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得到这个婚事,一来是年少时期少年对自己的情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家庭。她眼下是正经的嫡女,父亲上进眼下拿回了原本祖宗传承的爵位,成了超品的国公。哥哥是新科探花郎,师从的是小阁老林如海。而哥哥的岳家,恰恰是有着军部第一人的王子腾。她一个女儿家,身后有着的是多方面的权势。说不得的,若是没有诚郡王这门婚事,入宫的话也不会比元春大姐姐低那里去。
上皇的葬礼很是隆重,因为藏室早早就开始建造,并且多年前就完成了。眼下,重要的是礼仪上的事情。
木承泽看着父皇的九重棺椁慢慢进入地宫,心思无比沉重。那枚从贾家拿来的玉,让他单独扣了下来弄成了口蝉压在了父皇的舌下。
他原本是不相信鬼神一流的,但是那拖延了父皇一年多的天露,的的确确有着神迹。但是,他没有想过去问那女子去要拿最后一颗,能够起死回生的天露。天命所在,若是这次用了也不过是拖延了三四年,他照样要遭受丧父之痛。并且看林如海的身体,怕是恢复了生机也未必能够恢复全部。林如海的脾胃很是不好,更不用说近两年来不断的咳嗽。怕也是……有着大限的。那东西,说不定人家拿着能够传承下去。日后,融了水能救更多需要的人。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那就是,贾家。
玉佩做了口蝉,最后便宜的可能是百年后不知哪个朝代那个土夫子。但是,不管是贾元春还是她的父母都是知道那玉佩的。天露的事情,王子腾也好林如海也罢,就是贾敬都不会泄露出去。但是那家人……难保不会因着那块玉,想一些别的。就看贾元春求子的样子,就可以猜得出,他们想什么。眼下皇后还在位,自己虽然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不等于可以由着她们去宵想那些东西。
三个月的大孝过去,国孝一过,一些原本商谈婚事的家庭,开始筹谋自家的婚丧嫁娶。而远在西北的贾赦和邢夫人,也带着两个小的从西北回来。
回来前,贾赦给木承泽上了书。表示养马的技巧,他都教给了当地庄户和马司。并且,他还写了一本书,详细的介绍了如何在西北马场养各种马匹。为此,木承泽允许他回京,操持女儿的婚嫁。
四月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王熙凤推着专门寻了能工做的婴儿车在荣禧堂前的回廊中,看着邢夫人的软轿在荣禧堂门前停下。丫鬟打着油纸伞扶了邢夫人出来,后面的轿子里面,是抱着哥儿的婆子。
贾钰到底已经三四岁的年纪,后面贾琮从轿子里面猫了出来连忙上前用身上的斗篷遮住了弟弟的头顶。看着他们小兄弟的样子,邢夫人笑着站在荣禧堂门前,等着他们哥俩过来。
“见过太太!”王熙凤笑着走过去,一身鹅黄很是素淡。她生了贾苍后,就越发的喜欢这种清淡的东西。想来,原先喜欢大红,也多少有着争春的意思。只是眼下都开花结果了,倒也没了那个必要。
邢夫人看着她一身素淡,鹅黄陪苍青色的玳瑁雕花,皱了皱眉:“怎么不穿的艳一些,年纪轻轻的,你学我啊?”
“哪儿啊!”王熙凤知道邢夫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年纪轻,多打扮一些。她笑着挽上邢夫人的胳膊:“我这不是都开花结果了吗!就不去跟小姑娘争春了。”
邢夫人听了笑笑,招呼贾琮和贾钰过来:“见过你们嫂嫂。你大哥哥今儿还好去上工,倒是见不到。”
“他那个也不是忙,就是整理文书的。说不得,下午就见到了。”王熙凤笑看着小哥俩。贾琮是见过王熙凤的,虽然多年没见到底是长大了不少。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只是贾钰第一次见,他不知道小的时候是见过的。只是觉得眼下这个嫂子很漂亮,他看着母亲拉着哥哥的手:“母亲母亲……你以后也给我找一个跟嫂子一样漂亮的媳妇。”
听着他小儿软言软语的好玩,王熙凤噗嗤的笑了:“这都是谁教你的啊?这么小就知道要找媳妇了!”
