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王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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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王女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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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长史默默地退下去找管家准备礼物。走出书房的时候,忍不住擦了擦额头,虽然没有汗,但他感觉很汗,郡主您确定您是让我去探病的么?不是去羞辱病人的么?

龚长史退出后,吴翩翩又将江飞召到了书房。

待江飞坐定后,吴翩翩浅浅一笑,问道:“江郎君可曾听过‘狐假虎威’的故事?”

《战国策。楚策》之中“狐假虎威”这个故事已经流传甚广,江飞自然知道,便微微颔首,笑道:“某愿为狐尔!”

话说,大长公主让他来江南不就是要他做只假威的狐狸么?他不但要做狐狸,还要把这个狐狸做的精彩万状!

见江飞如此上道,吴翩翩笑了,“江郎君一会便同龚长史一起去阮府探望阮家二郎罢!”

江飞闻言,目光在吴翩翩的笑靥上停留片刻,垂眸道:“某听闻郡主已同阮家二郎订婚?”

言下之意,这家是你未来婆家耶?郡主你确定要我去仗势欺人么?

吴翩翩脸一冷,道:“我要阮家知道,我十分不悦!阮二郎令我十分不悦!”

江飞目光一闪,他可没从郡主脸上看出“不悦”来,心里顿时有了数,这个阮二郎怕是在郡主心中连根草都不如的。

他甚至大胆猜想,郡主根本就没有嫁给那草包的意思。

这种猜想,用在别的贵女身上自然是匪夷所思,可是广陵郡主却极有可能这么做。

顷刻间,心中已转过数个念头,微笑道:“谨遵郡主之命!”

看着吴翩翩微笑颔首,他的心热了起来,一直深埋着的某颗小芽忽地就萌出土了,眼前高高在上的郡主,他并非没有机会!

虽然那晚,吴翩翩的手段叫他十分忌惮甚至可以说是害怕,可是掀去那晚黑暗的夜色,阳光下,郡主依旧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一个美丽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少女!

于是有了明确目标与信念的江飞和龚长史去了阮府。

江飞的任务完成的堪称完美。

当江飞同龚长史一同从阮府出来时,龚长史真的满头大汗了!

他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很聪明能干,平时也很谦逊有礼的仁勇校尉为何今天这样骄傲,借着大长公主的名头,端着优雅的架子,缓言慢声、客客气气地问候阮氏夫妇,问候阮二郎的伤情,实则句句暗含讥讽,把阮家夫妇气闷地差点绷不住脸了!

江飞一踏出门,断了腿的阮二郎就差点从床上蹦下来,捶着床沿,一叠声地叫道:“我要退婚!”“阿娘!我要退婚!”吓得所有人一阵兵荒马乱,绞尽脑汁地安抚他。

阮家老太太最是疼这个嘴甜乖巧的孙子,闻讯亲自赶来了阮二郎的床前来安慰他。

“大母,我要退婚!”阮二郎抱着亲亲祖母的胳膊哭得肝肠寸断,“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人人都羞辱我,我不活了!……呜呜呜……我受够了!我要退婚!退婚!”

阮夫人刚刚受了一顿气,此时又见儿子这样伤心,也忍不住伤心落泪,轻声啜泣。

大的哭,小的嚎,阮老夫人一时气急,伸手拿了案上的一个茶杯砸到了地上,“都给我闭嘴!”

所有的乱况和嘈杂顿时嘎然而止!

阮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就几句话么?你们就受不了?当年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你们才受了几句话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能成什么事儿!”

阮老夫人骂了一通,看见所有人都眨巴着眼睛,恭敬而又仰慕地望着她,心中的气顺了些,沉声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二郎的气,不会白受!谁叫我一时不痛快,我叫她一辈子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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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对峙

阮老夫人确实有法子让广陵郡主一辈子不痛快。

你既然敢轻侮我孙子,让我的亲孙不痛快,我就毁掉你一生一世的名声!

叫你永远在我亲孙面前抬不起头!

