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魏小侯爷说:“那些是追星族。误以为咱们是明星,所以才会这样。”
丹青疑惑道:“明星?”
魏小侯爷说:“就相当于你们那个时候的戏子。或者,妓院里的红牌。”
丹青微微垂下眼睑,道:“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当戏子或者红牌,都是要被人骂,被人掐的。”
我觉得丹青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但却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兴许,是丹青误会了群众的热情。虽然他被那些小女生掐了几把,但却是源于她们对他的喜爱。思及此,我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笑道:“那些小女生之所以掐你,是因为喜欢你。在我们这里,戏子叫明星,是备受追捧的。红牌相当于公关,是个……万人迷的角色。好了,你就先这样理解吧。走了走了,吃酸辣粉去!”
于是,在这个中午,我们这一行五人坐在了简陋的椅子上,每人面前放着两碗酸辣粉,一个个儿吃得不亦乐乎。
魏小侯爷辣得两眼泪汪汪,猛灌汽水。
杀猪大姐杨环一连吃掉两碗酸辣粉后,大呼过瘾,又叫了一碗。
霍去病吃东西的时候,是默不做声的。结果,等他吃完我才发现,丫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丹青吃掉一碗少麻少辣的酸辣粉后,便声称吃不掉另一碗了口结果,等我伸手去拿到下的那一碗时,卫玠却拦住了我的手,然后拿起勺子又往碗中添加了两勺辣椒油,这才一脸享受地吃起了起来。
也许有人想问我,为什么能一眼就分辨出丹青和卫玠,对于这个问题,我十分不想回答。因为,人是记吃又记打的高级动物。那卫玠接连砸昏我两次,所以无论他何时夺回身体的主动权,我都能察觉到。再者,如果眼前人是丹青,他不但看我眼神儿会很不一样,而且还会叫我一声“妻主”。
我瞧着卫玠那纤细的腰肢,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撑得慌吗?”
卫玠反问:“如果我觉得撑得慌,还会吃第二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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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于是问道:“那为什么丹青说吃不下了?”
卫玠用眼尾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回道:“你去问他。”
我张了张嘴巴,不是想说话,而是想咬他!
第十八章:争艳(四)
吃完饭酸辣粉后,我领着众人到贼六那里转了一圈,依旧是办理假身份证和买手机。然后,又跑到家居广场,血拼了一些打折家居用品。
快走出家居广场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我的面前飞快地掠过。我只觉得后脖子上一痛,光天化日之下,我这个贼祖宗竟然被人……抢包了!
我当即脱下自己最爱的军用皮鞋,照着那抢劫犯的后脑勺砸去!
正中!
抢劫犯“哎呦”一声扑倒在地上,我一个高蹿到他的身旁,抬脚就往他的后腰上踹去!当然,我用的是穿着另一只军用皮鞋的右脚。
抢劫犯哀号了两声后,便不动了。
我回身去找霍去病,去只看见了丹青一个人。
我问:“霍去……霍豹他们呢?”
丹青回道:“他们去茅厕了。”
我回过头,目露狰狞地弯下腰,一把夺回自己的斜挎包,刚想要收走抢劫犯身上的钱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别动!把包拿过来,否则杀了他!”
我诧异地回过头,但见另一名抢劫犯正手持一把水果刀,逼在丹青那细致白皙的脖子上。
我怪自己疏忽了。一般来讲,无论是偷钱包还是抢包,都不会是一个人。
我见那个持刀抢劫犯情绪很激动,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一边盼着霍去病等人快点儿出来,一边装出害怕的样子,说:“你别伤害他,我……我把包给你。”
持刀抢劫犯虽然紧张,但还算有些抢劫经验,当即逼着丹青和他一起向后退去,背靠在家居广场的墙面上,防止别人背后偷袭。
地上趴着的抢劫犯爬了起来,先是照着我的脸狠狠地剐了一巴掌,骂道:“臭表子,敢踢我?!我让你踢!”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我被剐得牙龈松动,满嘴是血,却不敢妄动。
周围的人群非常自觉地远离此地,却又都不肯离开,皆躲在不远处偷看着热闹。也许,会有两位好心人士报警吧。但是,我却希望,那两位虚构的好心人士也学习其他人,看个热闹就好。毕竟,我们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没有身份证的黑户。
丹青在这个时候很乖,很聪慧,很勇敢。他紧抿着唇,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自不量力地挣扎,也没有求饶哭闹,更没有冲着我喊什么“你走吧,不要管我”之类的蠢话。
我怕他看见我口腔里的鲜血,所以统统咽下,然后冲着剐人的抢劫犯笑了笑,说:“都是道上混的,犯得着因为一个包,就闹出人命么?”
