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段往事,他不禁耳根子发红、发烫。
“你的脸好红喔!”
“才怪!”原来他心虚的时候真的会脸红,就连麻洛亚也瞧得出来。
男人脸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死不承认?她噘起小嘴疑惑地望着他。
“那你晓不晓得为何阿冱特雷要戴上那副鬼面具?”他最好奇的是这个盘旋在他脑中好久的问题。
“不晓得。”雷从不在她面前解下那副面具。
“你不晓得?”难道麻洛亚不知道阿冱特雷的脸受过伤?
“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难道雷有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站在门外好一段时间的阿冱特雷也想进屋来同乐。
“麻洛亚,你不生我的气吗?”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他也佩服她的勇气。
“当然生气!但我又不像那些女人老缠着你不放。”她的爱向来纯洁,不像那些女人想一跃枝头变凤凰,贪图阿冱特雷的地位与权力。
麻洛亚指着靖柳羽的鼻子道:“我现在就把雷交给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雷,我一定会找你算帐。”此时,该是她退出这属于他俩空间
的时候了。
“我欺负他?”阿冱特雷不欺负我,我就阿弥陀佛了,麻洛亚到底晓不晓得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麻洛亚俏皮地回眸凝望着阿冱特雷,随即像个小粉蝶似的轻巧溜走。
“她走了。”阿冱特雷淡淡地道。
“那又如何?”靖柳羽坐回原位,刻意装得泰然自若,其实心里一团乱,像是打了好几个结的毛线球,一时间很难解得开。
“你不能对我再好一点吗?”他希望靖柳羽能表现出喜欢他的感觉,就算是一点点也无所谓。
“我对你不好吗?”他向来很听话,也很少惹阿冱特雷发怒,这还不够吗?
“我希望你能说爱我。”在靖柳羽面前,他不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渴望。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冷笑话吗?我不想说。”爱要出自真诚,而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是因为这张脸吗?”是他的缺陷才使得靖柳羽不肯爱他?
“你别老将这件事挂在嘴边。”阿冱特雷该知道,他从不因为他脸上的缺陷而看不起他,为什么还要找这种无聊的借口来试探他?
“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爱人难,而希望被爱的他历经的路程更难。
“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惟独冷血动物才没知觉,他可是热血男儿。
“那就是还有一点点?”希望再次点燃,他依旧怀抱着信心。
“你怎么会喜欢我?”他的长相实在很平常,一张绝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子的男人脸蛋,为何会得到阿冱特雷的青睐?
他要漂亮顺服的女人到处都是,为何只要他?
闻言,阿冱特雷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因为你对我而言很特别。在我眼中你是最特别的,特别到我只想看着你,也希望你只看着我、只
爱我一人。”
“那叫作自私的爱。”真正的爱是需要包容与时间的历练,才会更加成熟。
“我不管是不是自私的爱,我只晓得要永远留下你。”假如靖柳羽再逼他的话,他会不惜毁掉他们当初的承诺;就算他怪他也好、骂他也
罢,他就是不肯放手。
“我不要!”为何阿冱特雷不稍微替他想一想?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勉强留下他又有何意义?
“我要你永远留下。”他绝不放手,就算要用锁链捆绑住靖柳羽的双手双脚、限制他的行动,他也会那么做。
“不可能!”既然如此,他也给阿冱特雷一个明确的答案,要他留下来—门都没有!
7
“若你违背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会讨厌你,甚至不当你是朋友。”靖柳羽如此野蛮的行为全因阿冱特雷的霸道所激发。
“柳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是我救回的人,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阿冱特雷罕见的银眸迸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
却无法吓阻靖柳羽。
“又是这句话,你救我只是为了要我报恩吗?”不管是任何人,只要看到比自己弱势之人难道不会有恻隐之心?“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强
迫我为你做任何事,要我当你的奴隶,一句话—别想!我是个人,跟你和麻洛亚一样是个人,别把我当成物品。”
最教他气不过的就是阿冱特雷那几近愚蠢的想法,他要求的只是公平的对待。
“看样子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阿冱特雷轻移脚步,以沉稳而凝重的眼神打量着靖柳羽。
“别以为我会打输你!”事实上,靖柳羽正在拼命往后退。
面对阿冱特雷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身为平凡人的靖柳羽难免会惊惧,依着保护自己的本能,寻得减轻压力的方法。
“不会有人来救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了这间房间。”冷寒的眸光不掺杂一丝情感,理智早被愤怒所掩盖。
“你想做什么?”再靠过来就别怪他不客气。
靖柳羽的头皮发麻,他所提出的问题似乎无法分化阿冱特雷的企图。
那双透着冷冷寒霜的银眸像是掳掠生命的强大漩涡,他发现自己竟无法抗拒阿冱特雷;原先一直后退的他停了下来,张着一双晶亮又带点
莫名恐惧的眸子直盯着阿冱特雷看。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教你该如何乖乖听话,做一个称职的奴隶。”阿冱特雷贴近靖柳羽的耳畔低语着。
“不用,你不用教我,我什么都会做!”要当个称职的奴隶还不简单,电视上常有播古装剧,当奴仆下人的要每天清扫庭院、挑水、砍柴
,举凡家中大小事都得亲身去做,不是吗?
