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徐福的错- 第59部分

　　　　“那好吧，咱们从头开始理一下。今天我们的飞机被打下来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张拾迈没想到赵元嗣一上来不问浮空城，不问量子大脑，也不问中二病，而是抓着坠机的事情。

　　　　这件事确实和他有点关系，但是他并没料到最后那群毛子会发狠心把整架飞机给轰掉，更不知道会因此引来这位凶神。

　　　　就是现在和赵元嗣他们见面，也是迫于无奈。如果可以的话，张拾迈并不想遇见赵元嗣，经过这几年的探索，知道一些隐秘的他能从赵元嗣身上感觉到莫大的压力，那种压力甚至能将他的心智撕碎，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

　　　　就像是一头聪明的蚂蚁遇到了霸王龙，无知的话还能安心过下去，坏就坏在他知道的太多了，能清晰地体会到赵元嗣的恐怖。

　　　　张拾迈筹措半饷，这已经告诉了赵元嗣答案，但他还是想听这位叫兽亲口承认。

　　　　“实际上，赵先生……那件事，还有你们在地上的遭遇，还真和张某有些干系。”张拾迈像接受判决似的，连传出的声音都颤抖了：“事实上，今日和两位交手的那个少女，正是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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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鬼（喵）畜之王（八）（）　
“哈？那个玩coy的中二病是你女儿？！”

　　　　赵元嗣倒没想过听到这个答案。这种打了小鬼来了老爷的剧情一直是装逼打脸流的必备品，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低姿态的老爷子，这接下来的打脸剧情直接就夭折了。

　　　　“唉，正是如此。我如今在这里也是因为她。”

　　　　“这其中必然有一个漫长而狗血的故事，不是么？”

　　　　赵元嗣接腔后，将目光看向了徐福。从刚刚开始，这位神仙的反应就相当不对劲。对着张拾迈，就好像看到了肮脏的垃圾一般，那股压抑的厌恶连一向不看气氛的赵元嗣都感觉到了。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明显，徐福冷冰冰的扫过来，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赵元嗣突然理解了，徐福这是感觉到被这个张拾迈严重冒犯了。

　　　　可是，为什么？

　　　　“……如赵先生所想的，确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张拾迈没注意到两人声的交流，在墙后面蹲棺材的他现在根本看不到现场的凶恶气氛。大概每个中年失意的老男人都对逝去的时光比怀念，又希望将一切寄托下去吧。张拾迈在谈起过往的时候，完全陷入到了回忆中，语气中全是对往日生活的怅惘。

　　　　好在他还记得正经事，很快就把自己在这里的原因说了个大概。

　　　　不外乎自己长期工作，怠慢了妻子。结果人到中年，却偶然发现自个儿脑袋绿的发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独生女好歹是亲生的，没碰上喜闻乐见的喜当爹剧情。

　　　　这番家变后，张拾迈一心扑在科研上，对女儿的生活更是忽略了，导致十四岁的小姑娘变成了宅女。当他喜洋洋的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之一横扫日本，坐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时，中二病降临了。

　　　　从小缺爱的独生女不出意外地感染了这种在当时不被重视的精神病，但出于一个科学家的本能，张拾迈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觉醒了父爱的他放下了手中的项目，一心扑在这种原因不明的疾病上，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大量观看动漫作品，模仿其中的行为，妄图从中研究出个一二三来。但没等到处成果，觉醒了超能力的中二病患者就接二连三的弄出大新闻。

　　　　就连张拾迈自己，也因为救女心切，看动画看的太投入，被中二精神所感召。在他自甘沦落的时候，女儿却进化除了心灵异能，通过心理调节帮助两人回复了正常人格。此后不久，大量中二病在“警察”的号召下西迁，为了防止自己的中二病被发现，相依为命的父女二人不得不背井离乡。

　　　　后来，“警察”的力量越来越强，依靠异能已经不能完全防止被洗脑了。为了保持自我，张拾迈想尽了办法，利用过往的知识，终于制作出了能有限干扰“警察”操纵的设备。

　　　　各种意义上，这都是个好故事啊。

　　　　但是，徐福并不相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中二病是什么，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其中的力量了。

　　　　心灵类的超能力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的精神状况和人格，但和警察的潜意识催眠比起来还不够看。这就像是拔河比赛，白天的时候你可以仗着清醒轻易获得优势，但睡眠时呢，意识的自我在成年累月的“教化”下迟早要着了道。

　　　　所以，张拾迈即使没说谎，但也绝对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

　　　　徐福甩开了赵元嗣，上前两步，质问道：“拥有了中二病的力量，却抗拒着‘警察’的影响，成功保留自我意识和健全人格？别开玩笑了，中二病中也不乏心灵能力者，根本没有你这样的例子。”

　　　　“……大概，”没想到谈话的对象突然从赵元嗣换成了强势的徐福，张拾迈中间停顿的时间格外长：“因为命运的垂青吧，在我都要绝望的时刻，突然做到了。”

　　　　这种样子，是隐瞒了什么。

　　　　其实看这个地方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一个人能建成的，哪怕是以中二病的常识来判断也太夸张了。

