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阿姨堆着笑看着萧淮,〃小萧啊,有东西忘拿了?〃
听得萧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冯阿姨没注意到他困惑的表情,继续说:〃以后有空还要回来看看我们啊。〃
萧淮更糊涂了,不得不问她到底在说什么。
〃诶?你不是搬走了吗?这次不是回来拿忘带的东西?〃这下换冯阿姨糊涂了,〃其实我们小区住得不也蛮舒服嘛,不过年轻人要发展事业,住在离公司近点的地方也不错。〃
〃谁搬走了?〃萧淮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搬?
〃你不是住三号楼五楼一号?〃
〃是啊。〃
〃那没错啊。〃 十几年的街道工作经验了,冯阿姨绝不容许别人怀疑她的记忆力,〃昨天那家房东来登记说以前的房客退房走了,现在那房子他自己住。〃
〃我没退房啊!〃萧淮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五楼一号里面还住了人的,那人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屋房东的确是说租他房的人退了房。〃
萧淮一怔,明白过来。
骆洋回来了。
但此刻他没有半分心思去想骆洋的事,他脑袋里只有宋乐。
不知道宋乐怎样了,有没有被人不礼貌地赶出家门。
〃冯阿姨,住在五楼一号的就是四楼一号的屋主,请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天他有没有去找你。〃
〃四楼一号。。。。。。四楼一号昨天来了的,他来办理出租手续,好像是想把房子租出去。〃
萧淮只觉得天要亡他。
宋乐八成是觉得既然可以长住五楼,干脆把四楼租了出去,但他一定没想到骆洋会突然回来退房,房东还打算自己住不再租出去。
匆忙告别冯阿姨,萧淮边掏手机边往三号楼跑,弄得冯阿姨一句〃四楼一号和五楼一号的屋主不就是一个人嘛〃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说话对象已经绝尘而去。
其实萧淮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太多巧合。
但此时关心则乱,说的也就是他。
跑进三号楼的时候萧淮终于在背包里找到了被衣服压在最下面的手机,想按快捷键给宋乐打电话,手指却一直不听话,按来按去也按不中那个〃1〃。
萧淮满额的汗水,一脸的着急。
上了三楼后终于按中了,萧淮边跑边听着电话里先是空白一片,然后有了长长的接通音。
四楼。。。。。。嘟。。。。。。
还有十八步台阶。。。。。。嘟。。。。。。
十步。。。。。。嘟。。。。。。
五步。。。。。。嘟。。。。。。
一步。。。。。。
到了。
两只手都不闲着,只有用右脚膝盖剧烈地撞击五楼一号的门
。。。。。。嘟。。。。。。
门从里面打开来。
宋乐顶着报纸做的帽子,围着萧淮平时围的围裙,一手掌着门栓一手拿着电话。
〃喂。。。。。。〃
既近又远的声音,是萧淮听过最美的天籁。
他说过会等自己,是真的。
眼镜都滑下鼻梁的萧淮使劲眨了眨眼,眼眶猛地抽了两下,宋乐惊喜的表情,渐渐也看不清。
宋乐微笑地伸出手,〃你回来了。〃
萧淮扔开行李,扑了过去。。。。。。
当天晚上,宋乐和萧淮并排着躺在床上聊天。
〃宋乐,为什么你是我的房东,你不是住楼下吗?〃
〃两套房都是我的。〃
〃这边不是改建区吗,一家一套,楼下那套是你祖父母的房,楼上总不是吧。〃
〃恩,这套以前是白礼家的,他爸妈搬去外地之前要卖,我就给买下来了。〃
〃多少人想来这个城市还来不了,他爸妈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迁?〃
〃当时白礼和他爸妈闹翻了。〃
〃闹得很厉害吗?〃
〃厉害。〃
〃白礼看上去不像会跟家里人闹的人啊,除非。。。。。。〃
〃嗯,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有时间我再慢慢给你讲。〃
〃原来你以前就认识骆洋,为什么不告诉我?〃
〃。。。。。。平时没聊到那上面去,就。。。。。。忘了嘛。〃
〃他来退房的时候提到我没?〃
〃。。。。。。没。〃
〃哦。。。。。。他有什么变化没?〃
〃萧淮我要睡觉了。。。。。。〃
〃别啊,我们再聊聊。骆洋有没有说为什么要退房啊?〃
〃。。。。。。〃
〃别装睡!〃
〃。。。。。。〃
〃你给我戴眼镜干嘛?〃
〃你戴上眼镜比较可爱。〃
〃你是想说比较笨吧。〃
〃咦?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快?〃
〃我们关了灯躺在床上,戴着眼镜你觉得我就能看清楚你?〃
〃那我去开灯!〃
〃混蛋!〃
〃萧淮。。。。。。〃
〃。。。。。。〃
〃萧淮别生气了。〃
〃。。。。。。〃
〃萧淮你睡了啊?〃
〃。。。。。。〃
〃萧淮。。。。。。〃
〃。。。。。。〃
〃萧淮是猪。〃
〃。。。。。。〃
〃萧淮是笨蜗牛。〃
〃。。。。。。〃
〃真睡着了啊。。。。。。〃
〃。。。。。。〃
〃萧淮。。。。。。〃
〃。。。。。。〃
〃欢迎回家。〃
〃。。。。。。傻瓜。〃
end
第一次写耽美文 有各种不足 还请包涵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否则八成半路就放弃了 那么 咱们下一坑再见哈^O^
番外二:有钱人都去死吧
韩夏生在火车站和萧淮分手,说要直接转城际列车回邻省的公司。
萧淮说你不跟我回家里休息休息?
