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长了一张嘴,而且这种“才子佳人”什么的大家最爱传,并且会在流传的过程中越传越离谱!现在连各种细节中的细节都被人津津乐道了!
花夜气的直咬牙,“什么人这么恶毒,编出这种瞎话来传!”
“我想去流言所说的那个庄子去看看,看究竟这个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比起花夜来,丁红袖很理智的抓住了核心重点。
“好,我也一起去!”
“花公子!”一声急切的呼声叫住了花夜。
是聂青青,还有哭得脸上一团花的楚莹!
“花、花公子,我哥他、他……”楚莹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花夜本来就被各种坏消息蹂/躏了一早上的心,又被狠狠的揪了起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好问聂青青。
“赵公子的案子,明天开堂审理!”
花夜的头一阵晕眩,扶住了丁红袖!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为赵骏麟脱罪!一开堂问审,赵骏麟就必定被判杀人偿命!
丁红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急,我去找她说说,看有没有办法!”
花夜定了定神,明白丁红袖说的是吴翩翩,吴翩翩不同情自作自受的金露瑶,但是赵骏麟完全是无辜的,吴翩翩应该会施以援手,她毕竟是面恶心善的!
吴翩翩也许有办法!
想到这里,花夜总算从一连串的打击中恢复了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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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为人所谋
丁红袖当然不是直接去郡主府求见广陵郡主。
她去找杜思乐,西城杜记杂货铺以及杜记酒肆的少掌柜。
杜思乐虽然不是败家子,但是在吃喝玩乐及与此有关的方面,无一不精,在西城区域十分吃得开,三教九流处处有朋友,人面极广。
她若有急事可找杜思乐传话,这是吴翩翩告诉她的。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花夜并不知道这些,甚至除了三春雪那儿,花夜也没有其他可以找到吴翩翩的方式,除了吴翩翩来找他。因此丁红袖猜想,大概是因为花夜除了医术造诣高之外,为人天真跳脱,很不靠谱的原因。
毕竟没人愿意把秘密同小孩子分享!
丁红袖在杜记酒肆见到了杜思乐。
杜思乐脸圆圆的,外眼角上扬的尾纹,似乎永远都带着三份笑意。
听了丁红袖的要求后,杜思乐摇头,“这几日郡主甚忙,恐怕很难抽空来见丁娘子了!”
丁红袖心里顿时恼了,翩翩是否有空见我,她自己会定夺,你只是传个话罢了,还拿起乔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便明明白白的写了出来,眉毛一竖,正要开口,杜思乐却似已知她心中所想,笑嘻嘻的制止了丁红袖的爆发:“丁娘子勿恼,其实娘子所为何事,杜某也知晓,这两件事杜某都可以回答娘子的!”
丁红袖眉头跳了跳,压住火气,“那你说!”
“丁娘子所为的第一件事是赵骏麟的事吧?”杜思乐说的很是笃定,“这个么,相信明天堂审时,会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
“那转机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我也不清楚!”杜思乐又摇头,开始说第二件事:“至于丁娘子所虑的流言之事,郡主已经知道了,想必郡主自有解决之道,娘子再去说,只是又叫郡主生一场气,何必呢?”
杜思乐说的头头是道,丁红袖无从反驳,瞪了他好一会,拂袖而去!
杜思乐很无语,看着丁红袖的背影,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似乎与郡主私交不错的人都是有点傻的?花夜公子自不必说,丁红袖也是颗爆碳,最近郡主很关照的聂青青和楚萤,那两个妞一个比一个傻;至于在江南贵族圈中能得郡主李猗三分真心的寥寥几位小娘子和小爷,和诸多人精相比,显然也是有点儿欠缺“心眼”这项极为重要的东西的。
————
郡主府内,吴郡主李猗(人家小名:翩翩)确实非常忙,也确实心情不好。
刚刚从“城郊庄园中”归来,这两日,郡主府长史龚熙之(有封地便肯定要有幕僚的)汇报了一堆杂事,这个龚长史并不是从前的吴王府长史,而是吴王去世后,皇帝作为一个慈祥的、关心侄女的大伯父给她指派的。好在这老头很有老滑头的潜质,很识时务,很快就找准自己的定位,只做好明面上自己该做的事情,并不插手插脚多管闲事,因此龚长史的荷包极是温暖。
对于李猗郡主来说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位龚长史事事无论大小都会向她汇报,郡主每每都要很耐心的倾听,然后把龚长史夸上一夸,表示十分庆幸自己怎么就遇上了龚先生这样能干的良才啊,要是没有先生的辅佐,我这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真是庆幸啊庆幸!
额,这种游戏两人已经玩了数年!
但是在现在这种多事之际,郡主再玩这种游戏之后就有些心情很不好了!
刚刚从外书房回到自己的内书房,张昭兰轻服简从地来了。
看到脸上蒙霜的李猗,笑了笑,“翩翩,心情很不好啊?”
“你把花夜捉弄了一顿,心情很好是不是?差点误了到我的事!”
“能误什么事?就花夜?他能查出什么事实真相来?”张昭兰很不以为然,“我说,你怎么会对那件案子这么关心?为了花夜么?”
