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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琼道:“我虽然没钱,但我可以变。”
“真的!”
辛钘听见,马上笑逐颜开:“是啊,是啊!我一时忘记你是九天仙子,这变戏法的小玩意儿,又怎会难到你。”
紫琼指着路旁的一块石头,说道:“咱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好么?”
辛钘点头,走前先用衣袖把石上的尘土抹去,方让紫琼坐下。
紫琼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放在大腿上,接着用手掌把石子盖住,口里默念一会,喝声道:“疾!”
挪开玉掌,那枚石子竟变成黄灿灿的金子,辛钘见着,高兴得跳了起来。
辛钘坐回石上,笑道:“石头变金子,这一回可发达了!”
紫琼摇头道:“你不要太得意,这是天罡三十六法中的‘指石成金’,这法术不但可以变银两金子,也可以变其他东西,但变出来的东西,不能太大,要手掌能够盖过,如果是食物,一定要全部吃掉,如果是钱,要在四十八个时辰内使清光,不能留下一分一文,若不然咒法自破,下次就不灵验了。”
辛钘皱起眉头道:“要是还没用光,送给别人可不可以?”
紫琼点头道:“是可以的,这方法除了应急外,主要是用于济贫拔苦,自然可以送与别人。”
辛钘笑问道:“只要你把银子送给人,不论是谁都可似,是不是?”
紫琼点了点头,辛钘又问:“送给我呢?”
紫琼又点了点头,辛钘看见,一拍大腿,叫道:“这就行了!”
紫琼是何等聪明,一见辛钘这个模样,已明白其意,说道:“你休想,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干。”
辛钘搔了搔脑袋,说道:“这个我明白的!若要你教我这法术,就更加没指望了!其实再多银两对我也没用,算了吧!”
紫琼道:“你懂得这样想就好。”
辛钘道:“这锭金子足有十两白银,相当一万文钱,五文钱就可买一斗米,就是买栋小房子,才是二三十两白银,要四天花光这锭金子,真不是容易的事!”
紫琼含笑道:“世上穷人多得很,你还怕钱多花不去。”
辛钘听见,只得点头称是。
自大唐李渊建立唐王朝,便将前朝首都大兴易名长安,并定都于此。
长安经历唐初数十年的建设扩充,己变得气象恢宏。辛钘和紫琼还没进城,遥远便看见城上张灯结彩,辛钘指着城楼道:“看那阵头,城中似乎有什么喜庆大事。”
紫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走进金光门,只见城中处处彩旗掩天,披红挂彩,每家每户门前悬挂红绿彩绸,一派祥瑞之气。
此间城里城外,人如潮涌,车马喧喧,热闹非常。辛钘从没来过京师,看见这等繁华光景,不禁双眼发亮,四下左顾右盼,雀跃不已。
紫琼来到凡间至今,从不曾在大城市走动过,今日来到长安,自然感到处处透着新鲜,但她性情向来沉静少言,就是看见什么有趣事儿,也只会多瞧一眼,雅不像辛钘这样欣喜。
辛紫二人越过了清渠,来到长安城的西市。西市又名金市,是胡商的买卖集中地,也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什么珍珠玳瑁,象牙沉香,丽锦宝镜,齐纨鲁缟,都能在这里找到,真个车载摊堆,应有尽有。
长安城内共分有东西两市,酒肆、珠宝、古玩、衣行等各类店铺,鳞次栉比,总数多达四万余间,西市分割成“井”字形状,成九宫格局,每条道路均密密麻麻遍布着车辙,清晰可辨。
辛钘一把拉住紫琼的玉手,走进西市,喜道:“这里有很多古怪东西摆买,咱们看看去。”
紫琼看见他的兴奋模样,也不忍拂他意思,微微含笑跟随。见她一身雪白轻衣,青丝飘荡,头上无翠无钗,只是轻轻挽了一根白丝带,濯濯如春风杨柳,滟滟如出水芙蓉。而辛钘仍是粗衣麻布,腰束布带,脚登八答麻鞋,和紫琼走在一块,当真是叫化子配神仙,大相悬殊。
二人边走边看,不觉来到一间衣服店,店面开阔,招牌写着“兴隆老铺”四个大字,辛钘在门外张望,店铺陈列的都是彩丝金缕,貂皮狐裘,无一不是名贵货色。
辛钘自幼随师在深山学道,餐食穿戴向来随便,此间见着这些妆蟒绣堆,青金闪绿,心下惊羡,不由得多看两眼。
便在这时,一个年青公子走进铺子,那掌柜看见,连忙堆起笑脸,上前打躬作揖道:“原来是崔大人光临,这可给老夫贴金了,大人的衣服早已做好,本想今天遣人送过去,怎料大人亲临,待老夫现在就去取来,请大人先吃些糕点,稍坐一会。”
辛钘望着那个姓崔的公子,见他年约二十五六,四方脸膛,身上穿了一件彩蓝锦服,腰缠金带,倒也俊俏风流,气派十足。心里暗想:“听那掌柜不住口称呼他大人,但这人年纪轻轻,难道已是朝廷的大官?”
