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近人情地一声厉喝,带着凛冽的杀气,丝毫不见半点病态,林浩然心中虽然疑惑,只是却是皇上的声音无疑。
怎么回事?白湛的毒无色无味,毒性越深,发作越缓,本就是无药可解,只是这般气沉丹田的声音,他难不成是毒解了不成?
只是这时林秀鸾却不满了起来,带着憋屈嘟着嘴,“父皇,这可是皇兄啊!皇兄来看您了,您怎能能这么对皇兄说话呢!”
“秀鸾,你不必再说了,朕累了,你们都先退下吧。”说着便是不再出声。
“太子,皇上既然如此言说,您还是……”齐律只是毕恭毕敬地看着林浩然,却不多说些什么,只不过眼里的冰冷却是不言而喻。
林浩然倒也不恼,只是想着其中必有猫腻,只是请了安之后转身就走。
谁知秀鸾却在这时叫住了林浩然,“皇兄,父皇大概是病糊涂了,他不是有心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含着泪,似是真情实意。
林浩然这才转身,只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话里只是淡淡的笑意,“皇兄并不在意。”说着便是拂袖而去。
秀鸾僵硬地站在原地,却是一愣,林浩然的动作……
她摇了摇脑袋,不对,林浩然向来是伪面君子,他方才所做,定是在伪装着自己的恶毒罢了。一想到这里,秀鸾的神色又是黯淡无光,却只想着那药可是要凉了,说着便从李公公手里接了药要同皇上送过去。
却还是被齐律拦住了去路。
“公主。”他的话里依然恭敬,“皇上已经歇息了,您还是讲药放下吧。”
“齐律,你……”林秀鸾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现在分明是父皇应该吃药耳朵时辰,更何况这些药向来都是我送进去的……”
“这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不由分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公主,还是将药给奴才吧。”李公公这个时候才犹豫着走到了林秀鸾的跟前,弓着腰一脸谦卑地说道。
林秀鸾此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只不过她心里虽然狐疑,只是此时此刻,却也只能含笑着将药交给了李公公,露出了脸上天真的笑容,“李公公。”
李公公一听这话,双腿直打着颤儿,生怕眼前的公主一个不爽,将自己如何了。
“等到父皇醒来了,您可要记得将这药烫了。”
李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林秀鸾这才离去了,只是齐律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秀鸾佯装无事的背影,神色复杂,他似乎是想要叫住她的,只不过欲言又止,却还是只将眼神落在了朦胧的罗云帐里,似乎是长叹了一声。
等到秀鸾回了去,却迫不及待地等着什么,只是眼巴巴朝着宫门口望去。
慕安却是在秀鸾身后幽幽出现,“公主,我在这里。”
可把秀鸾吓了一跳,秀鸾终究还是没有习惯过来,只是看着神出鬼没的慕安,却没空多想,只是焦急地问道,“你看见了,父皇究竟是如何了?”
慕安似乎有些迟疑,话到嘴边,却只是恭敬地说道,“公主放心,皇上并无大碍。”
秀鸾这才放了心,刚到眼角的泪水收了去,“这就好,我还以为齐律是骗我的,事到如今,除了齐律,我只能相信你了。”
她说着紧紧地握着慕安冰冷的手。
“公主……”慕安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听到那话,似乎微微动容。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作剧
未央与白湛,分明是有些古怪。
未央百无聊赖地待在了帐中,不时那眼睛幽怨地瞪着白湛,只是不满地说道,“我说白湛,你就是想要换个药,也不能把我叫来啊,再说了,你又没受什么伤,你难道就不知我这样很尴尬吗?”
“我倒是觉得不错。”白湛却只半卧在床榻之上,只着了一身雪白素净的白衫,领子大大地低着露出了那诱人的锁骨,轻摇着手中的桃花扇,眼眸微眯,很是享受的模样。
“天哪,孤男寡女的,这不大好吧。”未央既不敢与白湛抱怨,更别说发脾气了,她只能欲哭无泪,眼巴巴瞅着她。
那般凄楚的母皇落在了白湛的身上,白湛终于微微睁开了眸子,只幽幽起身,“毕竟我是为你受的伤,我们家三儿也是因你而死,未央,你就不觉得你要做些补偿才是么?”这般深情款款,带着三分凄楚三分忧伤的话语,听在未央的眼里,却巴不得狠狠地抽他一巴掌一般。
只是所有的委屈只能咽下肚,未央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湛,沈疏的面瘫脸,她是真的学到了精髓了。
“唉。”白湛却没有注意到未央的眼神正想要将自己拦腰斩断一般,他只是叹了口气,故作哀伤地说道,“也罢,也罢,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去,这一切不过是我为了博同情设下的苦肉计,我也没有受伤,我就是那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活该我们家三儿为我而死……”
说着更是故作虚弱地轻声咳嗽着,“如今的我,无依无靠,在这荆州。也不知道应该到哪儿去,就让我孤独一生好了。”
未央是最看不下去白湛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同黎念泽学的,只能扶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也会为你换药的!这下总可以了吧!”
