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爷哈哈大小:“我怎麽想的无关紧要,横竖本来我就不在乎这些个虚名。只是,鸣凤公子似乎不能不在意啊。”
东方亟怒道:“你想说是我父亲,也得问过我手里的剑。”
唰的一声!
耳:不用想,肯定是那把缠在小美人腰上的软剑又出场了。
只听叮的一声,常四爷道:“莫怪常某看不起你,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眼:不用看也晓得大色猪的直刀出手了…
心:小美人可千万别出事啊…
脑:只要他别那麽冲动,就不会吃亏…
身:我继续努力向窗口移动…
我:你可小心,里面两个都是高手,要是被发现了,死得就难看了…
常四爷又道:“说实话,看了此节若说天下还有人能信东方楼主不是凶手的,除了潇儿,也就是我常四爷了。”
东方亟沉默一阵,才道:“多谢。”
好!还差一点点,就是窗口了!
该死,小美人关着窗户,真不是好习惯,既不利于透气儿,也不利于偷窥嘛!
常四爷道:“如果是你父亲,他怎麽可能会放着不管,任你调查此事?”
东方亟叹息道:“可那伤口…”
常四爷也叹道:“我也想不透这个。不过,”话音一转,“你还不是担心的时候,潇儿他,很担心你。”
诶??我有没有听错?大色猪说话好像吃了没熟透的李子,又酸又涩的。
窗缝儿根本没法往里面看嘛。不死心,我小心沾湿窗户纸,捻开一个小洞。试看一下,效果挺好。
里头东方亟呆了一呆才道:“潇儿他…”
常四爷耸耸肩膀:“你想想,他那麽吵闹的一只瘦猴子,从后山回来可有说过一句笑话?”
我怒!
瘦猴子?!别学我师父那老猴儿,管我叫小猴儿!
东方亟目瞪口呆,常四爷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你自己想想,潇儿心都在你身上,你好自为之。若是你叫潇儿伤心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一脸黑线。
大色猪,你别捣乱就阿弥陀佛啦!
东方亟抬起头来:“你对潇儿安的甚麽心?”
常四爷呵呵一笑:“甚麽心不知道,不过绝对比你真心!”
东方亟一咬下唇:“真心?若论真心,你和我谁都不是!”
常四爷点头道:“我用强在前,确是不真;你利用在后,又真的了几分?”
东方亟面上一红:“我受了胡青欺瞒,现在已然醒悟…”
常四爷又一点头:“的确,依着潇儿那傻乎乎的性子,定是会原谅你的了,但是我不信你就这麽算了。”
东方亟瞪起眼来,那叫一个英姿勃勃啊,我的口水,嘿嘿!
“你又好得了几分?总不能叫潇儿跟着你每天被追杀吧?”
我翻个白眼,谁说我要跟着一头猪混啦?
“天下之大,少个把血色无常,也没甚麽。可是潇儿只有一个。”
“这话真心麽?”东方亟一皱眉头。
“骗你作甚麽?”常四爷无所谓的摇摇头,“我说给你听,就是要你知道,我志在必得!”
我呸!当我是啥啦?小美人,挺住啊!
东方亟疑惑道:“你对潇儿,动了真心?”
常四爷笑着摇头:“真心一斤值几个钱儿?就算我现在把真心给他,他也不会看一眼的。我只知道,现在潇儿再跟着你,会有危险。”
“跟着你就不危险?”
“至少胡青不会和我硬碰硬,只要你离开,潇儿自然安全。若是他赶我走,我走就是。”常四爷说得无比认真。
东方亟垂下头来,陷入沉思。
很久很久才问了一句:“常四爷,你和胡家堡是甚麽关系?”
