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情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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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情沙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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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阿冱特雷鼻息间所传来的热气扑到他双颊时所产生的迷眩,心跳不知不觉加快许多。 

  “谁说的?若是你瞎了—” 

  “呸!别诅咒我。”谁瞎了?他还好好的,只是眼睛感到一点点刺痛,冰敷一会儿应该就会没事,这点常识他还晓得,是阿冱特雷太操心 

了。 

  “你……”阿冱特雷一时间不晓得该不该放声大笑。他真的觉得靖柳羽是一个奇特的人,以往他所接触的人当中不曾有类似的。 

  “眼睛还会痛吗?”早知道他就不会对靖柳羽提出这种惩罚,但却为时已晚。“早知道”只是人们脱罪的一种借口。 

  “嗯,一点点,现在好多了。”要说实话吗?现在的情形远比刚才要好上几百倍。假如没有阿冱特雷,恐怕他早就不顾一切死命的揉揉眼 

睛,就算不瞎掉,恐怕也得多当几天的瞎子。 

  “你现在可以放开手了。”靖柳羽道,重见光明才是他目前亟须的。 

  “再捂久一点。”感觉还不够久,所以阿冱特雷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为什么这般不小心?”语中似乎带着些许责备,也透露出些许关爱靖柳羽的心意。不经意地流露,只是阿冱特雷并未注意。 

  “对,我就是不小心!”以前在家里他可是大少爷一个,身为靖家最小的儿子,平常他根本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厨房也没进去过, 

一点做菜经验都没有,可以说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 

  他本毋需烦恼生活,家中有帮佣的大婶,还有整天黏在他身边,像只黏身苍蝇的管家,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自己活动的范围内。 

  比如交友、课业,和那不和谐的家族关系。 

  而亲情间的融洽更是他生活的重心。 

  哪像现在沦为奴隶,得乖乖巴结、承奉着阿冱特雷。 

  但与生俱来的强烈自尊才不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还不是你害的,谁教你要我进厨房,我根本就没学过如何切菜、如何煮饭、更何况你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 

  其实阿冱特雷并不讨人厌,只是打从心底不服输的靖柳羽就是不愿承认自己会向一个卑鄙的人低头。 

  他听得出靖柳羽的不满,他又何尝不是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放走靖柳羽?假如现在放他走还来得及吗? 

  但他心中却又充斥着许多矛盾想法,在放与不放之间,他变得难以抉择。 

  他不放的理由为何?是因为靖柳羽本身,还是因为他自己? 

  他该晓得留靖柳羽在身边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本身就是灾厄的象征,何必再扯进一个靖柳羽? 

  或许他该仔细考虑古涅所说的。 

  “我从不想那么多,因为你是我认为可以信任的人。”阿冱特雷再次不经意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是的,这是一个留下靖柳羽的理由,他可以视靖柳羽为一个朋友;但若传出去,不利他的谣言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不过那也无关紧要,反正他的身份早就令那些眼红嫉妒的人们有充分的借口排挤他,也不缺靖柳羽—他新交的朋友一个。 

  信任?这个词儿有点牵强,但也由于这句话,令靖柳羽对阿冱特雷的看法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阿冱特雷必定视他为朋友,不然哪来的信任可言?不过这会不会是他想让他开心的戏言?靖柳羽又陷入两难的胶着状态。 

  “少主,大夫已经请来了。”加快脚步寻找城内大夫的古涅匆忙的回到客栈,身后跟了一个气喘吁吁的老人,拎着一只看似沉重的大药箱 

。 

  “我命令你医好他,不然————” 

  “阿冱特雷,你口气好像是在威胁大夫。”就算靖柳羽不用眼睛瞧,也晓得此刻大夫绝对是吓得直发抖,哪里还有心情医治他。 

  “是的,老夫绝对尽力医好这位公子。”靖柳羽的好心被老大夫击碎,他所想的只是为了活命必须尽力医好靖柳羽;至于眼前这名伤者的 

好心,他只能心领了。 

  这老头真那么怕阿冱特雷?阿冱特雷的地位很崇高吗?只听古涅喊他少主,他该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吧?靖柳羽只能这样揣测。 

  不过靖柳羽只猜对了一半,阿冱特雷的身份岂是大户人家所能比拟,倘若当他知情阿冱特雷真实的身份,能用平常心来看待他吗? 



