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又哪里有将我放在同样的位置上考虑过我的感受?”南歌心口堵了一块,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萧迟……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萧迟微抿着嘴唇,靠躺在床褥上,闭上眼:“这当问你自己。”不愿结婚,不愿要那个位置的是她,现在反是怨怪他没将她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这不是很可笑么?
何况……他这样的人,哪里会轻易将心中所想坦露在人前,她……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萧迟头枕着双臂闭上眼眸,极明显是不想再理会这个话题,静默半响,见南歌还在外头坐着,萧迟终于睁开眼眸,就在他张眸的那一刻,恰捕捉见琥珀色眼瞳中的那一抹受伤。
僵直着身子静静盯了她一刻,终叹息一声,起身给娇小的糯米团儿榄进怀中。顺手扯开被子,给她冰凉的小身子捂个严实。
“睡吧……”萧迟给她按在温热的胸口上,耳边尽是咚咚咚的心跳声,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却空劳劳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谈话无疾而终,南歌不过探听到了一半,心里七上八下的吊着,却没了再多问心思。自同萧迟确定关系以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叫南歌难看,更憋屈。感觉她不过是萧迟养的一直宠物,高兴的时候逗上一会子,不高兴耳朵时候扔在一边,虽然知道这是她多想了,只萧迟现今这态度如何却很难叫南歌不多想一人在被子中蜷缩着,一人睁眼望着顶棚,不知不觉间,心口那小小的人儿呼吸渐渐均匀,蹙着没眉进入了梦乡。帐篷中只听的见虚妄沼泽独有的虫鸣和野兽的低咆声,偶尔伴着:“噼啪。”柴堆爆裂的声音,夜……是如此的静萧迟还在回想南歌最后看他的个眼神,那个有些受伤,有些悲戚眼神,自来难有起伏的心,有了异样的波动。
“奶奶……爷爷……”含糊不清的呢喃,在这极静的夜色中异常的清晰,萧迟蹙眉,忍不住略低了头,恰能见着南歌眼儿微闭着,正蹙气眉头,眼睫上竟隐隐占了些湿气,
嘴唇抿紧了一分,萧迟半坐起身低唤:“阿璃。”
南歌这次睡的沉,萧迟那一声轻唤也不过叫她缩了下脖子,跟着又是睡的沉了些,甚至还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下:“爷爷奶奶……不要扔下我一个……”
听清南歌的话,萧迟嘴唇抿的更紧了:“阿璃。”
南歌肩上颤了好几颤,竟在睡梦中哭的失了声:“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要……一个人……”南歌哭的抽噎,软诺的嗓音染上了几丝沙哑,不过几声轻喊,听在人耳中却是有千针百爪的挠在心口上,顿时一中无法言说的滋味用上心来……
“阿璃。”萧迟唤的有些急切,等了好一会,才见南歌悠悠转醒,脸颊上的泪痕还没干:“梦见了什么?”
琥珀色眼瞳微张着,分不清是何种情绪在,迷迷蒙蒙还带着些些湿气:“萧迟……我想爷爷奶奶了……”
那一刻的脆弱忽然叫萧迟心口刺痛一下,未等他回话,南歌已经弯腰,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儿,极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床褥上。这……是南歌以前梦见爷爷奶奶以后常用的姿势,紧紧的抱着,卷成一个团儿,就像还在爷爷奶奶怀中一样,只……这是她同萧迟共眠以来第一次这般入睡……
“萧迟……”糯糯的嗓音自蜷缩着的小团儿中传来,有些发闷。萧迟侧身看着她,忽的生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恩。”
“在幻境中,我离开后,你又怎么样了?”
萧迟微垂下眼眸,忽然不想开口:“为何在梦里哭?”
“不要转移话题。”南歌猛的扭过身,连被子都掀开了。“是我先问的你。”
扯住南歌掀开的被褥,萧迟倾身给南歌压制在床褥上,半响,才埋在她肩头,极清淡,极漠然的低语:“我杀了你亲手。”南歌身上一颤,居然觉得耳边喷洒的热气都泛出一层寒凉。跟着身上一轻,萧迟忽然又仰躺在了床褥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遮住双眸,南歌克制住心口的那股子凉意,拿开他的手臂,恰能看见萧迟眼底参与的讥讽之色。
“你……杀了我?”