紫琼见辛钘只在店前探头舒脑,不愿离开,遂问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么?”
话声娇柔细细,余音嫋嫋,直送到那个姓崔的耳中,见他连忙回过头来,一看见紫琼的姿容,立时呆得一呆,一对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辛钘给她一说,腹中登时“咕”一声响,笑道:“说得对,先修修五脏庙再说。”
说话甫落,牵着紫琼便走。
那姓崔的见二人离开,忙抢步出店,从后望着紫琼的背影,暗暗赞道:“好一个流风回雪的美人儿!今日能让我崔湜遇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走回店内,急急向那掌柜道:“我有点要事,回头再取衣服……”
甩下一句话儿,飞身出店,衔尾追去。
悦来居是长安有名的大酒楼,辛钘站在门外,向紫琼道:“既然要把银两花掉,今天富豪一下也无妨,咱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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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琼并无意见,跟随走了进去。
一进入悦来居,却见堂面高敞开阔,装饰富丽堂皇,处处金漆彩绘,镂金门窗。辛钘环目一看,见堂上的宾客个个衣履华丽,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大贾。
辛钘也不等待店伙招呼,在靠墙处找了个位子和紫琼坐下。
一个店伙走上前来,见了辛钘衣衫褴褛,一副穷相,脸色微变,心中老大不乐意,接着眼睛一移,望向紫琼,整个人不由愣住,暗道:“怎会有如此标致的姑娘,莫非是天仙下凡?”
辛钘见他呆盯着紫琼,发作道:“喂,喂!你究竟是来招呼还是看人?”
那颗计惊醒过来,忙问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辛钘直来量入俭用,衣食随便,什么上等酒菜,他固然不晓得,更是点不出来,听见店伙这样问,一时也答不上,向紫琼道:“你喜欢吃什么?”
紫琼微微笑道:“你叫什么我便吃什么。”
辛钘向那伙计道:“你们有什么好菜色?”
只见那店伙冷冷道:“螃蟹酿鲜橙、鲜虾蹄子脍、鹌子水晶绘、二色茧儿羹,都是本店的名菜,只是这些名贵菜肴,价钱可不小哪。”
看见伙计那张势利嘴脸,辛钘登时心中有气,大皱眉头道:“你既然说是名菜,本大爷将就试一试,你给我拿主意,每样来一味。”
店伙听得张着嘴巴,一时合不拢来,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又觉有点担心,说道:“这么多菜,两位用得下么?”
辛钘倏地抬起头来,瞪着他道:“这是咱们的事,你道我吃不起么?”
接着又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那伙计道:“咱们有真珠泉、思堂春、清茗空、琼花露等,都是上等名酿……”
辛钘也不让他说完,便道:“不用再说了,把最贵的拿来就是。”
伙计见他说得豪爽,心中就越觉不对劲,说道:“大爷所点的酒菜,小说也要二两银子,只怕……”
辛钘一听,正想又要发作,忽地一个声音从旁响起:“你在啰唆个什么,没听见这位小哥的说话么,还不快点照办!”