心越绷越紧,直到好像快绷断了,才啪的一声停下来,根本不动了。
我悄悄缩回头来,咬着嘴角,缓缓顺着墙根再溜出后院,转进厨房里。
锅里面条刚刚沸起来,哗的加瓢冷水进去, 又寂寂无声了。
我歪着脖子站在那里,定定望着锅里的面条。
面条由纯白慢慢变|乳白,在锅里一荡一荡的。水开了,就又随着水流上上下下。
哗啦又是一瓢冷水浇下去。
|乳白变成芽白,上下翻飞。
看了心烦,又是一瓢冷水,当头浇下。
芽白变成半透亮,挑起来尝了一根,还有点生。
还是一瓢冷水。
反复几次,终于煮成透心亮的,一股子香味儿直往脑子里钻。
还是忍不住想浇冷水,这心里,火辣火辣的烧得难受!
我打开另一只锅盖,扑鼻清香,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拿着筷子捞面条儿。一碗,两碗,三碗…不多不少,正好三碗!看来我不算命,也可以去卖货了,看看这准头!
我摸摸下巴,撒上汤头,加了佐料,淅沥哗啦吃下一碗。
大色猪,挑拨离间,没你的分儿!
放下面碗,我舔舔嘴唇,拿起第二碗,呼噜哗啦倒下去。
小美人,浪费我的感情,饿你一顿清醒清醒!
放下筷子,我咂咂嘴巴,端起第三碗,咕噜咕噜滚下去。
林铁嘴,白辛苦一场,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好歹把肚子喂饱!
扔下碗,我摸摸肚子,饱了!
好吧,你们都不要我,你们又都抢着要我;你们都逼着我,你们又都利用我。
好!真是好样儿的!!个个儿都是聪明人!!!
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麽我?
我打不过还走不了我?
昂首阔步出了道观,一溜烟往山下跑,就跟背后有鬼追着似的。
走到半路,才想起来,那半根黄瓜,我到底是忘在案板边儿上了。
第 20 章
吃下三碗面条去,肚子撑得难受,咕噜咕噜叫嚷一阵,疼的不行。
瞅瞅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只好本着灌溉花木的原则行事了。反正四下里无人,窜进林子深处,正要解腰带,远远看见林子更深处有个白乎乎的顶子。就又提着裤子走了几步,显出间白杨木搭的小屋,不由眉开眼笑。
就没听说过有人给米田共憋死的!
我敲敲屋门,没人应,也就一推门进去了。
耳:啥声响都没有嘛,别说人了,鬼都没有一只。
眼:看样子像是山里猎户临时落脚的地儿。
鼻:好厚的灰,阿秋——
肠(颤抖颤抖):…一会儿再研究好不好…
脑:就你坏事儿,还敢说!
绕到屋后,果然有间简易茅厕。
万岁!
出来时神清气爽浑身舒畅。哼着小调回了屋里,反正这种山里小屋,行脚之人皆可休息,吃穿用度自取就是,走时补齐就好。
我搔搔头,拉开柜门,捡了件干净衣衫穿上。照照外屋大缸的水,那叫一个眉清目秀倾城倾国!
眼:看看这脸嘴儿,看看这腰身,看看这气派,真是最帅最帅最帅——
心:——的一个樵夫…
眼(翻白):这叫扮啥像啥,给点儿专业精神好不好?
脑:要甩掉后面那两个尾巴,还得加把劲儿。
心(一狠):你就下决心作践自个儿吧…
右手:这种天怒人怨的事儿怎麽总是我来作?
左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大哥,你就认命吧…
我怒:瞎嚷甚麽!还不动手?!
随意抓了一把灶灰涂在脸上,又往脖子上、手臂上、小腿上…凡是见光的地方都抹了一把,这才罢了。
抓起门后的斧子别在腰上,这才出门,往来路上山而行。
走了半碗茶的功夫,就看见一人一猪飞奔下来。
常四爷见了我,一把抓住我领子,恶狠狠道:“说!!!”
猛地双脚悬空,喉头一紧,我连声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东方亟忙的架住他手,把我解下来,连声道:“你没事儿吧?真是对不住,我朋友一时着急…”
我摇摇头,尖着嗓子道:“着甚麽急,赶着投胎啊?”
常四爷瞪起眼来:“说甚麽?!!”
我忙的往东方亟身后一躲:“凶甚麽凶…”
东方亟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看见一个年约十七八九的少年下山?”