在扬州上下人等还对阮二郎幸灾乐祸的热乎劲还没过去的时候,一则新的说法悄悄滋生流传。

广陵郡主李猗命硬,克夫,所以定亲还不到半月,未婚夫的腿就摔断了!

不过两三日,这种说法已经覆盖了扬州城。

并且还演变出新的版本,广陵郡主命犯孤煞,所以出生丧母,少年丧父,这都是被她的“孤煞星”克的!

与此同时,阮夫人忧愁不已,亲自去青云观,求问“得道高人”云阳真人。

感动于阮夫人的一片慈母心,深居简出,从不提供上门服务的云阳真人走出了青云观,亲自前往郡主府,愿倾力解除郡主的“凶星缠身之厄”。

翌日,云阳真人全副披挂,头戴五岳观,脚踏云鞋,身着绛衣,手执太后所赐的玉柄拂尘,广袖垂地,飘飘如仙,宝相庄严,带领着一干弟子抱着各种法器,浩浩荡荡地前往郡主府消灾祈福。

云阳真人是亲自迈着双腿走着去郡主府的,这样拉风的一群人走在街面上,立时扬州城的大部分人都被惊动了,不少的老百姓都远远地跟着看热闹,更有信众在路边顶礼跪拜真人,焚香恭送。

阮夫人也即刻出门,坐着马车,紧随其后来到了郡主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郡主府大门紧闭,毫无迎接之意。

闭门羹?

云阳真人自成名以来,这么多年从未吃过这道菜!

即便是皇宫大内,都对他是极其恭敬极其热情的!

他掩住了心中的恼怒与意外,一摆手中太后所赐的玉柄拂尘,高颂了一声:“无量天尊!贫道云阳子,受阮夫人所托,前来为郡主消灾祈福,望请通报!”

过了好大一会儿,郡主府的大门在众人眼巴巴的期盼中,缓缓地打开了,江飞缓步走出,身后跟着一众大长公主府来的佩刀锦衣侍卫。

玉冠锦袍的江飞一出现,所有观众都静了静,不仅仅是期待郡主府的反应,亦是被其容颜给镇了一镇。

人群中看热闹的楚莹又抱住了聂青青的胳膊,全身的重量几乎都附在了聂青青身上,惊叹道:“这人长的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聂青青则要淡定的多,“比花夜还好看吗?”

楚莹纠结了一会,又在心中将两人比了又比,弱弱地道:“他们不一样!”

聂青青忍住笑,淡定道:“确实不一样!”

要说容颜俊美,还没见过有超越花夜的,那精致无暇的五官,连女人见了都怕是要妒上一妒的,而且花夜还很天真,聂青青有时觉得花夜和楚莹这小白纯有得一比。

眼前这人不仅俊,而且俊得气宇轩昂,俊得能镇住场子!

郡主府的发言人真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聂青青觉得这郡主多半是个颜控。

只是今天这场所谓“消灾祈福”的法事,来势汹汹,声势浩大,搅动全城,倒不知这位彪悍郡主如何破解。这次可不是像上次那样打人板子就能够解决的。

她若让法事进行,她便从此名声扫地,抬不起头来;她若不让人进去则要对抗的是是未来婆家、受皇家赞誉的得道高人、全城人民的信仰三座大山!

见识广博的青青自然知道,这位郡主多半被人盯上了,所以这一波一波的流言纷沓而来,而且一波比一波凶狠,她不禁深深同情起这位郡主来。

江飞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对着云阳子朗声问道:“敢问道长,郡主有何灾需要消解?”

他这副样子气得云阳子差点想动手揍扁那张小白脸,他何时受过这种对待?可惜他不能那么做,而且他是个高人,也不能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郎君斗嘴。

这时候,阮夫人走上前来,很诚恳而又略带悲伤无奈地对他道:“江小郎君,郡主被凶星缠困,不仅伤及亲人,而且时日一久,亦会危害自身!故云阳真人特来为郡主消灾祈福!”