  微升的黄晕月轮已渐移脚步、高挂夜空,天上的繁星一会儿发出红光、一会儿闪烁着青蓝的冷色,数不清的点缀着今晚的夜空。 

  傍晚的凉风轻微,又突然骤变为狂风,今夜的天候不寻常。 

  今早热闹的市街如今不见人潮拥挤的盛况,只有零星几人对着掌心呵着热气,借此保暖;轻移脚步赶回家中,似乎一刻也不愿逗留在这为 

黑暗所笼罩下的伫寂小城。 

  至于待在客栈内的阿冱特雷等人,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情景。 

  人们总是害怕,不仅是担心自己的生命,也须顾虑家室及财产的安全。所以夜晚一到,家家户户像是躲避恶鬼般的深锁自家大门。 

  最终仍归究于他们这一行人。他的银眸又害了他一次,若非古涅事先付了银两,这家客栈可能也会视他们为不受欢迎的客人。 

  “这里好静。”怪了,古人难道没有夜生活吗?那岂不闷毙了?靖柳羽不解地想。 

  他的双眼刚上好药,蒙着一层白丝布,那是一种极为昂贵的绸缎,摸一摸它的质感就知它价值不菲;但为这一块上好布料,他可真呕死了 

。 

  随便用一块粗布不就好了,干嘛这般大费周章?阿冱特雷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还命令人到附近的布庄找这种高档货。 

  才刚走不久的老大夫只说他需要几日的疗养,也就是说几天后他又可以生龙活虎、为非作歹了。 

  哦,这词用错了,他可不是古龙大师笔下的十大恶人,所以绝不会为非作歹。 

  “夜深了当然静。”毕竟人们需要休息。阿冱特雷搅拌着陶碗内的热粥,汤匙与陶碗相碰撞的响声传进靖柳羽的耳中,有如轻快的乐章。 

  “那是什么?”他虽双目不能视,但嘴巴还能动,至少要问清楚阿冱特雷手中的玩意儿是什么。 

  “肉粥。”阿冱特雷老实的回答。原先热气腾腾的肉粥逐渐因搅拌而变凉,已可以送入靖柳羽的口中而不烫伤他。 

  “我不想吃。”他没啥胃口,只想回家。这是靖柳羽心中惟一的牵挂。 

  “不行!”阿冱特雷坚决反对。 

  为什么不行?他不饿呀!况且他多年来的习惯一定是先洗完澡才会用餐。 

  说到这儿,他好像有好几日没有沐浴。风尘仆仆地在荒漠中赶了好几天的路,今夜他已嗅到自个儿身上传来阵阵的汗臭,或许他最无法忍 

受的是不能洗澡。 

  “阿冱特雷……”他开口想询问,却又迟疑地打住。 

  “怎么了?眼睛还痛吗?”靖柳羽话才讲到一半,为何又吞吞吐吐? 

  “我……”靖柳羽绞了绞手指才缓缓道:“我想洗澡,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的沐浴净身。”用这一连串的解释,阿冱特雷应该会明了。 

  可惜的是靖柳羽无法瞧见阿冱特雷此刻的脸全皱成一团。 

  浓眉微蹙的他大感意外。靖柳羽说他想净身?难道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真想净身,就非得找个人帮忙,不然哪有法子净身。 

  除非靖柳羽愿意让他碰他,让他帮忙。 

  “我想洗澡。”他全身上下快痒毙了,此刻只想洗个热水澡,好洗去连日来的奔波之苦。 

  “古涅!”阿冱特雷对门外的人唤道。 

  看不见一切的靖柳羽只听到阿冱特雷在古涅的耳畔道了几句,随即传来错愕的低吼,那是古涅惊讶时才会有的声音,然后房内又归于沉寂 

,仿若从未发生任何事。 

  “阿冱特雷,刚才你对古涅说了什么?”他好奇的问。 

  “要他准备一大桶热水,用来帮你净身。”这下子靖柳羽高兴了吧! 