“可以!”未央此话一出,白湛果然含笑卧在了榻上,“瞧你这副无聊的模样。就给你一个小玩意罢。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吗?”
未央的眼里瞬间大亮。她脑子里揣着这个疑惑已经许久了,如今白湛既然是说了出来,她自然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匕首来。
“就是这玩意儿?”未央只见了那玩意儿。只是垂头丧气着,他还以为白湛会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来着的,却是这种见怪不怪的就玩意儿,不免有些懊丧,不过她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把匕首为何会在你这儿?”
不是被三儿带走了么?难道她同乔云是假死?未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别想了,他们是真的……”说到这里,白湛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却是转眼就恢复成了平静,只是随意地将它扔到了未央的手里。“好好玩吧,我睡了。”说罢也不理会未央,惬意地闭上了眸子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不是新奇玩意儿,不过未央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未央的兴趣瞬间激发了。
那匕首其实可是随意的伸长变短,未央一扎进手中,那刀身便缩了进去,玩的人不觉着什么,看得人却是心惊胆战,未央忽然不觉,只是低着脑袋,一面走着一面把玩着,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家伙还是挺不错的嘛!”
只是许是她太过专注,并未看见旁边的几个守卫们惊恐的眼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要这般折磨着自己,都以为未央是疯了。
这些眼神,未央自然是浑然不觉的,只是却也是在这时脑门装上了谁的胸膛。
许是锻炼得实在太好了,未央一阵吃痛,只揉着自己的脑门,待她眼冒金星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嵌在日光里沈疏有些不是很好的脸色,她一惊,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我去……我去……”未央忽然惊慌起来,就连她心里都觉得奇怪,不过是给白湛换个药,自己怎么就跟偷情似的,驱赶了那些恼人的想法,未央这才恢复了平静,“我去给白湛换药了。我不是同你说过的么?”
“我知道。”沈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只不过声音依然有些冰冷,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如此危险的东西?”
“哪里危险了?”未央暗料到沈疏必定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瞬间来了兴致,眼里有什么闪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拿起沈疏的手指望着他的手心里扎去。
只是却见一滴血红溢出,亏得未央及时收手,却还是看见沈疏手心里淡淡的血迹。
未央一下子慌了,只捧着沈疏的手,忽然就要落下泪来,“沈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该死的白湛,竟然坑她?!
“无妨。”沈疏却只是轻笑,只拿另一只手握住了未央的手,却垂下了受伤的那一只,“如此危险,还是莫要玩闹了。”
“白湛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摆明了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嘛!未央一想到这里,实在也忍受不了,只跺着脚,就朝着白湛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家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不过沈疏只是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着未央匆匆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白湛这家伙,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迷魂药?”媚儿却从沈疏的身后幽幽出现,眼里似乎眼波流转,“只是这数月,似乎与未央那丫头的关系匪浅呢。”
沈疏并没有看着她,只是不置可否。
媚儿却看着沈疏暗下来的眼神,只觉得有趣,愈发添油加醋地说道,“再过数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沈公子,您说是么?”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未央是我的。”沈疏只留下了那么一句话,便只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媚儿却只是懒懒地依着杆儿,笑得是一脸的神色复杂,一边笑着更是一边拿了袖子在空中轻轻甩着,“哎呀,如何闻到了如此重的醋味?”
当然,她说的轻,沈疏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白湛此时难得睡得安慰,只是却白那气喘吁吁声吵醒有些不耐地半眯着眼睛,朦胧之间瞥见了未央的影子,这才犯懒地说道,“如何又跑过来了,扰人清梦!”
未央见白湛如此淡定,愈发的气愤,只是拉了他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白湛,你坑我!”
“我坑你什么了?”白湛正觉得困倦,未央刚一松手,他又倒了下去,继续睡眼惺忪地说着。
“沈疏受伤了,就因了你那把匕首!”未央看着白湛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觉得气血上涌,堆积在胸口,忽然生出了一种有苦道不得的感觉,只能喘着气。
“是你拿了去,沈疏受伤,那也是你干的,与我何干?”白湛依旧是气定神闲。
“你还说!”未央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瞪着眼睛看着白湛,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说那匕首是安全的吗?为什么用在我身上就可以,在沈疏身上却不行!”
“它可能比较喜欢你吧。”白湛说着吧唧了几下嘴巴,似乎睡得香甜。
未央却觉得可笑,哪里有匕首认人的,不过仔细想来,似乎它确实是如此,不由得纳罕,当真还有那么离奇的东西?他望着手中耀眼的银色上的血迹,是一脸的复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结构制成的?