“是。”萧迟敛目,暗地一片的淡漠,似是等待某个结果:“那……你为什么受伤?”
萧迟抿唇不答:“是你自己弄的对不对,幻阵之中,能伤在你身上的只能是你自己。”
萧迟略偏开头,胸口却结结实实受了南歌一巴掌,能听见:“啪:“的一声脆响,便见那双入睡的眸子忽然蒸腾起一股子火气:“你个坏蛋,你直接说不就好了么?同我开口就有那么难么?跟我说清楚就有那么难么,为什么每次都叫我猜,从没见你开口说的时候,你就不担心,我哪天猜的累了,连吓唬都直接省了。”
萧迟豁然张开双眸,却不是为南歌那句离开。那张不足巴掌大小的小脸上泛出一层微红,柳眉轻挑,双眸被怒火烧的晶亮。“你知道。”
“在不知道我就真是傻子。”南歌眼里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实在难作出凶狠的样子:“我在你眼底就那么没用,那么娇气?”说的这南歌自己都有些心虚:“咳咳,我问你,你会因为家族的利益弃我不顾么?
“不会:“
“你会利用我,或者算计我,给我哦推到风口浪尖上么?”
“不会。”
“那你那些不想我知道的手段算计会用在我身上么?”
萧迟眼底微闪了闪,已经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暖意:“不会:“略斜着了眼儿,南歌又一巴掌狠狠拍在萧迟萧迟裸露的胸口上,只红印也没起一个倒是叫她手疼:“那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儿坐在这儿,没被你这豺狼虎豹吓走么。”
南歌扭过身子,忽然觉得有些丢人。还梦见了爷爷奶奶, 竟哭的那么惨,偏缓过劲儿的某人又拉住她的小手儿,不叫她躲。
“起开,生气着呢,你下次再这么闹,看我还理不理你的。”南歌胡乱擦几把眼睛,轻撅着嘴唇:“还害我哭一场……就为那点心思,唔……眼泪水都摆流了……”
萧迟眼角微弯了弯,有一层浅浅的笑眼底明灭,给南歌扯进怀中圈紧:“没白流……“萧迟低头,亲在南歌撅起的嘴唇上:“下次……我会不再叫你猜……”
南歌面色稍霁,忽想起,她不也是将她穿越而来的事情隐瞒未说么?只顿时心上有些不是滋味儿,像是关在心底的凶兽又被放了出来,一口狠狠要在心上。心上正犹豫这要不要开口,那边,萧迟却又开了腔:“阿璃……”萧迟的嗓音极低,沉沉的满是郑重的味道,像是要说什么极重要的事情。
“我们已经……”为等话落,萧迟声睡一收,眯着眼儿,猛的起身,帐篷之外,忽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却迟迟未见守卫有动作……
第三百五十一章背叛
南歌正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他们的动作极轻,蹑手蹑脚的,只有细细的碎响。这应当不会是守卫。只……外来人破开阵法的话,她不可能无所觉南歌和萧迟对视一眼,抿唇放出感知。夜色一点点退去,她便是那些小草儿,静静的在夜风中沉眠。感知渐渐连成一片,草儿们耐不住寂寞,细细声的讨论着从他们身上轻手轻脚走过的人,不时掩着嘴唇,笑话他们走路比猴子还难看。
“小南歌,不怕,保护,草草,保护……“南歌心中不禁放柔了一刻,感知越发的绵密而温柔了:“是,是,我还有你们保护呢~”