  “真的?”松了口气的靖柳羽站起身,却在踏出第一步时险些摔了个狗吃屎,若非阿冱特雷眼明手快扶住他,恐怕他额头上会撞出一个大 

肿包。 

  “谢……谢。”靖柳羽结巴不清的道谢,然而令他惊讶的事却还在后头。 

  一个不注意,一双有力的手臂伸向他,将他抱起;靖柳羽还来不及反应,便直觉地紧搂着那双大手的主人—阿冱特雷。 

  将靖柳羽轻放在床褥上的阿冱特雷一句话都没讲,就开始解靖柳羽腰上的系带,这个工作对阿冱特雷来说像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有人却不以为然。“你……做什么?”这次靖柳羽口吃的毛病明显加重,额上沁出的冷汗显示出他的惶恐。 

  “帮你宽衣,顺便帮你净身。”他可不认为依靖柳羽现在的情形可以自己净身。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靖柳羽急忙紧抓着身上的衣物,拒绝阿冱特雷的好意,就是不让阿冱特雷为他宽衣。 

  “不行!”阿冱特雷一把抓住靖柳羽的手,“是你自己说要净身的,我不准你出尔反尔。”他的语气中净是霸道之意。 

  阿冱特雷的胁迫对靖柳羽而言本是不痛不痒,但在气势、体力他都略居下风的情况下,若不识时务,肯定又会惹得阿冱特雷满腹怒火,届 

时他们两人间的友好关系又将被破坏殆尽。 

  “你不准……” 

  “我只帮你净身,什么都不会做。”靖柳羽究竟是不是个男人?两个男人一同净身又没什么大不了,他何必表现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有谁会相信你说的话?靖柳羽喃喃道。不过这话他相信阿冱特雷绝对听不见,因为他的音量之小,有如蚊蚋之声。 

  “少主,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两人的僵局在古涅洪亮的声音下暂告停休,阿冱特雷命命令侍从将浴桶抬进房间,安置好后立即离开。 

  “现在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难道我们两个不是人吗?”靖柳羽鼓着双颊,指出阿冱特雷用语错误。 

  “站起来。”宽衣才进行到一半,如今浴桶与热水全都送过来了,靖柳羽应该没话说了。 

  “我警告你,不可以乱碰我的身体,不可以随意瞄我身体的任何一部位,不可以—”霎时,阿冱特雷用手掌捂住靖柳羽的唇瓣,不想再听 

任何废话。 

  他迅速脱下靖柳羽一身衣物,并将靖柳羽抱进浴桶里;而靖柳羽却听见声,就像刚才阿冱特雷为他宽衣时所发出的声响。 

  他该不会想跟我共浴吧?这个疑问逐渐在靖柳羽的脑中成形,直到水声扰醒了他。 

  “这个浴桶很大,两个人一起净身应该没问题。”一丝不挂的阿冱特雷缓缓地走进水中,不过靖柳羽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阿冱特雷笑道:“你不来我身边,我如何帮你净身?”靖柳羽躲得这般远,别说是碰,他连捞都办不到。 

  “可不可以不要过去?”靖柳羽心中百般挣扎着。 

  他到底在怕什么?阿冱特雷虽是有点可怕,但他也不是杀人放火的恶徒。是不是因为他此时蒙着双眼看不见的关系,所以无法立即做出对 

自己有利的反应? 

