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情由。但是我终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眼下家里……外面的,都认为我是个不成事的,整日不无整洁只知道跟贩夫走卒称兄道弟。酒肉不断地纨绔。可我终究是不放心家里这边,才瞒了下来。三年前为了迎娶你,我特特求了林姑父在去年年前头,给谋了一个五品的同知。不是干拿俸禄不做事的,是走盐运方面的。只是这事情,我没敢跟家里说。就怕坏了事,毕竟官职上已经同二叔相当了。”
听着贾琏的话,王熙凤有些意外。她抬头直勾勾的看着贾琏,一时间两个人竟然没了话头。
☆、第2章 新人心思'修'
她是知道贾琏为了迎娶自己有官职的,只是花了银子占了死人的残缺儿罢了。说好听点,是个副职五品郎官。但到底,不是自己真才实学考上去的。吏部审核的时候,还得用之前那人的名字。终究也没得办法提升,只是眼下却有了不同。当年贾琏那个官职就是挂着好听的,可眼下盐运是个什么意思?之前的王熙凤不太明白其中的不同,可眼下经历了现代三十年的王熙凤,确实明白的。那是户部大利,虽然看着五品官迎来送往的人不经注意的。但却是最容易拿钱和升迁的职位。就算日后要花钱托人改了吏部的花名册,也是使得的。
她眨眨眼睛:“二爷这么做……也是好的!”她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说完她低下头玩弄着丝帕:“只是我听说,二爷是个怜香惜玉的,酒肉不混的纨绔。现在听来,倒是觉得,二爷似乎有着隐情说不得。但是家中还有老太太做主,二爷若是想上进哪有拦着的道理。就是我那姑姑,也未必敢的。”
“嗤……”听到王熙凤提起贾母,贾琏嗤笑一声:“我那个奶奶如何会如了我的意?当年珠大哥哥要去下场,我就想跟着去走走看看。愣是以我年纪小,拦了去。你可知道,她可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祖母,是我祖父的原配正妻,只是去的早了罢了。二叔跟我父亲,本就不是一母同胞。老太太如何会照顾我一二?当年若不是她,我舅舅如何会拉着我母亲的嫁妆而没有带走我?不然,我少说也是个举人身份了。”贾琏想起这一世母亲去世后,母亲嫁妆中舅舅同老太太之间的龌龊就觉得心烦。
王熙凤听了个大概,也猜测了大概。她琢磨着,莫非自己没有重生到自己那个世界,而是来了一个同人?这个同人就是贾琏奋斗史?
想到这个,她自嘲一笑。某丁丁网上面,红楼同人中的男主奋斗史,百分之九十都是**。难道她这是要做阻拦小攻和小受的那个原配炮灰?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惊悚了。之前贾琏的确有根小厮胡混的,但也没有到跟个男人一辈子的时候。同妻不好做,而且她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有一个儿子。不是她想生孩子,而是必须生孩子。
她抿唇笑笑:“二爷眼下不也是成家立业了吗?不说别的,若是二爷真心是个有心得,住对月的时候大可找我伯父。不管怎么说,我父亲同我伯父本就是一母同胞双胞胎的兄弟,对我也是半子看待。若不是不想我进宫,又着急把我嫁出去,说不得还没得爷的事情呢。只是伯父素来严厉,就怕爷受不得一时三会儿的,也就怯了去。”
贾琏闻言,顿时心下温暖。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的,也许最初因为自己的名声不愿意。但却是一个嫁了人,就会对对方好一辈子的那种人。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清清朗朗的,虽是厉害了些可也有可敬的地方。他微微一笑,俊秀少年郎温润如玉搭配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王熙凤心神一震。她当年年少无知,不也是被这张脸勾搭了心神,赔了嫁妆和姓名吗?这么妖孽的家伙,说是去跟男人勾三搭四的……怕也会信的多。