小草儿们都极高兴哼哼哈哈着,草尖儿都跟着发颤,在夜风中摇摆的越发开心了。南歌却收了笑容,静静望着流窜在各个帐篷间的人,有些意外,也有些了然。叶家啊……从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将这些都细细说与萧迟听了,南歌心上还有那么几分的庆幸,若不是他们吵起来,这会儿准也睡的跟个死猪一样叶家的人动作极轻,在没个帐篷门口停留一个,又很快的转移阵地,通过和哪些小草们沟通,南歌大概知道门口放的是一种能叫人四肢瘫软的药物,是堕落者无聊之下的产物,经常用来虐待生灵,叫它们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搁下来,或者看着自己的最亲的人一点点的死去,那痛苦,可比直接杀了它们强烈上数倍不止叶家……堕落者么?他们……还真敢与虎谋皮只南歌却为就这问题深想,随手丢出一个瓶子,白底青花莲纹的小瓷瓶咕噜咕噜滚几圈,隐没在一个极难叫人注意的死角中,吐着幽幽的香气。南歌环胸靠在萧迟怀中坏笑着瞪着看好戏。
在这许久以后,南歌还一直为今日的疏忽后悔,若今日她在深想一分,不久以后,是不是不会那般撕心裂肺……
却说约莫过去了三刻终,一直静候在外的叶家人比划几下,轻俏的进了帐篷。不一刻就能听见帐篷中传来一声惊呼,跟着便是叶家的人高喊一句:“遭了上当了。”然后便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南歌由萧迟拉着;悠然出了帐篷。此时已经有不少火把在夜风中舞动。明灭的火光映衬着叶家人那一张张青白的脸,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夜司,你不觉得你该给个解释么?”戚先生收起了了他的招牌笑容,双手背在身后,突然生出了一股子凛然的气势。
夜司脸色只难看了一瞬,跟着又从容不迫的笑着,极尽妖媚:“戚先生不是看见了么?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就算给我们全杀了又如何,没有地图没人指路,这传承你一样到不了手。”
夜司嗤笑一声,懒洋洋的转眸,挑眉看着手牵着手的南歌与萧迟:“呵呵,岳夫人……啊……我其实更喜欢叫你南歌,或者……桐桐。”
一直静默不语的萧迟忽然抬眸,略上前一步,站在南歌身前:“她现在只是岳夫人。”
“呵呵呵,那可不一定,这不是还没结婚呢么。”夜司眉尾一掀,竟是比女子还要惑人几分:“所以……每个人都还有机会的不是。”
夜司这样放肆,自然叫戚先生的面子挂不住。沉声正要呵斥,却没等眨眼的功夫,萧迟已经出手,若论以前,这一拳定是能结结实实落在夜司身上,岂知夜司妖惑的一笑,顺着拳风如风筝一样退飞出去,又稳稳落在三步之外,挑眉看着泥地上的深坑:“啧啧啧,不愧是萧迟家主,这一圈若是砸在我身上,那可真是麻烦呢。”
夜司啧啧感叹着,嘴上却依旧勾着笑,却满含了讽刺的味道。萧迟不为所动,静静观察着千炙的脚步,眼底静默一片:“先身妖族?堕落者还算大方。”
在场所有人面色都为之一变,再不明白,那真是个傻子了莫怪人叶家不稀罕人引路,也莫怪叶家会在这时候出手,若他和堕落者联手哪里还用的上他们戚先生沉声一喝,道:“夜司,你这分明是语虎谋皮,那些堕落者的话,又有几句是可信的?”