“如何找不得?父亲说了,男子汉,成家立业。没媳妇如何成家?”贾钰是贾赦惊喜出来的儿子,又想着往军功方向养,自然皮了一些。他说的理直气壮,倒是让王熙凤笑着直靠邢夫人。
贾赦安排好跟来的人,走进正院看着站在门前等他的妻子和儿媳妇,以及两个儿子。大声笑着走过去:“这是说什么笑话呢?”
“刚刚你家那小的说,要我给他相看一个比凤哥儿漂亮的媳妇。”邢夫人笑着跟他一起走进荣禧堂,只是她第二次住进这个院子。第一次,是她刚入门的时候。看着里面崭新的摆设和一些老旧物件,倒是没了当年的样子。
贾赦坐在主位,丫鬟上了茶他喝了一口才问王熙凤:“苍哥儿呢?”
“我让人抱过来!”王熙凤听到贾赦要见孙子,也是高兴的很。她起身过去让在侧室候着的平儿推着小车出来。贾赦看着那小车,就想到了后来西洋人带进来的婴儿推车。他看了那车子一眼,记了下来。搓搓手,弄热了才将车子里的一岁多小孩儿抱了起来:“哎哟哟……乖孙子!”
王熙凤坐在一边,看着贾赦高兴地用胡子茬扎的儿子嘎嘎笑着。也没吭声,只是跟邢夫人说话:“眼下太太回来,我这里就轻松了。诚郡王那边,说是过了这一年后就要迎娶。毕竟姐儿的年纪和那边世子的年纪也是到了的。”
“我也是为了这事情,急着赶回来的。”邢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候:“早了跟他说,早点动身上折子回来。偏偏是不听,非得琏儿的书信到了,才想着要走。不得不拖拉了半个多月收拾东西。这些年,我可是没少给迎春攒东西。只是不能都做了带过去,到底要挑拣一下。有些东西,放在小宅子或者庄子上。不上册子,算作压低的。这事情,还真得你帮着我。”
“二爷哪儿也是弄了一堆,前不久愣是弄了一套一水的乌木床。整整六进的,早些年在扬州的时候就托人开始做了。也不知道,是做婚床好还是做了日常。”王熙凤是知道那皇家宗室的婚事的,结婚用一张床。婚后用一张,绝对不会重样的。尤其是那婚床,大多是都是椒房色。
“那可是好东西,做日后的吧!这婚床,还是按照规矩弄一套酸枝老床出来。重新找师傅扬沙扫金。”邢夫人在这事情上,似乎是卯足了劲头。王熙凤听到她的打算吃了一惊,不过想着这些年家里的金银,点了点头:“全套扫金的话,都是够的。我在难免经营已久,家里增产不少的。”
“那用得着,就床就行了。”贾赦打断了他们的话:“怎么都是过了第一个月就换了的。何必弄得那么麻烦。我祖母那套酸枝三进的就成,婚后换上琏儿准备的乌木的。那个可是要让师傅贴金嵌宝,比照着……公主出嫁的那等级做。”
他好好的姑娘要嫁人,连个床都睡不好能行吗!想了想他又开口:“看看有没有好的黄花梨和龙檀的,能够凑上两套最好。”
“那亲王妃也不过是一百六十四台嫁妆。郡王的也是一百三十六台。你这是要弄多少啊?不如多弄一些银子,给姑娘压箱底。”邢夫人一幅看傻瓜的样子看着自家男人。
贾赦瞪了她一眼:“你懂个屁!”他将贾苍放在腿上:“她们那箱子,两个人抬一个。我们弄四个人抬一个的。一百二十台,绝对不会多。”
迎春看着父母为她的嫁妆争执,羞涩的低着头不敢吭声。贾赦看着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脸红啥?当初跟人家小把总满草场的跑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去去……绣你的嫁妆去。这事情,我跟你母亲兄嫂商量了就是。”
迎春被他说的羞臊极了,跺跺脚转身就跑了。王熙凤看着这是要谈的势头,让平儿接了贾苍在小车内带着贾琮和贾钰去了侧室。
经过了一年的准备,第二年五月初五,端午节。看好了日子,后面的三礼开始完成。
一个月后,荣国府做上了京城最大的热门中。因为,贾赦不仅仅嫁了女儿,还嫁的连公主都嫉妒的程度。
满满一百二十台的嫁妆,但是人家那都是四个人一台的箱子。尤其是那日后安床入睡的床,更是一水贴金嵌宝的乌木。