  这合该是正确的答案。 

  “我说过不会对你产生任何非分之想。”阿冱特雷给了保证,即刻用手将靖柳羽拉至身边,用浸湿的布巾在靖柳羽的背部缓缓擦拭。 

  倘若古涅瞧见这光景,他会做何感想?阿冱特雷可以想像得到古涅脸上的惊慌以及愤怒。 

  惊慌他尊贵的少主竟会为一名汉人净身拭背,愤怒名播京城的银鬼不该变成这副德行。 

  无妨,反正他已经做了,更何况古涅也看不到。 

  透过阿冱特雷细心擦拭着背部时的温柔,靖柳羽感受到一股自体内升起的热流,令心情极度愉悦。 

  身体所有毛细孔全舒张开来,如同置身冰凉的海中一般畅快无比。 

  “累吗?”阿冱特雷执巾轻划着靖柳羽的肩膀,顺势滑至他的手臂。 

  “嗯。”恣意享受这种特权的靖柳羽微微点头,不知不觉将身子靠向后方阿冱特雷的身躯。 

  他才不管那么多!舒畅的喜悦使他眷恋,尤其是阿冱特雷那双温热的大手,教他不舍离开那撩人的炽热。 

  心头仿佛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火红色的光伴随着一间即逝的银白冷光,勾勒出一幅奇妙的景象。一名面戴银色鬼面具的男子缓缓向他走来 

,只见男子四周的寒冷气息逐渐被驱散,微青的火焰跳跃取代他的冷然。 

  这类意境靖柳羽道不出个所以然。 

  但心中的景象、景象中的男子,像是阿冱特雷的化身,一双冷然的银眸透进他的内心,直视他的心灵;冷色的眸光是吸引他的源头,那是 

千年不化的寒冰才能萃练出的璀璨光芒,银白色的雪透析出人类本能的欲望,也道尽他的悲哀。 

  “那是什么?”靖柳羽微启唇瓣,追寻着内心缭绕的源头。 

  他的样子很奇怪,阿冱特雷心想难道是因为太舒服,所以他才开始胡言乱语? 

  “阿冱特雷……”靖柳羽突然由困顿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怪异举止。 

  “怎么了?”阿冱特雷凝视着靖柳羽光滑的颈肩,目光洒落至他的全身。 

  不像汉人特有不干净的苍白,那是健康的小麦肤色,又透着微白,仿佛可以清楚看见白皙中微弱的脉动;与他微古铜色的肤色有些差别, 

但他仍欣赏着靖柳羽不为人知的美。 

  不经意的,他违背了与靖柳羽的约定,伸出手指轻划着刚擦拭干净的肌肤。 

  喜悦突然涌上心头,在触摸的那一刹那,阿冱特雷清楚感受到这份莫名的喜悦,心中的悸动,再次被点燃爆发。 

  “阿冱特雷!”靖柳羽感受到后方之人违背了他俩的约定,身体给了他最明显的证明。阿冱特雷手指上的热源经由他的皮肤渗进他的体内 

,造成一连串战栗般的快感,如同划过天际的陨星瞬间绽放的光芒般。 

  不该出现的原始反应让他很恼怒,他不该沉醉在这种幻梦中。 

  靖柳羽往前移动身子,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一见此种反应,阿冱特雷却没说什么。 

  “我能问你一些事吗?”靖柳羽双手环抱着自己温热的身体,窝在浴桶的角落。 



  时间又在两人间静止。 

  “问吧,你想知道哪些事?”靖柳羽很少在他面前提出关于他的问题,就算有,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古涅唤你为少主,你的地位一定很高。”假如他真来到元朝,据他了解,这里的种族歧视与纷争应该很严重,怪不得古涅当初会那样对 

他。 

  在蒙古人统治下,实施铁律政治与绝对的等级之分,若以他现在的身份,肯定会被列为第三或第四等子民,至于职业则是最下等的奴隶。 

  “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回到台湾,他不如先依靠阿冱特雷所赐予的庇护,免得在这异族统治的时代死得不明不白。 

  “你想知道些什么?” 

  阿冱特雷的语气好像有些冷淡,靖柳羽不禁微微蹙眉。 

  阿冱特雷不喜欢他人谈及他的身世问题吗?阿冱特雷心情的起伏使靖柳羽警觉心大作,知道自己必须要步步为营、小心为妙;一旦触及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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