剐人的抢劫犯骂道:“操!你他妈踹老子后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不会出人命?
告诉你,老子现在‘腰脱’了,你看怎么办吧?!”
持刀
抢劫犯喊道!“别他妈和她废话!赶快儿拿包!等会儿警察来了!”
这时,魏小侯爷等人由家居广场里走了出来,见到我们这情形,当即愣了一下。
我转眼去找霍去病,却不见他人影。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妈地!他的膀胱里到底装了多少尿啊?!”
魏小侯爷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躲在了杨环的身后,催促道:“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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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环皱了皱眉,挺了挺胸脯,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家居广场的门口。
那两名抢劫犯的视线随着杨环那十分壮观的胸部上下起伏着。我敢说,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都不对,他俩一准儿会跑上去搭讪。
当杨环从剐人的抢劫犯身边走过时,变故瞬间发生了!
但见魏小侯爷突然窜出,照着剐人的抢劫犯裤裆便是一脚!那剐人的抢劫犯当即哀号一声,捂住裤裆,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家居广场的二楼窗口处,出现了一个人黑色的人影。他就像只黑豹般无声无息地攀爬出窗口,然后依靠一根裤腰带,将自己悬拔在持刀抢劫犯的头顶。在魏小侯爷踢出断子绝孙脚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持刀抢劫犯的手腕!
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之后,持刀抢劫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水果刀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儿,干净利索得令人咋舌!
我揉了揉被剐肿的脸,看着丹青捡起掉落到地上的水果刀,走到我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过头,将刀子递给了魏小侯爷,“魏哥哥,你去捅那人两刀吧。”
我暴汗了一个。
魏小侯爷瞥嘴道:“你怎么不自己捅?”
丹青回道:“我……我下不去手。”
魏小侯爷将音量提高,“你下不去手,就让我捅?!”
丹青垂下眼睑,说:“他打了妻主两巴掌。”
魏小侯爷咬着牙,一把夺过了刀子,恨恨地说:“好,我捅!你丫滚远点儿,免得溅身上血!”
丹青抬头一笑,说:“哦,丹青不怕血。”
魏小侯爷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跳舞,看样子似乎是想捅丹青两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消消气儿吧,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这时,有警车驶来。
我忙穿上鞋子,吹了声口哨,喊道:“撤退!”
魏小侯爷恋恋不舍地看向剐了我两巴掌的抢劫犯,“你们先撒,我去捅他两刀后,在去和你们汇合。”
我拉住他的手,“得了,快跑吧,你那一脚已经够他受的了。”
虽然持刀抢劫犯的右手手腕骨折了,但他的两条腿仍旧完好。此刻见警察来了,也撒腿就跑。霍去病
一个飞脚踢出,愣是将人踢得飞了起来,直接砸在了花坛上。
持刀抢劫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见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太太突然出现,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气势如虹地吼道:“压坏一朵花,罚款十元!你小子今天不交出三千块,就别想走了!”
我偶遇大妈,在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些心虚。本想打声招呼,却见大妈冲着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快走。我心领神会,马上撒丫子跑路了。
霍去病这人依仗着自己的逃跑速度惊人,竟然拎起了剐我两巴掌的抢劫犯,狠狠地回敬了四巴掌,然后顺手一撇,将其扔到了路灯上面。
我躲在街道的拐角处,看见警察同志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被扔到路灯上的那名抢劫犯在看见警察后,激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但见其一张嘴,先是哗啦啦地吐出了一口的碎牙,然后又吐了几口血,这才虚弱地喊道:“救我下去!”
警察同志仰起头,非常淡定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上去的么?”
我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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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这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却不想,这次的被抢劫事件,竟然成为了我另一种生活的开始篇。
第十九章:讨好(一)
我们返回到锦绣公墓时,天已经快黑了,两家送货公司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负责送衣服的人没什么表情,负责送家居用品的人却满脸的不爽,皱眉道:“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想顶他两句,奈何一说话嘴角就痛,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当负责送衣物的人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袋从车厢里拎出来的时候,负责送家居用品的人再次开口道:“这么多东西都要烧?你家得死多少人呐?”
我身旁站着的那些“死人”终于发作,眼神儿不善地瞪向那个脑残的人。
他被众人的目光吓到,努力咧嘴笑了笑,说:“别介意别介意,我这人有口无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尽量不扯动唇角的前提下,问:“你在和谁说话?”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抬起手,指向霍去病等人,语无伦次道:“他们……我……
你……你看不见他们么?”
我装傻,“谁啊?”