“少年?这山上年轻人多了去了,就我们村儿里就有七八个,不知道你要找谁啊?”我眨眨眼睛。
常四爷脸一红,正要发作,被东方亟一瞅,勉强压下火气道:“他个头儿不高,瘦精精的,两个眼睛倒是贼亮亮,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儿那种。对了,他喜欢弓着腰走路,跟个豆芽菜似的…”
我怒!
东方亟又气又笑的:“别听他的。我们找的那人年纪不大,很聪明的样儿,两只眼睛最有神,一说话就滴溜溜的转,很是招人。”
听听!我心肝脾肺肾那叫一个舒坦!!
我嘿嘿一笑:“若是这位公子说的,我倒是见着一个。”
常四爷连忙捏住我手臂:“在哪儿?”
我忙的挣扎几下,还是小美人帮忙才脱开了。我疼的呦!
呲牙咧嘴道:“你这人真不懂规矩,哪儿有这麽打听事儿的!”
常四爷忍下气来,冲我抱拳道:“得罪这位小哥儿了。”
我哼了一声,才冲小美人道:“那位公子方才问了我下山的路,赏了这个,就匆匆走了。”摸出怀里藏了许久的夜明珠晃晃。
常四爷一把抢过去:“这是他袋子里的,睡觉都搂着不放啊!”
我一脸黑线。大色猪,我哪儿有?
慢着,你敢偷看我睡觉?!!!
东方亟瞅了一眼,点头道:“我也在潇儿那儿见过。”
我忙的抢回来,擦擦才放回怀里:“那位公子给了我,就是我的,你们抢甚麽?”
常四爷于东方亟交换个眼色,才低声道:“他当真走。”
东方亟点点头,满面焦急:“会去哪儿?”
常四爷想了想道:“估摸着是听见我们说话了,一时想不开就走了。”
东方亟颤声道:“会不会是被胡青抓走了?”
常四爷也变了脸色:“这…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东方亟道:“可是案板边儿上还留着半根黄瓜没吃完,看来走得匆忙…”
“若是匆忙,那三个碗里怎麽会都有汤水痕迹?”常四爷冷静下来,慢慢道,“这种小孩子气的举动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东方亟眼中一亮:“那他是赌气喽?”
常四爷摇摇头:“说不准。这时节太乱,可能是自个儿生气了,正好遇上胡青折返这未可知。”
东方亟又急道:“那我现在去胡家堡!”
常四爷摆摆手:“别急,你去胡家堡不如我去稳妥。”
东方亟点头道:“若是潇儿听了我们说话,还会去少林寺,我这就起程。”
常四爷亦颔首道:“正是!想潇儿也只会去这两个地方了…”
东方亟道:“事不宜迟,这就下山吧。只能盼潇儿机敏些,千万别遇上坏人了。”
常四爷点头正要走,见我还望着,一脸企盼的样儿,不由一皱眉头,扔给我几两银子:“拿着,快走吧。”
我诺诺称是,装着欢天喜地接了,抬腿就往山上走。
走了两步,一回头,两人早走得没影儿了。就着山泉洗了脸,还回衣衫。
摸摸下巴,嘿嘿,你们一个去胡家堡,一个上少林寺,那我去哪儿好呢?
慢悠悠晃下青城山,进了街市,已是掌灯时分。
我瞅瞅久凌派分舵大门,外面那几个彪形大汉走来走去,就不歇歇麽?这也太不舒坦了嘛!
绕到后门一瞧,还是有人看门。摇摇头,沿着墙根晃了一圈,大怒!
这个久凌派,就这麽怕仇家寻仇麽?连个狗洞都没有!!
就不信邪了我!
转身进了三条街外的粮店,咳嗽一声:“掌柜的,我要订五百斤大米!”
掌柜的眯眯绿豆眼,连连陪笑:“这位小哥儿好啊!不知要甚麽米啊?小店里可有…”
我压低帽檐,忙的摆手:“要最贵最好的!全送到那儿去,晓不晓得?”
掌柜的顺着我手一看,愣了片刻:“昨个儿久凌派的熊舵主才买了二百斤,怎麽还买?”