　　　　大概是发现两人从开始就对“警察”的洗脑控制，还有中二病的其他状况都不感兴趣，而且赵元嗣很明显爆露出他都听腻了的神情，张拾迈判断出他们对中二病，对“警察”的了解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刻的多。

　　　　他随即跳过了一堆解释的不走，让话题向跟深处前进。

　　　　“你们应该猜到了，那种东西靠我一个人是法研制成功的，但是很多人就不一样了。”

　　　　果然如此……

　　　　赵元嗣在心中嘀咕着，看来这地方根本就是张拾迈这样的人的一个重要基地呢。之前提到的，玩笑似的组织也是真的喽。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相对于突然变得冷厉的徐福，赵元嗣就要和蔼的多。

　　　　“我和我女儿并不是唯二在中二病发作过程中保持自我的。能觉醒心灵异能，并对自己精神进行调整来抵御‘警察’的人确实很稀有。因为心灵异能是比较难获得的能力，而能调整自身人格的就更少了。”

　　　　稀有，但并不是没有。以中二病上亿的基数来计算的话，百万分之一也有00个，这些人集合起来，以他们超越普通人的智商，搭配理论技术扎实的中二学者，说不定真能琢磨出点特别的手段。

　　　　张拾迈所说的，用来对抗“警察”精神侵蚀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几个人合力搞出来的。

　　　　“一些能保持自我心智的心灵能力者联合起来，暗中组织了名为“三体”的反抗团体，最初的目标是在穷的洗脑中保持清醒，最高目标是解放全体新人类的心灵，打破‘警察’的心独裁帝国……尽管我并不看好他们。”

　　　　他前边说的激昂，没想到最后来个大转折。

　　　　而且那个组织名字和目标，果然是中二病的风格。

　　　　“你也是其中之一，这个地方是你们的大本营？”

　　　　赵元嗣露出看穿一切的表情点着头，清楚了因为正是有这一层关系，张拾迈才会在这里。也许他之前说，要解开中二病和警察的秘密并不是虚言。一个人的话很容易被“警察”所率领的庞然大物所吓倒，但是有不少志同道合者，能相互鼓励着前进，就能坚持下去。

　　　　果然，张拾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算是相当重要的成员，这个地方也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秘密基地，最初也不是这样巨大的浮空要塞，而仅仅是一座山里面的小基地。选在俄罗斯边境也是因为这里地广人稀，容易避开中二病和政府的眼线。后来我们弄出了另外一些东西，让一座山都飘了起来，后来随着研究推进，城市才出现，真是相当辛苦的过程呢……”

　　　　赵元嗣正在考虑着怎么继续询问关于浮空城的事的时候，却从张拾迈的嘴里先蹦出了相关的词汇。

　　　　“相比于建造过程，我们更想知道这么大的一座城怎么浮起来的，难不成是什么反重力设备？或者你们真的在现实中制造出‘密瑟能核’之类的东西？”

　　　　“密瑟能核”是虚构的奇幻世纪“托瑞尔”中，一个上古魔法帝国的最高技术结晶。主要用途就是作为浮空城的核心让这些大家伙飞起来。赵元嗣最初看到这座云中城时，就觉得除了规模大的异常，其他都和小说中的东西很相似。

　　　　张拾迈当初为了研究中二病，以身试法，投身动漫文化，想必起点也没放过，对于这种东西当然不难理解。

　　　　但是张拾迈很快就否认了。

　　　　“不，仅仅是实现‘浮空’这一效果而已，根本不算反重力，甚至连一般的科幻都算不上，和奇幻更不沾边。硬要说的话……”他非常苦恼于用何种词汇来解释，半天才接上：“是哲学。”

　　　　赵元嗣觉得菊花一紧。

　　　　“哲♂学！”

　　　　“啊，请别误会，我和女儿对兄贵文化都不喜欢，她比较喜欢阴柔的美男子，而我则对打伞的水真是太棒了……嗯哼，抱歉，抱歉，因为中二病带来的一些副作用，只要涉及到某些方面的事情，我总是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赵元嗣对张拾迈的爱好刮目相看了。

　　　　知道自己一瞬间暴露出了绅士的本质，张拾迈厚着脸皮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屏幕里的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哲学的问题，还要从十年前的老动画说起。赵先生知道这个‘veda’，那一定听说过‘脑量子波’吧？”

　　　　赵元嗣当然知道，他还为那些钢普拉掏了不少**呢。

　　　　“当初，我的研究毫头绪，偶然看到那部作品时，就觉得这真是天才的设想。当时我猜想中二病的觉醒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情况，是警察利用一种更高层次的量子纠缠效应将信息直接灌注到中二病的思维里。我们的灵魂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团以量子形态存在的信息素。我们的世界是数相互交错的波，我们的……”

　　　　他说了几句，就进入了比之前更夸张的狂暴状态，疯狂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就和喝酒上头的人一样，嘴巴完全闭不紧了，各种本性一箩筐全倒出来。