“楚莹的奶奶楚霞是我外公的结发妻子,他们本是师兄妹,亦是少年夫妻,后来遭人追杀灭门,外公拼命拦住贼人,让已有身孕的楚霞逃脱。楚霞逃脱后,一直得外公的一位友人照顾。那时大家都以为我外公已经死了。三年后,外公再寻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成婚,见到这种情况,外公便悄然避开了,换了名字,再也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他们也一直不知道我外公没死。楚霞长子楚暮涛便是我外公的亲生儿子,赵骏麟的父亲赵新晨是楚霞继夫的儿子。”
原本应该是一个曲折动人,惊心动魄的故事,被李猗极其平淡、极其寡味的两三句说完了。
“所以说,楚暮涛与你母亲同父异母,其实是你舅舅,楚莹其实是你表妹?”张昭兰的脸上也不禁泛出八卦之神,“难怪那两兄弟不同姓,有这一层原因!”
拿扇子敲桥额头,忽地八卦之色愈浓厚,“翩翩,听说楚家有宝藏,是不是真的?当年楚家被追杀,是不是就因为宝藏?”
看着张昭兰光彩熠熠的双眼,李猗脸上的薄霜变成了浓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很穷么?”
“问问而已!江湖传言中的所谓宝藏,就算有,又能有多值钱!”张昭兰呵呵一笑,又摇摇头,他还真心看不上这些,又接着说道:“其实吧,那天在江边,赵骏麟救人之事,张吉正好看到了!”
李猗脸上表情舒缓一些,“那明天让张吉去一趟,好好作证!”
“既然是你表妹的堂兄,我自然会帮忙的!”张昭兰摇摇扇子,“流言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我还没回来的时候,阮家夫人就来拜访我九姨祖母,流露出求亲之意!”
“就他们家那个阮二郎?”张昭兰撇嘴,“上官大家(gu)没有答应吧!”
“自然不会,不过姨祖母也没明着拒绝,只说,我母亲的祭日在二月,所以本月商议此事不妥。”
张昭兰会心一笑,上官大家若不想答应的事情,会有无数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上官大家,吴王太妃最小的妹妹,上官大人的老来女,只因婚事不顺,也不愿委屈自己低嫁,就进宫做了太皇太后的女史,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数年,在太皇太后薨逝后又归家。在翩翩几岁时,吴王太妃也过世了,吴王便将学识一流,礼仪一流的小姨母接到江南来教养翩翩,因为贵女的成长过程中,若没有女性长辈教养,名声会吃亏。而上官大家,是后/宫及前朝都令人敬仰的太皇太后的身边的女史,是令太皇太后都欣赏的女子,谁会不佩服几分?
“谣言应该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如果姨祖母拒绝了他们的提议,那么就会演变成因为我与人有私情,所以才不肯正正经经的与人议亲,最后再逼我不得不答应;如果答应了他们的提议,这谣言也一样可以打击我的名誉,作为一个有污点的女人,自然做什么都不能理直气壮,哪怕我是招婿,也一样要受他们拿捏了!”
“拿这种内宅妇人的手段来对付你?他们还真想的出来!”张昭兰很是鄙夷。
“我可不就是一个深闺弱女?还是失怙孤女,没人撑腰的那种!”
张昭兰被逗乐了,“你这几年确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哼!想毁我名誉?我要他们用血来洗干净!”李猗恶狠狠地说道。
张昭兰好一会没吭声,李猗看着他摇着扇子,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你不赞成?”
张昭兰摇头,“我在想,你可能还有一层没想到!”
“哪一层?”
张昭兰叹气:“阮家的老夫人是韦太后和韦国公的妹妹,韦家在你父王过世后这几年在江南的势力发展很快,你是知道的吧?”
“嗯!”
“当年你母亲难产而亡,我们都怀疑背后有韦家作祟,而且后来,他们还想把韦家女嫁给你父王做继妃,是吧?”
“嗯!”
“还有,你若生了儿子,就是广陵王,是吧?”
“真多废话!”李猗被问得很不耐烦了!
张昭兰又叹口气,“你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是吧?”
在李猗炸毛之前,他立刻接着说道:“如果你生了儿子,那么,只要你出那么一点点意外,那么这里的一切,你所有的一切,是谁的?谁是真正的广陵王?”
李猗一下子怒极攻心,从端坐状态直接跳了起来,在偌大的书房中转了好几圈,依然气恨难消!
她还真没想到那么远!
虽然她没想那么远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产生过和他们议亲的念头,但是依照对方的一贯品性和处事风格,估计早已计划好了!
对方早已把她当一头猪,只等待时机开宰!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张昭兰又叹气,“翩翩,别气了,不值得!我来还想问你,这个谣言怎么起来的?所谓空穴来风,也是要一点由头的!”
李猗转了几圈,又喝了两盏茶,才平息了情绪,一张脸冷的漠无表情!
☆、第30章 谁欺凌谁
李猗平息了情绪,才冷冷道来:“我既然去庄子上养病自然不是空口白话的,我让替身去庄子上住着了。养病自然是不能天天闷在屋里,自然在天气好的时候要在周围转一转,散散心的,于是就被那早在暗中觊觎的人算计了!”