不过白湛似乎真的是开启了免疫模式,未央在这之后怎么叫他他却依旧瘫倒在榻上,愣是不起,甚至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未央筋疲力尽,只能从榻上跳下来,只恶狠狠地剐了白湛一眼,这才憋着气走了出去,不过这始作俑者倒是不错使的,未央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扔了它了,只是将这家伙端进了兜里,想着毕竟刀剑无眼,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应该悠着点才是。
沈疏此刻正站在流过荆州的洛河旁,只看着河边的点点绿光,脑海里却不断地盘旋着未央与白湛在一起的神情,她不知未央是如何想的,只是白湛看着未央的眼神。
他分明是觉得不对劲。
难道他是……
一想到这里,沈疏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里带着鄙夷,却是针对自己的,他只恼着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什么时候还会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了,他应当相信未央才是。
他应当相信自己的。
“沈疏!”未央还以为沈疏是生了自己的气了,在帐篷间穿梭了许久也不见沈疏的身影,他垂头丧气着,不知觉走至了洛河边上,头一抬,却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
未央这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
呼喊着直朝着她奔了过去,扑倒在了沈疏的怀中。
抬起了沈疏的手,未央看着手心里凝结的血痂,“疼吗?”
沈疏却只是沉默,只用一个温暖的怀抱回答了她的疑问。
未央终于安心下来,嘴角愈发的上扬,耳畔是童彤悠扬的箫声,似有一阵微风吹过,也吹散了未央心中纠结的愁云。
而在不远处,白湛的白衣在风里肆意地舞着,他只是望着眼前拥抱的两个人,久久不语。
ps:
下一章可能很坑爹,是让人无语的那一种,不过谁叫我词拙,实在不会写些什么行兵打仗的呢,唉,还请各位亲们见谅地位百二十三章 火药与黄贯僵持的日子愈来愈久,两边都由些吃力,只是却迟迟没有拿下。
未央在军营里的日子是愈发的无聊了起来,这一日,她看着面前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雅兴,正专心致志地低头作画的白湛,不由得问道,“我说白湛,你这么厉害,只是水袖一甩,随便洒出什么粉末的,让那些守城的人都晕过去了,那咱们攻城不就是很容易吗?”
白湛却浅笑着,只是拿了一点朱砂点在了画上,这才幽幽说道,“他们不会晕过去的,他们只是死了罢了。”
一句话说得帐篷里冷风阵阵。
未央也就不说话了,她早该知道白湛不就是这般性格的么?
只是她这时却想到了些什么,不过眼里却是有几丝犹豫,跺了跺脚,未央心里一急,却还是飞快地跑了出去。
主帐里只坐着媚儿,正惬意地打量着手中的书卷,一见了未央,只是微微蹙眉,“你个丫头,急匆匆得不像个样子,怎么,是来找沈疏的么?”
未央却愣在原地,看着媚儿,心里的话便堵住了,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媚儿姐姐,我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
媚儿的眼角动了动,只是望着她,笑而不语。
只是等她听了未央的话,神色确实有些古怪,“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再说了,你真有如此厉害的东西?”媚儿是不信的。
未央这才悄悄地领了她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整整齐齐地堆叠着放置着粮食的米仓。未央一个激动,好容易找着了做上标记的那一个,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虽然依旧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响。好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
刺鼻的味道传来,媚儿只嫌弃地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味道如此之大?”
“好东西总是其貌不扬的嘛!”未央也不知道从哪儿抬了一张小凳子来,扶着媚儿站在上面,这才看清楚了,满眼的硫磺。
“当真是厉害?”媚儿却依旧疑惑着,再她眼里,不过是黑不拉几的一堆罢了,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儿。
“你是没有见到那时在扬州的震撼。”未央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不然。扬州那般的好地方被曹大人占住了,林浩然呢为何不派兵前去攻打的,那是他的顾忌。”未央这样说。也确实是有她的道理。
“所以呢,你想要如何?”媚儿足尖轻点地面,整理了身上略有些散乱的衣衫,却是风轻云淡地说着,“火药?”
未央却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来。
军帐之中忽然忙碌了起来,未央神神秘秘召集了了大大小小还守在军帐里的士兵们,就连沈疏策马归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忙碌着些什么。
却也隐隐发现了些许端倪。
未央依旧沉浸在忙碌的喜悦之中,在她看来,这一场仗早点打完。她便可以早些回了长安去,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可是再不想待下去了。
不过制作那么多的火药,却不似未央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容易得了闲,未央却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找了个空地吹着风,未央这才稍稍好受一点,不过再看着自己,脏兮兮得不成样子,就连她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万分地嫌弃着自己,媚儿是万万不会让自己的身子受了这份委屈的,只是喊了几个监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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