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也正是因为从没想过，此时的大蛇丸面对慕雨那种诡异的笑容突然间感到了心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想那个总爱跟他对着干的丫头真的改变什么。只要以前的她，就很好了。
“不过是知道了一些和现实无关的陈年旧账罢了，我能怎么样呢？”
眼中的那点诡芒像不曾出现一般迅速消失，似乎慕雨真的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真相一般。可那般突兀的变化还是让大蛇丸感觉更加不安。若慕雨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历史当然最好，但…这怎么可能不在乎？而慕雨那样的神情若非出于真心，就只能是另一种感情的极端。
“不管八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至少该感谢你完善了我族失落的历史。”随手拨开额前的碎发，慕雨的态度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的平淡，“但历史代表的只是我先辈们的过去，而我找你是为了我自己的未来。”
“你…”八歧也有些讶异地盯着慕雨，但很快就不再在意，不管慕雨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她能保持冷静就好了。
“或许大蛇丸已经告诉过你了，咒印的力量源于天秤一族的血继限界。”八歧悠悠地开口说道，“那是一种能将自然能量摄入体内的能力，与忍者世界的仙术还有你那个世界的修道功法都十分相像。可惜这毕竟是人造的血继，力量不够纯粹，所以咒印仅仅能缓解你的症状，却不能真正地抑制。”
慕雨认真地听着，很快就明白了八歧的意思：“你是说，能更有效地帮我控制血脉相噬的不是咒印而是…仙术？”
八歧满意地点点头：“论头脑，你确实有资格传承龙地洞的仙术，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修炼仙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了差池甚至有可能一辈子变成蛇形无法还原。”
慕雨淡笑着摇摇头：“希望和风险不总是并存的么？我只在乎前者。”
不过话虽这么说，慕雨还是有意无意地瞄向身旁的大蛇丸。她记得上一次见到八歧的时候，从它话里的意思似乎依稀可以听出大蛇丸曾经也试图修炼仙术，但或许是因为灵魂被转生术所伤的原因导致最后失败了。现在八歧又想把蛇仙术传给她，那大蛇丸心里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吧？毕竟那家伙…心胸可称不上豁达。
可此时的大蛇丸只是微微低着头，金色的蛇眸光芒内敛，似乎在思考着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慕雨学习仙术的事，根本没引起他的注意。
两人这些反常的举动当然都没逃过八歧的眼睛，蛇瞳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神色，心念微微一动，一条白色的小蛇从它的宝座之下快速爬到了慕雨脚边：“那，让它帮你带路吧，祝你好运了。”
慕雨再次看了大蛇丸一眼，见对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直到慕雨的身形彻底消失在溶洞尽头的黑暗之中，大蛇丸才缓缓地开口：“你让她知道那些东西，有意义吗？”
八歧知道大蛇丸指的是关于天魔一族历史的事情，却不以为然：“她早晚要知道的，拖得越久只会让她越难以接受。而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不是很好吗？”
大蛇丸狠狠瞪了八歧一眼：“我可不认为她是真的不在乎！”
“哦？什么时候你也会在意别人的心情了？看来那一段时间不见，改变的不只是清玄慕雨那孩子啊。”倚在宝座之上，八歧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而大蛇丸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打算回答它。
“上一次你说那孩子有办法让你完全回到开始转生前的状态，是真的吗？”蛇首微微扬起，八歧态度忽然严肃了起来。
“…当然。”
闻言八歧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最好，否则龙地洞的仙术岂不真的要失传大半了。说起仙术，我似乎还没教那孩子怎么修炼我龙地洞的蛇仙术呢，或许你能代劳一下？我就不用分身给你带路了，怎么说你也是世上唯一不会在龙地洞中迷路的人类啊。”
“切。”再度白了八歧一眼，大蛇丸头也不回地朝着慕雨离开的方向而去。省去了要人带路的麻烦，大蛇丸很快就到达那片专属于龙地洞仙术传承者的修炼之地。
这依旧是一座大的出奇的溶洞，只是与八歧所在的那处如地下月宫般华美的溶洞相比，这里显得更加庄严而古朴。无数形态各异的巨蟒浮雕在岩壁之上翻飞，每一条蟒蛇都张着血盆大口似在咆哮。散发着紫色荧光的液体从蛇口中流出，像无数悬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溶洞之底那规模足有小型人工湖大的药池之中。一池药液散发着盈盈紫光，将这座溶洞映衬得有些森然，却分毫不失美感。
而慕雨，此时就站在那药池的边缘，那条带路的小蛇正趴在慕雨肩头，和她一起眼巴巴地盯着那一池的紫色液体。出于医者的本能，慕雨正试图辨别这些液体的成分。
“气味…好像没有，色泽紫中泛光，来源未知，成分不明。”