他哆嗦着收回手,一边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去拍货车门,示意其他人下车搬家具。
当他知道我就住在锦绣公墓里面时,脸上再次涌现出恐惧的表情。
我想冲着他咧嘴一笑,奈何嘴角生疼,只能呲了呲雪白的牙齿。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嗖地一声钻进了车里。
这次订购的家具并不多,但都很实用。
一扇门,将大屋与客厅隔开。
一张上下铺,被塞进了小屋。小屋里原有的那张单人床,被抬到了客厅。
坏掉的电视扔掉,换上了一台可以连接电脑的液晶电视。
一直处于空闲状态的厨房里,终于摆上了一些家用电器,例如电磁炉和电饭煲等。
相应的,碗筷也添加了不少。
应丹青的要求,还买了一套藤椅放在了院子里。
当一切都摆放妥当后,两家送货公司便离开了,我开始分配每个人的睡觉位置。
我对杨环说:“大姐,咱俩睡在大屋,你看成不?”
大姐回道:“成。”
我指了指小屋,对霍去病和丹青说:“你们两个睡在小屋,上下铺,任选其一哈。”
丹青看了看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打趣儿道:“你不是想和我一个屋吧?”
丹青的脸瞬间红透了,磕巴道:“才……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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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侯爷斜眼看向我,问:“我呢?”
我十分自然地回道:“你?你自然是回家去睡。”
魏小侯爷扫眼霍去病和丹青,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要在这里睡!”
我回道:“这里这么挤,你睡哪里?”
魏小侯爷瞪眼道:“以前和你一被窝睡觉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挤啊?!”
嗖嗖…嗖嗖…嗖嗖…霍去病,丹青,杨环,六只眼睛悉数看向我。
我缩了缩脖子,举手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只是在一起睡觉而已。呃…
只是睡觉,没做啥少儿不宜的运动哈。”
魏小侯爷冷笑一声,骂道:“元宝,你也就那点儿出息了!”
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吼道:“啥意思?我要是有出息,是不是就应该‘强’了你啊?!”
魏小侯爷将脖子一扬,轻蔑道:“你能“强’了我么?你以为自己是男人呢?!”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痞子样地笑道:“原来,魏小侯爷想让男人‘强’
了你啊。如此说来,在下不才,实在无能为力,汗颜啊。”
魏小侯爷眯起了杏眼,一脚踢来。
我忙向后跳开。
魏小侯爷紧随其后,对我使出了绝命连环踢。
我狼狈地闪躲着,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抄起一把不绣钢的炒勺,照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魏小侯爷在僵硬了三秒后,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忙扔掉炒勺,替他揉着额头。
魏小侯爷背对着霍去病等人,狠狠地瞪我一眼,警告我不许告诉任何人,他被我一炒勺扁哭了。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才好。
一不留神,杨环走了过来,满眼诧异道:“呀,魏小侯爷怎么哭啦?不是被元宝一炒勺拍疼了吧?”
魏小侯爷立刻忍住眼泪,粗声道:‘不是!”
我配合道:“对对,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魏小侯爷又狠狠地瞪我一眼。
杨环扑哧一笑,说:“妹子,依我看呐,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我下意识地一巴掌拍下,厉声道:“谁说的?!”
魏小侯爷被我拍得一呲牙,两行清泪再次流下。
杨环咂舌道:“这咋还说哭就哭咧?”
魏小侯爷红着脸,扭开头,恶声恶气地吼道:“我不想哭!就是泪服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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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叹一声,揉了揉魏小侯爷的头发,唱道:“我不想哭,我很无辜;我不想哭,我很纠结;只是我不能忍受疼痛的感觉,看看头上的包,瞧瞧不绣钢的勺,我的心情很难理解……”具体调调儿,请参考歌曲《我不想说》。
……
折腾了一天,我已经累得只剩下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客厅里,丹青等人正在看电视,还不时传出大呼小叫的声音。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雷鸣般的呼噜声吵醒。我用被子包裹住脑袋,却仍旧抵挡不住杨环大姐那无比畅快的打鼾声
。不得已,只能十分哀怨地爬起来,抱着被子,推开房门,绕过睡在客厅的魏小侯爷,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时,发现有两个人比我早一步占领了这片广阔天空。
我抱着被子坐到藤椅上,与霍去病和卫玠二人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
我见霍去病和卫玠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但周身却弥漫着一种无法与这个时代相融合的落寞。我知道,他们想家了。
这个时候,也许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但我还是想说些什么,不想让这种低落的情绪继续蔓延。想了想,我豁然一笑,说:“今晚的空气真新鲜啊。”
卫玠淡淡应道:“是啊。空气中都漂浮着新鲜的尸骨味道。”
我皱了皱眉,问:“喂,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想找我的茬儿?好像不和我对着干,你就十分不爽?”
卫玠回道:“是么?你是这么觉得的?”
我点头,“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卫玠站起身,“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卫玠如同摔掉一只蟑螂般甩掉我的手,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