“原来这样,我说呢这股邪风从哪里吹来的!”张昭兰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养了个替身?”
“那年安葬了父王从王陵回来时候,过江之际我被人暗算落水,又被人拖入水深处,与此同时,他们又弄了个替身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我落水之处,那个替身与我长的极为相似,又是在水中,连救人上来的暗卫都被欺瞒过,而后我身边的丫鬟等近身伺候之人全部被杖毙,以至于暗卫和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一直病奄奄的郡主是假的,才会让我亡命在外,九死一生才回来!我回来后,觉得那个替身实在像我,就留下来用着了!”
“这一段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张昭兰颇有些责备的意思。
“有什么好说的?是你听着愉快?还是我说着愉快!”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好好的话用最难听的方式说出来!”张昭兰又叹口气,便转移的了话题,“我说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养啊,养了好大一堆奇奇怪怪的人,都快成女孟尝君了!”
“你别拿那个净养些鸡鸣狗盗之徒和施恩市义之辈的家伙来跟我相比!”李猗眉头拧紧。
张昭兰笑了笑,其实他很想知道那三个月李猗是怎样九死一生克尽艰险回来的,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他还是转移一下李猗的负面情绪比较重要。
“既然那个替身与你长的极像,那你还是管紧一点的好!谣言如何扑灭,你有法子没?”
“自然有了!”李猗磨牙。
光看这表情,张昭兰已经可以想象近期城内会席卷一场风暴!心里忍不住有些期待,嘴里却劝道:“翩翩,也别下手太狠,影响到名声就不好了!”
“贤良淑德的名声,我需要吗?”李猗冷哼。
“不需要!”张昭兰实话实说。
他想了想,又道:“你还真不需要顾忌太多,广陵郡主至纯至孝之名天下皆知,你又蛰伏了四年,你做什么,别人只会认为这是忍无可忍,无奈之举!”
听了这句话,李猗心情好多了!
张昭兰亦再不提阮家及韦家的任何事情,倒是叫李猗带他去上官大家那里问安。
李猗便也不再纠结这些烂事,收拾了心情,浅笑晏晏地陪他一起往九姨祖母上官大家住处而去。
——-——
翌日。
艳阳高照。
赵骏麟站在阳光下,又回头望望广陵县衙,一直了无心事的他,居然有了那么一点两世为人的感觉!
方才在大堂上,面对怒剑门和金盛镖局咬牙切齿、声泪俱下的种种指控,他的反驳苍白无力之极,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做一件好事而已,帮了一个弱女子一把,竟然惹来这样的无妄之灾,他心灰意冷的想,自己会不会被砍头?虽然县令大人也说,指控仅仅只是因金露瑶的一面之辞,证据不足,但是若说他没杀人也同样没证据。
却没想到,奇峰突转,正当知县大人准备敲惊堂木退堂,将此案延后再审时,安南侯府的张侍卫来了。
张吉,安南侯的随身近卫,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知县大人也站起身来,拱手见礼,表示了下尊重与礼貌。
张吉很低调很客气地表示,他是来作证的,他那天陪侯爷在江边散步,也听见有人呼救,也闻声去过现场,因见赵骏麟已去相助,便没有现身,因为这些地方事务自有地方父母官来管理,而且既然有凶徒出没,他更重要的职责是护卫侯爷的安全。
但是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发展到令助人者受诬,以至于身陷囹圄!
他与他们侯爷直至今日,直至此案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才知道这回事,所以为了昭彰天理,不使好人蒙冤,所以立即来作证!
张吉的口才不错,当场楚莹和赵骏麟就被感动得喜极而泣!感动得周围的许许多多的的看客们唏嘘不已!
当然,为了昭示公正,知县大人又问了张吉很多细节问题,以证明他当时确实是在场的。
当知县大人宣布赵骏麟是热血助人的好青年,并无罪释放时,周围的看官们都欢呼起来,大呼苍天有眼,好人有好报!
他们全然忘了在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对“杀死人家丈夫,害死人家妻子一尸两命”的恶徒恨得咬牙切齿,认为不砍他的头简直是对不起天地君师!对知县大人的模棱两可,甚是不满,怀疑知县有徇私的兆头!
不过,怒剑门和金盛镖局还是坚持认为赵骏麟是凶手,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就像随时恨不能扑上来咬赵骏麟两口!
他们显然不能当众咬人,于是在经过赵骏麟旁边的时候,狠狠的吐唾沫,并表示走着瞧,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的!
于是连一向好脾气的南宫二公子都怒了,大声斥道:“你们怒剑门就是这样恩将仇报,混淆黑白的吗?”
他说的那么大声,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向这一群人!
怒剑门立刻气急败坏的反驳: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明明是他见色起意、行凶杀人!难道金娘子会污蔑他吗?难道金娘子会杀夫吗?
“明明就是金露瑶和人私/通,怀孕了,被上官华发现了,才杀夫的!金露瑶也不是自杀的,是他的奸/夫不肯与她成亲,杀人灭口来着!”
额,花神医的嘴真是快!
不光嘴快,声音也很响亮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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