他觉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前世有亏的她,依然是记忆中那个凤辣子。话语虽然软绵,但是却根根在理。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两块巴掌大的长方形玉佩,一个是盘龙绕柱,一个天凤垂落,根根尾羽雕刻清晰。青白玉的质地,很有一份庄重。他将凤的那个从脖子上摘下来,上面挂着一根黑青色的皮条,不是常见的绦子。他将玉佩递给王熙凤:
“这是永昌票号的对牌,你一个我一个。你的是凤,我的是龙。可以打开我存在哪里的财务,日后得了空了我带去你认认。只是这个,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京里面上的了牌面的人家,都知道当年我舅舅跟我们家闹翻就是因为母亲的嫁妆少了大半。可实际上,虽然老太太挪了一些,但大多数在母亲没有去之前就安排妥当存在了票号里面。只等着我长大了,就去领取。这两块玉佩,是我总角后,特意自己出门偷偷重新制的。就等着,一个自己一个给媳妇的。往后对月得了空闲,我带你去认认。”
“我要你这个做甚?”王熙凤觉得这玉佩有些烫手,她将玉佩扔给贾琏满脸装似羞红的:“我又不是没得压箱银子的,横竖我的嫁妆你也是看了的。那是半个王家的家财,如何亏了我自己不成。”
“这哪儿能一样?”贾琏拉过她的手将玉牌放入她手中:“我们日后是夫妻要一起过日子的,你也说了可以请得动王子腾王大人。日后我走了官场,这家产银子的怕都是要你经营看守。我们夫妻日子,这金银钱财的那个不是为了子孙后代积攒的?如何给你不得了?再说,你的嫁妆是你的嫁妆,我这个做相公的若是没得银子养活自己的媳妇,还让媳妇自己花销自己的如何说得过去。还是说……你到了这会儿还是认为我这个人说的都不算,只当是听了新婚笑话?”
贾琏的话,说的急切了些。王熙凤听得出其中的中肯,她是了解这个男人的。不管是从前那个,还是眼前这个。是个机灵人,但也是个答应了必定会做的男人。除非,那难处比得上终南山。当年自己身死,若不是族里逼迫,他也未必会在自己死前写了休书,却迟迟不肯说。
想到这里,她心下有些苦软。她拿过玉佩,仔细看了看。拉开床头下面一处隐秘的小匣子:“我暂时放在这里,二爷记得就好。”她将玉佩放在一个匣子内,里面是一张张的银票。那是她部分的压箱银子,成婚当日,就被秋菊塞了进来。很是隐秘不说,还很私密。
放完玉佩,她解释给贾琏:“不是我不收二爷的,只是眼下不是时间。二爷手头有银子,就用就是了。老太太那边,必定是知道二爷没银子的。我这边的人,也不好说。我那姑姑……若是我这里有了什么,怕是不出三日就会门儿清的很。她的陪嫁和我的陪嫁都是王家老户的,如何使得了?若是二爷成事了,再拿出来也必定是妥当的。”
贾琏闻言,觉得王熙凤说的是个道理。便不再说这个,他伸手拿起她一根发丝,贴在鼻尖。此时的王熙凤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子,不是之前那二十多风华正茂。今夜新婚,他必然会乘兴一番。但他还是想日后好好给妻子保养一番。当年子嗣艰难,原本以为是自己跟孩子无缘。到了老,才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一方面是因为结婚成亲过早,女孩儿的身体没有长成。另一方面,就是他那二婶从中作梗。不过,现在他倒是不担心后面那个。此时妻子年幼,家里绝对不会催着要孩子。当年二婶动手的时候,也是妻子小产才有了手脚。他不着急,他可以等。横竖,他都是一个怜香惜玉,却温若君子的人。
王熙凤因为他的靠近,真真红了脸。扭着头不去看他,一时间很是别扭。贾琏看着好笑,伸手拉开帘子拉着王熙凤就倒向床内。
王熙凤清晨醒来,身边的贾琏还没醒。是秋菊悄悄戳醒了她,毕竟贾府里面大。若是起来晚了,必然会请安迟到。
王熙凤此时身体酸涩,那里更是隐隐作痛。夜里只发生了一次,她知道自己来到这里躲不开这回倒也坦然。贾琏倒是温柔细腻,竟然完事后喊了丫头要水给她清理干净。夜里也没有闹腾,这让她有些满足。横竖的,不过是个j□j而已。
她一起身,一边的贾琏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边的秋菊:“什么时候了?”
