依稀被灌了驱寒的汤药。
身子里外两头开始温热起来。
膝下一跳一跳慢慢觉得出痛麻。
有人推按着,手法老到。
安心。
眼皮重起来。

”睡吧,我在。”

点点头,想说”是。”
似乎有什么不妥。
终是没有开口,就这么迷糊了。

醒来时已经近了午。
君上就在一旁端坐,不知道想着什么,锁了眉,抿了唇。
发觉我起身,递了巾帕过来。
想说不合矩,我能自己来,结果被一眼瞪回。
忐忑,却不敢再有违背。
直到喝完药粥,才微松口气。

心下却温温痒痒。 

然后听到君上问了个问题。
声音清澈平静,如窗外此时雨后开春的庭院般明晰。

只得挑其一吗?

允我入楼的君上……

那晚两群江湖人撕杀,地点正是押了我的庄子。
关着我们的人节节败退,最后剩下的几个随手从囚室里拽人,打算当作肉盾退入地牢秘道。
我早已生不如死,但没报仇前,还不想死,不能死。
所以我用木栅砸伤了自己的腿。
下手很重。z
果然他们看到我的伤,唾了一口,拉了隔壁笼里的,急急退了。
连开锁补我一刀的时间都没有。

君上那时尚不是君上,亲临。
整个囚室里,不是奄奄一息的,就是死人。
只有我还能起身。y
扫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把我肢解般锐利。
传来一个金石般的声音,说,你可以入楼,或者留在这里。
我当然不能留在那。

看看此时的君上,他背对我坐着。
身姿安然挺拔,想必神色从容,可能又出了神。
他允我唤他真。b
这个是他的名吗?
还是床底间一贯的昵称?
都无妨……
有个别人没有在用的称呼,很好。
是什么来由,能偷占了几天,又何必计较。

他罚了我暖床,本该是极辱。
却被那些一举一止化去。
那份温柔不是为我而生的。
可是……
他封了唇舌撩了身子护掩了我窘迫的时候,是的的确确看了我,因着我的拙笨轻笑的。
我算是,借了那人东风,得了个温柔的便宜吧。

旧恨早已教仇家清偿。
如此,我要哪些,自然不难选。

只是,这一选,大概会把自己送上去了。
莫兰又要哀叹了罢。g
无妨,我的身子,君上看的次数还少么。

……清清楚楚……
……连那一点点的遗漏,都已经没有了……

 

说真的,君上……
……呃,真……
真他得了我回话,就要了我,是没有料到的。

听闻的那瞬间,不害怕是假的。
但是手在他掌中,惊怕便潮水般退去。

明明差不多大小的手,他的比我暖,皮肤比我细些,微小的旧伤口也少些。

他就那么握着我的手,也不催,也不移近,只是等。
我定了念,待应了是。
抬眼看到他,发现他的脸,红的。
他也会害羞……
忽然就明白了。

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承欢于他身下,伤归伤,痛归痛,却不是辱。
痛是常年忍惯了的,何况温柔如他,这槛,便断不会有撑不过去的可能。
流血这种事,小问题。
只是这次……会流血的地方有些尴尬罢了。

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受了什么迷惑般,不由自主靠过去。
然后得了一个长长的吻。

我仰躺下去,他覆上身来。
却没有预想中的重量压迫。
落到身上的,是轻轻的吻。
肌肤紧贴着。
有他的体温。
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
只是里面多了点能传染的烫人。
闭了眼,任身子在柳絮般满天飘落的软吻中,慢慢热起来。
……大概被那白色轻花盖满了身,就会是这样暖暖,撩人的罢。

真的唇舌有时候有些……顽劣。
胸前,腰侧,肚脐……痒痒的。
不由动了动,想解了这让人热起来的酥痒。
一边听得自己被这般逼出来的短短低声,更是羞恼。
那声音,平日里会被细细吞了掩了,现下却没了遮拦。
却只是扩大了麻软的范围,招了他轻笑……
罢了……
我只要放松了就好。

……怎么什么都不用做的人,反倒是我这个侍寝的呢……

下一刻却被吓了一跳。
他他他!
他埋头在我胯间……! 
那里袒露在他目光下……这……
他的唇舌,居然就了我的私|处……
这可不是泡了清洗过就可以算干净了的……

强忍了那呼之欲出的热跳和酥麻,我急急唤他。
……被他埋怨地看了一眼?!
拼最后一点清明拉他的手要他离了那,他回是回上来了……
带了……我身子里渗出来的一点……吻……
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口气好像小孩分了一半糖给玩伴一样的不甘……
明明晓得他在逗我,仍旧不由自主失了控。
绵长的吻,轻笑的语音……
在他掌下不听我话的敏感……
暖暖的体温,摩挲……
比以往任何一次激越的癫然,瘫软。

想问他为什么……
却在看到他眼神的时候明白了。
虽然是他上我下的姿势,却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的眼神柔和,带了些情欲,坦荡而清澈,只是深处有些沉下去了的孤寂。

我忽然觉得开心。
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跟随,可以拓开我身子合欢,很好。
能让他平常老浮上眼里的愁色沉下去,很好。

真开始探向我后面。
手指……像是母兽的舌头添过新生崽子那样,慢慢打开我。
……这个比喻辱没了他罢,只是我却找不出其他更好的描述。
不是没有见过两相情悦的人燕好。
杀手的任务,很多时候需要夜里伏在暗处。
不想看也得看。
却不记得有哪个是如此的。 

我想说进来吧。
已经放松了,不会伤得很厉害的。
却终是没说出来。
贪恋他的细致,他的小心翼翼。
自己的敏感居然又开始竖立。

他在犹豫。
我感觉到了,甚至我怀疑他下一刻会放开我下榻去洗冷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口了。
胡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索欢,然后被封缄了唇舌。

终于到了最后那槛。
他抵着我那里。
真身体的一部分,热硬的,微濡湿的,抵在我的后|穴。
他亲手接理了肌筋的后|穴。

想到那个暖暖的午后,我发觉自己又更兴奋了些。
……
……我的身子被惯坏了。

想要他。
因为想要达到那个最近的距离。
我抱住他,摩挲,就是这个人。
微微兴奋,一点点害怕,更多的期待。
无间的近处。

闭上眼,调了全部精神去感觉。

然后他进来了。
……还没有出血。很少一段,撑开了入口那里。
仿佛过了很多年,又推进一点。
胀胀的,撑满了,贴着我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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