“哦?你什么都会?”阿冱特雷那双带着疑惑的银眸像是企图看透靖柳羽的心虚。
“对啊!像是挑水、砍柴、洗衣、抹地我都会,你不用教我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他现在的写照。没有两名同伴在身旁帮忙,他就像是螃蟹少了一对大螫,哪还能威风得起来?更何况阿冱特雷已
经失控,他哪还有办法逃出这间房间?
挑水、砍柴?阿冱特雷睁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接着他笑了,嘴角微微勾起。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果我是女人,大概会……”他又被迷倒了。
“大概会怎样?”阿冱特雷细眯起眸子,打算听听靖柳羽接下去会讲出哪些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大概会……”他热昏头啦!干嘛要讲那句话?靖柳羽在心底咒骂自己一番。他铁定是在沙漠热昏头了,所以开始语无伦次,讲起话来都
觉得那并非由他口中说出来似的。
“会怎样呢?”阿冱特雷略带恶意的轻啄着靖柳羽的唇瓣。或许,在那之前他只想捉弄这个他捡回来的男子,想瞧瞧他脸上是否会出现难
堪的表情。
但却在不受他控制的情况下他输了。
接触到靖柳羽湿软的唇瓣后,他的心骤然狂乱热腾起来,无形的电流由体内窜出,直教他脉流振奋。
虽然已经被吻了好几次,但靖柳羽始终讨厌阿冱特雷这种霸道的行为,令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但他的身体仍有反应,而他又不得不承认
这该死的身体反应;虽然抗拒,但依旧迎合着他。
我一定得甩开他,不然就永远无法逃离阿冱特雷!
最先清醒的靖柳羽毫不考虑就一巴掌甩了过去,火辣辣的巴掌印硬生生烙印在阿冱特雷的左脸颊,分明而鲜红。
骤然,整个房内开始凝聚一股沉重的压力与暴风雨将至前的宁静。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从阶级最低的奴隶开始做起,这也是你伤了我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的话是绝对的命令,不会有人敢有一丝反抗的
念头,除非那人厌倦了活着而选择以死解脱。
“你和野人有什么分别—”
尚未讲完,靖柳羽就被阿冱特雷一把扛起,迈出房门,被丢到台阶下。
“古涅,从今天开始他必须当一名奴隶,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帮他!”他的愤怒掩盖住爱靖柳羽的心意。
接获指示的古涅只是瞥了少主一眼,随即拉起满脸错愕的靖柳羽迅速退下。
而在他带着靖柳羽走远的同时,不甘的靖柳羽仍在做困兽之斗。“阿冱特雷你不守信用!我最讨厌你了!”
没多久,两人便消失在阿冱特雷眼前,虽然外头的人并不知道刚才阿冱特雷与靖柳羽在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从主子全身
上下散发出的冷冽寒气、那张俊美的脸上的一记红色掌印看来,靖柳羽不单单只是当个奴隶就能了事。
“雷……”闻讯赶来的麻洛亚战战兢兢地望着她所喜欢的阿冱特雷,而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怕到她几乎不认得他了。“他呢?”靖
柳羽怎么不儿踪影?
“别问我!”阿冱特雷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完美的俊颜扭曲。
“从今天开始不准有人再提起靖柳羽这个名字!”不要再想靖柳羽,他告诉自己不去想他,就怕自己又后悔伤害了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麻洛亚开始担心起阿冱特雷与靖柳羽,难道在她离开之后靖柳羽拂逆了阿冱特雷吗?
“该死的!别……”为什么每次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的往下扔?他前辈子跟这群人有仇吗?
好痛!靖柳羽恶狠狠的怒瞪着古涅。
真可恶!为什么他们就长得比他高大?重挫了他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威风。
迎视靖柳羽那双正冒出熊熊烈火的眼,感到无奈的古涅依照主子的意思将靖柳羽丢进一群手脚被捆着铁链的奴隶堆中,并交代看守着他们
的士兵。
“看好他。”古涅厘不清心中复杂的思绪。
少主不是很关心靖柳羽吗?何时说变就变,让靖柳羽沦为下奴?
“古涅,你给我站住!”