一边喃喃自语着，慕雨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些液体明显是一种类似灵液的东西，可竟连她都分不清成分。她知道鸣人修炼仙术时有用到蛤蟆油来辅助吸收自然能量，那这些紫色的不明液体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作用呢？心里想着，慕雨不由得蹲下身将手伸入那紫色液体中微微搅动了一下。
只是这样简单的接触，慕雨就觉得有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胳膊飞速流遍全身。慕雨心中一惊，想不到这奇特药液之中竟混杂着几乎实质化的天地灵气，而且慕雨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自己通过修天魔血脉得来的真元属阳的话，这蕴藏在药液中的灵气就属阴。这阴阳相济之间，倒是让她这几天因为血脉互噬而一直火烧火燎的经脉好受了一些。可另一方面，后颈处的咒印似乎在感受到了这种灵气之后就开始躁动，就像是许久未曾进食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将这里所有的的灵气吞噬一般。可慕雨知道，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恐怕就要像八歧所说的一样，跟肩膀上的小家伙成为同类了。
“能感受到吧，龙蛇泉中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多少吓了慕雨一跳，但那么特殊的声音让她很快就认出了主人。
“龙蛇泉，这名字不错呢。所谓蛇仙术的修炼就是要借助它么？”从药池边站起身来，慕雨在看到大蛇丸身边并没带着八歧的小蛇时有些疑惑，难道他不会在这里迷路么？为什么？
“啊，多年之前我也是这里的常客呢。所以这一次有关蛇仙术的修炼，还是由我来教你。”明显误解了慕雨眼中的疑惑，大蛇丸一边解释一边走到了慕雨面前，两人的距离太近，慕雨简直都能感觉到大蛇丸的呼吸了，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后退，大蛇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想要修炼仙术的人心里必须保持平静，所以你现在必须告诉我，八歧告诉你的那些，关于天魔一族起源的历史，你是真的不在乎吗？”
“你这是问人的态度吗？”
努力保持着和大蛇丸之间的距离，慕雨不悦地回嘴道。相处了这么久，大蛇丸这家伙似乎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就像是怕别人把他当成好人似的。就拿现在来说，要不是了解他的脾气慕雨一准会被大蛇丸那种强硬的语气激出火来。
可实际上，大蛇丸真的是在担心她会因为强行压抑心里的悲愤而导致在修炼中出现意外。
“我要听实话。”大蛇丸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改进。
“怎么可能不在乎啊。”慕雨苦笑道，似乎整个人都因这一句话耗尽了力气，“但无论是悲伤，还是愤怒，都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这是我前一世用自己的命明白的道理呢。而在这一世，更有人教会了我什么叫做勇往直前，不言放弃。所以，我可以控制住自己别去想那些于现实无用的东西。”
慕雨其他的话大蛇丸没怎么注意，但她所说那个让她懂得勇往直前的人，绝对又是那个九尾的小鬼！一想到这里，一个井字蹦上了大蛇丸的额角。反倒弄得一旁的慕雨莫名其妙，她有说什么不对的话吗？
“那就好了。”似乎一秒回归了正常状态，大蛇丸淡定地解释道“其实想要修炼仙术，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得不说，大蛇丸是个很好的老师，吸纳并控制仙术的那些繁琐的理论和方法到了他那里就能变得直观易懂，再加上慕雨出众的天赋。很快，她的修炼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次尝试吸收自然能量别太着急。”大蛇丸最后叮嘱道，“在我看来仙术也只是自身实力的一种拓展，不用过于执着了。”
“那恐怕不一样吧，你修炼仙术为的是能有更强的实力，我修炼仙术可是为了能活命啊。”慕雨自嘲地笑道，话音未及落下，那月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龙蛇泉深处。
第122章 该回去了（）
在龙地洞之中，时间是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概念，而每当慕雨沉入那蕴含着无尽自然之力的龙蛇泉深处时，那种超脱时间之外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总是在她看来不过是将龙蛇泉中的自然之力吸入体内再抵消天魔血脉相噬的症状，这么短短的时间而已，可等她从泉水中浮游上来时，却被守在岸边的通灵蛇族人告知已经过了好几天。
而慕雨却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知道八歧身为龙地洞千年的主宰它支配着这里的一切。没准等她离开龙地洞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不过只是从白天到了夜晚而已。
而就是在外界看起来如此短暂的时间之中，蛇仙术给慕雨带来的好处几乎是无法形容的。