夜司懒懒的笑着,却不以为意:“多谢戚先生关心,我要的我已经得到了,只是想得到更多些,这才不得以为之,戚先生还是莫见怪的好,这……毕竟只是个游戏不是。”
在场的人脸色的有些难看,《安眠》的真实程度常常叫人忽略它不过是个游戏,但真因为一个游戏闹到现实中,那……可就太掉价儿了“这是游戏没错。”南歌出生打断夜司的话,眼底隐隐闪过几丝戏谑:“但没人告诉你么?在游戏中被打到那也是很疼的。”
夜司还没明白南歌的意思,就觉得背后一沉,胸口翻涌一阵,就有骨子腥甜涌上喉头,胸口火辣辣的痛着。
“我说过,她只是岳夫人。”
南歌几步跨到萧迟身边,在萧迟一边胳膊上叼着,略偏头看有些直不起腰的的某人:“看,我跟你说过不是,虽然是游戏,但被打了还是很疼的:“周围不少人扑哧一声笑出来,跟着便是哄堂大笑。那笑声之中,满满都是畅快。虽然有南歌插手,那药没起作用,但叶家是偷袭,不少人都没作准备自然吃了暗亏,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萧迟这一出手可是为他们大大解一口气。
夜司:“咳咳:“干咳了几声,面色一片死白,再配上嘴角上的殷红,越发的诡魅妖异了。”南歌……你……你真当萧迟有多喜欢你?我可是看到他在幻境中亲手杀了你。”
夜司双眸紧紧盯着萧迟,眼底有过一丝兴奋。同是先身之躯,实力却还是相去甚远,夜司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接下来两人之间的可能会有的间隙,可比最好的疗伤药剂还管用些,他……可真迫不及待了千炙,秦西,纪执,明思,玉泽冉听见这消息谁也没个好脸色,但也只是将信将疑,独独南歌这主要人物却脸色变都未变。嗤笑着看向夜司:“我们还是早点送他们回复活阵吧,也别再儿耽搁大家休息。”
夜司倒是不担心会不会进复活阵,只定定瞧着南歌的脸色,不相信她无动于衷:“你还是那般信他?能稳稳坐在岳家家主位置的人,又岂是你见的那般简单,这次,你信错了人。”
南歌略横了萧迟一眼,还有些记恨他的隐瞒,却没想再搭理叶家人。正起身整理衣衫,就听耳边传来一阵草木的惊呼声:“小南歌……坏人……坏人……跑……坏人……来……“南歌猛的转头一瞧,几步之外,恰能见着那熟悉的纤细身影凌空虚立在阵法之外,正冲她诡魅而妖娆的浅笑着……
第三百五十二章血腥之气
检查了一遍,又部分改动,亲们可以再看一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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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一阵阵的吹着,吹的人心口嗖嗖的凉。南歌揪紧萧迟的手,定神盯着沼泽上那一处。
清冷的月光静静在沼泽上流淌着,为那妖异的轮廓也镀了层银光,剪出了一个立体的轮廓。单薄而又纤细。映着树影,映着凄草,竟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味道。
“好久不见,灵族的小女孩儿。”来人扬起乌紫的嘴唇呢喃着,若情人耳边的私语,却叫南歌颤了颤,死死揪住萧迟的手指。
“我也没想到那么快能看见你,堕落者。”
南歌一道出来人的身份,便听周围一片抽气声。堕落者,居然是堕落者虽然早做好会面对堕落者的准备,但这么早同人正对上,还没在他们的预料范围内被压制住的夜司忽然扬起唇,苍白的嘴唇忽然勾起一丝笑意:“怎样,要放开我了么?”
戚先生蹙眉,不觉同萧迟凑的近些,“阁下来访,是有何事?”
堕落者懒洋洋的半靠着,略一扬眉:“不过是个未进先身的凡人,有什么资格问我。”
戚先生老脸一红,跟着又长出一口气,埋头整理衣衫,神色平淡:“阁下既然不愿透来意,那便莫怪我们动手了。”
戚先生一挥手,数名弓箭手全数就位,手中长弓圆如满月,剑之所向,全是堕落者那一处。堕落者嗤笑一声,懒懒的收整着衣袍:“啧啧,小丫头,你找的队友可真没眼色,不过是几把破弓箭,也敢指向我?”堕落者眼底骤然一冷,森森然道:“还不动手,等我来请你们么?”
所有人面色一变,还没等反映过来,炎家拉满的长弓忽然调转了个方向,还不等人回国劲儿,“嗖嗖嗖。”数声,弓箭手立时少去一半,图留下几声哀嚎。
紧接着他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的冲向压制叶家的那几个人奔去,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叶家就挣脱了禁锢,同炎家人站在一处。
不给人多反映的功夫,炎家叶家两队人马,揪住近边的几个人,就开始挥动手中的武器,如死神一样收割着同伴的生命。
谁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本以为这次的劲敌会是堕落者,谁曾想,最先给他们致命一击的却是身边日夜相伴之人一时间,鲜血的腥甜之气扑面而来,混着瘴气的味道,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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