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来看看吧!”姜教授用傩术里面的问话方式用一种特殊的声调问道,他开始怀疑范启泽其实完全是无辜的,他必须要得到真相,这个时候他用科学方式理解出来的傩术或者能起到作用。
范启泽有点恐惧地往后退了退,将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当说到兰汶的时候,他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从这里他才确认自己可能是一个梦游或者人格分裂杀人狂。
大家不禁奇怪起来,范启泽言之确凿,可要是他真的是一个分裂杀人狂的话,那林涵不能解开的杀人案、还有前面看到的苗女的事情就没法解释了。
“可能真正的主谋不是他!”林孟开口了,这件事太多蹊跷了,后面肯定还有人在作祟,而且到此时他才想起来,姜教授的学生和长绒棉没有回来:“林涵,长绒棉这死狗和姜教授的那个学生呢?”
“你说邵东子吧?我们在抓到范启泽后,他说他看到了什么,让我们先走,自己带着长绒棉去看看,随后再开范启泽的车回来。”
“要是邵东子看到的真正的主谋,那他可能就麻烦大了。”林孟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却让林涵心里咚咚直跳,这两个一个是傻大胆加没有头脑,一个还是四条腿不能说话的畜生,要是有什么事,还真难想象会出什么事。
两人连忙要出门去找,姜教授叫住了他们,对范启泽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也不能确定人是不是你杀的,可你和这些事情有莫大关系。”
范启泽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就走。”
姜教授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这事结束前,你必须留在这里,可是我们要把你绑起来。”
范启泽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老实的让林涵和谢楠两人将自己绑起来,然后和姜教授以及林孟四人准备出门找邵东子回来,屋里只留下刀婆婆和明敏,临走前,林涵不无深意地对范启泽说道:“你老实在这里呆着,要是弄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你,我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
范启泽冷笑了一声,看了看身上绑得结实的绳子:“这就是相信我?”
林涵也不客气:“关键是你自己都不能相信你自己吧。”
四人出门上车,连夜往林场赶去,车行不到十分钟,一辆车歪歪扭扭从对面开过来,交叉过程中,谢楠眼尖的看出这就是范启泽留在林场下面的车,慌忙喊道:“掉头掉头!邵东子!”
林涵慌忙猛打方向盘,在路上来一个大转弯,将后排坐着的两位老人甩得晕头转向,急得姜教授忙说:“不要慌,不要慌,别连我们也出事了。”
车子掉了头,往刚才邵东子过去的方向追过去,夜晚的乡间公路上黑漆漆的,看到车的尾灯消失在前方,林涵一面猛踩油门全速追赶,一面让谢楠打邵东子的手机,让他停下来。谢楠连忙掏出电话打给邵东子,可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听。
“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不接电话,快追吧!”谢楠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居然让邵东子单独的行动,就算有长绒棉,可那毕竟只是条狗,以邵东子那种脾气,没准出了什么是事情。
好在林涵开的车是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也能开得快而稳当,一路追过去,发现邵东子的车并不是往刀婆婆家去,而是随意的见路就走,而且车速有点越来越快的趋势。
“这样下去这小子一准撞山!”谢楠不断拨着邵东子的电话,可就是他就是不接。“撞山还好,要是掉进河里,那就完蛋了。”林涵也是一头冷汗,自己可从来没有试过在一边是山一边是河的小山道上飙车。
姜教授和林孟慌忙找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林孟嘴里还念叨着:“这个死小子,开这么快,赶着去死啊!”姜教授听了,朝着林涵说道:“林涵开慢点,你爸骂人了。”林孟不满地说道:“我说你那个学生邵东子,我儿子车技好着呢!”
林涵听了有了得意,将油门一下踩到底,发动机轰鸣着往前赶去,林孟又大叫起来:“说的还有你,给老子开慢点!想大家一起死啊!”
邵东子开着的那辆红色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身一歪,整个打横然后转了一个圈,狠狠的撞在路边的树上。
谢楠大喊一声不好,连忙让林涵停车,没等停稳就跳下车冲了过去。只见车头正着撞在树上,车盖几乎皱成了一张纸,发动机冒着浓浓的白烟,气囊已经弹起来,而邵东子不知怎么样了。
谢楠拉了下大门,车门已经锁死,林涵从后面上来,二话不说用石头砸开窗户,将门打开,将邵东子从里面拖出来。
邵东子象头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半天才狠狠地咳嗽起来,算缓过来气,看了一眼谢楠和林涵,想说什么,刚刚扬起来的头却又掉了下去,这小子又晕了过去。林涵钻进车里看了一遍,却没有看到长绒棉的身影,一下急了。
林涵走到邵东子前面,蹲下身子,一把抓着他的领子,大喊道:“长绒棉呢!你把长绒棉弄哪儿去了?”
可邵东子已经晕了过去,头无力地垂着,没法听到他的问话。谢楠看到林涵这样,一把将他推开,一样大声喊道:“你干什么?他晕过去了,你这样会让他脖子伤到的!”