众人向那人望去,辛钘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刚才那个崔大人。
那伙计看见是他,连忙道:“原来是崔大人的朋友,小的眼拙,马上去办。”
待得伙计远去,只见那姓崔的道:“本人崔湜,最看不过这种小人嘴脸。不知老弟和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辛钘心想:“看这人面子倒不小,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主动和咱们打起交情来,倒有点奇怪,且看看你是什么来头。”
当下站起身来,笑道:“我叫辛钘,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崔大哥若不介意,就一起坐如何?”
紫琼一听见辛钘这样说,脸上即时一红,心里骂道:“好呀,你竟敢讨我便宜!”
崔湜听见紫琼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心头便如吃了一拳,强笑道:“难得辛老弟如此热情,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坐了下来,心想:“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小子的艳福当真不小。我可不管你俩是什么关系,就算是夫妻又如何,这个美人儿我是要定了。”
辛钘问道:“崔大哥似是这里的常客,是这里人氏吗?”
崔湜道:“我原是定州人,现正为朝廷办事,所以另建宅第在此。是了,辛老弟瞧来是外地人,没有错吧?”
辛钘点头道:“我夫妻俩今天才刚到这里,本想来此找一位亲人,却跑了个空,原来早已搬了,心想既然都来了,便打算找个客店多住几天,顺便游玩一番。”
崔湜笑道:“这就巧了,明儿是皇上千秋大喜日子,长安城一连数天都有庆祝活动,这个机会,辛老弟可不能放过呀!”
辛钘笑道:“难怪我一进长安城便见如此热闹,原来是皇上寿辰。”
崔湜道:“话说回来,今日能认识老弟,也算是缘份。你我一见如故,若老弟不嫌弃,就到舍下住几天,无须四处找地方落脚,岂不是好。”
辛钘见他说话之间,一对贼忒兮兮的眼睛,不时偷眼望向紫琼,早已老大不高兴,现听见他这样说,更知此人没安好心,正要一口拒绝他,岂料紫琼竟向他连打眼色,示意答应他,辛钘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莫非她另有什么原因?无奈道:“这个似乎……”
崔湜显得极为亲热,抢先道:“不用考虑了,碰巧是皇上寿辰的大日子,各国藩属友邦使节,各郡各县的官员,这几天都会源源不断到来,想要找客店实在不容易,就这样决定吧。”
辛钘明知崔湜心怀不轨,敢情是想打紫琼主意,但紫琼既然要自己答应他,也只好依她意思,便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推辞,就怕麻烦了崔大哥。”
崔湜哈哈一笑,满心欢畅,和辛钘又是一轮客套。不久,伙计陆续把酒菜送上。
饭罢,崔湜召了一辆马车,迳往他住所而去。
崔湜的宅第位于安邑坊,距太平公主夫婿薛绍的住所只是一街之隔。辛钘和紫琼才下马车,一座雄伟的大宅立时跃入眼帘,碧瓦雕檐,门柱漆朱,建筑极是奢华。
辛钘看得啧啧连声,说道:“崔大哥这栋府第真不简单,做官果然与众不同!”
崔湜笑道:“也不算什么,两位请。”
说着向紫琼望了一眼,见她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辛钘,俏脸上全无惊喜之色,心里不由妒恨难抑。
进了大门,更叫辛钘惊讶不已,眼前竟是个极大的庭院,只见锦石缠道,宝砌池塘,四下亭台水榭,松桧参错,果然气派不凡!
辛钘虽然看得心朗目舒,内心却大不服气,兀自死撑到底,暗道:“这里也不见得如何特别!没错,这里奇花异草确是多一些,荷池也许大了一些,木柱也许会硬了一些,女仆的面貌也许平凡了一些,怎像我日夜能见着紫琼,这才是真正的人间之福呢!”