看着江飞无动于衷的模样,阮夫人抬手用罗帕拭了拭泪,“我并非是为了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儿,郡主在我心中亦如女儿一般,我只盼着她好,盼着她能无灾无厄,福泽绵长!还请江郎君勿要阻拦!”

阮夫人将一个悲伤又慈爱,面对无礼的晚辈既容忍又无奈的悲情母亲的角色演绎地十分到位!

人群中不由地响起一片窃窃的叹息声,当然慑上次郡主娘子的“淫/威”,没人敢于议论什么。

江飞亦将狐假虎威这个词演绎地十分到位,他冷笑一声,质问道:“阮二郎自己行为不检,与郡主何干?况且当初郡主与阮家二郎的合帖,亦是道长所批吧?天作良缘,福泽深厚亦是出自道长之口吧?而今道长又说郡主命犯凶星,倒不知道长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句还真把云阳真人给问住了,他确实是前言不搭后语,但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会被人拦在门外,还这么被拎出来质问!

不过阮夫人又适时开口了,悲伤拭泪道:“小儿不成器,确实与郡主无关!”

阮夫人没想到李猗这混不吝的悍妇居然敢这样把她们拦在门口当众质问,她们原本只要进了门,还不由着她们说了算么,是圆是扁不由她搓揉么?

现在只得咬牙承认自己儿子不成器,来个先抑后扬。

阮夫人顿了顿,又继续悲伤道:“我亦是为母之人,一直以来见郡主自小失怙,甚是心疼,我只是想郡主自此再不受离失之痛,自此一生昌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飞恶狠狠地打断了:“阮夫人此话何意?你说郡主‘自小失怙’、‘受离失之痛’意欲何指?”

阮夫人正在抒情中,被这小子突兀的大声呼喝吓得一愣神,不由呆了一呆。

江飞面容肃然,侃侃道:“天下皆知,先王殿下乃是为陛下祈福,坐化升天而去,尔等如今却说先王殿下是为‘凶星所克’,是何居心?是诅咒郡主还是对陛下心存不满?陛下盛赞郡主纯孝良善,是为节烈孝女,你等却说郡主命犯孤煞,是何居心?”

阮夫人被这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唬得一时僵若木鸡。

不光阮夫人被唬住,所有的人都被唬住了了,一时间,若大个场面,人众无数,竟然悄无声息!

这要坐实了可真真是砍头的大罪过!

静寂中,云阳真人拂尘一摆,开口了:“无量天尊!阮夫人绝无诋毁之意,乃一片慈母心而已!阮夫人携诚而来,却为江郎君所阻拦,不得见郡主,所谓关心则乱,一时情急,倒叫江郎君是误会了!”

额,原来全是江飞这个作祟阻拦的小人的过错!

可惜江飞这个“作祟小人”全无觉悟,依旧傲气凌人,道:“那就请道长解释今日所来为何?”

云阳真人又摆了摆拂尘,一捋长须,缓声道:“郡主乃金枝玉叶,自然是福泽深厚,然世事无测,即便是九天明月,亦有为浮云所蔽之时,一时之流年不顺,凶星入宫,亦是常见之事,故贫道今日特来为郡主祈福,消解凶煞刑害!”

☆、第67章 画龙点睛

云阳子的这番话十分地恳切,十分地圆满,甚是有理有据,叫人想不点头都不行。

阮夫人刚刚被江飞一惊一吓,此时听了这段话,圆圆满满地填了“欺君”的漏洞,心中一放松,不禁两腿发软,靠在身畔丫鬟身上,眼泪哗地一下就滚滚而出,掩面饮泣不止!

这会儿她可是真真地哭了!可惜是后怕发作,吓出来的!

只是旁观者不知道,只当她一片慈母心肠,看得甚是感动。

可惜江飞却笑了,生生一副好相貌,此时却笑得万般不合时宜,笑得直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江飞笑道:“江某当初只身从荆州江陵前往长安,一路上关于‘流年不顺,凶星入宫’、‘消灾解难’这种话,怕是听了不止十遍,个个道长逢人都这么说!”

此言一出,人群中有笑点低的人,已经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阮夫人营造出的悲情气氛瞬间被冲淡!