林涵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挥着拳头要朝着谢楠砸去,林孟和姜教授从后面赶过来,大喊一声:“住手!你想干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林涵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手低垂,喃喃地说道:“长绒棉不见了,不见了!”
林孟继续上前,在林涵额头上敲了一个响亮的爆栗子:“蠢货,不见了怎么样,又不是让人做了狗肉煲!它是一条狗,会找到回家的路的。”
林涵吃了这一记,默然无语地站着,半晌爆出一句:“它是狗,但是它救过我的命啊!哪像你,读纬语都不肯帮我!”林孟听了,全身颤抖着,扭头回了车里。姜教授见状,走到谢楠边上,拉了拉他,谢楠了解这个意思,走上前去伸出手:“对不起,我们会帮你找到长绒棉的。”
林涵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将邵东子的头抱着,这个举动让谢楠吓了一跳,以为林涵要扭了邵东子的脖子。林涵看谢楠没有反应,说了句:“走吧,他的脖子没事,我们先把他送到医院去。”
谢楠恍然大悟,连忙抬着邵东子的腿,姜教授将车后座放平,然后带着邵东子往医院开去。
路上,林涵默默地开车,林孟也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姜教授和谢楠想尽办法去拉话题却无济于事,这两父子的矛盾好像在这一刻变得尖锐起来,车上的空气压抑得让人不安,让谢楠悄悄的摇下窗户,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到了医院,邵东子被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然后各种各样的检查,谢楠和姜教授在一边忙前忙后,林涵和林孟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互不说话,看着医院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场所,父子俩却别扭着。
这时候一辆担架车从病房里面出来,上面的人盖着白布,后面跟着一群嚎哭的人。护士带着口罩看不出任何表情,后面跟着的分明是儿子女儿们,哭得呼天抢地,整个走廊里面回荡着都是他们的声音。
林孟坐近了一点,让林涵意外的先说起话来:“你知道这个死了的人幸不幸福?”林涵抬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主角,轻描淡写地说道:“幸福吧,有这么多儿女亲人挂住他。”林孟笑了笑:“那你还是承认人有灵魂存在是吗?要是想当法医,首先要摒弃太过幼稚的想法吧。”
林涵愣了愣,原来老头子在下套子,改口道:“是不幸福,再多人为他伤心欲绝也没法看到。”
不料林孟又回了过来:“你看看那些哭着的人,有几个是真正伤心的?”林涵仔细看了看,那些家属们有的左右顾盼,有的相互使着眼色,估计这些悲痛中还掺着财产纠纷,倒也真假难辨。
“那你觉得他到底幸不幸福?”林涵倒是想听听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林孟目送着那队人走远,然后说道:“他在死前最后一分钟里面最幸福,因为他彻底的忘了不快,而且看到了儿女们在失去他的关头里面心里最少一瞬间的想法。至于他死后还幸不幸福——都成了鬼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林涵听了低下了头,低声问道:“他儿女在想什么?”
“想到他爸爸活着的好。”林孟长嘘一口气,主动的将林涵挽着,憨厚地笑起来。这时姜教授从内里出来,见了父子俩勾肩搭背的,连忙赶上来笑道:“这样才好嘛!父子间还有什么好记恨的,这样多好!”
林孟有点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在老姜头面前这样明显是折了身份,连忙故作正经地问起邵东子的伤势,姜教授笑笑回答:“没大事,就是一点脑震荡外加小腿骨骨折。”
“这也是没大事?”林涵边说边往里走,但愿脑震荡没有夺去他关于长绒棉的记忆。姜教授偷笑着,要是他知道邵东子坠楼的事情就不会这样说了。
进了病房,看到邵东子一只脚已经包扎好了,吊在床尾,一副要了命的苦相在那里让人哭笑不得。
“你怎么样了?”林涵始终没有把第一句话用来问长绒棉的下落,这算是他情商上的一次大进步,邵东子看到他了,傻乎乎的挥了挥手,当作答礼。谢楠守在边上,看着邵东子这副衰样也是一副发愁的样子,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啊?
姜教授和林孟也进了病房,邵东子想了想,开始回忆自己带着长绒棉去找那个不明影子的事情:和谢楠他们分手以后,他就端着枪和长绒棉一起朝着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去找寻,林子密,天气冷,邵东子还真的有种当猎人的感觉,这可是他长年的一个梦想。
走了没多久,邵东子什么也没有发现,有点气馁地折回去,却意外的看到一个荒废的村子,这又大大的刺激了邵东子的好奇心,他带着长绒棉往前走的时候,长绒棉却呆着不动了,一直呜呜叫唤着,让邵东子警觉起来。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邵东子四下张望着,准备随时射击。猛地那个人影在村子里面的矮墙下晃了一下,邵东子连忙追过去,他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没有头颅的女人正抱着什么东西在奔跑着,邵东子连忙胡乱放了一枪,这种老枪的后坐力很大,没有经验的邵东子根本连那人影的边都没有擦到。
而那个没有头的女人停了下来,将手中的人头转了过来,用一双没瞳仁的惨白眼球看着邵东子,这让邵东子乱了阵脚,这不是他看到的那个身影,可这样也太过无稽了,一个没头的人在那里活蹦乱跳地走着,而她的头居然还可以继续用来看路。
一下子的迟疑,让邵东子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无头女人继续往前行走去,直到那恐怖的身影消失,邵东子才算缓过劲来,带着长绒棉落荒而逃。
听到这里,姜教授和林孟附耳商量了一会,问道:“你确定那人是没有头?”