“卯初三刻,二爷再睡一会儿。我们奶奶早起要梳妆,多是麻烦。”秋菊扶着王熙凤从床上下来,披上厚重披子到内室去,那里早早备了水。热水泡泡,吃上早点正好够去正房的时间。贾琏听到这个,想了想拢起被子决定再睡一会儿。
王熙凤泡澡去了一身的疲劳,穿戴好衣服一身大红绣着金色丝线的彩蝶戏凤。因着只是普通公侯,只能用三尾的凤凰,但也看着华丽耀眼。加上她本人就是那明媚的脸盘,倒也衬得很。
坐在妆台前,贾琏已经起身由他的四个丫鬟安排着梳洗穿戴。王熙凤看着镜子,笑得甜美:“二爷起了!”
“嗯!”贾琏点点头:“吃了早儿再过去,上午事情多说不得你还得去太太那里立规矩。过了新婚,我去给太太求求情,这府里大了。若是真赶着早晨过去,怕是你夜里就不用睡了。改在中午,你去了也方便。”
“谢二爷关心了!只是这多少都不合规矩,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二爷的好就是,横竖的不过是夜里早点歇下就好。”王熙凤一边给眉心贴着花细一边自在的出口道谢。虽少了一些羞涩,但却让贾琏自在了不少。虽然他对此有些诧异,可当年的情景已经记不清晰。他只是早晨早早起来,就催着人走。两个人也是起的晚……不似现在,夜里闹得少起的早。
坐在外间的炕上,他端着茶碗看着王熙凤袅袅芊芊的走过来,拖鞋盘膝上炕。两个人隔着炕桌坐下,秋菊带着丫头摆上四样小菜和两碗白粥和四个饽饽:
“不晓得二爷的口味如何,我们奶奶特特吩咐了做了糖赞j□j粳米粥。口味是甜了些,二爷若是不喜就吃些饽饽和小菜。都是小厨房今儿早做的。”
“行!”贾琏吐了一个字点点头,这个丫头看着眼生。仔细回忆,他才堪堪想起是曾经的大丫头秋菊。当年若不是他没事撩拨,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他没有多看秋菊一眼,而是认真吃了起来。
这j□j粥,他是知道的。王家大小姐喜欢j□j粥,是出了名的。就是成婚后很多年,也是经常吃用。算是小厨房必备的早点之一。他吃了很多年,直到后来家道中落才没得吃。等一切平稳,再找人做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刚刚吃了一口,突然间觉得有些想哭。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但他不想让人看出端倪忍了下去只是看着眼眶有些微红。
王熙凤垂眉小口的吃着,她早年喜欢吃。转世后,也没事喜欢弄些。但是任何东西吃多了,就厌烦了。她吃掉碗里的,拒绝了秋菊一边准备添得意思:“以后让小厨房隔日做一次就好,明儿换成黄豆糨子。熬的时间久一些,别生了。”
“哎!”秋菊点点头,她眼下打了粉。熬了一夜,看着有些黑了。
用过了早点,王熙凤并着贾琏坐上小轿前往荣禧堂。此时贾母和两个儿子儿媳都坐在大堂里,等着新人到来。
“您老也不多睡一会儿,他们小孩子家的定是闹了一夜的。怕是要晚点来的。”王夫人此时扶着贾母走进荣禧堂正屋坐在主位上,一边的邢夫人垂着眼帘跟在一边。她是个嘴拙的,而且琏儿说了这婚事是他求来的,不看那二房婶婶的面子,求得是他王家王子腾的位置。
想到这里,她心下有些开心。这个长子虽然不是她身边养的,多少还是孝顺的很。更不用说,这些年每年私下的孝敬也是不少。还把琮哥儿说服了他父亲,抱到了自己屋里养着。她是个不能生的,若不是如此那老太太也不会让她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嫁进来。她人不聪明,但不妨碍她身边有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那是她出嫁前,她这个看似不负责任的夫君给悄悄送过来的。现在看来,倒是有用的很。当年她还以为是为了羞辱她呢!若不是家里老妈妈说解,未必能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现在的她是装着糊涂充明白,傻子多好阿!总比那看起来佛爷样子,背地里鸡鸣狗盗的强。
“不拉!”贾母坐在主位上,笑呵呵的摆手:“我啊……盼着琏儿成亲盼了好多年了。早年希望他定下来,四处寻来寻去的。倒是不晓得,他竟然有那番心思。若是早知道,早就定下亲事了。”贾母说的是贾琏早早就看中凤姐儿,等着长大好求娶得事情。
“谁说不是呢!”王夫人坐在贾母左手边低着头用手帕堵在唇边。她抬眼一笑很是慈和:“要我说,他们这小两口,怕是儿时我那弟妹带着来串门子的时候,就看上眼了。不然那凤丫头,如何一听得是琏儿就同意了啊!”