韩夏生撇撇嘴,〃我去当电灯泡啊?〃
还有一个理由,韩夏生至今还记得春节前宋乐骗他的事情,加上宋乐又是他痛恨已久的有钱人,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
韩夏生在售票窗口排了两个小时队,运气还不错,买到一张靠走廊的坐票。
上车后他不止一次为春运〃喝彩〃自己所在的车厢里全坐满后还有人陆陆续续上来,或站或蹲,挤成年糕。
韩夏生向里动了动,为旁边或安营扎寨或走动的人尽量留点活动空间。
离开车还有不到十分钟,涌上车的人丝毫没有减少。
耳边时不时传来咒骂声和小孩的哭闹声,他伸长脖子想看热闹,无奈站着的人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别人的衣服裤子,什么都看不到。
没多久一个男人挤过来,四处望了望,将目光锁定韩夏生。
〃这位先生。。。。。。〃
韩夏生抬头怎么是他?
那人显然没认出韩夏生,径自说着,〃这位先生。。。。。。能不能把您的座位卖给我?〃
韩夏生还愣着,心想一年多没见这家伙说话怎么跟火星语一样。
而且,他不认识自己了?
韩夏生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啊对了,毕业以后自己就彻头彻尾改变形象,莫说这个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老师〃,就算是以前关系不错的同学,这会儿也不一定能马上认出他。
〃先生?〃骆洋看韩夏生还不答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上个聋子。
〃先什么先,我听得到。〃韩夏生没好气地说。
骆洋先是一愣,随即选择无视他的不友善,面带微笑地搓搓手,〃我说先生能不能把您的座位卖给我?〃
〃哦,你出多少钱?〃韩夏生笑嘻嘻地也不拿正眼看他。
这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有钱了不起啊?
〃呃。。。。。。二十?〃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倒让骆洋有点反应不过来。
〃二十就想买座位?现在可是春运,这趟车到W市可要近俩小时。〃
笑脸有些挂不住了,〃那您看。。。。。。三十?〃
韩夏生用鼻子笑了一下,笑得骆洋直哆嗦。
〃要不。。。。。。五十?〃
韩夏生又用鼻子笑了一下。
骆洋心一横,〃一百!比票价还多快一倍,不能再多了!〃
韩夏生乐了,上下打量着这位故人,他的样貌几乎没变,此时正有些期待地等自己给答复,不免就有些战战兢兢。
眼角余光看到一位抱着婴孩的妇女也挤了过来,正在找地方想靠一靠,韩夏生更乐了。
他站起来,朝那位妇女招手,喊道:〃大姐,这边。〃
那妇女先一呆,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糊里糊涂地就挨了过去。
韩夏生笑得童叟无欺,〃大姐,来这里坐吧,抱着孩子不方便。〃
那妇女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好人来,支支吾吾不敢动。
韩夏生干脆把她拉到自己的位子上,双手一按,让她坐稳,〃你坐。〃
〃可是票钱。。。。。。〃站票可比坐票便宜多了。
韩夏生看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骆洋,〃不就是几个臭钱嘛,小钱,没关系,你安心坐着。〃说完拎起自己的行李包就往外挤,再不看骆洋那张滑稽的脸。
韩夏生挤到车厢连接处,那里也人满为患。
他找了个角落蹲下来,回想起刚才的事,差点笑出内伤。
他不关心为什么骆洋会回来,还会出现在火车上,一点也不关心;他甚至一时间没有想到通知萧淮,他沉浸在狠狠地出了口恶气的快乐中,几乎忘了周围的环境。
所以当有人挤过来不小心踩到他的脚时,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但也只是差点。
就在那一刹那,他看见一个人,一手捏着手机在打,一手插在牛仔裤里,背微微地弯起来,像个没睡醒的人。
踩到他的人不住地道歉,他慌张地摆了摆手,抱行李包的手紧了紧,指望着能把自己完全挡住。
那人没注意到他,专心地讲自己的电话,侧面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跟死人一样。
韩夏生在心里啐了一口,死人脸,一辈子的死人脸。
化成灰随风飞也认得出的死人脸。
没多久那人讲完了,关上手机盖子往四周扫了一眼,韩夏生立刻把脸一埋,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直到那人排除万难挤回另一节车厢。
韩夏生大大地松了口气,将头靠在背后的铁皮上连续碰见两个不想碰的人,刺激也太大了。
火车终于开动,吭哧吭哧地向前越跑越快。
摇晃得很舒服。
韩夏生半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朦胧间他想,死人脸也一点变化都没有,是不是其实时间早就停止了?
不过,还是很讨厌,一如既往的讨厌。
又紧了紧行李包,进入梦乡前他轻轻地嘀咕着
有钱人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