　　　　这一次，当他卖弄知识到兴头上，墙壁上流窜起一溜电流，只听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兹兹声，屏幕画面当即熄灭。

　　　　过了好一会，张拾迈才再次出现，这一会他神色平静多了。

　　　　“咳咳，那是安全措施，请不用在意。”

　　　　完全没法不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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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鬼（喵）畜之王（九）（）　
“总之，我们这些保持自我意志的人经过研究后发现，中二病的力量其实是相同的，都来自于一种未知的力量。基于量子力学的研究经过数次碰壁后，我们转而从哲学寻求解释。”

　　　　“我们先假定，这个世界之外存在另一个伟大的东西。这个东西也许是一个平行空间，一个神祇，甚至也可能是一粒沙子，总之，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散发力量。这种力量看不见、摸不着，法用已知的仪器设备来观测，甚至法用任何理论公式来间接证明。但这种力量确实存在，并成为了中二病的源泉。”

　　　　从刚起，赵元嗣就发觉了，张拾迈说的东西，虽然用词上差别很大，但实际内容却和徐福当初告诉他的类似。关于炁，关于波，关于世界。

　　　　考虑到张拾迈只是个凡人的话，对于这类东西没有任何观测手段，能研究到这一步只能说他和他的团队真它妈都是天才！

　　　　“可这和哲学有什么关系？”

　　　　“稍安勿躁，赵先生，这其中的关系可大了。不知道，你对‘人择原理’了解多少？”

　　　　真是一个高大上的名词，赵元嗣表示对这玩意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听说过”的层面。即使以前了解过，他转眼也就忘了。

　　　　“人择宇宙学原理。一种认为这个宇宙的种种特性是因为人类存在、并意识到，才决定下来的。简单来说，是一种认为意识决定物质的哲学观念。”

　　　　徐福说这些话的时候正闭着眼睛，让赵元嗣没法看到其中的情绪，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徐福很生气，从张拾迈开始解释他的发现开始，她的怒气好像就一直在增加。

　　　　之前把张拾迈当垃圾的话，现在已经到达“仇敌”的地步，下一步她就要施展神通把他挫骨扬灰了吧。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赵元嗣觉得这个张拾迈还蛮有意思的，他乡遇故知，他可不想看到一幕惨剧。有了如此思量，他就小心的拉了拉徐福的袖角，让这位搭档先冷静一下。

　　　　起码，等这个话唠说完他对警察的发现再动手吧。

　　　　“我们用自己做实验，最终发现中二病的超能力只是这种力量发生作用后的结果。我们通过试验成功证实了，这个力量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修改我们世界基本自然常数！脑电波、荷尔蒙、流体运动、引力参数、空间差值、分子运动等等……所不包，虽然因为我们的能力问题总会遇到极限，但这种力量确实可以做到几乎一切事情。”

　　　　“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人类一直以来以为的，这个限广博的宇宙，其基本参数是可以被修改的！我们至今不知道那种力量是什么，但我们猜测，灵力和这种力量应该是近似的关系，也就是说，从亘古以来，我们的宇宙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玩意。”

　　　　张拾迈说到这里，不知是兴奋还是绝望。赵元嗣觉得还是兴奋居多，因为这个人的本性果然还是一个死宅科学家，是把追逐世界奥秘当做乐趣的人。

　　　　“虽然具体原因没有解明，但我们通过这种力量制造出可以拦截‘警察’思维侵蚀的设备，后来又给这座城市施加了‘悬浮’的能力，并且构筑了“绝对法被发现”的干扰器。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科技有多高明，而是我们把科学抛到一边，直接用那种力量的改变了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徐福突然靠近赵元嗣，给了他一个“又是你的错”的眼神。

　　　　这回轮到赵元嗣头疼了，因为徐福已经向他证明，中二病的力量实际就是他在虚空的本体意识释放的空间波。现在，张拾迈向他解明了这种空间波的具体用途。

　　　　联想到一直以来好用到爆的言灵，他哪能不知道，这个“修改宇宙基本自然常数”八成就是真的。

　　　　等等……能把力量研究到这种地步，那今天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

　　　　赵元嗣警惕起来，目光都犀利了很多。

　　　　“然后，我们感到了惶恐，因为这种力量间接证明的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屏幕里的身影突然转变了画风，从一个狂热的科学家，变成了座椅上叼着雪茄的福尔摩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成为背景，红木茶几上摆放着未喝完的红酒，一派绅士风度的张拾迈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气氛变得庄重。

　　　　看到这种夸张的转变，赵元嗣真的相信，他是在棺材里挺尸了。

　　　　虚拟世界的技术，并不是很科幻。相比于徐福确认的这一台量子计算机而言，那只是小儿科。

　　　　“赵先生，还有这位女士，您们相信命运吗？”

　　　　赵元嗣很想说“命运是个球？”。身为神仙的他，本体根本不在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被命运束缚住。

　　　　但徐福这时候睁开眼，从胸口掏出一枚硬币，很郑重地说：“是的，我相信。”

　　　　这个答案让张拾迈很高兴，身后的场景都变成了蓝天白云。

　　　　“人类的现在是命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