靖柳羽才一起身,还没拍掉裤管上的灰尘,又被另一名壮汉拎起,脚镣手铐硬是套在自个儿身上,随即又被丢回原处,只能傻愣愣的看着
古涅已走远的背影。
怎么那么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竟像只用来观赏的动物,被铐上一堆枷锁。
“你—”
“别说了。”窝在他身旁的一名小男孩赶紧捂住靖柳羽的嘴,“你可别自找麻烦,外头这些人要是一生起气来,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
”那时他们又免不了要挨一顿毒打。
是这样吗?“那我更应该—”
“更应该什么?你瞧瞧,我们原本也反抗过,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任凭他们处置。”小男孩指着手腕上的青紫伤痕,说明自己也曾走过的路。
听到壮汉的吆喝,小男孩等人迅速起身,各自扛着沉重的铁具,照顺序跟在手执鞭条的壮汉身后。
而靖柳羽当然也不例外,他被小男孩紧紧拉住,被身后的人挤到前方。
他们怎么这么听话?这么大一群人团结起来反抗,难道还会怕这几名蒙古兵不成?就在靖柳羽低声咕哝的时候,站在外围的蒙古兵突然叫
住他。
“你,出来!”生硬且咬字不清的话让靖柳羽深蹙眉头。
瞧他好像在叫自己过去,但靖柳羽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打算照士兵的话去做,这让士兵当场脸色一变。
显然,靖柳羽这不要命的举动已惹怒了他,他不加考虑的执起手中长鞭便往靖柳羽身上狠狠挥去;但士兵似乎不了解靖柳羽的个性,他绝
对不会乖乖的任人处置。
靖柳羽利落的闪躲,避开了毒辣的长鞭攻击,却也害得无辜的人被连累。
没躲开的人硬是挨了一记毒打,痛得抱头乱窜,一时场面极为混乱。
“哈!打不到。”靖柳羽开心的舞动双臂,以轻蔑的眼神嘲笑着挥汗如雨却始终奈何不了他的蒙古兵。
“该死的!我非得打死你不可!”气愤到脸红脖子粗的士兵又挥动手中的鞭子,他偏不信邪,就不信他永远打不中靖柳羽。
前院的骚动引来许多人的注意,而在不远处的铁律哥也看见靖柳羽轻松闪躲士兵的怒鞭,搞乱了所有的秩序,使得奴隶们群起鼓噪与吆喝
。
他就是阿冱特雷带回来的人,但为什么会在奴隶堆里?眼见蒙古兵居于劣势,铁律哥不由得大为光火,他的手下竟然连一名手无寸铁的奴
隶都打不过?
铁律哥体内歧视的血液在翻滚,额上也隐约冒出青筋。
靖柳羽那利落的身影穿梭在迎击而来的鞭子间,不管士兵再怎么努力挥鞭、企图拿下靖柳羽,却只换来失败的结果。
“笨蛋!”靖柳羽抬起下颚、抿起一道迷人的唇形,微笑中带着一丝顽皮,而他却没发觉想对他不利的铁律哥正一步一步接近,直到他发
现情况有异时,才猛然惊觉自己可能又惹祸上身了。
慢慢转回头,靖柳羽只瞧见一个壮硕魁梧、面目狰狞的男人。
“你是谁?”他看起来好凶。靖柳羽相信他的目的不可能是来为他鼓掌叫好。
“你们连一名奴隶都打不到?对付他应该要像这样!”铁律哥突然抬起右发拳狠狠地向靖柳羽挥去,笔直的命中靖柳羽的左脸颊。
而靖柳羽则被这股强大的力道震飞,呈抛物线跌落地面。
眼冒金星的靖柳羽勉强仰起脸,他瞥见铁律哥想置他于死地的模样,似乎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惹过这个陌
生的男人。
靖柳羽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们曾经见过面吗?”就算要他死,也得有个充分的理由,别让他死得莫名其妙。
“没有!不过就算我随手打死一名奴隶,阿冱特雷也不会在意。”趁着阿冱特雷不在此地,他得好好把握机会,一旦让靖柳羽跑去告状,
那他就很难脱罪了。
错就错在阿冱特雷这样对待他,而靖柳羽便成了一名替死鬼。
铁律哥抢下守卫的佩刀直劈挥下,想要尽早解决靖柳羽以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的同时,背后挟带着强烈杀戾的身影只手夺下差点划开靖柳
羽颈部的大刀。
丹红般的鲜血沿着刀锋滴滴渗落,落至泥土、渗进铁律哥的袖子,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为什么没有动静?自认闪躲不了的靖柳羽只有闭上双眼等死,或许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他会觉得痛苦,但再来就不会痛了。
可是,在他死之前,想再见一个人。
他缓缓睁开双眼,刀锋就停在他颈边,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画面。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但不是他的。
“阿冱特雷?!”靖柳羽大感诧异地叫着。他又被阿冱特雷所救。
至于逞凶斗狠的铁律哥在见到阿冱特雷时,内心升起一股冷意、脚底发寒、全身上下冒出冷汗。
“是谁准许你伤他的?”伤口虽淌着血,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他惟一害怕的是见到靖柳羽受伤,所以他才会不顾自身的安危猛然接
下那一刀。
“阿冱特雷,这小子只是个奴隶。”铁律哥小声道。
“滚!”趁他尚有理智前快滚得远远的,他不想再见到铁律哥。
而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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