哦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掌柜的,做生意给银子就行,管那麽多,小心少的不止是生意哦。”说着笑吟吟的往脖子一划。
掌柜的面色一白,忙的叫脚夫们点粮,回头小心陪笑道:“多谢小哥儿提点。”说着塞个硬硬的家伙进我手里。
我也不看,纳入袖中,装着透露大秘密的样儿:“老板,你就赶快送货吧,熊舵主发了话,要是快,就给双倍也行!”
老板连连点头,屁颠儿屁颠儿的发货去了。
我拍拍衣衫,转身进隔壁的香油店订了六百斤香油。
出来时,袖子里又多了块银子。笑着进了后头那家绸缎庄。
接着进了旁边那家糕饼铺。
又进了家酒楼。
还有妓院。
还有…
……
最后去了棺材铺,定了上好的楠木棺材一幅。
我哼着小曲儿,慢慢找家干净的馆子坐下,要了珍珠元子、酸辣豆花、担担面、酸辣汤,吃吃喝喝。确是美味啊,才不过十几个铜板,明儿还来,呵呵。
擦擦嘴,估摸着差不多了,找家手工不错的店子换套衣衫,才往久凌派分舵大门走。
热闹,真是热闹!
车水马龙,人头篡动,吵闹叫骂,真比过节赶街还热闹!
十几个老板急得面红耳赤,几十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那几个彪形大汉眼看挡不住了。里头终于出来个细长细长的人,挥挥手,一时都静了下来。
我暗暗好笑,这根筷子不会就是那个甚麽熊舵主吧?真是白白姓的那麽张扬了。
熊舵主朗声道:“各位老板,在下确实不曾订这些货物,不过既然各位老板辛辛苦苦送来了,在下就此谢过。”回头叫手下人帮着往里搬。
我摸摸下巴,谁说混黑道的都是只晓得打打杀杀的蠢货,比如这个熊舵主,除了长得不像熊,倒是挺聪明的,凶悍又不外露,厉害的筷子熊啊…
好容易那群人散了,我回头一瞅,那家棺材铺的老板正在两条街外。乖乖的,真是重信誉,成都商人硬是要得!忙的赶到他前头拦下来,交了银子,接手他的马车和棺材,自个儿轻轻松松驾车往久凌派大门走。
才到门口停下,下来个大汉吼道:“龟儿子!不长眼睛麽?甚麽地方也敢乱停!!”
我跳下车来,冲他笑笑道:“劳烦大哥通报熊舵主一声,友人来访,厚礼物相赠!”
那大汗瞪我一眼,见我彬彬有礼不好发作,又听我说是友人,不敢造次,只眼瞅着那口棺材道:“莫非礼物是…”
我点头笑道:“正是!”
那大汗脸色大变,一把捏着我脖子:“找死!!”
我勉强一笑:“大哥,我丝毫不懂武功,你杀我易如反掌,且替我通报一声吧。”
“你想的美!”那大汗气急败坏。
正要用力,旁边一人连忙拉住他:“看样子这小子真的不会武功,熊舵主说过不可胡乱杀人,你忘了?”
“可这小子故意使坏!”
我连忙摇头:“这位大哥怎能如此说话?我真是熊舵主的朋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他。今曰特来拜访,还备了薄礼一份。你不喜欢,不代表熊舵主不喜欢啊?你这麽杀了我,就不怕你们熊舵主找你麻烦?”
那大汗一瞪眼,旁边那人连忙拉住,冲我道:“你说是舵主的朋友,可有信物?”
我呵呵一笑,自怀中拿出玉箫递过去:“烦劳这位大哥通报了。”
那人接过来,将信将疑进去了,走时悄声吩咐:“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我只一笑,也不多话。
少时,里头闹了起来。扑啦啦涌出几百号人来,打开大门,不时刚才那只筷子匆匆忙忙跑出来,嘴里直嚷:“真是他麽,在哪儿,在哪儿?”
我嘻嘻一笑,冲他挥挥手:“熊舵主好啊!”
第 21 章
我嘻嘻一笑,冲他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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