邵东子的脑震荡让他还是迷迷糊糊的,情急之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而后用一种确定的语气说道:“是,就是没有脑袋了。”
姜教授听了这话,倒是犯起了迷糊,按照他手头上的一切资料都没有说无头的桥柱子还会奔跑一说。按照他的科学分析法,所谓七步桥的桥柱子就是在没有彻底杀掉受害者的情况下,用那人最后一线力量,让他们自己跑到自己指定的地方,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而且按邵东子所说,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那后面你怎么会开车撞了山,还有,长绒棉呢?”林涵听了半天发现邵东子没有提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长绒棉不见了,有些着急。
邵东子看了看林涵,先用双手握住了他的双手,满含歉意地说道:“当时我和长绒棉往山下跑,可在半路上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我被绊倒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只记得有人过来,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要刺过来,长绒棉扑了上去把那个人的手咬住,我才躲过这一次。”
“然后呢!”林涵追问道。
“然后我就爬起来继续跑,枪也丢了,我上了车以后等了一会也不见长绒棉过来,我就先开车走了。哥们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当时怕极了,而且头晕得厉害,只好先走了。谁知到了路上越来越晕,已经看不清路,最后一头撞上了。”
林涵低下头,他很担心长绒棉,要是那个家伙稍微厉害一点,它就得吃大亏,虽说是那么的身形,可它始终是傻头傻脑的大狗而已。邵东子自知让林涵伤心,慌忙赔罪,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丢下它不管的。
姜教授用电筒照了照邵东子的瞳孔,说道:“他可能是中了什么让神经麻痹的毒,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大碍了。”然后又问邵东子:“你确定那个无头的女人是真的尸体?”邵东子犹豫了半天,勉强肯定下来。这让姜教授头痛不已,要是真的有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这个七步桥的邪毒巫术已经超过了他和林孟、刀婆婆所能知道的范畴,这个七步桥升级换代了!
“而且那些桥柱子好像有过一阵就会有自己的想法。”林涵补充道。
林孟一脸的凝重,看着三个后生辈在一边愁眉苦脸,心里翻腾了半晌,最终开口:“林涵,你开车送我们回刀婆婆那里,我有事情说。”
四人将邵东子留在医院,然后急忙往刀婆婆家赶去,一路上林孟还是一语不发,明显有着心事,而林涵一面担心着长绒棉的事情,一面想着林孟在医院长椅上跟他说的话,他想起在进入溶洞前刀婆婆所说的话,今天林孟突然如此感性的说起那些,必然有一些联系,想到这里,林涵锁紧眉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些问清楚。
刚到刀婆婆屋子门口,林涵看到大门洞开,就隐约感觉到一种不祥气氛,连忙推门进去,却看到明敏傻傻地站着,刀婆婆在一旁坐着,而绑着范启泽的那张椅子却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林涵一面快速地打量明敏有没有受伤,一面问道。
刀婆婆没好气的接过话:“那小子跑了!你们走了一个钟头,他说要解手,给他松了绳子,他就跑没影了。”
姜教授有点生气,这小子难道心里有鬼不成,要不然急着跑什么?看到刀婆婆和明敏都没有什么事情,心才算安下。
明敏愣了好一会神,突然提到范启泽在逃走前对她说的话,姜教授听了马上让她详细说说。明敏回想了一下,说道:“我问他是不是有给过别人一颗豆子,他说有给过一个女人,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就说那颗豆子到了我的手上,他十分惊奇。我给他说了七步桥的事情,而且告诉他我可能就是下一个人的时候,他哭了,而且他说他觉得对不起那些死了的任何人,也亏欠着林涵他们。如果有来生,一定回报。然后他就要求上厕所,再后来就不见了。”
“这么说这傻小子倒像去寻仇去了?”谢楠饶有兴趣地听明敏说完,然后得出了结论。姜教授点点头,如果范启泽真的不是七步桥的主宰,那么他这回去找人基本上是送死。但是现在必须要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要破掉七步桥。
“他跟你说了可能有几个人死了吗?”姜教授问道,明敏听了马上开始扳着手指头开始数,要是算上前两个不确定的人选的话,范启泽知道的就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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