云阳子气苦,简直恨不能抽出袖中剑,剁了这小子!

云阳子是高人,只能继续诚恳而又无奈地劝眼前这个“得势小人”道:“江郎君,为郡主祈福,乃是一件好事,贫道不知你为何要横加阻拦,连门都不让进?贫道只是世外野人,倒是无妨,可这位阮夫人却是郡主长辈,可怜一片慈母心,却被拒之门外,难道郡主府竟是如此行事么?”

云阳子两句话,将此事上升到道德和礼仪的高度,江飞若再阻拦便是让整个郡主府都陷于无德无礼之境地。

江飞敛了笑容,义正辞严道:“既是慈母心肠,却为何诋毁郡主?不仅诋毁郡主,还欲牵连郡主的亡父亡母?这是长辈所为么?即便是山野匹夫,亦不会行此无德之事!被某揭穿,又混说是流年不吉,消灾解煞,凶吉全在你一张利嘴上!”

云阳子也不再端着高人脸了,怒道:“贫道是否混说,太后与陛下自是清楚!哪由你这蝇蚋小儿信口雌黄!还不速速让开!”

他直接将太后和皇帝陛下的名头抬了出来。

天知道他盼着进去郡主府做法事盼得肝都疼了,那天见过上官娴,他就一直在想,要制造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将她弄上手才好,可惜上官娴竟然能够一直不出门!正好阮家送了这么个机会来,他早就想好了要在郡主府做个七天七夜的*事,每天晚上定要将那朵娇艳饱满的牡丹花爱个够,而且他已想好了法子,要叫上官娴再也离不了他!

没想到都却走到门口了,被这个小人所阻!

云阳子想把江飞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江飞毫不退让,大声道:“某受大长公主殿下所差,要维护郡主不受小人欺凌,绝不会让尔等居心叵测之人进府!

说罢,将手掌拍了三下,郡主府高大的墙头上忽地出现了一排排手执弓箭的玄衣侍卫;张弓搭箭,直指府前众人。

郡主府之前是吴王府,吴王过世,改制成郡主府,降了规格,但主体格局没变,这高墙不是普通围墙,上面有宽宽的甬道,虽不至于跑马,并排跑几个人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见此情景,所有人一时间噤若寒蝉,阮夫人等一众女眷仆妇,更是吓得抱做一团,瑟瑟发抖,被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箭簇指着,她们即便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都没经历过!

倒是云阳子甚是冷静,拂尘一摆,“江郎君一定不许我等进府,是为何故?难道郡主不能见人么?

这话极是诛心!

江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一摆手,身后的锦衣侍卫齐刷刷地拔出了刀!

他今天得到吴翩翩的指示是,即便动刀子,剁了这老道,也不让他进府!

突然间,人群中想起了一个粗豪的声音:“这道士好生奇怪,别人不想做法事便罢了,他为何一定要逼着别人做?别人就算有灾有难,别人高兴,干他甚事!”

“天知道这道士心里想什么呢!只怕龌蹉的很呐!”旁边一人接口道。

典型的安北都护府的口音!

在一片静寂之中,这声音显得极是突兀,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

于是大家想起来,郡主府中没有男主人,这群道士若是进去,可不是一般的不方便,真真是极影响声誉的!

云阳子也心中一凛,想起来,这些天有不少安北都护府地面上的江湖人士来到扬州,估计很快书山府衙门中也会有几个人来扬州查证,但是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够找到他身上,即便怀疑到他身上又能如何?那么多权贵还有太后娘娘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追捧的高人变成盗匪么?那些权贵就算心里明白,也会掩耳盗铃,为着脸面护着他!

今天这看热闹的人中,难免就有那些北方来客,如果在此时被他们认出或者叫嚷开来,倒是有些麻烦,于是他立刻改变了一定要进府的主意,先离开,再做打算!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而已!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么!下次来,他要连李猗一起收了,是阮家的媳妇又如何!

于是,拂尘一摆,傲然道:“也罢!”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带着他的一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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