“应该说也是弟妹娘家的姑娘好。”邢夫人抿唇一笑:“听说在家里也是一把好手呢!我看着,等他们新婚过了对月就让她跟着弟妹好好学学。我是个愚笨的,我们家爷又是个不管事的。怎么说,府里的事情也得她撑起来才是。”
“这我可不敢当,有嫂子这正经婆婆在呢!”王夫人声音挑高了几分,听着贾母有些不乐意。她瞪了她一眼:“老大家的说的也是实话,她人老实的家门子不大以前也没管过。让你带着就带着!”
“是!”王夫人低下声,应了一下。她是看不上这个嫂子的,不过家里没有主母没办法相看媳妇。老太太才选了这么一个铁公鸡一般的儿媳妇。她知晓,老太太本身也是看不上的。奈何总是要有人去坐那个位置,若是身家好了必然对谁都不好。可不得的让她捡了便宜。
贾赦和贾政来得有些迟,夜里贾赦睡在了书房。他可不想儿子新婚第一天,就被传出父亲夜里不在正房却睡在姨娘房里的事情。可那邢夫人是个石女,他还不如睡在书房来的轻便。他特意打听了贾政出门的时间,才姗姗来迟。
邢夫人见到丈夫过来,连忙起身让了位置不说还伺候了热茶。她面上做的勤快稳妥,贾母看着点头放心。那一头,王夫人让贾政坐下,也是低眉顺眼的在一边。倒是没有邢夫人妥帖。这样子,贾母见的多了。这些年,那邢夫人脑子长了不多只是在奉承老大上面,倒是做到了十分。她私下还听说,十五初一的夜里,老亲手给老大洗脚呢。原本她是看不上这些的,但一想到她后半辈子都得靠着老大爷们两个倒也不吭声。不过是个摆设,每年百八十两的银子罢了。
老太太这边想的通常,那边低眉顺眼的坐在丈夫身侧的王夫人,却在心里打鼓。这邢氏平日里就是一个惯会讨好自家男人的,这眼下自己的儿媳妇进了门。她的性子又不似从前了,身边又有一个嬷嬷跟着。先不说她了,就是那个嬷嬷的本事估计自己也得小心。只是不知道凤丫头会不会跟自己一条心,平日里见了好可这真正一起过日子可就不同了。那贾琏可是她日后的依靠,说不得还是要向着贾琏多一些。可是那琏哥儿跟自己并不亲近,虽然百般关照,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大儿子。手帕攥的紧了些。
因为今日是迎新,除了年纪小的不方便带出来。能来的都来了。李纨并着隔壁府里的尤夫人和新过门没多久的秦氏一起。她看见婆婆低头喝茶的样子,心下顿时一紧。连忙走上前,小声的侧耳解释:“兰哥儿昨夜怕是凑热闹玩的累了些,夜里有些着凉我去看顾一下晚了。”
“不碍事的,你那边还是哥儿比较重要。”王夫人听着大儿媳妇的声音,心下更是恨得要死。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声静气的。
听着婆婆这么说,李纨心下了然。这说不得下午,就要自己去佛堂数佛豆去了。这几年,自