在那般磅礴的自然之力面前，哪怕慕雨有着得天独厚的血统和天赋也依旧显得平凡。在最初修炼时，慕雨刚刚开始吸收那些自然能量，身上就会长出一层银白色的蛇鳞。如果不是慕雨前世有着丰富的修道经验，大蛇丸也一直在用咒印控制她将那些失控的自然能量逼出体外，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慕雨从来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大蛇丸也同样有着忍界百年不遇的忍者才华。这样的两个人一旦认真起来，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而想要自然之力变得更容易控制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找到一种和蛇仙术的仙力相似，而慕雨又熟悉的中转力量就可以了——咒印的力量。
不提当初被植入咒印时慕雨有多窝火，现在这种能和天魔血脉相辅相成的力量早已被慕雨用得得心应手，而它本身也算是蛇仙术的旁支，用来辅助自然之力的吸收再何时不过。当一些简单的实验成功之后，慕雨吸收自然之力时的阻碍几乎是立刻被清除了。
而在真正吸收了自然之力，了解了蛇仙术之后，慕雨才明白这种仙力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好处。
诚然，天魔血脉本身就有着无数令人恐惧而又渴望的能力，天魔瞳、红莲业火、太阳精金火的火种还有那种在体术方面让对手想哭的爆发力。。。…但一直以来，这些力量在慕雨手中就像是一捧散落的珍珠。而蛇仙术，就像是她刚刚找到的，将其串联成珠宝的线。
仙术与修道都源于对自然之力的理解，但与修道功法那种造化万物的强大力量不同，蛇仙术则是集中体现了自然间那种能令万物平衡发展的能力。两种仙力就像太极两仪，相辅相成之下让慕雨有了全新的能力。
突然间很期待，下一次与敌人战斗是什么时候啊。
龙蛇泉之底，本在安静冥想的忽然间睁开眼，纵身向着头顶那一点模糊的光亮游去。那一点光亮不断地放大，下一秒，慕雨破开那一池似水又似光的灵泉付出了水面。
“呼，看来即便是现在，吸收仙力到这种地步也已经是极限了。”
不甚满意地叨念着，慕雨在掌控着龙蛇泉中的仙力一点点浮出水面，最后踏水走到了岸边。就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那层覆在她皮肤上的银色蛇鳞迅速地消褪，最后只在左眼处留下了一点痕迹，银色眼影一般，妖魅的美感。
“居然在身体的承受力达到极限之后一次性炼化体内所有的仙力，慕雨小姐还真是大胆呐。大蛇丸少爷在这里修炼时一直没有尝试过这种方法呢。”
岸边盘成一团的青蛇见慕雨回到岸上，蛇尾一动很快迎了上来顺着慕雨的腿一路爬到了她肩上。
“是吗？有时候还真是闹不清他究竟是大胆还是谨慎呢，还有你们到底为什么老是叫他少爷？”
“这个嘛…如果大蛇丸少爷和八歧大人没告诉过你的话我也不好说呢。”青鳞为难地摇摇头，慕雨也不在意。
“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是总觉得那家伙…浑身上下哪一点都跟少爷这个词不搭调。一边腹诽着，慕雨取过之前放在岸边的衣服快速地穿好。不管怎么说在龙蛇泉都是水底修炼，哪怕是劲装在水底也会限制行动，所以慕雨每次修炼时也只会穿着最随身衣物，这也是为什么她坚决不让大蛇丸再陪她修炼的最根本原因。
虽然知道在某些方面大蛇丸绝对比自来也正派得多，但…就是觉得别扭。
“今天辛苦你了，青鳞。”
先从外衣中取出蜕骨丹递给肩头那望穿秋水的青色脑袋，在看到青鳞欢天喜地去一边炼化药力时慕雨不禁轻轻笑出了声。想不到冷血动物也能这么的…活泼呢。
后颈的咒印依旧隐隐泛着炽热，慕雨缓缓地伸出手拂过三勾玉的图纹，原本纯然的黑色此时像是燃烧起来一样闪着灼灼的红光，似乎还在为刚刚得到的仙力而兴奋。
慕雨下意识地偏过头，几缕突然跳入视野中的银发令得她心里一紧。果然，这一次头发也没能完全回复原本的样子。看来天魔血脉虽然进入了相对稳定的状态，但也在更进一步地改造她的身体了，这种事情真不知是福是祸。
“还是会感到忌惮吗？天魔血脉的力量。”
熟悉的沙哑声音从身后响起，大蛇丸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她身后，慕雨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将来不及穿好的长袍披在了身上。明明神念感知力已经增强了那么多怎么没发现这货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慕雨有些慌乱地回过头去，然后…愣住了。大蛇丸一袭白色的和服靠立在石壁上，那样子悠闲慵懒，全然不似以前那种戾气逼人的感觉。反倒是和服上的勾玉纹饰为他平添了几分温和的气质。有那么一瞬，慕雨好像能认出猿飞珍藏的照片里那个安静的男孩了。
“发什么呆啊？”
“我…发呆了吗？”脸上好像有点发烫，慕雨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我只是在想，任何有可能无法控制的东西都是潜在的威胁，是威胁的话，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大蛇丸有些疑惑，刚刚慕雨走神时眼中的神色明明就不是担忧：“在那个世界的你也这么谨慎吗？”
慕雨盯着头顶的蛇形浮雕：“那里并没有值得我这样谨慎的东西。”
没错，今生不同前世，如果说慕雨对圣丹门的感情更多的是因师父遗愿而产生的责任感，那对木叶的感情就是真正如同家一般的归属感。慕雨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在丧失了自我的情况下伤害到伙伴们。
“我说过的吧，我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帮你稳定血继的人。”
“切。”慕雨撇过头去，忽然又转过来咧嘴一笑：“呐，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老、师。”
听到这个称呼明显大出大蛇丸的意料之外，他可从来没听慕雨这么称呼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