嫁妆一台台的进入诚郡王府的世子宅院栖梧院。诚郡王妃看着那根本都快摆不下的东西,打开后那满满实实的样子,很是脸面增光。很多人都对她当初求娶一个实际上是庶出的国公女给儿子做正妻,都认为她看中的是贾琏身后的林如海和王子腾。更多的甚至猜测,迎春的嫁妆能有五万两银子就不错了。可看着那丰厚的东西,多少老亲故旧的夫人都在想,贾赦这是开了半个荣国府的库房还是怎么的。其实他们都不清楚,这里面几乎一多半,都是王熙凤在南面经营的结果。
邢夫人第一次见到贾琏拿出来的给迎春准备的嫁妆单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王熙凤交给她账册的时候,就是贾赦都没有想到,看着不声不响的儿媳妇,竟然把手伸到了对外贸易上。在迎春的庄子里,甚至还准备了八座红衣大炮。只是因为,她的丈夫那个世子爷看样子是要走军功的。
当然,此时欢喜也有人仇怨。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这张能不能更新的上,我大丁丁网抽得太那啥了。
有人跟我说,都是因为管三大叔乱摸服务器的关系。
所以,管三大叔,能不能回家摸你家冰心大神去。别摸服务器啊……
☆、第73章 元春过世
此时的南安郡王府内;刚刚从宴会上回来的南安郡王妃坐在罗汉塌上,下面小丫头细心的用木桶给她揉泡着脚。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小儿媳妇;四房太太。
“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太太,难道就这么算了?”
“都成亲了,你还想怎么样?”南安郡王妃瞪了她一眼:“难道你是想让四丫头去做那小的?”
四房太太低了低头:“可是眼下,也没得合适四丫头的婚事了。”
“什么叫没得合适的?”南安郡王妃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们家早早就私下传说要同诚郡王家结亲;但是眼下这亲事非但没结成不说;更是在席面上落了个不太好。眼下;看他们家热闹的不在少数。都怪之前这个儿媳妇不给她省心;什么事情到了嘴边儿就把不住门。事情还没个定数呢,就四下嚷嚷。这下好了;谁都知道自家的四姑娘到了年纪,却钟情于诚郡王世子。这是不做小,也没得做的架势。让她如何不气。
想着想着,她就更来气了,没有好脸色的怒斥:“你当她是个什么身份,还挑三拣四的。你倒也是个好的,什么事情都没弄明白呢就四下嚷嚷,那嘴长的连个把门的都没有。早知道就应该给你用针线缝了上去。你说这眼下的,如何给四丫头说婚事?但凡有点家世的,现在哪家的夫人不知道,四丫头心系诚郡王世子的事情?现在不能求高嫁了,只能看看那些远了的氏族可有可以联姻的。”
听到婆婆这么说,四房太太的心咯噔一下。这婚事原本是三年前就相看好的,只是说等世子从边关回来就商量婚事的。却不想,这中人还没找就冒出了圣旨。她低了低头,声音偏软的小声:“那还不如……去看看,能不能谋个侧妃的位置。眼下……姐儿的年纪还小,等个三四年也是可以的。”
“你是傻子不成吗?”南安郡王妃啪的一耳光扇了上去:“我看你就是喜欢给人做小是吗?怎么不见的当年你把这婚事推了,别嫁进我们家啊!亏你还是个当娘的,四丫头心下有你真真是给了一个白眼狼了。好端端的女孩儿,送过去给人家做小的你也想得出来。”
“哪儿那么差了?”四房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婆婆,眼睛里含着泪:“眼下不都说,姐儿喜欢世子爷吗?再说了,他们家选拉个庶女,看得不还是林如海和王子腾?我们家姐儿差到那里去了?家世人品的,那个比她差了去?”