崔湜亲自引领二人穿廊过室,来到了大厅,辛钘把眼一看,见堂上异常精致典雅,中楹悬匾,上写诗一首:“不分君恩断,新妆视镜中。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枕席临窗晓,帷屏向月空。年年后庭树,荣落在深宫。”
只见上款题着“婕妤怨”三字,下款却是“澄澜”二字。
辛钘虽然文才一般,但见这诗精致工整,禁不住赞道:“好诗,好诗,不知这位澄澜是谁呢?”
崔湜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崔湜,没想老弟也是一位雅人,幸会!”
辛钘笑道:“原来是崔大可哥的杰作,幸会,幸会!这诗写得细致入微,情景交融,只可惜带点儿愁红怨绿之感!”
崔湜只是淡然一笑,却没说什么。辛钘又哪里知道,这首“婕妤怨”正是为他的女人上官婉儿而写的。尤其中间两联“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枕席临窗晓,帷屏向月空”对仗工整,又刻画出宫闱寂寞的情怀,当时上官婉儿看见,唏嘘感慨不已。
下人送上茶点,寒暄片刻,崔湜说道:“我已准备好两个房间,现在就去看看可合老弟心意。”
辛钘道:“不瞒崔大哥,我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最怕是孤寂,更怕黑夜独眠,咱俩一个房间便行了。”
紫琼听得双颊泛红,低头不语。崔湜更是醋妒难当,却又无言可对,只好含笑说道:“既是这样,就照老弟的意思好了。”
第八回投止崔府
原来这个崔湜,却是出身名门贵族,是赫赫有名的博陵崔氏一族。
崔湜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因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朝廷就让他修撰“三教珠英”这本书集,乃儒道释三教典籍于一处,此书的主编,竟是武则天的两名男宠,正是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
武则天见他哥俩无职无功,朝中大臣自然瞧不起二人,只得想出这法子,二人虽为修撰书集主持,其实只是挂个虚名儿,真正干活的人,却是后面的一伙高人。这些人却非一般平庸之辈,无一不是大唐的文学精英,像李峤、宋之问、沈佺期、张说等共十多人。
崔湜是其中一员,在这段期间,他和武则天这对活宝常有交往,时间久了,竟学得一手哄女人的本领。后来,遂搭上皇帝的小老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是陕州陕县人,其祖父是唐高宗时的宰相上官仪。麟德元年,上官仪因替高宗起草废武后的诏书,被武则天所杀,家族籍没。婉儿尚在襁褓时,已和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庭。
相传婉儿将生时,母亲郑氏梦见一个仙人,并给她一个秤,与郑氏说道:“持此称量天下士。”
郑氏醒来,料想腹中定是个男的,将来必能称量天下人才,岂料生下地来,却是一个女儿,郑氏心中自然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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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自幼便聪明伶俐,出世才满月,郑氏抱婉儿在怀中戏语,问道:“你能称量天下之士么?”
婉儿随即呀呀相应。
直到婉儿十四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娇同艳雪,美貌过人,一颦一笑,自成风度,加上天生聪敏,过目成诵,文采过人。
这年婉儿十六岁,一日被武则天召见入宫,让她依题着文,当场命题。婉儿文不加点,须臾而成,尤其她一手书法,真个格仿簪花。武则天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她掌管宫中诏命。
此后,武则天所下制诰,多出自婉儿的手笔,并倚为心腹。
更甚的是,武则天与张昌宗在床榻交欢时,亦派她在旁伺候。
婉儿正值情窦初开,免不得给引动情思,加之张昌宗容貌俊秀,弄得她暗暗痴想,情实难支。
张昌宗爱婉儿美貌,早就对她起心。一日,张昌宗使出手段,把婉儿勾引上床,私相调谑,竟被武则天发现,顺手拿起案上的笔架,掷向婉儿,伤及前额,怒骂道:“你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
亏得张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