“你还敢嘴犟?”南安郡王妃气得手指颤抖:“四丫头哪里比的上她了?你说说,是父亲比她高官厚禄,还是母亲娘家比她好了?比那邢氏,你强了哪里去?好歹,人家是正经的五品官的嫡女。你是什么?若不是早年王爷同你父亲的婚约,我如何会同意这门婚事?比父亲,她父亲是堂堂国公,四丫头他爹有什么给她?不说这些,就是那嫁妆,你能给备出一半嘛?掏空了你的嫁妆,怕连十分之一都没得。更不用说,她正经的哥哥是新科探花,日后依靠着王子腾和林如海,必然是当朝顶梁。她祖上是开国元勋,四王八公之一。”
“若是四爷能坐上世子,姐儿哪里差了?”四房太太喊出这一嗓子,顿时有些懵了。她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不再吭声。而南安郡王妃看着她的脸色,则彻底冷了下来。她深吸口气,抬头对外喊道:“来人啊……四奶奶发了癔症,赶快关了起来。等明儿请了太医再说。”
四房太太听到自家婆婆这么说,顿时瘫软下来。她知道,自己怕是完了。她挣扎着就要往外跑,不过外头的婆子到底没有让她如意。用手帕巾子捂了嘴就拖了出去。
迎春的婚事结束,贾琏喝的微醺的挨着王熙凤坐在庭院内的榕树下,一张特意做宽了的贵妃塌,两个人显然有些拥挤了。王熙凤不乐意的推了推他:“让人再给你抬一个来,热死我了!”
“不要!”贾琏耍赖的抱紧王熙凤,死活都不下去。他此时感慨万千,只想着抱紧媳妇缓缓心情。
曾经迎春,是父亲担心府邸出事后,不好婚嫁。临时找了个五千两银子的理由,从老太太手里硬弄了出去的。可是没成想,选了一个不合适的人不说,还早殇了。想着得到迎春过去的消息,他心疼的无以复加。到底是他跟父亲,对不起这个妹妹。她有什么错呢?
眼下,终于选了一个好的婚事。妥妥的将嫁妆和人斗送了过去,他搂紧王熙凤看着天空的星斗:“日后都会好的!”
王熙凤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想着热就热点吧!再没赶他下去的意思。
贾琏搂着媳妇趴了一会儿,酒劲醒了醒,就起身打横抱着王熙凤进了屋。王熙凤此时睡得很香,可见白天也是累到的。
转眼,入了秋。贾苍此时已经能走会动,是那种但凡醒着,绝对不做闲的性格。他人小,对什么都好奇。只得累着婆子丫鬟跟在后面,哆哆嗦嗦的害怕他磕着碰着的。不过说起来,也就是邢夫人仔细担忧了些,不管是他老娘还是他爷爷,都对他摔倒什么的毫不在乎。尤其是王熙凤,看着他一个跟头趴地上,还会笑的肚子疼。
面对如此,贾琏就成了中间和稀泥的那个。不过,也有让他不得不跟自家老子争辩的,比如吃饭的时候,自家老子会用筷子蘸着烧酒喂他儿子嘴里这事情。他就是绝对不同意的,甚至在中秋的时候,闹得差点抱着儿子去了王子腾家。愣是让在一边看热闹的王熙凤和邢夫人,一起笑他到冬至。还没事提起来就笑。
最后,他也只能无奈的不吭声了。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虽然这是断章取义的意思。但是用在这里,他觉得正合适。
冬至过了,一年的尾末朝中事情不忙了贾琏才见到两三个月不曾仔细说过话的老师。
林如海此时身材消瘦,虽然他曾经也是瘦的。可是眼下看着,却从原本的三分骨变成了七分。看着这样,贾琏很是揪心。林如海倒是对此表示不介意,他糊里糊涂的死了一次后,对于生死看得就淡了很多。眼下他的长子也已经过了序齿,就算这两三年坚持不下来,日后琏儿这个徒弟带上几年,也是好的。
他本来也是想跟贾琏说说话,但要紧的还是关于元春的事情。他有一个朋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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